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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话 玉辰子赴会




 “呀!叔卖笑断气了?”


 众人一听此言,不管是谁说的,也不辨语气用意,扭头往后传布开去。


 “叔卖笑死了!”


 “什么?叔卖笑出了闪失,一命呜呼了?”


 有人脱口惊呼道:“试验炼妖壶竟有性命之险!”


 “张真人只说试验炼妖壶,可没说过这里头还有性命之险。难不成是对众人故意有所隐瞒么?”


 “难怪难怪。不然怎么会如此大度,肯摆出上古神器,与我等这无干之人参详。”


 “就是就是……”


 四下前后纷纷议论。


 张妙显又是摸脉又是探鼻息,已查看了一番,连忙起身道:“诸位不必惊慌,这位叔道友气息尚在,脉象如常,暂无性命之忧。”


 纵然东道主已有计较,四下仍是议论不止。


 张妙显不得不高声压言,道:“诸位莫惊,诸位莫疑。我得炼妖壶已有数月之久,委实毫无感应,更不曾有过这般情形。不然这数月之间,敝观不知要丢多少条性命了,本道人也必首当其冲。叔道友如今呆若木雕,不知人事,依我看来这非但不是灾祸,反是一桩幸事。他必定是摸到了其中关节,方才能催动炼妖壶哇。”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跟炼妖壶的瑞相妙用比起来,叔吉利个人遭遇可以先往后放放。这才停下了嘈杂,静听有识之士献言。


 “我刚才见叔吉利头上飞出一道白光,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术,还是炼妖壶发挥威力,把他魂魄吸了去?”


 有人附和,“我也看到了。”


 “没听说过叔大头有什么真气冲出百会穴的神通,他必定没那能耐。一定是炼妖壶的威力,将他魂魄吸走。”


 “诸位,诸位……”张妙显又压言道:“看来炼妖壶不止像风传的那样,能炼化灵物,还能吸人魂魄。不知叔道友是哪句咒语,催动了神器这一种妙用。果然如我等先前所议,咒语确实有用,为今之计,只有再用咒语催动炼妖壶,或许才能放出魂魄,救活叔道友。”


 赶紧唤来旁边侍立的道人,先将叔吉利抬到一旁安置。六个道人都很清瘦,抬叔吉利这一堆一块,显得有些吃力。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请诸位回归座位,眼下恐怕无暇闲谈了。人命关天,不可不急。诸位道友若有秘咒,切莫再迁延,请从速试验。”


 不知是从哪座仙山赶来的一位道人,低声嘟囔了一句,“也未必真是叔吉利催动了炼妖壶……要我说,好像是李少宫主以太极图咒语尝试数次,已经推开了门扉,叔吉利是误打误撞跌进了门去。此时若再以秘咒试验……嗯,正是好时机。”


 他似乎在跟身旁哪位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话语未尽,已引得无数双目光攒来,神色各异不一而足。


 未几,有人高喊一声:“我有秘咒!必能救出听道兄,人命关天,让我先来。”


 “等等。”几乎是同时,另一人分开人群,上前来争先后。“贤弟,愚兄本应谦让,但是人命为大,迟则生变,耽搁一时误人一命。想来还应当仁不让,让愚兄先试试吧。”


 两人还没真正开始交锋,不知其高下。旁人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为救叔吉利争作一团。


 ……


 张妙显道:“要催动炼妖壶,须凭借驾驭驱使法宝的本领,那就以法宝分判,法宝高者当先。救人要紧,法宝不及者,请速回座位,莫碍高朋施法。”


 群座宾客有一半已经拥到了台前,不过都只是言语交锋,以口舌之利互相争竞。……

 


