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净王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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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好友渐渐委顿下去的身体, 藤丸立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在教会遇到六道骸的事情告诉他, 只叮嘱了好好休息。
藤丸立香写完最后一点作业，去奈奈阿姨那边蹭了点点心，带着橘猫们回家，正好碰到爸爸开门接快递。
见他回来，藤丸爸爸奇道：“正要去叫你呢，你买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买啊？
藤丸立香歪了歪头, 送快递的小哥见状露出笑容：“是美、sweet witch小姐寄给藤丸立香先生的东西，能签收一下吗？”
一听到那个名字，他觉得自己仿佛在面对一个炸|弹，敲章的动作僵硬无比, 瞥了眼物流箱，并不是常用的亚马逊, 而是阿拉什。
因为该魔女有前科, 藤丸立香不敢让爸爸碰，以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虽然他对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因为是和父母一起出游，因此报了很大的期待, 任何试图破坏这个期待的因素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他就这样抱着快递箱，一个箭步冲进玄关，又三步做两步，直接蹦上楼。
就连在厨房的妈妈都听到动静, 忍不住出来查看, 看丈夫呆呆地站在玄关, 不禁问道：“怎么了？”
“嗯……”爸爸表情深沉了一秒, 旋即变得十分欣喜, “立香他，好像终于到叛逆期了！”
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半捧住脸，也忍不住笑道：“这可真是……那得做桌好饭菜庆祝一下才行！”
楼下的事情藤丸立香一概不知，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如临大敌。
魔女的快递放在繁复的检验术式里，一旦有什么诅咒和危险，它会示警。
他早就限定展开恩奇都的卡片，封锁了这片空间，将危险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唔。”魔杖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怎么样？”藤丸立香微微前倾身体，连忙追问道。
“……没有陷阱，里面有职阶卡的气息。”月光石如实描述。
他盯了箱子几秒，手起手落，神造兵器锋利的魔力割开胶带，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封信和两张caster的职阶卡。
信是名为美狄亚的魔女撰写的，她就自己姑姑冒名顶替自己给藤丸立香带来许多麻烦的事情道歉。
“原来是这样，”月光石恍然大悟，“喀耳刻传说中司掌月和爱的半神，与女神赫卡忒的系谱有关，她的哥哥正是美狄亚的父亲，所以她们两人的卡才会同时出现吧。”
藤丸立香对sweet witch的印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接着往下念：“‘啊，不过诅咒是我下的。’”
“……”
“……”
他对sweet witch的印象光速退回原状。
月光石吐槽道：“你态度变得也太快了！”
虽然限定展开也可以调查职阶卡的信息，但威力不如梦幻召唤。
藤丸立香没说的是，如果从者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等需要全力一战的时候，或许心理上就先被击垮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最后还是选择梦幻召唤美狄亚的卡片查看宝具，这位处于还和女神学习魔术时期的公主殿下拥有完全的治疗宝具，可以消除一切诅咒和魔术引发的创伤。
穿着粉紫色长袍装的少年叹了口气：“有了这张职阶卡，续航的问题可以解决一大半。”
接着是喀耳刻的卡片。
白色的轻薄布料完全靠金色的绑绳固定，垂性十分优秀，给人一种清爽而又神性观感，一双看起来就很暖和的鹰翼收拢在背后。
奇妙的是，鹰翼虽然是服装的一部分，竟然存在着魔术回路，他能明显感觉到翅膀和身体相连的感觉。
就在他试图控制翅膀在房间里扑腾来扑腾去的时候，细小的“咔擦”声成功让藤丸立香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回头一看，对上一双鲜艳的红瞳。
是吉尔伽美什。
他一手拎着一个袋子，另外一只手捏着手机。
“等、敲门啊！！”藤丸立香慌张地解除梦幻召唤。
“没听见的是你这呆子吧，原本让本王敲门已经莫大的恩宠了，居然还敢质疑本王？”男人虚起眸，语气不爽，但还是抬起手指敷衍的在门板上叩了下，“这下，总该听得见了吧？”
月光石帮腔道：“的确……刚才吉尔伽美什先生已经敲过几声了，是你没有听见……”
完全沉溺在了和翅膀的玩耍中。
藤丸立香失意前驱，感觉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一半，半晌后才默默收拾起支离破碎的心情，问：“大哥哥过来是有什么新任务吗？”
吉尔伽美什把手里的袋子抛过去：“没别的，出门起码得做点准备，这点东西对本王来说微不足道，你这小子还缺着吧。无妨，拿去，然后好好给本王感恩戴德。”
说完，把门一关，径直走人。
他来去自在，搞得藤丸立香大起大落，最后对着那个袋子无言以对，倒是月光石凑上去，发出感慨的声音：“全部都是魔术礼装欸，估计要花费很多的钱和精力。”
