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百年前
按照我的推断,当蒲松在旅店前台大闹时,这个地处偏僻的餐馆加旅店,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仅有的三五个人,应该都会去对付蒲松,而忽略我的存在。
我知道那个地下室在那里,因为当我接近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痛苦和压抑会像阴云一样冲我扑面而来,让我窒息,又像磁铁一样让我无法坐视不理。
我寻觅着痛苦的源头,在黑暗中寻找……
我走近餐馆,因为他们着急对付蒲松,所以仓促间并没有拉下卷闸门……
我走进餐馆,里面空无一人,就像我们昨天晚上进到这个餐馆时一样,这里晚上并没有什么吃饭的客人。
和所有公路餐馆一样,大厅,陈旧的餐桌餐椅,三个简陋的小包间,挂着脏脏的门帘。
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的痛苦源头不在这里。
我径直穿过大厅,来到餐厅的后厨,这厨房也还亮着灯,里面倒很干净整齐,这其实符合那个老陈的风格,他有着一流的厨艺,自然对厨房要求不低。
我看见了一个储物架,共有三层,第一层堆放着做菜的调料,第二层是腌制品和罐头等物,最上层,摆放着几个用白粗布包起来的坛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坛口也是严密的封起来的。
但是,当我靠近这些坛子里,我闻到了一股混合浓烈的酒精、让人一嗅作呕的难闻味道。
我站在这几个坛子前,这奇异的味道瞬间击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我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段往事,不错,整整一百年前……
1916年,战乱加上贫穷,疫病在云贵一带肆意流行。我本应该可以在国外休闲的躲避战乱和瘟疫,但是内心的烦躁让我一直无法平静地生活。我于是和一位澳洲传教士乔治先生辗转去了苗疆,查看疫情,想办法救治患病的百姓。经过将近半年时间的逐村逐乡走访查看,我和乔治先生一致得出的结论是:苗疆一些以制作蛊毒为生的人是这些疫病的始作佣者。他们用人或者动物的尸体,加上各种奇怪的东西,制作出恶臭不堪的所谓蛊毒,售卖给不明真相的人,称这些蛊毒可以让食用的人受控于下蛊者。而正是这些用各种尸体制作的蛊毒,让许多人在不明真相下服下后,身体受到细菌的感染,或者当场中毒死亡,或者肠胃感染,诱发疟疾等疫病,互相传染而死。
乔治是一名传教士也是一名医生,他在了解了这个真相后,一边给感染的患者治疗,一边给他们做蛊毒无用且害人的宣讲。而我,则着手调查这些蛊毒的制作者,陈老三!
这个人姓陈,因为排行老三,当地人称他为陈三爷,祖上一直做苗疆菜,酿土酒为生。到了他这一代,时逢乱世,他嫌正经做生意辛苦,赚钱艰难,便靠制蛊售卖赚钱,同时用蛊控制一些年轻的女子为他淫乐,慢慢有了势力后,他拘禁收留了几十名女子豢养在一个寨子中,寨子刚好在云贵交界处,来往客商军阀众多,他在寨子中开了许多酒楼茶馆和,利用这些拘禁的女子,威逼色诱男子,敲诈钱财。
我和乔治先生初到这个寨子,便去了陈老三自己主厨的酒楼吃饭,他祖传的高汤酸鱼的确做得极为鲜美。但是不久我和乔治先生便被他发现。为了制止乔治先生治疗病人,宣讲蛊毒的害处,陈老三在一个黑夜派人喂了乔治先生用死尸炼成的的所谓蛊毒,乔治先生尸菌感染严重,只好回国去治疗。而陈老三当我是一个女子,并不想加害,只是想用不致命的所谓桃花蛊毒挟制我,幸好被我逃脱。我及时抽身离开去到重庆后,花重金购买了一支勃朗宁手枪,几个月后,我返回苗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枪了结了陈老三的性命,算是为当地除了一害。陈老三有很多女人,但是只留下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儿子,陈老三一死,他的**蛊窝也随之解散,这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而当那天晚上我吃到那盆高汤酸鱼时,我立刻意识到,陈老三的后代,在一百年后,可能重操起了祖宗的恶业。
一念至此,我的胸口如锤击一样,一阵阵的闷痛袭来,我知道,这个痛苦的源泉,正来自离我很近的地方,应该是有一些女子,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我不再多想,立刻顺着我能感觉到这种令我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方向继续往前寻找。
我环视整个后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痛苦的感觉却愈来愈强烈,我熟悉这种感觉,三百年来它会经常性地出现,让我发疯地去寻觅和探求……
到底在哪里呢?……
墙角有一只黑色的水缸,那种很古老的红土烧制的水缸。
我走过去,看见缸里装着不多的水,水面上飘着薄薄的尘土,说明这个缸其实并不是用来装水的。
我试着挪动那个缸,缸很沉,即使空着,也足有百斤,但是对我来说挪动它并不是难事,我提住缸沿,轻轻拎起它,免得它发出声音。
缸挪开后,下面,露出一个比缸底略小的洞口,洞口仅能容一个人的身体出入。
原来就是这里了!我长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向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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