 群座宾客有一半已经拥到了台前,不过都只是言语交锋,以口舌之利互相争竞。


 其中几位高朋虽然尚未亲自开口,仅仅是站在人群前面,便已有一股深沉气度,压迫左右。


 第一当属扶风公孙家子侄,公孙茂。公孙家世代尊奉道教,渊源既深,积累亦厚。奇才辈出,皆有修证,留下来的法宝不可枚举,江湖上素有多宝公孙之称。


 又有终南山道士张道成,虽然没有望族家世,在终南山以外并不闻名,但修为颇深,尤其擅于炼宝,凡终南山修道之人无不赞赏。


 公孙氏为世家之首,张道成来自终南山宫观(不是太乙宫),此外还有一两位附近的隐居高人,声势都不比这二位。他们两个没有开口,才教众人觉得有先机可占,打破头往前争。


 东道主张妙显决定,以法宝来分判。公孙茂终于痰嗽一声,“救人要紧。法宝若在此慧剑之下,请先回座位吧。”


 众人闻言纷纷瞩目,无不收声。公孙茂此前没开口,还以为是公孙家素以多宝著称,见惯了法宝法器,对炼妖壶并不着意,难道说你也同众人一样,觊觎炼妖壶么?


 只见公孙茂双手之中多了一柄佩剑,抱在襟前,直教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入座时解下了佩剑,置于身旁,众人还以为那或许只是一柄搭配衣服的普通佩剑,难道说这就是公孙家闻名远近的竺法师慧剑么?他竟然把慧剑带到此地?


 公孙茂虽是后起之秀,但近年一直跟随宗族之长出席道门聚会,侍立左右,看来颇受器重,有日后宗族梁柱之意。尽管如此,众人也着实没有想到,族长竟然让他把公孙家最富盛名的几件法宝之一——竺法师慧剑带来华山。公孙茂年纪尚轻,资历还浅,怎么能担当得起慧剑的赫赫名声和广**力,难道说公孙家也对炼妖壶虎视眈眈么?族长因其声望不好亲自出面,才教公孙茂带慧剑前来?


 公孙家若有这层意思,旁人对炼妖壶就不必多想了,不管明争还是暗斗,此间谁的法宝能敌得过竺法师慧剑呐?那可是百余年前,高僧竺道生法师赠与公孙家的慧剑。其上愿力深厚,法力广大,经公孙家几辈能人祭炼之后又有多种妙用,能攻善守,还有般若之力,能照见一切本相,破解迷障,据说就连心中计谋也会曝露在慧剑光芒之下。


 “竺法师慧剑法力广大,我等如何能比,诸位算了吧,回座吧,回座吧……”


 面对如此法宝、如此人物,多数宾客是连其十之一二的威力都无法抗衡,只能识趣,纷纷后退,回到座位上。人影渐渐稀少,最后还有数人留在台前。


 公孙茂怀抱慧剑,将台前数人扫视一遍,道:“江湖之上,仙侠隐士过誉,称我们扶风公孙家为多宝公孙。而慧剑又是宝中之宝,不知几位法宝有何造化妙用,与慧剑比较起来又如何?”


 虽然是以法宝分判高下,但毕竟是为了感应炼妖壶,而非斗法比试。有几位高朋还真想开口分说,没有露出法宝,只在口舌之上与慧剑比较比较。


 终南山宫观道士张道成,早看明白了公孙少年的用意,他怀抱慧剑趾高气昂,分明是以势压人。年纪轻轻,就来华山抖威风,虽然华山剑宗遭变故式微,难道终南山也一样无人么,须知终南山乃是天下道门祖庭。


 张道成看那少年,越看越气,按不住火,抢话道:“汝剑利,吾剑也未尝不利。公孙氏多宝,难道我等法宝就少么?”


 其他几位高朋,一听此语,不禁后脖颈钻凉气,吓得合不拢嘴。张道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蓄意与公孙家争斗么?张道友看样是压不住火,你要出头,可别带累我等。……

 


 其他几位高朋,一听此语,不禁后脖颈钻凉气,吓得合不拢嘴。张道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蓄意与公孙家争斗么?张道友看样是压不住火,你要出头,可别带累我等。


 都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刻意挪挪身子,离张道友远一些。


 “嗯?”


 公孙茂看了一眼张道成,转过身来正对他,悠悠道:“敢问足下字号,哪座道场修行?用什么法宝,来与慧剑比较啊?”


