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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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三十九
周竞最受不了的就是程卿看他的眼神。
她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尤其是这幅柔弱委屈的模样，眼尾微微泛红,似乎马上要哭了,却又很安静，让人忍不住心软。
脚步声已经近到周竞可以猜出秦肆走到了哪里。
他走上了楼梯，还有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会推开门，然后看到他和程卿拥抱的模样。
周竞咬牙,松开手,感觉自己中了邪，竟然就这样听话的打开了衣帽间的门躲进去，直到他听到秦肆音调轻快的声音：“程程，你怎么起来了？”
“我刚睡醒……”少女用着几分钟前还在跟他撒娇的娇弱口吻回答着秦肆。
柔软的吐字音节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进入他的耳底。
理智告诉周竞，他躲起来不被发现是对的,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轻轻地推开了些衣帽间的门,看向了坐在了程卿对面的秦肆。
秦肆很会照顾女孩,知道她生病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吃的也清淡，但也吃不了特别油腻和过甜的食物,特地给她买了皮薄馅多的小笼汤包，热腾腾的鲜香汤汁味道一下就传来了。
虽然不是地道的广式美食,但也经过了部分改良，有着包子的小巧和剔透,还有股浓郁的香菇和虾仁的味道,程卿吮-吸着,吃起来的动作也小口小口，一边吃，一边还扯了纸巾将唇边的油渍擦掉。
身体还很虚弱，但女孩的礼仪和姿态从始至终就没掉过线，吃东西的姿态秀美好看。
“好不好吃？”他致力于让程卿说出真实的想法，却又不是那种强-迫般的口吻，听起来自然，妥帖，还很舒服。
程卿对他没有了最开始的戒备，她诚实的点头：“我以前没吃过，但是挺好吃的，就是汤汁不小心会沾到衣服上。”
“这还有梨汁龟苓汤，你慢点喝。”
“这个……”程卿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饮料，为数不多点缀着点椰冻，她看着陌生，本能的有抵触。
“试试？”
程卿听话的端起杯子，略苦，有股淡淡的药味，却不难喝，甚至觉得爽口，连带着有点疼痛的嗓子也变得舒服了些，让程卿没有那么想咳嗽了。
秦肆手心有黏腻的汗，心跳也没停下来过。
其实秦肆一直是个胆大又外向的人。
过往十八年以来，仗着自己家世好，成绩仅次于周竞，模样自认为很帅很有魅力，他跟其他循规蹈矩的少年一点也不一样，尽情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他追求过女孩，也被不少女孩追过，谈过的恋爱不计其数，然而好感这东西，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他和女孩们没有亲吻过，更没有进一步接触，最多只是牵手，和拥抱。
秦肆承认，他讨厌承担责任，也不想被过早被责任困住。
所以很多交往的女朋友，没几天就分手了，因为没有责任，所以心动后的感觉也离开的飞快，秦肆又开始无聊的追求下个人了。
面前的女孩和她们都不太相同。
秦肆肤浅，他也得承认，看到程卿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熠熠生辉的柔美容貌，细白无暇的皮肤，窈窕漂亮的身材……她好像与那些秦肆追求过，搭讪过的女孩相同，但又不同，大概是那种始终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吧。
秦肆越是接近她，好像才越是发现在她清棱棱眼底下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本来想玩一玩就好聚好散，现在变成了想要更进一步，再进一点……
程卿从小就是在双生子时刻紧盯着的目光下长大的。
她从很小的时候，其实就能判断出他们喜欢自己，在意自己，所以也会利用双生子来让自己
少吃点苦头，至少他们去给叶阿姨求情，比她可怜兮兮的哭着求饶好用的多。
慢慢的，程卿也进入了青春期，于是她对这样的眼光更加敏-感，甚至能判断出究竟是谁喜欢自己。
林颂也好，周竞也好，陆元衡和顾霆。
