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夜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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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地貌多种多样,前一刻还在丛林之中,下一步也许就踏入了沙漠。当然,天气也是如此多变难料,刚才还艳阳当照,现在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无惑情绪低落,怎么自己一出飞舟就下起雨来了?飞舟是个好东西,除了代步,还能居住。不过无惑没有进入飞舟躲雨,就这淋着漫步林中。
原本无惑是最讨厌雨的,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个寒冷的雨夜。
那一夜,魔教杀死了自己的双亲,幼小的无惑在雨中狂奔,他内心恐惧,害怕。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何时才是尽头?
无论跑到何处,无惑都逃离不了这漆黑的夜还有寒冷的雨。那一夜,无惑本以为是自己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夜。
然而你永远不知道人生下一秒会如何展,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回雪,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哪里做的不好不对,你告诉我,我一定都改!”又是一个寒冷的雨夜,客栈伙计打着哈欠看着这闹别扭的一对情侣。白衣男子站在门外,浑身湿透却不进去。
女人一身素衣紫纱裹身,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她生来就是如此。任凭男子哀求,甚至跪在了地上,女子的心似乎就是石头做的一般不为所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就连伙计心中都不屑,切,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一看就是一个窝囊废,真有本事再找一个更好的不就行了?至于又跪又哭吗?
是啊,看着此情此景,谁能把这软弱白衣窝囊废,和那个杀得魔教闻风丧胆,一代天骄南宫无惑联想到一起呢?
武林中,他是年轻一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哪怕是老一辈也难以找出谁能和他相比。
堂堂南宫大侠何等风光?多少人羡慕他那一身好武艺?每当说起,人们都总是会说,如果我有南宫无惑那一身好武功,我就怎么怎么样。
面对魔教三十三位绝顶高手的围攻,这位天骄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所有人都为这位年轻的高手感到惋惜,此战他必死无疑。然而结果呢?一人之力独战三是三位高手不但丝毫不落下风,还斩杀了足足十五位高手,剩下十八人落荒而逃。
然而这位不败的神话,却跪在了一个女子的面前,还跪的这么没有尊严!
他爱她,不要说跪,哪怕是为她而死无惑都不皱眉头!
“你走吧,当初和你说过,我对人全心全意,一旦被伤,就再也没有可能。你若离去,我还能把你当亲人。”女子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冷,仿佛比那万年寒冰还要寒冷无数倍。
“回雪,你告诉我我错在哪了?我改还不行吗?”无惑声音已经嘶哑,他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才换来这短短的一面。亲人?亲人就是一辈子不见吗?
“风回雪已经不在了,希望你别再叫错。你若是连你错在哪了都不懂,你来的就更没有意义了。”曾经你侬我侬,今日冷言冷语。相比之下,这一刻,雨不再寒冷,夜,不再漆黑。
无惑终于懂得,黑夜和雨不是恐惧,而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唯一陪伴左右的伙伴。
这原本厌恶多年的冷雨夜,竟然不再讨厌。
一世浮华,用这大雨洗净我的浮躁,用这寒冷冰封我冲动。
无尽黑暗,没有指向光明的明灯,那是在告知我,路随我心!
成仙,只有成仙才能逆转过去,才能重新来过。正是这个梦想驱动着无惑前进,踏上了仙途。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格外残酷。天界,这不是极乐净土,天界不过是一个谎言。没有天帝的愿望,也无法回到过去。仙途一片黑暗,那我便在这条通往黑暗道路上一路向前。
什么时候会死?无惑不知道。修炼到更强是否就能真的逆转时空?无惑也不知道。
“唉,有梦总比没有的好,万一实现了呢?”雨击打在无惑的脸上,他自言自语。寒冷冻的他嘴唇紫,脸色苍白。然而无惑在微笑,至于笑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无惑自嘲一笑,闭上双目低下了头颅,这一刻,雨突然消失不见。“嗯?雨停了吗?”
睁开双目,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一头黑丝散落后背,满脸愁容好似化这化不开的黑夜。一身嫁衣承托着她娇柔的面容,仿若即将出嫁的新娘。她手中握着一把普通不过的红油伞。这种伞,人间也有。
“霄者也需要打伞吗?”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无惑觉得她没有恶意,否则何必为自己挡雨呢?
“霄者都会被雨打湿,又为何不需要打伞呢?”这一级荒野和二级荒野的交接点。虽然来这的不一定都是潭霄,可必定都是霄者,如果不是霄者怎么可能进得来?霄者实力滔天随便真气外放一些雨又怎能近身?更不要说被打湿了。
“姑娘可是要出嫁?”无惑认真的审视女子面容,虽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一美人。
“明日出嫁,今夜闲来无事,便穿上红妆出来走走,结果遇到了你。”说起出嫁,女子脸色好了很多,洋溢着幸福。
“好啊,出嫁是喜事,何必满脸愁云?”此刻有了位漂亮的新娘子,也许无惑也被这喜庆感染,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呵呵,女孩子谁不向往出嫁呢?这是喜事,嫁人以后就是家庭,是要讨生活的。”女子微笑,仿若黑夜中温暖的篝火,逐渐融化无惑浑身冰冷。
是啊,生在不同的环境,就有不同的压力。霄者,在天野和外城区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在中城,霄者也有霄者生活的压力。地位不同,追求也自然不同。霄者之间的竞争何等残酷?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未来就让未来来决断,走好眼前这一步不好吗?起码你还有爱人陪在身边,这本身也是一种幸福如意。知足者常乐,不是吗?”女子好歹要出嫁,有爱人陪伴,而无惑呢?呵,相比之下女子也许要幸福许多。
“嗯,既然你这么看得开,说说你,为什么还要淋雨呢?”同是雨夜忧愁客,偶然相遇便是缘分,女子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唉,还不如你,你已经讨生活了,而我还在为情所困。”
叹了口气,原本暖和一点的心又瞬间冰冷。
女子似乎明白无惑的心情,也不追问。“我叫茗茗,相遇是缘,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南宫无惑。”自从来到了天界,无惑似乎一直游走在黑暗寒冷之中,今夜的偶遇让他现,天界也许也还是有温暖的。
女子侧弯身子露出一张甜蜜的笑脸挡在无惑的面前。
“开心一点,这个送你。”说着,她递过来一个小纸卷,白嫩的纤纤玉手指长柔软,很是好看。
无惑接过来打开一看,这巴掌大小的一张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小人,小人在笑,似乎画的是无惑。旁边散乱着写着一些小字。
南宫无惑,要开心哦!
无惑罕见的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这小小一副简笔画温暖着他的心。
“谢谢你,茗茗小姐。”
久违的温暖,无惑竟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黑暗中走久了,小小的温暖是那样的炽热。
“雨停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相公要担心。”黑夜寒冷,茗茗红妆如火,她飘然离去。无惑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回礼,但无惑却不知道回什么好。罢了,这份恩情,无惑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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