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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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线后宴承停下，虞舟没收住力道，手往下一滑，扶到了宴承的腰上。
宴承的腰腹紧实有力，虞舟顺手摸了两下，感叹：“学长，你的腰手感真好啊。”
宴承被他摸得身体微僵，往旁边撤开半步。
“学长你有腹肌吗？几块？”虞舟大喇喇地上手去撩宴承的衣摆，却被宴承抓住手腕压了下去。
“有腹肌还不让看？”
吴竹以前练出腹肌，恨不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照，昭告天下。
虞舟的朋友大多是这种类型，像宴承这样藏秀的实在是少数。
他以为宴承是放不开，收回手改为撩自己的衣服：“那你看看我的。”
结果手才抓住衣角就被宴承拦住。
“？”秀自己的也不行？
宴承迎着他无比自然的表情，沉默一会儿，说：“被风吹到会感冒。”
这倒是真的。
北方天气热得快凉得也快，前一周还酷热难当，这会儿清晨穿短袖出来，已经冷飕飕的了。
虞舟心想有道理，这才打消了和宴承交流身材的念头。
赵情如有一段时间没运动过，跑到第八圈的时候，速度已经和走路差不多。
虞舟在跑道外侧劝她：“学姐，八圈足够了，今天就就跑到这里吧。”
赵情如摇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行，我要跑、跑满十圈！”
“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万一运动过头，伤到哪里反而得不偿失，还是循序渐进吧学姐，不差这一两圈。”
其实跑到后面，因为呼吸不得要领，赵情如已经有些岔气了。
他听到虞舟的劝阻，越跑越慢，最后停下来，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太没用了。”
虞舟：“一口气跑八圈还没用的话，那学校里得有一半都是废物了！”
不是他夸张，A大每学期体测都会有好几个被担架抬走的。
相较之下，赵情如有这份韧劲，确实很不错了。
虞舟语气真切，不似作伪。
赵情如受到鼓舞，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真的吗？”
“当然，”虞舟道，“学姐你先缓一缓，拉伸完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我请。”
赵情如没有听到他和宴承的赌注，不同意：“你们陪我来跑步，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还是我请吧。”
虞舟瞟了瞟旁边面带戏谑的宴承，轻咳一声，正气凛然地对赵情如说：“不不不，我是学弟，还是我来吧。”
最后，赵情如没能拗过虞舟，按照定制食谱买好早餐，让虞舟刷了饭卡。
周六早上七点，大部分学生还在睡懒觉，食堂里的人不多。
考虑到赵情如怕生，虞舟和宴承特地选了个比较偏的位置坐下。
宴承看了眼虞舟的早饭，起身去后面的店铺买了瓶酸奶回来，插好吸管放到虞舟手边。
赵情如坐在他们对面，看到这一幕不无艳羡地说：“你们关系真好。”
虞舟侧目：“我们？”
赵情如点头，有几分失落地说：“我以前，也有这样要好的朋友，但是现在……”
“现在也不晚啊。”
虞舟说道：“学姐你性格真的很好，就是太封闭了。之前是冯涛在中间捣乱，现在他滚蛋了，你完全可以重新靠近以前的朋友啊，说不定她们也一直想和你说话，没找到机会呢。”
可是万一不是这样呢？
赵情如盯着餐盘里圆滚滚的紫薯，陷入了沉默。
虞舟察言观色，打岔道：“不过也不急，反正现在有我们呢，是吧学长？”
宴承颔首。
赵情如勉强笑了一下，拿起紫薯，点了点头。
虞舟吃完早饭看看时间，估摸着室友们都快起了，起身道：“学姐，学长，我和室友们约了今天去图书馆做作业，得先走了。”
赵情如忙说：“好的好的，你忙你的。”
虞舟朝宴承示意，归还餐盘，去窗口给室友们买了三份早餐，走出食堂。
虞舟一走，这个偏僻的位置就只剩下宴承和赵情如两个人。
之前虞舟在，宴承还会配合地说几句话，从中周旋的人走了，他们之间便毫无话题。
谜一样的沉默静悄悄地蔓延着。
赵情如几乎没单独和宴承说过话，这会儿只觉口中紫薯变得格外噎人。
实在顶不住，她小声说：“那个……我自己就可以，你要是吃完了，可以先走。”
宴承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她话音未落，宴承就端着餐盘站起来走开。
赵情如：“……”
刚才还是三个人在说笑，现在转眼就剩一个人。
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之前一个学期都这么过来了，现在也没什么不一样。
赵情如拿起紫薯，正要咬一口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头便见本该离开的宴承朝她走来，把装着三个打包盒的袋子放到桌上。
“你不是……”走了吗？
赵情如看桌上的餐盒：“这是？”
宴承：“带给你室友的早餐。”
“我室友？”
赵情如尴尬：“可是我和她们……”很久都没说过话了。
宴承面无表情地说：“比起我们，和你相处了半学期的室友要更了解你，我们能理解的，她们应该也可以。”
赵情如：“……”
“送不送随你。”
扔下这句话，宴承转身离开食堂。
-
周六早上八点，赵情如拎着三份早餐，站在宿舍门口的走廊上踌躇不前。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二十分钟，期间睡懒觉的学生们接连起床，整栋宿舍楼渐渐热闹起来。
