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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等门派




 西昆仑,雪山顶。


 玉辰淡然道:“神仙法术,本没有什么奇异,不过就是天人感应而已。人起一念,为之举措,皇天在上,洞若观火。(皇天)有所感,即有所应,使得阴阳升降,五灵运动,便生出异象,世人以此自警。刑狱不明怨气过重,则六月飞雪;州牧郡守为害一方,则久旱不雨;朝廷征赋过重,则降虫灾;有司滥用威刑,则降淫雨。气运盛,则河出图洛出书,气运竭则岐山崩。贤良有德之人,其德行举止就足以感应上天;我等修仙之人,乃是凭借一片诚心,沟通天地,感应自然。若排除杂念,长年修持,此心修到至诚处,可教五灵响应。法师凭此诚心驾驭五灵,运用变化,调理阴阳,世人口中所说的法术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玉辰真人面颊平顺,过腮则收窄,看上去还留在二十岁少男的样子,五官端正和谐,教人见了不禁暗暗生喜。两行淡眉,一双秀目,清唇薄吻,每一抿动嘴角则有说不尽的潇洒风范,只是雪山苦寒,皮肤不如贵人那般鲜亮光滑。山巅平整如台,见真人端身正坐,身后衬着万丈青空,只觉得是有一股神采,上冲云霄,下荡四围。


 奈何两鬓各染了一缕霜华,方知真人经历,必有料想以外的曲折。


 少年唐焕,闻听真人解说后不禁脱口赞叹,“原来如此!听道人们把法术说得多么玄妙奇异,竟是天人感应之理,原来不曾离人太远!”


 唐焕年纪二十三,是真正的少年男子,只是冻得两腮通红,条条干裂,至少平添了十年风尘。


 雪山顶上,此时除了真人和唐焕,还有四位跟随真人的散修,正侍立一旁。这里只有唐焕是紧紧裹了一层皮袄,别人都各恃修为,酷寒之下穿着宽袍大袖中原袍衫,亦是无碍。


 玉辰真人接着说道:“道有阴阳两端,又有五德终始。天地间有五种灵,即金水木火土,五灵各有德性。将其德性体悟透彻,然后铭记于心,诚心敬奉,此念修到至诚时,便能与五灵彼此感应,凡所响应如听调遣一般,此谓‘感应五灵’,或谓‘通五灵’。能通一灵,就能粗通一种法术;五灵皆通,再由浅入深,则诸灵杂糅融合,随心衍变,生化无穷。通灵之法,并非门派秘传,天下隐士散修,无不知晓。所以只要诚意正心,积累体悟,终能有所成就。”


 无奈又道:“可此事紧急,不容耽搁,必须尽快动身,也只能先用个应急的法子了。少年郎,你伸一只手来。”


 唐焕伸出右手,想了想,又换成了左手。


 玉辰执其手,在他指节上比划起来。


 “食指将指无名指,每指三节,三指九节。在这九节之上,有门派排五行,有门派排八卦。你毫无根基,一灵未通,八卦诀文十年之内应是用不上,我授你五行诀文。以后若真有诚心修仙学道,从了什么名师,拜了什么门派,八卦诀文自有人教。你听好,木在左金在右,火在上水在下,中央土。这便是五行诀文所在。我将在你掌心注入水灵,作一符文,以你手诀为凭。等你握诀掐住水文之时,念力驱使,符文便能发作,使出法术。”


 唐焕不等真人说完,连忙拜谢,道:“多谢真人授法。”


 玉辰嗑破右手中指,在唐焕掌心画了一个“皎”字,又画个圆将字圈住。掐定剑诀一声轻喝,殷红字迹转而变成了莹白光亮,在掌心闪闪泛动。


 “施展法术时,常常是内有咒语,外有手诀,咒语是用来整束诚心,敬告天地,手诀是引动念力施用于外,催动法术。你靠我符文印记施法,所以不用咒语。其实我当初苦修通灵之时,全靠自己身体力行,一点一滴修炼心念,未曾得到一句咒语,你便向我求,也没有一句能教你。另外,我传你此法,是用来守御逃脱,保住性命,你若用此法与人纠缠得久了,必定露出底细,破绽百出。到那时轻则伤及筋骨,重则丧命,切记切记。”……

 


