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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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之尊也懵住了,他可记得自己这皇弟一心扑在政事上,甚至于近身伺候的都是从宫里领出去的守德,压根不许女子近身,怎的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突然就带了个女子过来要赐婚?
“宋漓?”皇帝咂摸着这名字,忖了一忖,道:“莫不是宋学士家的女儿?”
“回皇上,臣女乃宋学士长女,”锦秋仍伏在地上,一株青草拂她的面,挠痒痒似的。
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朕记得宋学士是庚子年的状元,连中三元,大周朝这么些年也就出过他一个,不可多得啊!”
皇帝对宋运的印象还留在庚子年,中状元那年是宋运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后来到了翰林院,做的都是闲职,他的升迁贬谪,日理万机的皇帝没留意得到。
然而人家一个女子都开了口,家世上不够看罢,也好歹是书香门第,自己皇弟又是真心喜欢,如此又怎好让人家下不来台面?
“这是好事儿,朕一回去便拟旨,只是牧之你待会儿还得带着人去给母后瞧瞧啊,”皇帝笑看向这两人。
“谢皇上隆恩,”周劭和锦秋齐声道。
锦秋斜眼看了一眼周劭,他的侧脸线条坚毅,鼻子奇峰突起,却并不锐利。他也调过头来看她,他面上沉静如水,黑曜石一般的眼中却蕴着深沉的喜意。分明还是那个鼻子,那双眼睛,锦秋却觉着不同了,怎么看怎么怎么标致,而这标志不仅只能看,还将属于她,长在他们孩子的脸上。
周劭伸手托着她的手肘,扶她起身。
“那这酒,该由朕敬你,祝皇弟喜得贤妻!”皇帝举起酒爵。
锦秋这颗心也像那酒爵一般被高高提起,悬着。
“皇上!”才起身的锦秋再次跪下,道:“臣女斗胆求皇上将那杯酒赐给臣女,臣女欲与王爷共饮一杯。”
周劭微讶,蹲身捏着锦秋的袖子微扯了扯,压声问:“你今儿怎么了?”锦秋不言语。
皇帝吸了一口气,将锦秋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心想这女子的性子果真与众不同,怨不得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弟要栽在她手里。
而一旁看热闹的却是在偷着笑,朱奥压着声笑对身边的睿王道:“瞧瞧,还没成婚王爷便被王妃压了一头了,成婚后,你瞧着罢,王爷要成妻管严了!”
“哈哈哈!”
几个王爷笑出了声,唯有卢春生落寞地别过了头。
“锦秋欲与牧之共饮,本宫让绿衣斟一杯呈过来便是,皇上那杯还是皇上自个儿喝罢,”朱贵妃提高声调道。
“无妨!”皇帝将酒杯递给身旁的女官,示意她呈给锦秋。
锦秋望了一眼朱贵妃,敛目从女官手中接过酒爵。她望着杯中荡漾的酒水,心叹:一样的酒,用金酒爵盛着,又与用青瓷杯盛着有何不同?没什么不同,反倒金酒爵里才会下毒,富贵权利的毒。
锦秋吁了一口气,望着周劭,悄声道:“王爷,这酒喝不得!”
周劭面上笑色倏地敛尽了,蹙眉望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他与她轻轻碰杯,一仰头,酒爵的流槽一转,往窄袖里一倒,动作行云流水,没教人发觉。
锦秋则是广袖一掩,将酒水倒入领口,一阵冰凉自胸口徐徐往下,锦秋心也跟着打颤,而后她以手掩住胸口,轻轻嗽了几声。
众人看得哈哈大笑,唯有凉亭里的朱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面上还得带着笑,高声道:“这酒性烈得很,锦秋你喝得太急了!”说罢给身旁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又道:“让绿衣扶你去本宫殿中歇息罢。”
锦秋这杯酒喝下去,一刻钟后便要发作了,这一刻钟里还有许多文章可做,让人察觉不了她是因喝了这酒中的毒,可若是她一直在这御花园里呆着,待会儿毒发时就麻烦了。
“不必了,本王扶着去,”周劭托着锦秋的手肘,将那只洇湿一半的袖子掩在她广袖之下,往东六宫去。
周围又是一阵打趣。
朱贵妃端过案几上的茶水,颤抖着,突然“咣当”一声落了地,茶水溅湿了裙摆。
“绿衣,扶本宫回宫换身衣裳,”朱贵妃搭着绿衣的手,缓缓走下凉亭,待绕到花坛后,步子立即加快了。
没了贵妃坐镇,凉亭里众人便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原来那是朱夫人您的亲姐姐呀,方才怎的不言语一声?”世子夫人白氏凑了上来。
鸣夏撇了撇嘴,不搭理她。
她这颗心在流血,从方才周劭为锦秋放了那一箭,到后头她在皇帝面前求赐婚,这血一直流到现在,就要流光了。若不是在圣上贵妃面前,若不是自己还有把柄在锦秋手上,她方才真恨不得拿一张弓来,朝她射一箭,就往她心窝子上射!
