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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他们不管楼下有个小伙子正在干活,只顾地戏笑打闹,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到激动处,那个女的象哭一般地尖叫起来。不怕你见笑,我听了,也激动得不行,竟然不小心从高凳上跌了下来,跌在下面用旧被单罩着的杂物上。我身上被几样硬物硌疼了,有几处被硌得象火烧似地痛。我忍着痛,许久才爬起来。撩开被单一,下面一只精美的鸟形闹钟,被我压坏了。我赶紧把它藏好,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忍着疼痛,继续干活。

“我起早贪黑地干了半个月,终于干完了。我就让她来验收,她把那个小白脸叫来一起。他们来去,挑不出什么毛病,那女的就开始给我结账:活干得不错,我奖你一百元钱。我很高兴,说了声谢谢。可她突然将好的眉头一拧,又说:但有奖也有罚。她跌坏我几样东西,特别是那只闹钟,我要扣钱。

“我紧张地说:扣多少?她说至少一千。我失声惊叫起来:怎么要扣这么多?这样,我不就等于白干了吗?你我,干得多辛苦啊,起早贪黑地干,每天都是一身汗水,一身油污。那个小白脸说:那就扣八百吧。我说:不行,最多扣一百。女的说,那不等于没扣吗?你知道,这闹钟值多少钱?那是我老公从国外带回来的,正宗红木壳子,五千元一只呢。

“我们争来争去,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涨红脸,拍着桌子说:就算这东西有这么贵,可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跌下来的吗?都是你们害的。他们疑惑地着我说:我们怎么害你了?我低下头,讷讷说:你们白天还干这事,我一激动,才跌下来的。

“那女的一听,咯咯咯地笑了。笑完说:算了算了,就扣五百吧。我还是僵持着不肯。那女的就严肃起来,你要是再不肯,我们就请人来评理,小白脸帮腔说:照价赔偿的话,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工钱,还要倒赔几千元呢。我没办法,就认了。可没想到,我拿了剩余的工钱刚走出门,那女的就低声对小白脸说:那钟,我本来就要掷掉的。我真想退进去,跟他们大吵一架,想想又罢了。你一个民工,还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做完别墅活,我再也忍不住对女朋友的思念,就乘车回去她。我想着别墅女人和小白脸的那种叫声,就激动得不能自已。那天晚上,我真是激情难抑啊,也有些粗野。我女朋友理解我,并主动把一个女孩子最宝贝的东西给了我,让我由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感到好幸福,没想到她虽然穷,却一直坚守着,这块女孩最珍贵的宝地。我真的好爱她好爱她,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就是为她当牛做马,我也心甘;为她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那一个星期,真是我一生最甜蜜,最幸福的时期。我女朋友平时上去很严肃,可到了晚上,却是那样的温柔可爱,激情似火,让我爱得死去活来,多少次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永不分离。那种爱,与别墅女人和小白脸的爱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爱,充满了有钱人的放荡和耻;而我们的爱,才是真正身心交融的完美和幸福。所以我现在常常想,有了这一个星期,我就是死,也值了。

“过了一个星期,我又出来找活干。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遇到了那个姓邹的老板。一个倒闭的工厂,要改成一个宾馆。邹老板双包到了其的油漆工程。小周跟他订了包清工合同,请了我们十六个油漆工为他干活。做内墙涂料和门家俱等油漆还好,但做外墙涂料,就危险了。邹老板为了省钱,不搭外墙脚手架,而是用吊篮吊着做,这是很危险的。

“一天到晚,我们晒在火一样的太阳底下,爬在热烘烘的墙壁上,热得都要暑,要是不小心栽下来,那就完了。再加上这个工程是带资做的,工钱没保障,扣门的老板也没有给我们买保险,所以谁也不肯上去做。我也没有这样做过,有恐高症。小周叫不动其它人,就点名叫我上。我年轻好使唤,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咬咬牙,上去了。

