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瀑布奇遇
老爷岭的尽头是回头峰，那里地势更高，林子更密，猛兽更多，采药人很难独自深入。
楚勇细心的躲避各种猛兽，打散树叶上的露水，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说：“灵儿，会闭气么？”
“会，就是在水下那样，我会潜水采药的。”灵儿自豪的答道。
“再往前很难避开所有野兽，比如这头野猪我们就需要使用闭气来躲开它的鼻子。”
灵儿问：“为何不打跑它？”
楚勇答道：“野兽都有领地意识，越是人踪难至的地方，野兽越不怕人，他会选择跟你拼命。我们不能杀光路上所有的猛兽，时间和体能都不允许。再说，采药人为了一兜药材打了一车猎物回去，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吧。”
灵儿捂嘴咯咯笑个不停：“前辈您真逗，我懂了，那就听你哒。”
继续深入回头峰，药材和猛兽同比例增多起来，灵儿惊喜莫名的挥舞着药铲，采挖各种药材。
楚勇奇怪的问：“一株药材拔了就是，为何这么费劲。”
灵儿一边采药一边说：“有的药材是用叶片，有的用花。用根茎时要留根须，用根须时要把根茎栽回去。”
“回去再弄呗。”
“那前辈为什么不杀光路上的猛兽呢，真的是怕累么？”聪明的灵儿狡黠的反问。
楚勇闻言，立刻理解了自己对医书上采药方面的疑问，采药留根，是为了来日还有药可采，不竭泽而渔，是为了来日方长。
不久，灵儿的药袋满了，她累的小脸通红，汗流浃背。
“好了前辈，咱们回去吧！”灵儿兴奋的说。
“不忙，前面有个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吧。”楚勇先行一步，继续往山林深处走。
灵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楚勇身后，随着前行，气温越来越低，雾气越来越大。
“前辈，书上说这样的地方很危险，我们确定还要往前走？”灵儿问。
楚勇答道：“马上就到，附近若有猛兽我们避开就是。”
“嘻嘻，熊妈妈不会追来吧，您说那只熊避不开的。”
“老爷岭的熊很少很少，这边湿气太大，影响熊的鼻子和耳朵，所以熊不喜欢这里。”
实践证明，这里的生物也少的可怜，随着雾气增大，植被更加稀疏，最后只剩下参天的古树和满地苔藓。
“前辈，能见度好低，那轰隆隆的声音是什么，我有点害怕。”
“马上就到，雾气也到此为止了。”
说完，雾气真的开始变淡，湿度前所未有的增大，衣服变得异常潮湿，再往前几步后雾气全然消散，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面前一道瀑布如银色长纱直入深潭，溅起大量的水花，细碎的水的碎片漫天飞扬，一阵风吹来，闪亮亮的水晶们被卷上高空抛洒开来，最终，这些精灵一样的水花在阳光中结成一道壮丽的彩虹。
“太美了，这难道是瀑布？”灵儿激动的来到谭边，跑啊跳啊转着圈。
“是的，回头峰瀑布，老爷岭最美的地方。”
玩了一会儿，灵儿累了，坐到池水边刷洗沾满苔藓的鞋子，一双洁白的玉足踩在水里，鱼儿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从四处聚拢，不停地啄灵儿的脚丫。
“哈哈，太好玩了，太痒了。”灵儿在水潭边踢得水花四溅，鱼儿仍旧不愿放过她。
一道奇异的波纹引起了楚勇的注意，有大型水下生物在潭水中急速靠近，楚勇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吓跑了所有的小鱼。
“前辈？”灵儿转过头来。
“把脚从水里拿出来快跑，有水怪！”楚勇又拿起一块大石头，谨慎的走到近前。
灵儿慌忙穿鞋，退到楚勇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跟鲤鱼很像足有两米长的大鱼跃出潭面，在最高点向楚勇喷出一道水箭。
楚勇用石块抵挡，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他们第二次变成了落汤鸡。