 “施展法术时,常常是内有咒语,外有手诀,咒语是用来整束诚心,敬告天地,手诀是引动念力施用于外,催动法术。你靠我符文印记施法,所以不用咒语。其实我当初苦修通灵之时,全靠自己身体力行,一点一滴修炼心念,未曾得到一句咒语,你便向我求,也没有一句能教你。另外,我传你此法,是用来守御逃脱,保住性命,你若用此法与人纠缠得久了,必定露出底细,破绽百出。到那时轻则伤及筋骨,重则丧命,切记切记。”


 唐焕双眼被泛动的符文牢牢牵住,强行按捺一番,方才挪开了眼神,朝真人答道:“晚辈谨记。”


 对唐焕嘱咐过后,真人又对四散人道:“我是个赎罪待死的罪人,被门派放逐河西,不许再现身于世。有缘相逢,能得诸位在此陪伴,已深感有幸。如今我有一桩尘世牵挂,就算冒大不韪,也要往中原一行。此去华山,若能有个结果,我数日便归;若事有隐晦曲折,则归期难料。惟愿诸位故人早日得道,登临仙境。”


 早先四散人有意随行,奈何真人一直坚辞固拒,不肯答应。


 四人之内,钟雪莲鹤发童颜,容貌最长,站在上首。


 “真人,您非要独自前往不可么?”


 玉辰斩钉截铁道:“你们还有修仙的大愿未了,同为修仙之人,我决不肯以尘世牵绊,带累诸位。诸位好自珍重,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钟雪莲只得拱手道:“真人此去,我等自是朝夕盼归。”


 另外三人,王振剑,谢洗尘,萧灵生,又各自上前,与真人话别。


 ……


 长安城自前汉至今,已经屹立了七百多年。


 此时南郭荒郊,有二人落在了树林外头。


 玉辰真人御剑飞行,带唐焕飞离东西两昆仑,又沿祁连山而下,再越陇山,这才来到关中平原。见长安城上空云头,王气时隐时现,或凝或动。依礼不得窥伺,离得近了便早早按剑,降落在无人之处。


 如篷船大小的一柄飞剑,已然变回三尺,飞至腰畔。玉辰真人没有准备剑鞘,暂且倒提在手,先朝都城方向望去。


 不见都城,只见那无边的枯树新芽,层层赭褐,点点嫩绿。条条枯枝的上空,竟有数缕炊烟,或轻或重,或远或近,袅袅而升。原来已经日偏,到了家家户户生火做饭,享用夕食的时辰。


 置身尘世,不免慨然而叹,“昆仑山上无四季,洞室深处无昼夜。自从我被逐出门派,远放河西,不知人间已过了多少春秋。”


 御剑离开大雪山时还是上午,现在下午哺时,原来已在云霄之上飞行了大半天。


 玉辰真人转身看向唐焕,道:“少年郎,如今是什么年号?”


 “西魏,如果没改年,是大统十三年。”


 “西魏……”玉辰怔怔地道,“我在门派时,用的是南朝年号。我离开那年,是南朝中大通四年。唐少年,你能替我算算,至今一共过了多少载?”


 唐焕算道,“中大通的第五年,改年大同,历经十二年。然后改中大同,今是第二年年初,前后有十四年了。”


 玉辰茫然若失,道:“我离开时是深秋,不足十四年。”


 十四年,从口中说出似比鸿毛还轻。可十四年前,唐焕还在渝水畔唐家堡,无忧无虑地练习运用暗器、烟硝。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他木然的脸上抿动嘴角,笑得既苦且冷。


 真人再看唐焕,见他脸上冷若冰霜,两眼寒光掩藏不住,一阵阵闪烁,衬得浑身杀气腾腾。他那只受了符文印记的左手,愈攥愈紧,恨不得立即就要掐出法术似的。……

 


 真人再看唐焕,见他脸上冷若冰霜,两眼寒光掩藏不住,一阵阵闪烁,衬得浑身杀气腾腾。他那只受了符文印记的左手,愈攥愈紧,恨不得立即就要掐出法术似的。


 真人不禁心中一动。重申道:“我到华山,是要跟张妙显当面问个清楚明白。至于你们二人之间,种种血仇恩怨,恕我世外之人不便插手。我既是修道之人,不免多嘴劝上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作恶之人,早晚难逃天理。只是少年你不待天时,一个人奋力搏命,未免太过凶险,太过可惜。”


 唐焕略收起一些杀气,漠然道:“这件事真人先前说过,晚辈已经了然,不劳真人忧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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