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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多事之秋终破家


 金崇贵和金崇明兄弟二人,急匆匆往回西龟赶的同时,大哥金崇清、二哥金崇发,还有大姐金崇会,也都齐聚到了金崇明家里。


 幺婶张学芬一边招呼大哥大姐和二哥,心里一边嘀咕:“这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儿?这几弟兄姊妹都赶拢了?”


 金崇清、金崇发和金崇会他们三人也是十分地焦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大家等待得焦虑不堪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在金崇明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四人不约而同的往大门口走去。


 一看金崇贵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金崇明也是愁容满面,大家不免更担心了。围上去七嘴八舌就问:出了什么事情?


 金崇明怕在路上说影响不好。赶忙招呼大家进屋。


 进到屋里,张学芬问。“你们吃饭了没。”


 金崇明忙回:“还没有吃。”


 “那我去给你们煮碗面。”说完便去厨房忙活了。


 大家金崇会把金崇明拉坐到自己身边,小声地问:“幺幺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金崇清二哥金崇发也附和着问。


 金崇明看了一眼三哥金崇贵,叹了口气。


 “唉。三大爷这哈遇到麻烦了。打牌输了些钱。”


 金崇贵只是低垂着头轻声地叹气,也不说话。


 “打牌输钱正常得很啊。是不是输得有点多了?”大哥金崇清先说话了。


 二哥金崇发,看三弟和幺弟的神色,他觉得这件事情怕不是简单地输点儿钱的问题。“三弟,你是不是输得有点儿多了啊?”


 听到二哥问自己。金崇贵便把头抬了起来。“哦。二哥啊,这次遭得有点儿凶了。”


 “到底有好凶啊?”


 “就是有点儿凶。不仅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大肠都遭拖出来了。”


 金崇贵说的“大肠都遭拖出来了”,是一句西龟土话。在这里的意思是指不仅把之前赢到的钱输了,还把自己的全部老底都输掉了。赢到的钱叫“吃进去的”,输掉的钱叫“吐出来”,“大肠都遭拖出来了”指把自己的全部老底都输掉了。


 金崇会一听,连连摇头。“幺幺啊。我平时劝你们少打点儿牌,少去赌钱,你们就是不听。这哈遭了吧。”


 金崇清:“哎呦。这个赌钱啊。没有深浅。赢了你不要高兴,输了你不要生气。有输有赢正常得很。但是,十赌九输。还是像我这样就对了。我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要想我的。”


 这确实是大哥金崇清的一个“优点”。他从来都不打牌,也不赌钱。“我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要想我的。”这也是他的为人处世的“原则”。


 不过这个时候,金崇清说这些话就有些风凉话的意味了。金崇会赶紧制止了他。


 “崇贵幺幺啊。你给姐说一哈。你到底输了好多钱?”


 “自己的钱差不多有三四十万吧。”


 金崇贵平静地说到。


 金崇清一听。惊呆了。“幺幺啊。你咋会有这么多钱啊?”


 金崇发一听,心想这做生意还真是来钱。看来他们家去丽江开宾馆是真的挣到钱了。


 不过金崇贵接下来的话就更让大家震惊了。


 “还欠着20万水钱在。”


 “水钱?啥子水钱这么贵?20万,翻一辈子土坷垃都翻不出这么多钱。”


 “水钱就是高利贷。”金崇明给大姐说。


 “高利贷?!”


 大家都震惊了。又是惊讶。又是叹息。


 “高利贷”,对农村人来说并不陌生。“高利贷,利滚利,吃人不吐骨头”。这是他们这一辈人耳熟能详的顺口溜。


 一句话把高利贷的害处说尽了。


 “这哈咋个办哦。幺幺啊。你咋这么糊涂啊?”


 金崇会都哭了起来。她心疼三弟。担心三弟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了。


 “三弟啊。你是咋个和放高利贷的搅合在一起的啊。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哦。”


 “牌桌子上认识的。人家爽快得很哦。拿张纸你打个借条,就把钱数给你了。”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张学芬从厨房里喊了起来。


 “面煮好了。三大爷你们来挑得了。”


 “走三哥,吃面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金崇明招呼金崇贵去吃面。


 两人去吃面了。剩下四人在堂屋里。


 张学芬见大姐在那里唉声叹气,见大哥也是唉声叹气,见二哥也是一脸凝重。她在厨房隐隐约约是听到了三哥金崇贵输了钱。但是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二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晓得?”