宿舍里传来椅子拖动声和模糊的说话声。
“你们早餐吃什么？我帮你们带回来？”
一道轻快的声音靠近门边。
赵情如听出这是她对床梁蕊的声音。
她心里猛一跳，下意识想要躲避，可是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任何可供隐蔽的地方。
咔嚓一声，门被拉开，梁蕊边说着“记住啦记住啦”边往外走，一转头，险些和赵情如撞上。
“！”梁蕊被吓了一跳，退开一步，“情……你在门口堵着干……什……么？”
说到“堵”字，她就瞥到了赵情如手中提的三份早餐，后面几个字不由拉长。
四目相对，赵情如动动嘴唇，如梦方醒似的刷地把手中的袋子提起来，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个，我我今天起早了，就顺、顺便买了……”
梁蕊试探地接道：“你给我们买了早餐？”
赵情如嘴巴停住，咬住嘴唇猛点几下头。
时间静止了十来秒。
屋里一个女生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梁蕊的背影，怪道：“我刚进去的时候你就说要下楼，怎么还没出门口呢？”
女生说到一半，屋里另一个女生咳了一下，示意她往外看。
她“啊？”一声，上前扒住梁蕊的肩膀。
梁蕊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接过赵情如手里的袋子，回头说：“我不用下楼了！情如给我们买早餐回来啦！”
后过来的女生睁大眼睛，受宠若惊地连“哦”两声。
“那、那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说着抓住赵情如手，把她拉进了宿舍。
-
虞舟在图书馆里搞定了本周的作业，伸了个懒腰，拿起静音的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找他。
他划过吴竹发过来的屁话，点开赵情如三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
良夜：我今天！早上！给室友！带早早饭！！！
良夜：【撒花花】.jpg
良夜：【转圈圈】.jpg
良夜：【放鞭炮】.jpg
一连串的感叹号和表情包，足以看出赵情如的兴奋之情。
虞舟意外之余又很欣慰——能迈出这一步，赵情如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
一叶舟：学姐太厉害了！
一叶舟：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赵情如大概在忙，没有回复。
虞舟心情愉快地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宴承。
宴承却是反应平平，只回了一个“嗯”。
一叶舟：你不惊讶吗？
宴承确实不惊讶，因为三个小时前，他也收到了赵情如的道谢。
Y：还好
虞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一叶舟：你不对劲
一叶舟：早上我走了之后，你们说什么了！
一叶舟：【拍桌】.jpg
Y：没说什么
Y：只是让她主动点
虞舟将信将疑，等到晚上配赵情如去夜跑的时候，才得知完整的经过。
怪不得宴承不惊讶。
原来就是他促成的。
“……今天下午我和室友出去逛街了！虽然我没买衣服，但是逛得很开心！”
“她们没有记恨我，听说我和冯涛分手都说我早该跟他分手了，她们讨厌冯涛不讨厌我。”
“而且今天梁蕊，就是我的室友，还送了我一对耳坠！我想赶紧瘦下来，这样以后就能穿漂亮的衣服，搭她送我的耳坠了！”
……
晚上宴承有事，只有虞舟一个人陪跑。
赵情如心情激动，一口气跑了十圈，此刻正绕着跑道散步平复心跳，将下午的事一一向虞舟汇报。
说着说着，赵情如发现虞舟半晌没回话，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虞舟回神，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学长还挺细心的。”
今天早上他还给室友带了早餐，怎么就没想起可以让赵情如用早餐和室友破冰呢？
“宴承他……确实和别人说的不太一样。”
话到这里，赵情如停下，郑重道：“我真的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鼓励，我可能永远也鼓不起勇气跟她们说话，说不定就那样灰溜溜地退学了。”
“别别别，学姐你千万别这么客气！真正做到这些的都是你自己，我们也就是敲敲边鼓罢了。”
虞舟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学姐，我有一个在动漫社的室友，他们社长刚好是金融系的，早上的时候我让他帮忙打听了一下，听说冯涛从上学期开始就在追外院的院花了？”
一提到冯涛，赵情如脸上的欣喜登时褪去，咬住嘴唇，半晌，骂道：“他真不要脸！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
虞舟：“……”
软饭硬吃，pua，脚踏两条船，这个冯涛可真是五毒俱全了。
“之前我就提过很多次分开，但是他还想用我的钱追别人，一直不同意，最近可能是要成功了，才答应分手。”
赵情如气得嘴唇都在发颤，愤恨无比地说：“不行，我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别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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