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 147 章

 “接回清晖阁小住？”萧澜皱眉, 高高嘟着小嘴儿, 拽着身旁男人臂膀晃了晃。“大家妾平日得趣事儿又少一桩。”


 两人在紫宸殿偏殿用过午饭，李治便叫钱福搬了奏折，一同回萧澜宫中午歇。哪知才回来便听赵妈妈回禀儿子被厚厚接走, 好在还有曹妈妈和舒雅跟着。


 这是皇后临时起意, 或是不满意她霸了圣宠给的教训？眼底眸光一闪, 也不着急立马接儿子回宫，反倒使唤舒兰再送些惯用小物件过去。


 后宫女人最要紧不过两件事儿。圣宠和儿子！夺子的戏码, 她又岂会看不明白。说是小住, 一两年是“小”, 三五年也是“小”。养着养着“情分深厚”了, 哪里还能讨得回来。没了儿子傍身，圣眷，在皇后眼中也不过等到皇帝对她热乎劲儿过去，转眼就能消磨殆尽，或是借着这个机会让李治多去去清晖阁，说不定她晋能生出一个儿子了呢。


 心下冷嘲, 萧澜抱着李治 , 脑袋蹭蹭他胸口, 心里一点儿不着急。


 那日他可是应过她, 没人会欺她母子三人。皇帝大人虽然褪了衣裳无甚信用, 好歹衣冠楚楚, 人模人样时候许下承诺, 历来还是作数的。


 见小东西一心依赖着蜷在他怀里, 时不时亲昵贴贴他面颊，皇帝本还冷峻的面庞，渐渐便舒缓下来。


 很好，这不长心肝的，总算长了些记性。他既能断了她与皇后和好的路子，自然能保她安安稳稳后宫里过活。


 将人抱上寝塌，替她掖了被角，李治拍拍她发顶，眸色柔和。“不出半月，阿珩必会回宫。这段时日若是想儿子，大可堂堂正正去清晖阁请安。知晓？”


 男人语声温和，凝视她的目光专注黝黯。


 “嗯，妾都听大家的。”露着个脑袋，一双小手巴着被面，水眸眨呀眨的，小模样乖巧得很。


 此事上面，她不宜出手。皇后毕竟是李治的妻，在大唐嫡妻抚养庶出的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萧澜可不以为凭着她这个小身板可以去挑战这个大环境。毕竟在唐朝大妇弄死小妾不再少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她可没傻到以卵击石，被王氏抓住把柄，罚她禁足宫中三月无法见得君颜。


 “哄好睡着再走。”甜甜露了个笑，轻轻环住李治小指，就这么娇娇气气，却叫皇帝疼到心坎里去。


 清晖阁皇后自昭贵妃宫中带走了小皇子，这消息一阵风似的刮过后宫，真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清晖阁中，皇后见着左手边坐着，威仪日重的小儿子，微微眯了眼。


 “怎么，本宫许久不见皇子，想着多亲近些，大家这就舍不得了？”宫里太监婢女皆被挥退了去，说起话来也就方便随意许多。


 夫妻两一处，皇后心里不高兴，也就没故意遮着掩着。


 自从登基后除非必要从不到她宫中的人，这时候到她宫里，除了今儿才带回来大皇子，还能何事值当他专程走这一趟？


 听出皇后话里火气，李治端起新泡的贡茶，揭了盖子，也不急着回话。只垂眸吃了口茶，再抬眼，却是神情淡淡，并未于此事上纠缠。


 “皇后说的哪里话。朕此来是为告知皇后，朕已传召诸王回京。来不几日，敬王便能进京，皇后安排好诸位太妃出宫事宜。”