 “嗯。我什么都不晓得。”


 “三第这次遭凶了。怕是一辈子都翻不起身来了。”


 “没得这么严重吧?大不了把酒厂里的钱输完了。”


 “他幺婶,你是不晓得哦。听他自己说,差不多输了六七十万。”


 “啊!三大爷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小声点儿。他家当然没得这么多钱了。说是还欠了20万水钱。就是高利贷。”


 “哦。那恼火了……”


 大家又都小声地议论着金崇贵家的命运。


 金崇明和金崇贵吃了面回到客厅,张学芬便去洗碗涮锅了。


 “三哥不出这个事情也出了。输掉的钱也拿不回来了。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要去碰这个赌了。爸妈走了,这世上就我们五兄弟姊妹。本来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起走。谁晓得三哥出了这样的事情。”


 “就是啊。这个赌钱烧烟害人啊。”


 “你们可能不晓得这个水钱有好厉害。它的利息是见天一万!”


 “天啊!见天一万?还要不要人活哦?”


 “不仅仅是见天一万,满数还要利滚利。”


 “大家想点儿办法帮三哥这一把。先帮他把水钱还了。过了这一关,下来三哥再慢慢挣来还大家。”


 “幺幺啊。不是大哥不帮你。你也晓得的,我和你大嫂身体都不好。一直都是靠药罐罐吊着这半条命在。唉。这万一哪天我走了。还不知道伟伟咋个办。我这一辈子太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金崇清和妻子一共生育了7个孩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和老幺都是女儿,老五老六是儿子。老五叫伟伟,老六叫小哥。五个女儿和小哥都成家立业了。只有伟伟现在还孑然一身。


 伟伟其实是这7个儿女中天资最聪明的一个人。只是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和同学谈恋爱出了些问题。他为了保全女同学就自己退学。现在也30有余了,还没有结婚。据说一直在云南漂泊。而他当年的女朋友现在已经是西龟宣传部的副部长了。


 “三弟啊。你晓得的,我和你二嫂两个虽然都有工作。但是,我们那点儿工资也只够吃饭。饿不死你,也撑不死你。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了几个钱,也给刚儿娶媳妇、买房子花完了……”


 大哥二哥言下之意都是自己没有钱帮助老三了。


 “幺幺啊。你也晓得我和你余大哥,一辈子辛苦,也就只是把你几个娃儿拉扯大。好不容易他们各自都成了家。这给他们带几天孙子,我们也都就老了。这一辈子都是围着田边地角转,忙早忙晚,也就落得个老鼠偷米汤,糊这几张嘴巴……”


 哥哥姐姐各有各的难处。他们讲得也都是实情。面对这么大的一个窟窿眼儿。哥哥姐姐实在是没有余力来帮助金崇贵了。大家都只是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幺弟金崇明的身上。看来这幅担子又怎能落到他的身上去了。


 金崇明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刚想开口说话。张学芬犀利如刀的眼神就像一道寒光对着金崇明扫了过来。


 金崇明心里明白,张学芬是担心自己把这“祸事”揽到自家头上来。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20多万拿去也只是填了“黑窟窿”,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放下没钱不说。就算是有钱,借给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收得回来。而且,收不回来的可能性似乎更确定一些。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大哥二哥大姐,今天我们几兄弟姊妹聚在一起。也就是想办法帮三哥度过这个难关。我金崇明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和本事。这一辈子和张学芬起早贪黑没日没夜,辛辛苦苦确实也攒下了一些钱。”


 “但是,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一些钱呢买了一半的公交车,一些钱呢投到砖厂上去了。家里现在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开支和人情来往,还在勉强应付着走。其实,还是没有什么钱了。”


 “是啊,幺叔说得我们都理解。外人不晓得,我们几姊妹还是清楚的。这俗话说蛇大洞洞也大。这么大的家业,开支那自然也是大的。”大家金崇会接过幺弟的话说了一哈。


 “但是。大家也都清楚的,高利贷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们这一辈子做了兄弟姊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到三哥落得个家破人亡呢?”


 “是啊,是啊。只是,大家都困难啊……”


 “三弟,听说你们去丽江开宾馆挣到了好些钱哈。”


 “挣是挣了一些钱。只是都败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是说艳丽家也分了不少钱吧?”


 “分了二三十万吧?他们要在县城买房子。父女一场,多分点儿给他们,也算是帮他们一把吧。”


 “哦。买房子。他们不是在龙中买得有啊?”


 “龙中娃儿读书不方便,还是县城的教学质量要好一些。他们说娃儿小学这些就县城读,等上了初中这些就要送到外面去读了。现在当官的也好,做生意的老板也好,只要有点儿能力的,哪个不是想方设法把娃儿送到外面去读书?”