包括眼前的秦肆，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很能判断出攻略对象到底想要什么。
程卿刚吃完了包子，又在喝梨汁龟苓汤，她动作停了停，便已经轻轻地仰起头看向秦肆。
浓长睫毛下是纯情又无辜的眼睛，她的唇.瓣也是那种自然的颜色，淡淡的，泛着红润的色泽，让秦肆看的有点发烫。
少年此刻脑子里被两道声音拉-扯。
一个怂恿他，这么多天的辛苦照顾不就是为了英雄救美吗？现在女孩这么主动热情，他不应该拒绝。
另外一个则更加理性，让秦肆考虑清楚吻下去后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会拒绝她。
秦肆深吸一口气，伸手给她调整了下耳边落下的长发：“你病还没好就这么着急要报答我吗？”
“啊？”程卿缓缓睁眼，愣了一瞬：“我以为你想要……”
“程程，听着。”容貌和声音都仿佛在日光里浸染过的少年比太阳还要灿烂几分，他笑了笑：“你做这种事情前，要考虑对方想不想对你负责啊，万一我只是玩玩就跑，吃亏的不就是你啊。”
“你会吗？”程卿反问。
“我会，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讨厌负责任，所以我不会轻易去对别人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对漂亮柔弱的女孩产生欲-望，是每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又不是和尚庙跑出来的啊。
理-性克制不住兽-性，让欲-望占据大脑，那就是秦肆不屑一顾的了。
花心海王和下-流种-马两个词还是有差距的。
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秦肆拇指小心翼翼蹭去了她嘴角边的龟苓汤留下的暗褐色，他垂着眼：“但是你很特别，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很认真的对你负责，在我没有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轻易追你。”
眼看着程卿还要说什么，少年修长的手指已经抵在她唇边。
“不要拒绝，也不要说什么，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来相处可以吗？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从约会开始，等到合适的时候再交往。”
女孩的眼神带着浅浅淡淡的迷茫，甚至还有潮-湿朦-胧的雾气，黑润明亮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她。
……好心动啊。
所以才更想慎重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秦肆静静的看了一会，笑出来：“好了，我先出去打游戏了。”
“等一下。”程卿睫毛微微颤动，“秦肆，我想问你，如果今天不是我，是经常跟着你的那个女孩，或者是其他女孩，你也会这么对她们吗？不要说谎话哦。”
“是个女孩在路上失魂落魄我都会帮忙的，这无关好感，是男生对女生最基本的尊重和保护。”
少年修剪得利落干净短发下，眉眼也弯起好看的弧度，平心而论，他的容貌确实要比叶霁这种精致的挑不出毛病的梦幻小王子差一点，但却充满了生命力和活力，更加的真实可爱。
“说的冠冕堂皇的，难道你忘了你告诉我的话？你要说真话呀。”
“真话就是，如果是小熙（前面出场过秦肆的好友），我会带她回来，其他人会送去医院，如果他们都想你这样不肯去医院的话……”秦肆稍靠近了程卿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不会让她们进我房间的，只会送去周哥的卧室。”
程卿抬眼，恰好与露出恶作剧笑容似的秦肆视线对上。
他那双轮廓很深，眉形异常英挺
，笑起来大概是程卿见过的毫无阴霾又十分好看的少年。
“对了，别告诉他，免得他听到又生气。”
程卿想起上次他让自己去周竞房间睡觉的模样，也没忍住，弯起了唇角。
……她回头看了眼衣帽间。
已经听到了怎么办呢？算了，男生间吵架跟她又没关系，他们打起来也挺有趣的。
秦肆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天，看着她吃完药，关上门离开。
房间里彻底没动静了，周竞维持自己一贯的从容和冷静，走出了衣帽间。
他不是没有看到程卿和秦肆说话时认真的模样，也认真反省了自己曾经过于强势而不照顾女孩想法的举动，周竞何其聪明，只是通过她和秦肆几句话聊天，就判断出她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即便如此，周竞还是嫉妒的厉害。
