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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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的烛火有些摇曳，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朦胧起来了。


 苏寒双手撑在桌面上，满脸笑意的看着颜九九，“你若是真的将它给我了，你的修为可是折损一半以上哦，你当真想清楚了？”


 “少废话，将他的护心龙鳞给我！”


 龙族中得道的每一个人靠近心脏位置都会有一块护心龙鳞，不仅仅是相当于内丹的存在，更是长生的保证。


 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位置究竟在哪儿，只要主体死去护心龙鳞也会随之消失。


 倘若要取得护心龙鳞必须要那人心甘情愿，活着尝遍刮骨的痛楚，并且在此后寿命只剩下千年。


 颜九九知道君陌染对于君如珩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她也知道对于未来的路君如珩比谁都走的小心。


 但是他不能有事，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他还没有看着龙族回到神族之列，他还没有叫君陌染一声弟弟。


 而自己已经陪伴在师尊身侧万年，也和自家兄长相认了，只要剩下来的寿命可以熬到君忧山出头之日便是够了的。


 只要君陌染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


 他一直痛苦的活在龙族使命的压迫中，无论是君如珩还是君陌染，他们的一路都是格外的艰辛。


 苏寒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前，直直的插了进去，似乎还有些惋惜。


 “可惜了可惜了，护心龙鳞还没有在我的体内待够呢！”


 颜九九满脸冰冷的接过了她手中还带着些血迹的护心龙鳞，嘴角总算是向上弯了弯。


 看着颜九九的眸子，苏寒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你做的一切是为了君如珩还是君陌染？”


 听到这话的颜九九木楞的抬起了自己的头，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寒的问题，只是痴痴的看着腰间的环玉。


 “师尊说上次我在暗域重伤之后便失了情欲，忘记了很多我应该记得很清楚的事情。”


 “我原本觉得这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但是看见他的时候心脏的位置还是隐隐作痛，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些什么。”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是对的，我还想替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这不仅仅是他想做到的，也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他做的事不仅关乎他的使命，更关于我的亲人……”


 颜九九小心翼翼的将护心龙鳞收了起来，随即笑了一下，“你倒也不怕我抢了护心龙鳞就跑了。”


 苏寒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脸色相比之前有些惨白，“因为你不会……”


 颜九九也不再说些什么，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内丹，里面依稀还可以看见一只沉睡的九尾白狐。


 看着越来越近的内丹，苏寒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这就是天狐的力量？”


 看着自己的内丹被苏寒一点点的融入体内，颜九九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感受，似乎是盲目的，无措的，甚至是无感的。


 苏寒满意的仰着头，一脸的痴迷，“我甚至觉得我更好看了些，九尾狐的内丹果真不是吹的。”


 颜九九捂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此时明明是空落落的，但是却觉得无比的充足。


 以后自己会为今天的冲动后悔吗？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却是知道的，假若没有这样做，自己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正当颜九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寒却是慢悠悠的开口，“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吧，以后怕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不用看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吧……


 既然如此颜九九倒也不着急离开了，她看着对面的苏寒，心中突然起了一层的悲悯之意。


 被一个人囚禁在这个地方万年之久，与自己的亲族离散，与所有的事物都隔绝开来。


 也不知道龙母又是被监禁了多久？她又曾受过怎样的虐待？


 苏寒微微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你的内丹在我这儿，我出了事你可要第一时间来救我啊，不然你可能都活不过千年。”


 颜九九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应该你好好的护着我的内丹吗？现在它可是你的命。”


 “真没意思，你们这些做神仙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等你出去找你家穆笙慢慢玩去，我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苏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颜九九啊颜九九，你倒是让我挺意外的，真不知道你一只九尾狐是怎么在天界待下去的。”


 颜九九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腰间的环玉，“与你何干，絮絮叨叨的，烦死了。”


 话毕，颜九九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苏寒缓缓地说道：“你放心吧，你待我不薄，这东西我会替你好生保管的，绝不会让你提前死掉。”


 “那我还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出了画卷，睁开双眸的颜九九看见君如珩已经被安置在了一边的软榻上，眉间依旧是紧锁着的。


 她头也没抬，直接将画卷收了起来塞到了君陌染的手中，“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君陌染原本还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颜九九又说道：“现在早些离开寒雨殿的，莫要被人发现了才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明亦卿也说道：“是啊，忙了半晌了，陌染上神还是早些离开吧。”


