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会稽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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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倾斜, 无可救药地往一边倒去。
夏油杰正打算叫出咒灵飞离，结果所罗门早就编织好了术式，顺便把他和五条悟一起带到安全的高空。
若是没记错的话, 所罗门是一位拥有诸多传说的王, 他拥有上帝赐予的智慧，并有一枚可以使驭七十二柱魔神的印戒。若要说起这件事, 恐怕最出名的便是记载了驱使恶魔之法的《所罗门之匙》，然而这本书与所罗门王毫无联系, 是后来的术士们自己编制的东西。
使驭魔神, 从某种角度来说, 与他的术式有相似之处。
脚下，或者说下方, 钢筋和混凝土倾轧向光彩四溢的地面，物料在空中碰撞, 发出沉重的悲鸣声。
在所罗门的术式帮助下, 夏油杰实现了真正的凭空而立，他终于明白为何高扬斯卡娅和芦屋道满都如此中意高处，因为只要站在这里, 常世便恍如掌中一隅，人类不过一芥子尔尔。
手和脚脱离重力的束缚, 完全地伸展开, 满身满心皆为自由。
五条悟没他那么多感想，只是盯着正在崩塌的东京塔看, 还拉拉他的袖子，可怜兮兮道：“杰, 东京塔死了！！！”
这样一来善后难度变得更大了, 夏油杰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只能暗暗为后勤人员祈祷：“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怪吓人的。”
“那可是东京塔耶！！”
“我知道。”他越发敷衍地答道。
区区一斩便是滔天伟力，就算他们在这里大呼小叫，在那位千古一帝眼中，无疑是不值一瞥的蜉蝣罢了。
“你真的是始皇帝吗？”高扬斯卡娅及时脱离展望台，不可思议道。
“哦？看来光是长城和水银，还没能唤醒你的那些痛楚啊。”空中，风浮动起色彩对比鲜明的长发，始皇帝挑了挑眉，“那下次就用自己的双膝跪下吧。”
堪堪避开超音速弹|射出来的水银薄刃，耳畔几缕粉发悠悠断落，随风消逝在夜色里。
她也学着敌人的模样挑起眉，语气揶揄到了极点：“我所知道的始皇帝是那种比起自身更注重人民的统治者，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力量去摧毁地面的无辜百姓，哎呀，还是说终于维持不住那种虚伪的圣人模样，暴露出位高权重者的残暴本性了？”
“看来你是只能顾及一边的类型呢。”五条悟忽然出声，惹来高扬斯卡娅的注视后耸了耸肩膀。
地面早就被东京塔钢制的结构砸出深深的坑洞，电路崩毁引发的大火苒苒成长，大口大口吞噬废墟。
肉眼所见，无处不地狱，谁看了都会惋惜一句，真是可怕的灾害。
然而，少了什么。
东京的夜太安静，仅能听见风动和火焰轮舞的声响，除此之外，就只有在场几人彼此的呼吸了。
高扬斯卡娅好似明白了什么，一面操控自己的尾巴迎战那些水银，一面咆哮道：“芦屋道满！”
“呼呼~愉快愉快！”芦屋道满现身在远处，他尽情舒展自己的双臂，面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意，“不然你以为小僧刚才在做什么，趁你与那位皇帝进行极为感人的会面时，小僧小小地启动了个结界，将所有正在与异世之物战斗的人员都拖了进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纷纷想到刚刚见到过的杀戮猎兵和北欧巨人，这么说来家入硝子他们也在这里啰？
芦屋道满大方地邀请道：“所有人都可以尽情战斗而不危及现世，多么美妙的设置，就连小僧也开始心潮澎湃了！呵呵、呵呵呵呵，不必客气，请把这舞台称作恶性映照剧场·东京——！”
高扬斯卡娅的眼睛从金色转变成更加耀眼的炽金，她可没忘记的始皇帝说过什么，背刺她，暴露她行踪的正是这个臭和尚：“——从一开始就是你！”
