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惊梦
汉尼拔坐在高椅上，正经的就像《无人生还》里的法官。
“她是怎么回事？”
汉尼拔看了一眼桌子下面，反问道：“是你放她走的？”接着，汉尼拔冷笑了一声，说：“胆子真是大。”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知道你最近去干什么了。”汉尼拔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这种笑容对于旁人来说，大概是温柔又有善意的，而威尔却直观地感受到了咄咄逼人的威胁。
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胆敢毁掉我的杰作，我会让你的下半生生不如死。”
威尔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眼神里带着未被驯服的野兽之光。就像一个做错了事，却死不悔改的孩子。但是威尔没有再顶嘴，而是说：“你以后别跟她呆在一起，她不喜欢你。”
汉尼拔站起身，径直走到威尔面前，他直直的盯着威尔的眼睛，即使在身高上占了下风，他的气场却还是比威尔强上许多。“我听说你藏了一些不好的秘密。记得吗？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向我保证，不再隐藏任何肮脏的小秘密了。”
现在的汉尼拔看起来一点都不温和儒雅，甚至是可怕的，让旁观的贝蒂瑟瑟发抖，她在桌布下甚至都不敢直视汉尼拔。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蛮不讲理的顶撞他，让贝蒂觉得自己几乎要命不久矣了。
“贝蒂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正好今天有空，就先借用你的厨房了。”汉尼拔看向桌子下面，把贝蒂吓了一跳。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这不该是正常人所有的反应。
威尔则是站在一边警惕的看着汉尼拔走向自己的冰箱，并没有制止他。
汉尼拔拉开靠自己最近的冰箱，里面全部都是素食，蔬菜与水果，并且按照颜色由浅至深的依次排列开。个别的易窜味的蔬果，还用了保鲜盒密封，一眼望上去井井有条，就像他的主人那样。
汉尼拔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简要的记住了这些素食的位置分布，然后他轻轻地关上了冰箱门，打开了间隔半米外的另一个冰箱。里面摆满了各类肉食，内脏、腰肉、后腿肉、前肢肉、脸颊肉，有挪威海鳌虾、比目鱼、鹅肝、牡蛎、马德里最着名的的Jamónibérico火腿...看到这个冰箱里面装的全部都是荤食，汉尼拔满意的笑了。
他根本没有经过威尔的同意，而是直接拿出了那只大鳌虾。汉尼拔又挑选了一些鸡蛋、培根、牡蛎和鸡翅做配菜。将所有食材在水池边摆放好，汉尼拔边清洗着挪威海鳌虾边说：“贝蒂这一路受了不少苦，你先带她去洗个澡吧。”汉尼拔回过头来看着威尔，用唇语说到：“她去了那条街。”
威尔皱了皱眉头，在威胁与贝蒂之间，他却还是放心不下贝蒂。原本，他希望自己跟贝蒂故事结束在那个中午，那个森林，他有好好地说服自己，无论贝蒂选择回家还是报警，都与他无关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把生命都交给贝蒂。
高傲的狼此刻选择低下头。
他走到贝蒂藏身的桌子旁，轻轻地把桌布撩起来。他看到贝蒂穿着一条脏兮兮的裙子，胆怯的蹲在最里面，满脸是泪，怯懦的看着威尔。
威尔没说话，事实上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面前的女孩真的很陌生。
威尔僵硬的将手伸向贝蒂，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没事了，出来吧。”
汉尼拔不识趣的打破了他们之间原有的默契。威尔愤恨的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但是贝蒂却听从了汉尼拔的话，乖乖的从里面爬出来。威尔看见她的肚子让她行动不便，被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
贝蒂并没有握住威尔的手，而是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她不停的用余光环视四周，随时注意着危险的逼近。威尔则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一步一步的跟在贝蒂后面，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她会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贝蒂自己走向了最近的卫生间里，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驻足了许久，直到威尔告诉她可以进去的时候她才进去。
贝蒂看到了镜子旁的马桶，当时他们就是在这个马桶上确定贝蒂怀孕了，两人还曾因此度过了一小段幸福甜美的生活。可是现在...
女孩抢先走进浴室里，并以最快的速度反锁了门。被关在门外的威尔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接受了现实的打击。
贝蒂旋开浴缸上方的圆形水龙头，然后趴在浴缸边看着潺潺水流，陷入了沉思。
我还能离开吗？离开之后，我还能去哪里呢？
同时，贝蒂告诉自己，汉尼拔是比威尔更加需要警惕和戒备的人。
不知不觉中，浴缸里的水溢出来。贝蒂慌乱的关闭水源，然后去旁边的柜子里拿毛巾。柜子里除了毛巾还有一条深蓝色的背带裙，看起来像是放了许久的。也许威尔一直都期望贝蒂能回来吧。
毛巾吸收水分后变得舒适温柔。她小心翼翼的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物，用毛巾擦拭着皮肤的每一处污秽，用手轻轻拂过隆起的小腹。灼热的水似乎有种净化能力，总让贝蒂觉得只要水足够烫，那些肮脏的东西就会被赶走。
当水漫过头顶，贝蒂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威尔那双如波澜不惊的绿色眼睛下，隐藏在万世邪恶中的，天真的灵魂。
挥之不去。
他有好看的眼睛、英俊的脸、极富磁性的声线和男人最好的年纪。
他很危险，但似乎也值得同情！
我愿意离开吗？贝蒂问自己。
不...他是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无论地下的画展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杀了...
那只狗...
那只狗叫什么名字？
不！是他！他偷走了我的记忆！
那只狗...那只黑色的狗...
贝蒂在水底睁开眼睛，看见了一望无际的黑水。
水面上有一个失魂落魄的老头，他也在看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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