“第一次爬到铁篮里,吊在半空的外墙上,我吓得抓着绳子,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往下望。一望,我就头晕脚软,两眼发黑,要栽下去。做了几天,才慢慢适应了,我们做了一个多月。一次,我热得要署,头晕目眩,铁篮又不住地在风摇晃,我差点摔下来,好在我在倒下去的一刹那,一只手死死抓住绳子,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谁知活做完了,工钱却拿不到。邹老板没要到工程款,就不给小周工钱,小周没钱给我们,就逃跑了。我们在工地上吵着不走。邹老板为了让我们离开工地,将工程交给业主开张,就来骗我们说,这些工钱都由他直接支付,让我们下个月到他公司去拿。我们相信了他,都撤出了工地。但下个月真的去要,他就编造种种理由往后。我们一次次地跑,他一次次地拖。一直不赖账,却永远也不给。

“我就去问那个宾馆,宾馆的人告诉我,邹老板的工程款,他们早已给他了。妈的,这个混蛋,我气愤地想,他想吞吃我们的血汗钱?要是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去要,就好多了。可这时候,我联系不上别的人,就是联系上了,有的人也不肯来。没办法,我只得孤军奋战。

“我从学做油漆活以来,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挣到了二万两千多元钱。但我知道,她爸做人造股骨手术要三四万元钱才行。她含辛茹苦地上班挣钱,还到处奔波求助……再加上我寄给她的钱,已经筹到了两万多元钱。所以我想问邹老板要到这笔钱,回去再说服我爸爸妈妈卖掉两头猪,就凑齐了。我一直满怀希望,春节前,把这钱拿回来,就把她爸弄到大医院去换股骨,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要这工钱,竟然这么困难!”

陈智深静静地听着,被感动得湿了几次眼睛。听完,他长叹一声说:“你的女朋友太了不起了,值得你爱。你也不错,我真的更加同情你了。这钱,一定要去问邹老板和严总要,而且越快越好。”

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江小勇说:“那怎么才能要到这钱呢?他们好像要赖掉我的工钱,太度很强硬。”

陈智深想了想说:“是啊,这种人素质太差,骨子里充满了资本积累时期的剥削特征和吃人本质。你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来,只有想办法逼他拿钱了。”

江小勇忽闪着眼睛说:“怎么逼他呢?除非去杀了他。”

“千万不能这样做,这是犯罪的。”陈智深连忙劝着他说,“你杀了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啊。那你可爱的女朋友怎么办?你女朋友他爸的病,又怎么办呢?”

江小勇急得什么似地的:“可我不这样,只是哀求,苦等,发火,都没有用啊。”

陈智深出谋划策说:“这两天,我想来想去,觉得有三种办法可以解决。一是去法院起诉他们,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也肯定能赢。可你说,你现在既没有钱起诉,也等不及,那这个办法,暂时就不能用。二是去找政府部门,或者有关的媒体反映,让他们出面帮助解决。”

江小勇疑惑地说:“这行吗?那要多少时间呢?我也不认识这种地方,更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啊?”

陈智深沉吟着说:“去反映,我倒是可以帮你一起去的,可就怕邹老板和严总他们知道后,要报复我。另外,时间上也可能来不及。你的工钱数目不大,他们不一定会引起重视,就会拖时间,或者来去。要是碰到清官就好了,可现在有这样为民办事的清官吗?我不知道。再说,社会上这种事情也太多了,他们管不过来啊。”

江小勇深深地叹息一声:“唉,为什么连自己的血汗钱,都这么难要呢?”

陈智深说:“那就只有第三种办法了,也就是设计,逼他们还钱。”

江小勇眼睛一亮:“你有什么计策吗?”

陈智深象军师一样,边沉思边说:“一般的富人,最怕陌生人到他们家里去。

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命得特别重,也怕影响不好。所以,你要是能闯进他们的家里去,他们一定会吓得不行,然后就会乖乖地给钱。但你敲门的时候,要闪在一旁,不要让他们从猫儿眼里到你。他们一开门,你就出奇不意地从门缝里挤进去,然后直接问他们要钱。一般情况下,他们为了保小命,注意影响,不会再赖着不给的。”

“可我不知道邹老板家的住址,更不知道严总的家在哪里,我连认识也不认识他。”江小勇暗淡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希望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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