灵儿跟楚勇对视苦笑，灵儿虽然狼狈，但比起楚勇的满身粘液要好得多。
“前辈，您还是换身衣服吧，我把皮甲还给您。”
“不用，你穿着吧，皮甲防水。”
灵儿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衣服真的没湿，连忙往下脱：“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还给您把，别弄坏了。”
大鱼再次跃出水面，楚勇回手将石块扔出，正中大鱼的脑袋，水箭喷向别处，受伤的大鱼翻身掉入水中，水里飘上来数枚鳞片和少量血迹。
“穿好皮甲保护自己！”楚勇全速奔向潭水，及至潭边高高跃起，像大鱼一样潜入水中。
水流湍急，但挡不住好猎手，楚勇极速下潜很快就看到了那个挣扎着的黑色影子，真气灌注双腿，他用力向下潜，大鱼似乎怕了，歪歪扭扭的向远处逃走。
楚勇觉得奇怪，猛兽即便出现个别胆小之辈，逃跑时却不会犯傻，这条鱼逆流向瀑布潭底跑，里面必然有故事，楚勇略微控制速度，让大鱼的挣扎时不会太拼命，距离在一点一点的缩小，潭底在一点一点的浮现，一株长相奇特的水草出现在视野中。
大鱼游的方向显然是它，既然这畜生拼死要过去，那就更不能让它得逞了，楚勇的速度瞬间再次爆发，大鱼想挣扎却晚了，楚勇抓住了他的尾巴，短剑顺势插入了鱼腹，一大团腥臭的鱼粪污染了视野。
楚勇用力再往后拉，大鱼挣扎的力量弱了，一分多钟后终于被抬上了水面。楚勇破水而出，大口大口的喘气，灵儿站在谭边焦急的观望，见楚勇出现，大喊：“前辈，快上来吧，好像要下雨啦。”
楚勇看向天空，浓墨一般的雷雨云翻滚着遮住太阳。大鱼可以不要，那水草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货色，楚勇用力的挥手：“下来，水里有一株药草，我不认识！”
灵儿听了立即开始脱皮甲。
“不用脱，那皮甲防水。”
“哦！”灵儿说完裹紧了药包，一个猛子扎下去。
楚勇用力将三米长的大鱼甩向岸边，但鱼实在太重了，中途落入水中，溅起大量的水花。他顾不得大鱼，立即下潜，陪着灵儿一齐到了潭底，灵儿虽然不认得此药草，却懂得这类水草的采集方法，细心的将根部以上全部切下来，对楚勇点了点头。
二人立即向上游去，阳光透过湖水照着灵儿，好像一条漂亮的人鱼，楚勇略有不舍的将视线挪开，奋力游向另一个影子——大鱼。
夏季的雷雨说来就来，好在二人都已经湿透了，只当是再冲个凉。楚勇扛着分解好的鱼肉，灵儿护着自己的药包，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中午时分乌云散尽，初秋的烈日炎炎，迅速的蒸干了身上的水分，他俩在看日出的高地上停下脚步。
“就送你到这里吧，离家很近了。”楚勇说。
“前辈，你什么时候还来？”
“等你有了长足进步，亦或是我有了更厉害的秘籍可以给你的时候吧。”
灵儿有些失望，噘着嘴说：“那我能给你写信么。”
楚勇点了点头：“放到门口的喜鹊窝里吧。”
“嗯！”
看到灵儿一步一回头的离开，楚勇心像是被不知名的物质填满了，坐在山岗上，轻声唱起了幸福的山歌。
片刻，清风吹过单薄的夜行衣，楚勇满头黑线：“糟了，我的皮甲！”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有更糟的，你把我养的灵鱼切成块，打算怎么吃？”
楚勇冷汗突突流下，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后面有人，缓缓起身查看背后。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腰间挂一柄装饰古朴的长剑，黑色的剑袍随风飘荡。
“鱼太大，炖着吃比较好。很抱歉鱼已经死了，我亲自给您炖权当赔罪行么？”楚勇壮着胆子问。
老者微笑点头：“很好，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跟我来吧！”
老者一招手，楚勇的身体竟不受控的飞起来，身下的山林如飞而过，越过回头峰，老者落到一所半山腰的茅舍的庭院里。