天之骄子生活让他从未品尝过败绩，任何事情都能领先同龄人一大步，唯独在恋爱上，他初次遇到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处处失守，处处落败。
“秦肆交往过的恋爱对象不少。”周竞出声提醒。
“他说过啊。”程卿手里拿着龟苓汤，室外温度很高，秦肆为了保证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甚至还专门是用保温杯装着回来的，在细心这方面，只有林颂和陆元衡可以带给她同样舒适的感觉。
一想到陆元衡，程卿又犹豫了。
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周竞清楚，她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即便不是同一个男人，但也没有他。
他连工具人都算不上。
周竞来到了程卿的身侧，看着她的长发自肩头滑落，她有张漂亮的惊人的脸，哪怕气色有些差，小脸苍白，却也不妨碍那张脸的完美程度，像是个精工细制的人偶。
所以才会在ktv初遇那天的晚上让他心动不已。
他抬起手，轻轻蹭在她侧脸，“我第一次遇到你，就知道你是个笨兔子。”
“什么……？”
“你自顾自地抓住我，让我替你摘下隐形眼睛，还要让我帮你卸妆。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来追求我的人，只不过想了个很笨的办法，本来可以把你丢在走廊，可是那天我还是回去找女生借了卸妆的东西。”
周竞咬字清楚，字正腔圆。
说话速度不急不缓，就跟他在演讲台上发言似的，条理清晰的可怕。
少年的薄唇一开一合，试图找到更准确的词汇去描述：“我不知道那时候算不算喜欢，但是我对你动心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从没有认真去听过任何一个女孩的告白，所以才会有你出现来折腾我。”
他的大脑有着超强的记忆能力，永远能把自己和程卿相处的每个瞬间都回忆的清清楚楚。
“你几乎拿走了我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睡觉……还有嫉妒，不满，怨恨……之前我一直在怀疑我是不是缺少共情能力，因为我不会换位思考，所以我习惯想要把我认为是对的东西给你。”
修长的手指还在程卿的脸上摩-挲，却并不着急。
这仿佛单纯是个安抚的动作。
难以想象，周竞这样的完美高傲的男神居然会患得患失。
“我想让我自己像秦肆那样让你开心，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他，我只能把我更好的给你。但是我会听你的意见，关心你的想法，可是我太在乎你了，我会变得盲目，易怒，自我怀疑，还有冲动……会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如果此刻是正在对峙的牌局，周竞已经交出了他全部的底牌。
他不在乎成为女孩利用的工具，也不在意被她榨取价值，当做报复叶家的对象。
只是，他只想确认自己在她心底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分量
。
“兔子，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要我留下来，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
周竞静默半晌。
女孩被他盯着，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见他神色恢复如常，马上起身要走，程卿才拉住他。
“……”尽管没有那么喜欢，可程卿还是舍不得让他走。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动作挽留他。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对周竞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转了身，眼前盈盈动人的少女也用着他最不能抵抗的眼神看向她。
“龟苓汤好苦。”她轻轻地撒娇，看着面前一派淡定的周竞，少年俯下身，单手抬起她的脸，已经明白了她想要什么。
秦肆教她诚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就拿来用在自己身上了。