 “是啊。那些科局级领导些的娃儿全部都送到外面去读书了。听说光是一年的开支就是四五万,甚至更多。你说他们难道脑壳有问题。为什么花这么大的代价把子女送到外面去读书呢?无非还是图外面的教学质量好,学习环境好,希望子女将来有个好的前程。”


 “算球了。你们也不要为难了。我整口敌敌畏吃了一了百了。看这些杂种些有本事就到阴曹地府来找我要好了……”


 冷不丁,金崇贵突然大声地来了这么一句。大家又都赶忙劝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又说办法总比困难多。钱是挣不完的,命只有一条……


 张学芬做了晚饭,大家吃了晚饭。二哥便赶车回县城去了。大姐也叮嘱一番回黑包村去了。大哥也回家去了。金崇贵也想回自己的家去。金崇明担心他想不开。一个人回去,万一做了什么傻事怎么办?便把他留在家里喝酒耍。


 夜里9点过一点儿,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金崇明家大门外。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到了堂屋里。张学芬赶紧起身去开门。


 “幺婶。”


 金艳丽和吕康俊赶紧和张学芬打招呼。张学芬把两人让进屋里,在后面关了院门也进到屋里。


 “幺叔。爸。”


 “幺叔。爸。”


 “幺幺些,你们吃饭了吧?”


 “吃了。在中普和妈妈一起吃了就赶过来了。”


 “哦。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幺叔啊。路上我们就商量过来。我们哪里可能还拿得出来十多万。可能还是要请幺叔幺婶帮哈忙。想哈办法救救我爸爸和妈妈,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不然,我怕他们两个老的有个什么,艳红和开华他们两个怎么办哦?”


 “是啊。事情不出都出了。这个时候再去说哪个对和不对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关键的是水钱拖不得。”


 “康俊、艳丽,你们两个都在这。你们说哈你们的想法呢?”


 “我们在路上算了哈。买房的钱付了首付,可以暂时不装修。剩下的钱办公积金贷款。本来我们是打算全款买的。但是康俊说了。不如贷公积金,其他的钱一部分拿来装修,一部分钱拿来买辆面包车。出了这样的事情。房子还是要买的,不然以后还会涨价。”


 “关键是娃儿读书不方便。所以,请幺叔幺婶帮个忙。先挪点钱出来,帮把这个事情了了。”


 “幺幺些啊。家里也拿不出钱来了。只能拿房产证去贷款了。”


 “好久贷款放得下来呢?”


 “听说现在政策又变化了。对贷款的审核更严格了。最快都要一个月才办得下来。”


 “哦。那等不起了。一天一万,一个月都30万了。”


 “不了30万哦。”


 “那怎么办呢?幺叔幺婶啊,求求你们了。”


 “算了,算了。祸是我惹的,我去死。一了百了,不拖累你们大家了。”


 刚才还一言不发,低头饮酒的金崇贵,借着酒劲儿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屋外走。


 大家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又是一番规劝。


 “算了。算了。幺幺些你们那里拿得出好多钱?”


 “卡里有10万,屋里还有两三万吧。”


 “那差不多还差10来万。这样子,一会儿你们把你爸爸送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你们赶紧去想办法取钱。我送你们出去就去找人想办法,先把钱找够。争取明天,最迟后天把这个事情了了。”


 “谢谢幺叔,谢谢幺婶了。”


 金艳丽赶紧把金崇贵搀扶了起来。吕康俊也上前搀扶。


 大家出了堂屋,金崇明拉了一下吕康俊。吕康俊便停下了脚步。叫了一声“幺叔。”


 “康俊啊。夜里惊醒一些,不要让他做傻事。”


 “晓得了。幺叔,这个你放心。”


 当夜金崇明便找了三家人,总共借到了10万。不过这些钱都只是挪一哈,应急的。金崇明便瞒着张学芬私下许诺,先把这关过了。然后拿自己的房产证去把款贷下来就还给大家。毕竟大家都在做生意,钱都是要拿去周转的。挪给你应急一哈是可以的,长借那就不行了。


 天亮了。金艳丽留在娘家陪着父亲。吕康俊便去县城取款。取好款又返回吕家山老屋里清了3万,再给老父亲把老丈人的事情说了。老父亲见亲家有难,也支持了2万。


 这样一来,吕康俊便提了15万赶到金家大路来。


 两边的钱共凑够了25万。于是,大家赶紧催促金崇贵联系放水的人。


 那些人倒是积极得很。一个小时不到,就赶来了金家大路。把钱一数,爽快地把“借条”还给了金崇贵。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因为才4天,便剩了1万。这1万又留给了金崇贵,让他中普去好好继续经营酒厂。挣钱来还账。