楚勇稳稳的落地，稀奇的四处观看。这附近他来过，但从未留意这所茅屋，和风吹过，万千落叶如雨飘散，是楚勇从未见过的美景。
“是不是想带你的小女友来看看呐？”老者端坐在院中竹椅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楚勇恭敬答道：“那是晚辈的表妹，并非女友。”
“噢？原来是一个好哥哥，老夫明白了。”
“敢问锅灶可在里间，我先把鱼炖上，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出锅呢。”楚勇说。
“好，我等你一个小时，去吧。炖的好吃，我便不追究你采我仙草、杀我灵鱼之罪过，说不定还能赏你一份造化。”老者说完，便闭目养神。
楚勇不敢怠慢，来到灶膛洗刷鱼肉并切成小块，加入各种调料腌制除腥膻，并配齐所有滋补药材，爆炒之后加水，文火慢炖一小时。
起锅，鱼香四溢，鲜美中透着淡淡的香甜气息，这是在族人配方的基础上，结合第一本医书强化过的配方，不仅香味浓郁，肥而不腻，且滋补效果卓着。
楚勇盛出一盘，恭敬的放在老者身旁的桌子上。
老者慢慢睁开眼睛，笑着说：“吃吧孩子，这鱼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
“你不吃么？”楚勇奇怪的问道。
“等你到达筑基期巅峰就会明白，食物并不是身体必须的，你需要的是来自大自然的精气。”老者微笑着看着楚勇，长叹一声：“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啊，可惜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为什么呢？”楚勇问道。
“人间总有许多无奈，正如现在，你敢在她面前摘下面罩么？”老者拍了拍楚勇的肩膀：“好好学医术吧，李家的儿女年满十六岁后每年都有一劫，医术不精，往后的日子就难了。”
“什么劫？”楚勇的心一下提起来，灵儿已经十五岁了，不知何时就会过生日。
“你的父母没告诉你？”
“我家只剩我一个了，外面还个出嫁了的姑姑。”
“四十年间，李家竟沦落至此，可悲可叹！既然咱们有缘，那便由我来告诉你吧。李家女子若及笄便出嫁，可保没有劫难，所以李家医书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若是男子且天资不错，十六岁第一劫大多没感觉，你能胜我的灵鱼，说明第一劫你已轻松度过。但以后每隔一年你都会染病或中毒，一年比一年更重。”老者从怀里抽出一本制式古朴的医书递给楚勇，说：“这本医书内有大量注解，要悉心修习，切莫儿戏。”
“若女子修习医书会怎样？”楚勇急切问道。
“李家女子出嫁，则不会接触到第二卷，无碍。”老者说。
“若没有出嫁呢？”
老者扶须不答，反问道：“你不是李家的独子么，莫非那个女孩……？”
“她是我姑姑家的表妹，灵儿也在修习李家医书第一卷。”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但只要揭开那第二卷就难说了，还是那句话：专心学医，来日若她有难你也能帮一把，否则你那糟糕的医术会先一步把你自己给治死，那时，她有劫难你又能如何？”老者微微摇头叹息。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医术，治好灵儿！”楚勇下决心说。
“说的好！”
楚勇在老者的坚持下吃了一些炖鱼。灵鱼大补，能量在身体内纷纷化作真气和固本的养料，四肢百骸都被滋润，似乎不久便能炼出第四道气来。老者见他吃的很起劲，也跟着吃了一块，味道是如此的鲜美，不得不对楚勇的厨艺大加赞赏。
“谢前辈！”楚勇吃得饱足，向老者告辞。
“记得我说的话，好好活着，管好自己才能照顾好你的妹妹。”老者起身，淡淡的说。
“前辈请留步。”
楚勇顺着山路飞奔回李府，必须拼命学医术，一想到灵儿可能会生病，他就心痛得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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