少年狭长漂亮的眼眸里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光芒，动作温柔而克制，先是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
女孩发出呜咽声：“嗯……”
温-热的唇缓慢向下。
接下来是乌黑纯情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到了她那张还略显得苍白的唇上，他停了停。
灼热的呼吸在她和他的鼻息间。
“兔子，还要我继续吗？”周竞抬了下巴，望着近在咫尺的唇.瓣，闭上了眼。
“周竞，继续。”
他闻声，捏住她下巴，吻得更深，一手将自己脖颈间的领带取了下来，领口敞了些，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还有锁骨。
程卿脖颈微仰，知道周竞有每天时不时吃柠檬味薄荷糖的习惯，才主动地在他唇间去寻找甜味。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腰，好看的手指似乎要把她嵌入到身体内。
有种欲-感在慢慢腾升。
“周竞，我要洗澡。”程卿呼吸繁乱，眼眸含水，显然是被吻的十分舒服了，这会儿还要继续。
他把她抱起来，“好，一起洗。”
用着秦肆的房间，还要用他的浴室，等会儿可能还要借他的T恤换上。
他越来越心安理得了。
……
次日，周竞从房间出来，走下楼，随意地拉开了餐厅的椅子，坐下。
他对面坐着的是已经恢复了许多的程卿，她穿了身黑色的裙子，细长的缎带在肩头系着蝴蝶结，顺着那柔美纤弱的肩头垂下，一头长发烫直，在肩头披着，露背裙子后，带着纤细的蝴蝶骨。
不说话的模样，完全就是漂亮端庄的大小姐，一只美丽的天鹅。
秦肆背着身在做早餐，扭头看向了精神状态不佳的周竞。
他哪里知道周竞昨晚在他的房间，洗完澡又把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浴室恢复原状，等到女孩熟睡，秦肆自己也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周竞才偷偷溜回房间的。
以至于周竞一直坚持着的晨跑计划今天都被-迫取消了。
“周哥，你，你的手怎么了？”
秦肆只是随意看了眼，哪能想到周竞那冷白色的手臂上多出了好几个齿痕鲜明的痕迹，一看就是在（）情况下被狠狠咬的。
奇怪啊，他不是刚失恋？难道又和好了？难怪这几天他好像都是半夜回来的……纵喻过度啊。
周竞抬起手，笑了声：“没事，我被咬了几口。”
秦肆把三明治搁在他面前，大咧咧的开口：“那你也注意点，你这还要出门啊，怎么光往你见人的地方咬。”
“说的也是。”周竞唇角挂笑，看着对面在喝牛奶的女孩：“下次我会提醒她的。”
女孩美丽的翦水秋瞳只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看到了她唇边落下的浅浅的笑容，那是恶作剧成功的模
样。
“程程，你确定今天要回家吗。”秦肆把另外一份玉米三明治给了程卿，带着关切的口吻：“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不舒服还可以再住几天。”
“秦肆，谢谢你，但是明天晚上是叶阿姨给我举办成人礼的日子，我得回去。”
“对哦……”
“你愿意参加吗。”
“好啊，明天我会准时去你们家的。”
她音色温柔到了骨子里，笑容也是拿捏得到的很好。
本来就姣好漂亮的身段，穿着这样的裙子，纯情和欲-望这样矛盾的词汇在她身上完美的结合，浓稠惊艳。
程卿温柔的注视着秦肆。
在一旁喝着咖啡的周竞可不敢信自己做配角，主动出声。
“我也被邀请了。”
秦肆不知道周竞与程卿之间的关系。
他又迟钝得很，只觉得这俩人就是不熟，哪知道周竞看着程卿的眼神，其中包含的好感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程卿解释：“叶阿姨邀请了深市差不多所有的同龄的男生，大概是为了给我选未婚夫。”
“不会吧？”秦肆抢先替自己的好友回答，还坏笑地开口：“周哥就算了，他对结婚没兴趣。”
“那倒不至于。”周竞马上回答。
“可是状元不是要出门的吗，小心结婚后天天被兔子咬啊。”
她撑着下巴，唇角向上弯，调侃他。
眼看着这一仗她即将取得胜利，周竞低头，舌尖轻抵着下颚，似乎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周竞随后便说：“今天的熊很可爱，你觉得呢。”
程卿蓦地瞪大双眼，马上明白了他说的“熊”是什么。
还是他亲手换的，皮鼓上有个很可爱的熊。