 张道成气呼呼哼了一声,“我乃终南山道人张道成。年轻人你不是拿着竺法师慧剑么,那我就用此宝与慧剑比比。”


 说着,从大袖中一掏,便掏出了一块布片。刚掏出袖口时,还是一块布片,离开袖口后,双手捧定,已是叠好的一摞衣衫。


 席前席下,众宾客见此情形大为惊讶,有人以为看错了,使劲揉揉眼睛眦目凝视。他没念什么咒啊,也不像是用了念力,刚刚拿出来只是一块布片,捧在手里就变成了一摞衣服,难道说他袖中深有玄机,不知还藏了多少法宝?


 只见张道成说:“这是我当年从师学道,在山上苦修时穿的一件衣衫,稍稍有些破旧。后来每每看见此衣,便浮现当年事奉恩师之情形。于是以念力灌注,将这件破衣祭炼出一种妙用,不为假借驱使,只图长久留存。今日就用这件破衣,与慧剑比比。”


 公孙茂登时脸色一沉,那一抹愠色似乎忍了忍,忍不住,隐隐现现。


 众人也是直挠头,心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能拿一件破衣服与慧剑相比,这不是儿戏么。


 座中有人熟识张道成,亦为之不解。张道成擅炼法宝,先前红脸汉子所说祭炼法宝的大家,张道成就在其中。他有一件看家法宝,是一颗落宝磁石,此石只要打中对方法宝,便教法宝失去响应,落在尘埃。今日与公孙家的慧剑相比,若拿出落宝磁石还在预料之内,可拿出一件破衣,这到底是什么计较?这件破衣又有何等妙用?


 公孙茂道:“不知足下可曾有耳闻呐,我公孙家这柄慧剑,可是百年前高僧竺法师所赠慧剑,愿力深厚,经族中先祖祭炼之后,法力更为广大。足下这件旧衣,就算祭炼出一些威力,与慧剑相比,恐怕还是难敌其十之一二吧?”


 张道成道:“正是因为慧剑愿力深厚,我才拿出这件破衣与之相比。慧剑本来就愿力深厚,祭炼出来又有什么可夸口的?我这破衣只是寄托了一些对恩师的思念之情,并没什么特别。瞧,有几块补丁还是我师父缝上去的。我是将自己念力灌注其上,将本来一件破衣炼出妙用,这才显出我祭炼法宝,驱使法宝的本领。世侄你年纪轻轻,看来对祭炼法宝所知不深,执此利剑克敌制胜还可,若要运用法宝救人一命,恐怕非你所长。”


 公孙茂脸色十分难看,张道成叫出世侄之后尤甚。要紧的是张道成年长他十五岁以上,状貌老气,叫一声世侄看上去还颇为得体。


 “哼,我公孙家是何等声望,先祖先辈之中奇才辈出,流传下来的法宝无不经过修证,祭炼法宝的本事还用得着夸口么?倒是足下巧舌如簧,指鹿为马,一件旧衣却被你说成了什么法宝。”


 二人来言去语,越发激烈。其余数位高朋,见他们二人当真是卯足劲头不留余地,非要争个高低,不禁暗自掂量掂量,公孙家势大得罪不起,张道成看样子也是底气十足,此事不宜掺和,你们俩愿意争就争吧。


 仅剩下的几位高朋,也先后自发返回座位。


 张道成道:“你公孙家声名远播又如何,我在终南山也是修炼年久。山上山下,无论宫观还是草庐,我张道成擅于炼宝,谁人不知?”……

 


 张道成道:“你公孙家声名远播又如何,我在终南山也是修炼年久。山上山下,无论宫观还是草庐,我张道成擅于炼宝,谁人不知?”


 公孙茂轻轻一声哼笑,道:“常理推之,祭炼法宝不是为了降妖除恶,就是为了自保无虞,选择良材至为重要,恨不得精中选精。哪有用旧衣炼宝的,真是平生未闻之笑谈。”


 “你看不起我这破衣,只怕你在我这件破衣上,还讨不到便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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