芦屋道满被揭穿也不着急，可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倒是恨不得她能嘶喊得再大声点，好去欣赏那癫狂的丑态。
他摆出和善的笑容：“因为小僧发现你的踪迹后很好奇嘛，‘那女狐狸又在策划什么’之类的……可惜你一直没有发现我也在这个世界呢。没办法了，只好请你的老熟人过来给你个惊喜了。”
“谁信你啊，混账和尚。”她跟着笑起来。
可以确认，条件和因果都反过来了，是为了master才来寻找她的踪迹，棘手的始皇帝也是他找来的帮手。
“呵呵。”芦屋道满只笑不答，反而使她确定自己猜对了。
芦屋道满有空陪她闲聊，但始皇帝没那个耐心。
自从他从殷王朝的废墟中回收了仙人·太乙真人制作的人造人残骸，钻研出将□□机械化的技术后，终于抵达梦寐以求的不老不死。
通过滴水不漏的治理，秦国回避了灭亡，乃至后世纷乱的命运，又在他的主持下赶在西方文艺复兴之前完成本国的工业革命，以完全的、压倒性的技术把世界收入自己囊中。
现在使用的这副真人之躯，真面目是进化到极限的电子仙术结晶，具备人体无法实现的究极平衡与能力，可以说是那个历经两千年的永世秦帝国的技术终点和缩影。
自然，他能看清那些被结界蛮不讲理拢进来的咒术师们和异世的怪物。
曾经在秦国的土地上，这个女人以放出魔兽为祸村庄和百姓取乐，屡教不改，最终被他令卫士长将其收押在机关傀儡中，受永世凌迟之刑。
却不想，那副惨烈的光景又重演了。
思及此处，始皇帝不打算再留什么薄面：“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绚烂可媲美极光的火焰缭绕在他周围，随主人一声令下，它立刻摆脱驯服的姿态，快如游龙，轻如惊鸿，只在空气中残留下浅浅的轨迹，转眼已经来到高扬斯卡娅面前。
她不再犹豫，双手交叉在面前摆出防御姿势，几条尾巴的虚影围拢过来，状若莲花，将她保护在最深处的中心。
两股力量碰撞产生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余波扩散开去，继续湮灭周围的事物，甚至连空气也不放过，绞杀至扭曲！
空中难以躲避的浩劫来临之际，所罗门往前迈进一步，挡在两名咒术师前方，抬起手臂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叮。
素金指环发出清雅的的鸣响声，令人联想到百合花下的潺潺溪流，亦或是亭立的水仙花。
抵挡下这一切的并非名为月球天的防御术式，五条悟自诩眼睛很好，当然能够看清楚，那些波在接触所罗门之前，就被他命令消失。
没有术式，更高层次的力量直接执行了消失这个结果。
“比那时候能干些了呢，高粱吉娃娃。”始皇帝抬起头，轻描淡写地挥动手指，又是一把水银大剑出现在空中。
高扬斯卡娅撤腿后立，旗袍下摆已经破损，漂亮有力的大腿赤|裸在空气里，她偏头吐出嘴里的血水：“多谢您的夸奖。”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愤怒和暴躁。
地面。
咒术师们正在埋头苦战，东京塔的轰然倒塌吓到了不少人，而后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空无一人的城市中。
听完芦屋道满在空中的自解，他们多少放下一些心来，至少东京本身不会收到什么危害，于是乎个个不再压制自己，一时间地面各种建筑材料乱飞。
拆迁队见状都只能望洋兴叹。
家入硝子一如既往待在后方治疗受伤人员，视野上方掠过一道亮光，之后几个人形显现在她面前。
继熟悉的两张逼脸后面，一名俊美的异国青年慢慢降落在地面上，他以珍重的姿态保护着怀里的少年。
“你们两个，没事吧？”她结束这次治疗后，慎重地走到同学身边。
两个男子高中生互看了眼，忽然不约而同“嘿嘿”了声，苍蝇搓手。
毕竟你看，夜蛾正道已经加入神奇三观世界了，身为夜蛾正道的学生，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同学，家入硝子怎么能被排除在外呢？