程卿立刻就不说话了，周竞看了眼，拿起早餐去了客厅，自顾自地看起了早间新闻，只是在回头才能看到她红的跟番茄似的耳朵从乌发里泄露。
他轻轻哼笑了声。
很可爱，也很敏-感的反应。
秦肆俯身，悄悄开口：“程程，有时候周哥就是这样，有点心高气傲，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嗯，我知道。”看在他服务意识和态度还算到位的份上，程卿想了想，算了！
……
吃完了早餐，秦肆开着车将程卿送回了叶宅。
临走前，他还特地给了她礼物，落下了灿烂可爱的笑容后，才驱车离开，程卿拿出了淡粉色丝绒盒，扯开了缎带，居然是萧邦的RTS钻石玫瑰金手链。
礼品袋内，还有他龙飞凤舞的字迹“我想追你，愿意给我机会的话，就把这条手链戴上来见我吧。”
程卿边把手链扣在自己纤细的腕上，边摇头，迎面而来的人她没注意，竟然直接就撞入到了对方的怀里。
她先是条件反射想推开，但是当熟悉不过的味道传来，程卿便意识到抱住她的人是陆元衡。
……想要躲闪的动作迟疑了一瞬，程卿反而是悄悄地把手更加抱紧了他一些。
陆元衡静静的仍由她抱着，手掌停在她脑后，传递来的不只是安全感，还有他对她的绝对信任。
在程卿没有主动说出口之前，陆元衡不会问任何问题给她增加压力的。
“你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我很担心你。”他蹙了蹙眉：“我以为，你一直和你的班长在一起。”
“我只是和我爸爸吵架了。”程卿微微仰头，清楚地看到陆元衡眼睫微微颤动，明显是担心坏了，只不过以他冷清的性子，才不会把这些写在脸上。
大厅里，叶母和程父还在争吵。
程
父满怀愧疚。
他对叶母源自于大学时期的那点好感，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害了，他甚至来不及解释，程卿就深夜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叶母得知这件事，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在外面的程卿，仅仅只是觉得，如果不能把她找回来，自己费劲准备的成人礼就没办法按时举办了。
好在秦肆偷偷给程父打了电话，说了程卿在他家养病，程父心急如焚，想马上去接她回家照顾，但是秦肆又很委婉地表示程卿不想见到他，希望他能给自己的女儿一点自由。
“……”程父知道，是他的错。
偏偏，叶母还在问他，程卿什么时候回来，说是顾家那边的大少爷想见她，顾父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最近的谈判上也隐晦表示，只要两家能够联姻，他就让出最大利益给叶母。
“叶舒，卿卿还这么小，不要给她安排婚姻，我是她的父亲，你为什么不问我？”
“程源，你发什么疯？”叶母耐着性子解释：“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嫁给天盛银行的继承人吗？何况那少爷只喜欢卿卿一个人，你女儿嫁过去以后什么地位你不知道？”
“我不想让她掺杂到这种事情里！”程父怒不可遏。
他为人温和，很少发火。
不得不说，这震怒声甚至把叶母都吓到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就从门厅旁的窗外看到了屋外花园附近正抱着的程卿和陆元衡，冷笑一声，她把程父拽到身边。
“你自己看看！让卿卿跟佣人在一起，还是让她嫁给顾家少爷。”
程父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女儿。
光是看着女儿那样依偎在少年的怀里，他就怔了下，原本以为程卿喜欢的是她在班里的班长，但是她似乎在情感上又偏爱陆元衡。
大厅的门被打开。
叶母美丽优雅的面庞上带着笑，在不远处出声提醒：“卿卿，你回来了。”
程卿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抖了抖，那是从小到大被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陆元衡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她：“不要怕。”
对……程卿在少年怀里闭了闭眼。
她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叶阿姨只会变本加厉！
程卿马上从陆元衡的怀里离开，轻轻颤着的手指被他握住，她明白，是陆元衡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自己。