 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眼下的情况君陌染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他只是拍了拍颜九九的肩，“有事便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看着君陌染终于离开了寒雨殿，颜九九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明亦卿，直接走到了君如珩的身侧。


 她从怀中拿出护心龙鳞，笑得有些苍白，“现在你可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看到这一幕，明亦卿愣住了，他拦住颜九九，“你手中的可是护心龙鳞？！”


 颜九九点了点头，“正是。”


 见明亦卿愣在原地不做阻拦，颜九九慢悠悠的将护心龙鳞再次放入了君如珩的体内。


 “小九，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件事颜九九并不打算瞒着明亦卿，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儿没人知道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还没有等到颜九九开口，便是猛地咳嗽了起来，黑血直接喷了出来，这一幕可是吓坏了明亦卿。


 手忙脚乱的明亦卿连忙将虚弱的颜九九扶到一边的藤椅上坐下，“你这是发生了何事？！”


 方才颜九九一直都是憋着的，见君陌染离开了，心中自然是放下了戒备，也就再也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吐出郁结于心的黑血，颜九九微微闭上了双眼，显得有些疲惫无力。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明亦卿连忙探查颜九九的身体，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小九，你的内丹呢？”


 将所有的事与明亦卿简单的讲述了一边，明亦卿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让颜九九服下丹药休息。


 看着明亦卿背对自己的身影，整个内殿的气氛骤然下降，颜九九隐隐察觉到了些许不安。


 “师尊……此事莫要告诉兄长，可好？”


 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目看着颜九九，那副样子似乎是颜九九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又过了一会儿，明亦卿慢悠悠的走到了颜九九的跟前，脸上满是疼惜。


 “丫头，如果这件事总要有人付出牺牲，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


 “为何一定要是别人呢？”


 明亦卿轻轻摸了摸颜九九的发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要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们的，你放心，你师尊一定会找到法子的，你放心就是了。”


 修复内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颜九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相信师尊的。”


 她轻轻拉住了明亦卿的手，“师尊，我好累啊……”


 “累就睡一觉吧，什么都会好的……”


 困意就像是潮水般涌来，颜九九越发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是真的好累啊……


 等到颜九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了，自己好好的躺在软榻上，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很是好闻。


 看着一直守着自己的君如珩，颜九九咽了咽口水，捷觉得自己的咽喉一阵刺痛，就连双眼也干涩得有些难受。


 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一双手捧着茶杯抵到了自己的唇边，温热的水汽有些舒服。


 颜九九微微张口，将热茶喝了下去，这倒觉得自己的身体稍稍舒服了一些。


 等看清眼前的人时，颜九九却是不敢言语的。


 只见君如珩满脸的寒霜，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前来将其撕碎一般，着实恐怖。


 良久，颜九九有些不安的问道：“那个……你身体可是好些了？”


 虽然说护心龙鳞已经回来了，但是经历了离体，灵力难免有些消耗。


 君如珩依旧是沉默着的，越是沉默，颜九九越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那种寒意。


 又过了一会儿，君如珩总算是微微张嘴，“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


 自己当然知道啊，颜九九咬了咬唇，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是拐着弯的救了他一命，为什么他还是凶巴巴的？


 想着想着，一双眸子便是忍不住的含满了泪水，她紧张的搓着手中的被子，小声的嘀咕着，“我也是为了你好嘛……”


 可是这一句话却是惹怒了君如珩一般，“胡闹！谁要你为了我好？！你会死的知不知道！”


 被突如其来的一吼，颜九九竟然是直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倒也不是被吓的，只是觉得委屈罢了。


 自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还吼自己，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见颜九九呜呜的哭了起来，君如珩原本皱着的眉头此时锁的更紧了，“你……”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做到软榻边，声音也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是在怪你……”


 可是颜九九却是哭得更大声了，君如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自己干嘛吼她呢？


 他直接将颜九九按到了自己的怀中，“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别哭了别哭了。”


 “今日我已经将你所有的东西都移到了上清殿，日后便和我一同住了吧，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应当就不能胡闹了吧……”


 颜九九微微一愣，随即抱着君如珩开始抽泣，其实自己也不想哭啊，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啊……


 屋外站着的华笙却是忍不住的笑着，想不到清弦神君还是个怕媳妇的，一哭就道歉，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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