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像植物人在做梦
大概是晚时七点半，杰克在马路边看到了一个牵着德牧的女孩。她光着脚，穿着洁白的束腰吊带连衣裙，款式简单但别有韵味。
她戴着耳机，手里一个小小的MP3，跟身边体型庞大的德牧蹦蹦跳跳的说着话，听起来像是中文。
杰克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单凭那只德牧他已经很确定女孩就是“鸦片”了，毕竟很少有女孩会喜欢这类形象刚毅的狗了。
“嗨。”杰克毫不犹豫的走过去跟女孩打了招呼，本想走的更近，却被女孩身边警惕起来的狗吓退了。
女孩向杰克礼貌的笑笑，然后蹲下来宠溺的揉了揉德牧的脸，用中文说到：“哈哈，没事的，小年糕。”
德牧听话的舔了舔女孩的手，退到了后边。
“你好。有什么事？”女孩的英语听不出任何口音，声音倒是稚气满满，很显然的未成年人。
她没有化妆，看起来年纪很小。眼睛很大，清澈明亮。皮肤很好，配上樱桃小口显得清纯可爱。与台上的“鸦片”简直判若两人。身材纤细，又有着模特的骨架。杰克很意外，刚要开口，却被女孩抢占了先机，“我认识你。〖兽性〗的贝斯手杰克，对吗？谢谢你，来听〖意外〗的演唱会。”
她很谦逊，完全没有舞台上的疯狂。
“是。”杰克很开心自己被她记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一时有些紧张，“我没想到你年纪那么小，但唱腔又很独特和成熟。也许我们的两支乐队可以合作一次？一起办个演出什么的。”
“当然好了。”女孩笑了一会，“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贝蒂，是中国人。”
“哇，中国！我喜欢中国。”杰克说：“我在云南待过一段时间，很喜欢那里的风景和食物。”
“真的吗？我本打算明天晚上做些地道的中国菜，你会来吗？”
“当然。我很愿意。”
贝蒂环顾四周，踮起脚尖身体摇摇晃晃的，“明天见吧。我要回家了。”
“我可以送你吗？”
贝蒂看了他一会，说到：“好。”
“这个。”
贝蒂不可置信的看了纹身师一眼，问道：“你行么？”
她手里的纹身草图是诺顿为她画的，是贝蒂想象中自己的样子——一只长起了角的、很有灵性的雌鹿，从鹿的眼睛里，贝蒂看到了自己，所以不顾乐队成员的反对，从未有过纹身的她决定将这只鹿纹在后背上。
纹身师是个中年男人，蓝色的眼睛，戴着黑色窄边眼睛，有些胡渣，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体很强壮，但这无法掩饰他看起来很老实且好欺负的样子。他礼貌的冲贝蒂笑了笑，说：“没问题。”没有多问，甚至没有谈价钱，他已经开始调试纹身机和墨水。
高高瘦瘦的男人在桥边站了很久，平静的望着下面深不可测的冰冷湖水。
贝蒂观察了他很久，男人大概三十来岁，个子很高，长得很帅却抵不过那一脸的衰样儿。他还领着公文包，估计是工作不顺？
“那里很冷的。”
贝蒂的头发乱糟糟的，也有几天没洗澡。年糕在身边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她们像极了流浪汉和流浪狗。她醉醺醺的倚在男人身边，一边摇着头说：“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跳下去。啊？”
“我不会。”诺顿木讷的摇摇头，心里想，我不敢。
“那就好！”贝蒂像是缠上了诺顿似的，拖拽着将他从桥边带回到安全的地方。
“我叫贝蒂。”她指了指身边的德牧，“这是我的大宝贝儿，‘年糕’。”
诺顿失了魂似的看着贝蒂，“诺顿。”
“好的。诺顿，我现在无家可归，你能收留我吗？”
“我的房间很乱。”他的表情依旧很丧，像个痴呆患者。
“没关系。”
“超模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音响里正在播放盆栽的Starboy，声音很大，薇洛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所以女孩回头对同伴眨了眨眼睛，便推搡着男人离开了舞池，来到酒吧角落的卡座。
“你刚刚说什么？”她摸了摸口袋，懊恼的耸了耸肩，又问：“先生，你有烟吗？”
杰克低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万宝路递给薇洛，并顺便为她点上烟，女孩别过头呼出烟雾，然后重新问：“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她画着乌黑的眼影，显得脏脏乱乱，但不知道为什么，杰克很想认识她，仿佛南北磁铁似得，女孩的一举一动牢牢地吸引着杰克。
“我是杰克。”
“杰克·劳登？”说完，薇洛先笑了，“我超爱他，你看过《敦刻尔克》吗，那个飞行员？”
杰克注视着她，没有发话。直到女孩笑够了，才看着杰克的眼睛，伸出手，郑重的说：“我是薇洛。”
“你是留学生？还是华裔？你的英语真好。”
“留学生。”
薇洛觉得杰克有些无趣，眼神瞥向一旁，歪着头问：“所以…你有什么事？”
“给你十分钟给你的朋友告别，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杰克的眼睛很好看，真诚又有活力。
“如果我不呢？”
“那你会错过一个很棒的地方和一个很棒的男人。”他耸了耸肩，然后宣告胜利似的直接拉着薇洛走了。
离开酒吧后，薇洛跟着杰克上了路边的56路公交车。他们坐在后排，像一对穷苦的小情侣，小心翼翼，活力四射。
“你要带我去看北极光吗？”薇洛只喝了半杯苹果马提尼，却已经醉了。
“北极光？那可没有我要带你去看的东西美。”杰克看着薇洛，仿佛那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一样。他想抱一抱那瘦弱的身体，那身边离他很近又很远的神经质姑娘。
杰克也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接吻了，好像海水和泥沙弄脏了薇洛的波西米亚长裙，杰克在耍帅时被蛤蜊划伤了脚趾，好像有一个海边篝火晚会，他们好像在隐蔽的岩石了。也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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