叶母见程卿没有回答，踩着高跟鞋走进了些，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听程父说，她好像这几天也是在另外的少年家里住的。
“卿卿，你这是跟小陆在交往吗？”
“没有。”
陆元衡冷漠却精致的脸上带着认真，他比程卿更早一步回答了叶母，少年清瘦高挑，即便在叶母这样强势的人面前，他气场也不弱，冷冷的看着面前妆容得体，优雅成熟的女人。
“那就好，”叶母笑容敛起，“卿卿，顾霆想见你，阿姨送你去找他好吗。”
她表情很笃定程卿不会拒绝。
“她不能去，叶舒，卿卿前几天生了病，还没有康复。”程父更加严肃，看向了程卿的时候，目光又多了几分担忧。
程卿避开了他的目光，主动迎向叶母：“叶阿姨，我可以。”
叶母满意的勾唇，大方的伸出手：“卿卿，过来吧。”
“卿卿，不要去，你还在生病！”程父连忙拉住要跟着叶母走的程卿，“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爸爸，是你误会了，你听爸爸给你解释。”
“爸，没事的。”程卿轻轻推开了爸爸的手。
她的唇.瓣抿起极淡的弧度：“我想过去，有我自己的考虑，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卿卿，你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我一直都在听爸爸的话，也听叶阿姨的话，但是一点用也没有，爸爸，我总得嫁出去，你就让我去吧，至少顾霆好像还挺喜欢我的。”
临走前，程卿最后看向了陆元衡。
少年把她的笑容一瞬也不眨地收尽眼底，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就去花园后的地方，把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并没有紧随着缓缓启动的黑色豪车，而是根据这么多天来在这里打工的经验，寻找了一条最近的道路，准备在那里紧紧跟随着他们去顾家。
劳斯莱斯的后座。
程卿双手乖巧的放在了膝上，她这条裙子不算多么长，坐下来更遮不住膝盖，以至于那些红色痕迹都被叶舒尽收眼底。
“身体好点了吗。”叶舒主动的带着关心口吻出声。
程卿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
“你已经和别人发生关系了？”叶舒问的直接，前排的助理心里颤了颤，大气不敢出，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是。”
“叶临和叶霁有吗？”
程卿大大方方的：“叶阿姨，你比我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舒哼了声：“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大概不清楚，叶临在宾大认识了摩根银行董事长的女儿，叶霁在的LSE优秀的女孩也不少，他们以后寒暑假还会回国，你躲远点。”
女孩低着头，是每次接受她训斥和惩罚的模样，叶舒打眼观察，内心也不由得感叹，她越来越漂亮，好在她把儿子送出国，否则这两个小子不知道被她迷成什么样。
程卿一直没说话，叶舒不慌不忙地再次启口：“卿卿，那天是我和你爸爸曾经交往的日子，我喝多了。”
“……我知道。”
“你和你爸爸来家里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对你爸爸有好感，你们不会留下来这么久，现在既然你看到了，不如就把话摊开说，我和你爸爸结婚，你也是我的女儿，我为你挑的未婚夫也是万里挑一的，以后叶临和叶霁是你的哥哥，你们是兄妹。”
在“兄妹”这个词上，叶舒加重了语气。
程卿知道，叶舒还是担心她诱-惑双生子。
叶舒是个强大自信的女人，连程父也不过是她生活的调剂品，大概只有她从小到大养育的儿子是她最在乎也最珍惜的。
程卿缓慢的，轻轻地勾了勾唇。
不远处，陆宅那巨大的花园和绿茵草地已经驶入了车窗内，奢华古典的别墅似乎越来越近，眼看着车子已经绕着上行路慢慢地朝门前的喷泉靠近，程卿在下车前才终于开口。
“叶阿姨。”
叶舒听着女孩温软恭顺的语气，没当回事。
司机打开车门，程卿走出，临走前，她扭头，一字一顿的对着叶母说道：“你最好让叶临和叶霁一辈子不要回国，否则……”
“我一定会让他们爱我爱的无可自拔，甚至他们会为了我，不惜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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