他跟着魔杖的风，伸手摸了摸，思考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回报吉尔伽美什。
……
正十字学园，下方街道。
“前方危险，请后退，谢谢合作！”黄色的警戒线内，身着驱魔师统一制服的人在主持现场秩序。
一般民众聚集在一起，对着警戒线议论纷纷，奥村雪男好不容易挤进去，对守在外面的驱魔师出示自己的证件，哥哥奥村磷正要跟进去，却被一位火红长发的女性揪住耳朵。
“啊啊、痛，修拉！”
“听见了听见了，我还没发话呢，你到处跑会给我和雪男造成麻烦的。”她说着，在丰满的胸前摸了摸，“咦，去哪里了……啊，找到了。”
“上一级，雾隐修拉。”修拉夹着自己的证件自我介绍，而后又指了指那个莽撞小子那边，“别介意，这个家伙目前受我看管，让他也进来吧。”
“……是。”驱魔师哑口无言，鉴于她是上一级驱魔师，他也不敢将其阻拦在外，只好抬起警戒线放他们进来。
被围起来的是一座废弃的大楼，楼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一名穿着驱魔师制服的美艳女人正蹙着眉，她一面用手指绕着自己的粉发，一面紧盯着瘴气弥漫的大楼，即便援军到了也是一副不肯放松的样子。
奥村雪男适时走过去，礼貌地问：“我是中二级，奥村雪男，请问现场的状况如何了？”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她侧过头，挑出一个得救了的笑容来，镜片后金色的眸子在两位少年人身上来回移动，“我是‘最深堂’的负责人，上二级，高扬斯卡娅，这件事有些复杂。”
最深堂是负责看管正十字学园下方各种封印物的机构，就在几个小时前，名为“不净王的左眼”的封印物失窃，最深堂的驱魔师一路追过来，最后把窃贼堵在这栋大楼里。
当务之急自然是回收左眼，奥村雪男瞥了修拉一样，在她脸上看到与自己同样的神情后定了定神：“需要我们怎么做？”
不净王的左眼会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瘴气，毫无防备的驱魔师走入其中也会被瘴气的菌丝寄生，最后无法动弹。
防护服有三套，身为负责人的高扬斯卡娅自然是要进去的，奥村雪男同样在列，剩下的人选需要在奥村磷和雾隐修拉之中选择。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一个上一级驱魔骑士自然比候补学生靠谱，奥村雪男还没说出口，便听见高扬斯卡娅轻笑了声，鼻端似乎嗅到了某种芬芳：“这有什么，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他下意识回应到。
奥村磷本以为弟弟会竭力反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一肚子劝说的话反而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原地兴奋地蹦蹦跳跳，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雾隐修拉挑起眉，总觉得其中有些地方不对劲，来不及细想，耳畔就传来女部长的轻柔呵气：“在这里等着吧。”
她的眼神迷茫了瞬间：“——是。”
穿上隔绝瘴气用的防护服，奥村磷抱着古刀俱利伽罗走在那两人末尾，准备大展宏图。
前方，奥村雪男反复和高扬斯卡娅确认情报：“是上了四楼吗？”
“人家当然确定啦，看就看得到嘛~”
这种回答未免有些不可思议，看？怎么看？光靠眼睛就能在瘴气中确认对方的位置吗？
不等奥村雪男想清楚，他们已经踏上了四楼的楼梯间。
年轻的驱魔师呼吸瞬间绷紧，正如高扬斯卡娅所说，四楼的走廊尽头的确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家伙。
像是听到了身后有动静，那人转过身来，就在刹那，透过毛玻璃变得朦朦胧胧的光线，有一瞬照亮斗篷下面的容貌。
“你是……！”奥村雪男第一个看清，脑子当场一嗡，不禁睁大眼睛。
“是什么？”奥村磷走得后面，所以错过了那个刹那，他看到的唯有弟弟惊诧到极点的表情。
高扬斯卡娅忽然接茬：“就是……”
快到意识和反射神经都没来得及分辨的攻击，同时击中奥村雪男的后颈和奥村磷的胸腹，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咳出一口鲜血，然后软倒在地上。
视野完全阴冷下去之前，奥村磷恍惚看到一抹蓝色，却不管怎么费力，都无法看清楚那是什么。
“哎呀，真是粗暴啊。”那人摇了摇头，对她这种野蛮的招式流露出些许不赞同。
魔力迸涌，转眼间她就换了身装束，漂亮的白色长裙与晦暗的废弃走廊格格不入：“和人家半斤八两的家伙在说什么呢，真是过分，明明吩咐我这么做的是你耶。”
“因为，”一只郁白的手自斗篷下伸出来，掀去兜帽，黑色的短发在对人类来说是毒药的空气中舒缓荡漾，“我觉得撒旦的想法很好，通过虚无界之门将两个世界重合。”
身为虚无界之主的撒旦爱上了一位驱魔师女性，那位女性的愿望是创造一个人类与恶魔能够和平生活的世界，而撒旦对此的理解是利用门将两个世界重叠到一块去。
“哈哈。”狐狸女的笑声毫无感情波动，令人不敢恭维，“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戏码~！人家可以勉为其难地掉一两颗眼泪，但是五星好评免、谈，话说回来，虚无界之门是要靠这两个小家伙的血去开启的吧？现在不抽干的话，之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哦？”
“说的也是，先在人类可以坚持的范围内，抽取足够的血液吧，等那个骚乱到来的时候再杀了他们，”他重新拉起斗篷的帽子，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稀疏平常，“毕竟光一点点的话，可不够将咒术的荒野坠落到藤丸立香生活的织物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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