几个官家小姐见鸣夏不言语,觉着没意思,便各自说起各自的话来。卢夫人是一声也不敢言语,只暗忖这宋大小姐心机深沉,又有王爷护着,今后少招惹她为妙。
此时周劭与锦秋已走出了御花园,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于是特地拐到明光殿右侧的甬道里,而后绕了个大弯,才终于到了寿康宫。
林春乔已出了宫,寿康宫里就只剩下太后,坐在贵妃塌上与海嬷嬷对弈,忽听得宫人通传王爷过来了,她挥了挥手道:“请上来。”一分神,白子便落偏了。
“呦,这一下不算!”太后忙拈起那枚白子。
海嬷嬷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落下一子,道:“主子可悔了三回棋了。”
周劭与锦秋快步入了后殿,太后一抬眼,朝周劭招了招手道:“牧之,快来教教哀家这局棋如何破解?”
“母后,”周劭快步上前,面色沉肃,道:“儿臣有话要同您说。”
“什么话,你……”太后一手捏着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望向周劭,却在望见他的神色时,顿住了,她抬了抬手道:“你们都退下罢。”
后殿中只剩下三人,周劭朝太后抱拳道:“母后,请您立即传召太医过来,要信得过的人!”
“你同母后说,究竟怎么了?”
“您先将人请来,”周劭定定望着太后。
“海兰,哀家头疾犯了,速传陆院判!”太后喊了一声,殿外候着的海嬷嬷应是,快步往太医院去了。
随后周劭和锦秋便各自去换湿下衣裳,太后因周劭不愿向她透露消息,便趁二人换衣时召了一直跟在周劭身边的守德来问。
太后坐在木雕金漆宝座上,白玉汤匙舀着琉璃盏里的冰雪甘草汤,一下一下,听着跪伏在地的守德交代方才御花园的事儿,突然“砰”的一声,琉璃盏被重重撂在玉几上。
接着,大殿中宫人们跪了一地,守德吓得几乎趴在地上了,“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有罪的不是你,不是你呀!”太后错了错牙,道:“是有些女子攀附起来,真真是让哀家这个活了五十七年的人,都刮目相看啊!”
锦秋正在右梢间里换衣裳,听得这一声,气得咬牙切齿,真当她稀罕这王妃之位呢?若不是怕有人暗害她两个儿子,她能豁出脸面去求赐婚,会冒着大不敬的风险去求皇帝赐酒?想想这心里头就冒火。
而此时跪在太后面前的守德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太后显然是对未来王妃向皇上求赐婚一事不满呀,若王爷知道是自己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后,他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么?守德越想越觉着后背凉飕飕的,正要说几句好话,太后忽而又问:“还有什么旁的事没有?二人的衣裳怎的湿了?”
“这……这奴才就不晓得了,想是爷方才喝酒时洒了几滴在身上罢,”守德回。
“酒?”太后忽的站起身,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海嬷嬷忙上前搀扶,太后搭着她的手在宝座前踱了两步。
此时周劭和锦秋先后从左右梢间走了出来,而海嬷嬷也将陆院判请过来了。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胡子花白浓密的陆院判一上来便要行礼。
“免了,”太后说罢朝周劭使了个眼色,而后由海嬷嬷搀着往后殿走,陆院判和锦秋也立即跟了上去。
……
陆院判捧着周劭那件江牙海水四爪坐龙白蟒袍的袖子轻嗅了嗅,只闻见九酿春酒的丝丝醇香,他又瞧了锦秋那藕粉色纱裙一眼,打死他也不敢嗅这衣裳呀,于是他拱手道:“太后娘娘,微臣需将这衣裳带回太医院,将酒拧出来细细查验。”
锦秋殷切的目光瞬间暗淡,她想着,难道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这酒并无异样?
“若有人问起,便说哀家的头疾犯了,再立即将此人禀报给哀家,”说罢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陆院判却步退出了后殿。
“宋家大丫头,”太后朝锦秋一指,食指上的镶丹珠指环光华熠熠,“你说说,这毒是谁下的?”
颔首敛眉立在一旁的锦秋陡然抬起头,压下心头疑惑,趋步上前,这便要跪。太后亲自起身扶了一把,道:“哀家方才错怪你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动不动就跪。”
太后何其精明的人,方才一听守德说酒她便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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