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还是有好人啊

 就在安德森尴尬至极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小友，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安德森闻声望去，是之前碰到的那一位满头银发的绅士。老者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得安德森脸又是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卡尔斯曼爵士，向您致敬。”那个书呆子模样的中年男子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对着后来的银发老者行了一个礼，随后接着解释道，“这位小炼金师想要进行炼金师资格认证，摆脱他的炼金学徒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带够认证的费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瞒着自己的老师偷偷跑出来的。”


 听到这个人加上了自己的脑补后说出的话，涨红了脸的安德森就想出声反驳，但是那个叫卡尔斯曼的老绅士摆了摆手，笑着对安德森说道，“一枚金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借给你，前提是你能通过测试，那么你能保证自己成为一位正式的炼金师吗？”


 “这个当然！”安德森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都获得了职业者的认证卡片了，难不成还不算炼金师？


 仿佛瞧见了他的心思，卡尔斯曼接着戏谑地说道，“职业者卡片可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协会有自己的一套认证方案，你难道不知道嘛？”


 糟了，是不知所措的感觉。


 安德森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认证的程序，记忆中包括学徒笔记上记载的也是只要成功炼制出来了下级生命药剂就可以来进行认证了。啊，这马马虎虎的习惯居然从前世带到这里来了啊。


 “对于药剂师，通过认证的条件为独立炼制出一瓶协会指定的低级药剂。”在卡尔斯曼的示意下，中年男子缓缓开口说道，他之前已经看到过安德森的职业者卡片，知道他是一位以炼药为主的药剂师。


 “下级生命药剂在指定药剂中吗？”安德森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老师总不会故意坑自己的吧，“我可以炼制下级生命药剂。”


 仿佛被安德森的态度惊到了，那位中年男子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卡尔斯曼。而卡尔斯曼又笑了一笑，仿佛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开口说道，“让他试一试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领着安德森往里走去，没走一会，就来到了一扇门前。


 “不允许带任何东西进去，药材等一会有人送过来，总计三份药材，你需要成功一份即可通过测试。”说完之后，中年男子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安德森把手里的小手提箱放到旁边的柜子里。


 “那如果我能成功三份，那多的两份是不是就归我了？”进入炼金实验室之前，安德森有些期待地问道。


 “等你能成功三份再说吧。”中年男子有些被气笑了，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多见了。


 ……


 “砰——”


 一个娇小的身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一只沾满泥污的鞋子狠狠地踩在这个小孩的脸上，破旧的贝雷帽散落在一旁，露出下面油腻得结块了的短发。


 “就这么点！这他妈的还不够我喝酒的！”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中年男人醉醺醺地一手提着一个快空了的酒瓶，一手拿着自己的腰带使劲抽打着地上蜷缩着的娇小的身躯。


 打了一会，似乎是打累了，男人把腰带甩到一边，没有管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孩，红着眼拿起一个小小的钱袋抖动着。抖了好几下，五枚银币才从钱袋中掉出来，落在满是污渍的桌子上，发出叮当的弹跳声。男人放下了空荡荡的酒瓶，一把抓过五枚银币，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见那个男人离开了，地上的小孩继续躺了一会才动作缓慢地爬起来，随后步伐趔趄地走到床边，从床下的一处自己挖出来的小坑里翻出一个小铁盒子，盒子中零零散散的钱让她心里充满了满足感，其中最显眼的是那枚亮闪闪的金币。


 恐怕没人会相信，刚才打她的人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假如被父亲发现自己偷偷藏了钱，恐怕自己会被打得半死。


 ……


 炼金协会的炼金实验室内，安德森看着眼前三瓶淡紫色的药剂陷入了沉思，这和自己在小镇上的时候结果是一样的。他反思过许多遍，但是都发现不了自己的操作有什么问题，以至于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犯了一个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错误，导致药剂的种类都改变了。


 坐在桌前想了一会，安德森觉得不能继续耗下去了，因为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饿了，想起自己甚至没钱吃晚饭，肚子就更饿了。若不是之前提前交了四天的房钱，恐怕今夜安德森就要露宿街头了。


 伸手摇了摇桌边的铃铛，不一会就有人推开了实验室的门，将自己的药剂放在盘子里端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内。安德森跟在他的后面，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另一个屋子里，而之前的银发老者正坐在里面看着一份类似报纸的东西。


 原来这里还有报纸啊！


 这是安德森进门之后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才注意到了老者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些他看不明白的器具。


 “你炼制好了？”卡尔斯曼放下手中的报纸，带着笑意说道，“今天我正好有空，所以来担当你的考官了。”


 三瓶淡紫色的药水很快就被放到了卡尔斯曼的身前，看到药水的颜色，他的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


 不妙，莫不是有什么问题？看着卡尔斯曼皱起的眉头，安德森的心提了起来。虽然他通过抽奖，一下子就获得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炼金大师的所有知识与传承，但是也只是知识与传承，或许能让他拥有高超的炼金技术，但是并不能让他同时拥有一位炼金大师的自信与气量，甚至他自己都很难判断自己掌握的知识有哪些是这个世界不适用的。


 他自己的灵魂毕竟只是一个刚刚放松下来的高中生，现在他的心情就好像被班主任教到办公室当场批改试卷一般紧张。看着卡尔斯曼拔掉烧瓶的瓶塞，闻了闻药剂的味道，又把药剂滴到旁边的一块试纸上看，安德森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班主任正在自己面前翻阅自己中期考试的试卷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


 “或许自己是没见过世面吧”，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句。


 “布鲁斯真的有一个好弟子。”卡尔斯曼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笑着看着安德森，“一般的炼金学徒炼制下级生命药剂都无法达到这样的纯度与效果，你差不多炼制出来了完美的下级生命药剂。”


 “恭喜你，现在是一位正式的炼金师了。”卡尔斯曼满含笑意地说着，“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卡尔斯曼·亚历克斯，高级炼金师。”


 喜悦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终于看到了自己考试成绩，而且还不错的样子。安德森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在把职业卡片交给旁边的侍者进行记录后，安德森的身份就从一位没有登记过的炼金学徒成为了一名刚刚登记的见习炼金师了。


 “之后会有人给你介绍一下情况的，我现在需要离开了。”卡尔斯曼站起了身，准备向外走去。


 “非常感谢，卡尔斯曼先生。”安德森感激地说道，看着老者瘦削的背影，安德森不禁感慨道，“还是好人多啊。”明明不认识自己，却帮自己付清了进行认证的费用，解除了自己尴尬的局面。


 “先生，请在一周内付清一金币的认证费用，否者你的炼金师身份将被冻结。”旁边的侍者好心提醒着安德森，“另外用炼金协会提供的材料炼制的药品，你也不能带走，这是协会的规定。”


 还在对着远去的背影感慨的安德森陷入了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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