 这金崇贵的事情了了没几天。大哥金崇清便撒手人寰了。


 远在云南的伟伟接到幺叔打来的电话,得知父亲的死讯。那真是百感交集涕泪俱下。匆匆给公司请了假,就打了个的往机场赶。买了最快的一班航班赶回成都,再乘火车赶回西龟。


 等他到家时父亲都快走了3天。等伟伟赶到后,7个子女便都聚齐了。再看一眼他们的父亲,也就大殓入棺了。因为请了先生看的日子是5天。


 只是这一回来,父亲一走,亲情便变得更冷漠了。除了四个姐姐和妹妹关心自己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其他人关心的都是自己在外面挣了好多钱。


 而弟弟则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回来“分家产”。处处设防,还不让自己参与父亲的丧葬事务。他明白弟弟的那点儿小心思。弟弟是担心一旦自己参与了,办父亲丧事所收到的“礼钱”就要分一些给自己,所以就把自己撇开了。


 伟伟看穿了,也不想点穿。有些眼泪只能往心里流。他拿出5千块钱交给幺叔用于办理父亲的丧事。并言明:“自己也是父亲的儿子。父子一场,虽然有些人不让自己沾一点儿。但是,也请有些人放心,自己绝不会要求分他一分钱。”


 众亲戚听说了这个事情,也只是私底下指责小哥儿心太重了。但也不好放到明面上说。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伟伟远在云南,大家朝夕相处的还是小哥……


 第4夜,大家都在忙。因为天亮之后就要送“老人上山”了。守灵的、做厨的、打麻将的……突然电停了。忽然之间四处变得黑漆漆的,只有棺材下面的那碗油灯还在忽闪忽闪。


 众人一边找来竹竿,在院坝搭建的灶炉上点燃照明,一边吆喝着检查一下是不是电线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很快便查出原因了,是停电了。大家又急喊着赶紧去找台发电机来把电发起。


 有人说余三哥家有发电机。而小哥说:“不用麻烦了。他砖厂哪里放着一台发电机在。大家拿上电筒随他去抬上来便是了。”


 于是着小哥和另外三人拿着两只手电筒便往公路边的水泥砖厂赶去。


 等大家到了小哥的砖厂,却听见他那砖厂的小房间里,传出了一声紧过一声的令人血脉贲张的娇啼狂喘声。


 小哥只觉得血往头顶上涌,抬腿便把房门踢开了。两只手电筒发出的刺眼光柱,齐刷刷地照着床上的两人,画面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一位披头散发的便是小哥的妻子,另外一位是小哥砖厂的打砖工人。据说也是小哥妻子的同学。


 怒火中烧的小哥冲上去对着那人便是拳打脚踢。那人也不还手,慌乱地随手抓起一件衣服便以迅雷不及之势夺路而逃。


 其他人见状都退出了房间。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顿暴揍声,但是却没有传出一声哭叫声。


 小哥打累了,摸索着把发电机抬了出来。另外一人赶紧搭手帮着抬起走。另外两人负责打电筒。


 等怒气冲冲地小哥把发电机抬到老屋时,还被长辈们训了一顿。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发电机发燃,电又恢复了。


 小哥的姐姐们这才发现小哥的情绪极不正常。私下关心地询问怎么了。小哥便把刚才的一幕告诉了姐姐们。


 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很快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金崇明、金崇贵、金崇发三人都怕大家把事情闹大了,便把这件事情强压了下来。


 因为大哥躺在棺材里,明天就要送上山了。这个时候千万出不得什么差错了。


 把金父亲送上山之后,伟伟饭都没吃就走了。


 大家都劝小哥看在一双儿女都还小的份上原谅了她算了。她也跪在众长辈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可是,四七刚过,金大妈也到天上去和金大爷团聚了。


 伟伟又赶了回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是,一月不到,父母便相继离去,着实令人唏嘘世事无常。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伟伟没有急着走,而是挨着大嬢家、二大爷家、三大爷家和幺叔家耍了一圈才走。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伟伟走了怕是不得再回来了。


 而小哥的家也破了。夫妻二人把婚离了,她什么都没要就走了。只留下小哥带着一双儿女。砖厂因为没有人来打砖,也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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