111：除夕（Ⅲ）

 卡塞尔庄园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两年，阿力克斯也从懵懂无知的男孩变成纽约金融界人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他走向会议室尽头的那张座位前所有与会者都得保持缄默，权力的熏陶令过去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可今时今日他终于记起来了，记起那些年他和那些幼军的兄弟们被眼前男孩支配的恐惧。


 这个名叫周子桓的男孩赢得幼军们的拥护和追随，靠的从不是孩子王的派头和平易近人，不是靠迎着风尿的最远，更不是靠把那个唠叨的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


 阿力克斯来自一个颇为富足的家庭，他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法官母亲是手段强硬的女商人，从出生开始他接受的一直是最精英式的教育，他周围的伙伴同学都含着金汤匙长大。阿力克斯本该面临异常激烈的竞争感受无与伦比的压力，但他天资聪慧学什么都是最快的那个，从那些优秀的孩子里他脱颖而出，此后独孤求败不将任何同龄人放在眼里。


 直至他长到七岁，父亲将他送到一座气派的庄园门口告诉他今后他会在这里学习生活充当某位君王的羽翼。阿力克斯疑惑不解之余何其恼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君王？再说这世界有什么人配得上他追随？


 父亲没给他答案就独自离去了，不一会儿庄园门口的豪车如流水般来往，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聚成人堆，人人都衣着光鲜眉目傲然，他们争论着来此地的缘由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知过去多久，那扇繁花镂空大门终于缓缓推开了，一身白色短打的小男孩站在门庭中央，不足寸长的黑色短发熠熠生辉，他声音有些稚嫩却能让所有人听见，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大，我喊你们撞南墙就不能给我拆西墙，所有事必须听我号令。但我师傅常说，德才兼备方可加冕称王，唯蠢猪以形势压人。在进这个门之前给你们挑战我的机会，赢我的人我自愿让贤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事先说好，输的人就得乖乖进门从此俯首做小，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了。


 在场的哪一位不是天之骄子，全都争先恐后地向男孩发起挑战，小孩子之间自然是拳脚最具说服力，可竟没有一人在男孩手下走过一个回合。大概看到没挑战的人还剩下蛮多，男孩挠挠头满不在乎地说，你们后面的一起上吧节约时间，把我打倒就算你们赢。


 最后庄园门口只剩男孩一人站在原地，其他人无不倒在青石路上甚至有些还在嚎啕大哭。


 不准哭！当我小的弟死也得昂着头挺着胸，谁再哭晚上没饭吃！男孩脸上带着乌青的伤痕抓印显得些许狼狈，但那霸气的发言却让所有人静音了。


 那天开始，尊姓卡塞尔的男孩在孩子们心中建立起至高无上的威望，从那天起，所有人唯男孩马首是瞻充其羽翼。很快他们发现老大并不是惨绝人寰的独裁者，老大有点中二，他常把“之乎者也”一类云里雾里的话挂在嘴边却干着最没品的损事，他有些童心未泯为人处世不太着调但学东西永远都是最快的那个，他经常捉弄调戏幼军里最调皮的孩子惹得他们只能泪水往肚子里咽，可一旦有外人欺负他们老大一定会让那人不死也脱成皮。


 老大的偶像是美猴王，那是怼天怼地怼神佛的大英雄，他自诩为齐天大圣，纵使幼军都是些古灵精怪的妖孽，也只配充当大圣的猴子猴孙。


 幼军们在私下常说老大天生就是将夺天下的帝王，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尽皆为王下之城土。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拱卫老大左右护着他一路向前，至死不渝。


 所谓聚是一群猴，散是漫天星，阿力克斯离了老大麾下犹如潜龙升天鱼跃龙门，他也成为了那种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权力的侵染使他有些飘飘然，当他见到凯特琳第一眼着实被这个女人的美给惊艳到了，但这是老大的女人啊就算他想帮衬一二起码也得先向席恩大哥请示，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把凯特琳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有时候他会劝自己，不就是一个高档点的烟花女子么，老大能睡我就睡不得？……

 


 所谓聚是一群猴，散是漫天星，阿力克斯离了老大麾下犹如潜龙升天鱼跃龙门，他也成为了那种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权力的侵染使他有些飘飘然，当他见到凯特琳第一眼着实被这个女人的美给惊艳到了，但这是老大的女人啊就算他想帮衬一二起码也得先向席恩大哥请示，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把凯特琳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有时候他会劝自己，不就是一个高档点的烟花女子么，老大能睡我就睡不得？


 那段时间，他思想斗争激烈常常辗转难眠，凯特琳窈窕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凡凯特琳稍微对他哪怕流露一点意思恐怕他内心的防线早就攻破了，可那女人真他吗认死理，比孟姜女还倔，就因为老大曾说他虽然在中国长大却从未度过真正有意义的春节那女人就要学着做团年饭包饺子，你要等的那个男人知道你的一片痴心么？


 他可是阿力克斯啊，凭他的财力权力要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可那些年宿舍的灯熄灭后，老大将幼军兄弟召集在他的床头点亮偷摸搞来的小夜灯讲起那些华夏历史中的英雄豪杰，阿力克斯对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宋太祖千里送京娘的段子耳熟能详，并且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义薄云天的好汉。


 他们兄弟五十人曾指着多瑙河起誓要终生忠于老大，他又怎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阿力克斯最终战胜了自己，始终有礼有节，未越雷池半步，并把那些胆敢对凯特琳动歪心思的男人全沉进纽约港了。


 现在老大真来了，自己也解脱了，想想自己所作所为还是并未违背自己的誓言，他如释重负之余还有些庆幸。


 是啊，他阿力克斯哪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哪怕在过十年他也只是那只老大一个笑容就吓得他屁滚尿流的小猴子而已。


 阿力克斯诚惶诚恐不敢直视周子桓双眼，生怕曾经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被看穿，可那莫名的威压忽然消失了，周子桓的笑容更加灿烂，


 “老六，我说过不要动不动就搞君君臣臣那一套，你这是干嘛？Wearebrother！咱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开个玩笑瞧你吓得那样，出息！”


 周子桓亲切的拍着阿力克斯肩头，似乎阿力克斯刚讲了个天大的笑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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