 自先帝驾崩，诸王扶灵吊丧半月，之后各自返回封地。若无新帝传召，此生再难踏足盛京。


 大唐祖制如是，上次太妃们都没有跟着诸王走，现在太妃们有些做不住了。且萧澜就要生产了，在这之前将太妃们送走也好。


 “约莫停留多少时日？”眼看又是和颜悦色，见大家非是冲着皇子过来，皇后面缓和了很多。


 李治放下茶盏，缓缓向后靠坐椅背，拇指着左手扳指，眸色暗了暗。“阿珩既得皇后看重，便放了那小子在清晖中叨扰半月。若有淘气，皇后尽可管教。”


 “另有先帝嘱咐朕，一旦朝纲稳定，务必下定决心着手撤藩（只是萧澜的功劳，虽然她很少用空间，但在贞观二十一年的时候她就利用李世民的老儿子，萧昭仪的皇子在李世民的身上下了梦幻剂。那种将她知道的唐朝后期的历史反反复复的让李世民梦见，这让年老的李世民就这个重任交给了李治。而李治会告诉给王皇后，就是想通过王皇后的口告诉世家，这不是他一个人意思，也让世家知道这件事是势在必行。）。”


 眼看皇帝步伐稳健，迎着日头跨出门去，皇后怔忪片刻，霎时变色。


 皇子如何，哪里及得撤藩来得震撼！脑子一阵晕眩，立马想到借了同安大长公主门路，背地里给娘家人指的富贵前程，皇后娘娘抚着胸口，险些顺不过气来。


 王皇后和李治当了十几年的夫妻，那里不知道李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何况这也是先帝的遗志，李治是一定会办到的。


 “一旦朝纲稳定”，前朝自新帝登基之初何时有过动荡。挑了这时候动手撤藩……皇后啪一声摔了手边茶碗，怒火中烧。


 萧氏！前脚抢了她儿子，后脚便行挑拨之事。真真好本事！


 念及娘家人，皇后不得不咬牙忍下这口气。之后还得寻个机会与皇帝讨个情面才好。可就这么放了大皇子回蓬莱殿，心里如何也不甘愿。


 这次她原本也就存心试探皇帝态度。夺了那女人儿子养在跟前，已然无望。


 “主子，殿下走得远了。夜里风凉，还是回了吧。”柳妈妈替她整了下罩衫，劝人往屋里去，这夜里老站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儿。即便再舍不得殿下离去，这人都走了，还眼巴巴望着，也盼不回来不是？


 “以妈妈看，殿下对妾这是怎么回事？要说不入心，却又按着日子往屋里来。若说有情分，却又时常冷冷淡淡，看得人心凉。”


 李治若真对女人不在意，完全就是后院那套做派。扔在院子里不管不顾，任你如何想方设法都靠近不得。只要不触了他规矩，便是院子里闹翻天，也能安然终老。


 “主子，大家对您自然是好的。这满院里除了昭贵妃，还有谁能让大家招寝？这男人对女人最大宠爱，不就是给她子嗣，让她安稳立足？”


 “可那萧氏……”王氏在下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按萧澜侍寝次数，有喜比她容易太多。这以后莫非要让她子嗣绕膝，一家独大？


 柳妈妈看她愁眉不展，只能好言相劝。“主子，您怎地想差了？任她儿子再多，也都是庶出，哪里比得上您所出嫡子？老祖宗规矩，尊卑嫡庶，出身早就定下，萧氏那是翻不了身。您又何苦半夜里瞎琢磨？”


 王氏握上她伸过来搀扶的手，语带落寞。“这不就为着嫡子这事还没影儿吗？若是有了身子，在殿下面前，说话也能硬气许多。”


 王氏行了几步，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略一细想，立刻紧了心神，无意间捏紧柳妈妈手臂。


 “妈妈，方才大家是往哪里去？你可看得清楚？”


 “这，”柳妈妈不明白主子怎会有此一问，还这般焦急，不敢疏忽，仔细回想一阵，才犹豫着开口，“奴婢好似见到大家身影往左面去了？”


 王氏深吸一口气，将手中丝帕揉成一团异时空—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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