五条悟冲她打了声招呼：“哟，硝子，怎么样壮观吧？中国的始皇帝正和玉藻前对打呢。”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别动，我先来给你治治脑子。”
夜蛾正道指挥咒骸战斗，发觉这边的动向便赶了过来，听到玉藻前几个字又顿了下，眉头蹙起能就地格杀一窝蚊子：“重新说一遍。”
五条悟指了指城市中心上空那巨大的狐狸幻影，把芦屋道满拆出来的老底告诉给老师：“高扬斯卡娅也可以算作是玉藻前的一部分，简单来说，可以把我们认识的小玉看做是玉藻前善的一部分，把那个看做恶的一部分，但两人根源是一致的。”
“原来如此，”男人摸着下巴，思索道，“不过那副与天照大神一模一样的相貌的确引起了很多猜测，之后你再向大家解释一遍吧。”
“什么啊，好麻烦，让他们随便猜好了。”白毛不满地嘟囔起来。
夜蛾正道哪管这些，他视线挪到旁边，定格在那名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青年身上，语气中带上了些敬重：“那这位呢？”
夏油杰适时往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古代以色列的所罗门王。”
建立圣城耶路撒冷而闻名遐迩的君主点点头，才要开口，昏暗的天空由上而下投下几道光束，迅速聚焦到他们前方的战场上，几人正在巨人缠斗。
“是京都那边的人。”夜蛾正道辨认出那些人的身份。
五条悟：“哦~”
夏油杰：“嘿。”
“你们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夜蛾正道眉头不知道第几次蹙到一块，以至于他得揉揉才能勉强让脸部肌肉放松下来，这一揉又瞥到所罗门华美的袍角，最后他用手在脸上重重地抹了把，语重心长道，“家入准备一下急救，等会让要是京都的校长心脏病发，咱们可没出叫救护车啊。”
“这什么东西？”咒术师被光罩住，不明就里。
“朕乃始皇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正在对付巨人的那几个，后退一点，朕刚刚卸去了长城的载重，想必几秒之后就会落到地面。从威力来说也就轨道炮的级别，千万别被卷进去哦。”
不论何处，不论何时，能够配得上这个称号的，唯有一人。
就执政者的身份而言，这段话说得相当平易近人，可以说平易近人过头了。
若不是其中有无法忽略的字眼的话。
咒术师：“……”
咒术师：“什么城，什么炮？？”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不懂么，罢了。听好了，会稽零式，这是新的圣旨，”始皇帝的声音继续道，“保护地面的百姓。”
刚才还在巨人面前张牙舞爪的咒术师们眼前一暗，神经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经离开的地面，身体随之快速平移起来。
被始皇帝警告过的其他咒术师撤回到安全的地方，围拢在乐岩寺嘉伸周围。
超越了认知的□□，半人半马的模样各处都在强调武器这点，男性的躯干上衍生出六只手臂，比传说中的两面宿傩还多他妈十根手指。
驰骋之姿是吞噬雷云的暴风雨，无人敢大声呼吸一口空气。
乐岩寺嘉伸还在试图辨认对方究竟是何种生物，只见半人半马的杀戮机器以不符外表的细心，将自己抄起来远离炮火之地的咒术师们放下，只不过这些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离开依靠的躯体后，摇摇晃晃几下，接连着倒了下去。
稍作整顿，被称为会稽零式的生物便客气地向他们抱拳，并自我介绍到：“项氏，名籍，字羽。此番奉圣上之命，护汝等安宁。”
乐岩寺嘉伸面部肌肉抽搐了下，像是没听清那样，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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