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棋高一着

 撒塞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从面前的基点上拿开了，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耶。


 “不愧是你啊，让我明知道是圈套还不得不跳进来。”撒塞斯平静地看着耶，“但你觉得我为什么明知道是圈套还要跳进来呢？”


 “你觉得你自己还可以逃走吗？”耶提着剑紧紧地盯着撒塞斯。


 “或许吧。”撒塞斯笑道。


 “我不会给你一丁点逃跑的机会的。”耶手中的圣剑欧西斯之上金雷跳动。


 “试试看？”撒塞斯继续笑着，空间魔法毫无征兆地启动了起来，不过于此同时，狂暴的金雷和数个光系魔法就朝着撒塞斯打了过来，撒塞斯停止了传送，对打向自己的金雷和魔法进行了防御。


 “你还真打算强行把我留在这里啊，很快你的支援也该到了吧。”撒塞斯一副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卡尔亚西在其中吗？”


 “不在其中。”耶紧紧地皱着眉头，撒塞斯明明身处逆境，可是撒塞斯表现出的从容却丝毫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而是源自一种发自心底的自信，撒塞斯的这种从容让他很不安，他揣测不到撒塞斯具体的想法，他的这位曾经的挚友一直比他要聪明一些。


 “那真是遗憾啊，明明只要让我杀了他就能解决问题的，只需要牺牲他一个人，就能有很多的人得到拯救。”撒塞斯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耶身上挪开。


 “可是我希望能拯救每一个人。”耶坚定地说道，“我不想牺牲任何人，不管是你还是卡尔亚西，不管他身上背负着何种罪业，我都希望去拯救他。”


 “这不可能做得到，别说你，连混沌真神都做不到，耶，想拯救所有人的结果就是你谁都救不到。”撒塞斯的语气极为平静。


 “可是混沌真神在我们身上寄托了无限的可能性。”耶的眼神很是坚决。


 “你这是伪善。”撒塞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算了，我们不可能劝说对方，这一点早就试过了。”


 撒塞斯话音刚落，又有二十余位神祇破空而来，纷纷现身在耶的身旁。


 “呦呵，为了对付出动了这么多位高阶神族，真是荣幸啊。战神、日神、月神、雷神、爱神，全是有头有脸的家伙啊，还有那位是现任的神王大人吧。”见到了这么多位高阶神族，撒塞斯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满脸笑意。


 “撒塞斯，你无路可逃了，你能从魔界强行潜回人界来，着实不简单，不过到此为止了。”神王紧盯着撒塞斯。


 “是啊，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还是快点解决吧。”撒塞斯笑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明知道是圈套还要跳进来呢，耶？”


 撒塞斯的从容让耶越发地感到不安，一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想出了好几种可能，当然无一例外都是很糟糕的情况。


 “你以为我没有提前发现负责监视基点的人都到了基点内部进行监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利用我写入‘诅咒’的时间来留住我吗？”撒塞斯的语气有些不屑，“你以为我刚才在这里写入的真的是用来对你们那个魔法术式动手脚的‘诅咒’吗？”


 “难道说……”耶一脸地吃惊，他没成想撒塞斯反过来利用了他。


 “别管他那么多了，一起动手干掉他！”神王立刻大喊了起来。


 “不行！快离开这儿！留下会有危险！”耶也大喊了起来，不过他所喊的内容却与神王完全相反。


 “晚了，‘诅咒’已经生效了。”撒塞斯诡异地笑着，“问题一，如果普通的人界生物进入了混沌空间，会怎么样呢？答案是立刻就会被原始能量撕碎；问题二，如果伪神进入了混沌空间会怎么样呢？答案是可以生存，但是要正常行动会很吃力，因为伪神无法调用原始能量；问题三，如果伪神在混沌空间遇到了原始能量的乱流，会怎么样呢？答案是多半会死，即便活了下来也要重伤。那么，众位神明，请做好准备跟我一起被放逐到混沌空间的原始能量乱流中吧。”


 “你不怕把自己也害死吗！你个疯子！”神王的表情大骇。


 “怎么可能，我可是半个古神，应付区区原始能量的乱流易如反掌，不过诸位却仅仅是伪神哦，伪神再强大，也没资格控制原始能量。”撒塞斯哈哈大笑道，周围的空间开始诡异地扭曲了起来，有几位神族想要传送走，但是撒塞斯不屑地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朵，让他们浑身发寒。


 “现在强行传送，会一头撞进空间乱流哦，空间乱流这东西可比原始能量的乱流还要难对付呢。”撒塞斯冷笑着，“对了，友情提醒，耶·拉得和我一样，也是半个古神，你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咯。耶，就让我看看你的伪善，能不能拯救所有人吧，如果做不到，就请只去拯救最重要的人舍弃掉其他的人吧。”


 撒塞斯说完之后，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另一片空间，周围仿佛是虚空一般空无一物，但是却有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压抑地他们喘不过气。


 “乱流过来了哦，再见吧，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高阶神祇。”撒塞斯说着，启动了空间魔法，在众多神族面前消失了。


 “撒塞斯！你个混蛋！我偏偏要拯救所有人给你看看！”耶朝着消失的撒塞斯大声地咆哮着，然后看向了身旁的神祇们：“众位，请聚到我身边来，我会在原始能量的乱流中保护你们的，快！乱流酒馆过来了。”


 “我们就不能直接传送走吗？”战神问道，但还是不敢有丝毫迟疑地向耶靠拢。


 “直接传送来不及的，在混沌空间中，我们中有很多人根本没有能力进行传送。”神王说着，也向耶身边靠拢着。


 二十余位高阶神祇们迅速地靠拢到了耶·拉得的身边，而与此同时，一股狂暴了力量将他们笼罩了起来，他们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撕扯着，身体仿佛要四分五裂一般。


 “给我安定下来！”耶用真言大声地咆哮着，伴随着真言的吐出，混沌之神的权威在周围迅速形成了法则，原本狂暴的原始能量的乱流迅速地稳定了下来，神祇们也摆脱了那股撕扯感。


 被耶吞噬、同化的混沌之神，所独有的权威是“改变”，一切能量的大小、方向、状态，只要是被混沌真神创造出的能量，都会受到这种权威的约束，耶可以使用这种权威改变魔法的飞行方向，甚至能把一个普通的魔法凭空变成可怕的超高阶或者把一个禁咒变成一个小小的魔法火花。


 但是这股原始能量的乱流所影响的范围极大，而且原始能量的性质和普通的元素能量相差甚远，强行动用法则让这股原始能量乱流平静下来，耶体内的灵力一瞬间因为被形成法则的行为消耗一空，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向耶袭来，那被耶吞噬、同化了一部分的混沌之神也开始反扑起来。


 “原来想要强行拯救所有人，就需要牺牲自己啊，到头来还是没有拯救到所有人啊，因为我自己不也是所有人中的一员吗？原来这就是你说我这是伪善原因吗，塞音？”耶用极小的声音低喃道，随即昏了过去。


 从混沌空间传送回人界的撒塞斯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继续展开了对各处基点动手脚的工作，他将那一群高阶神族强行送到混沌空间中的一处原始能量的乱流中的做法，能够困住他们一段时间，即使耶强行动用“改变”的权威平息了原始能量的乱流，估计耶也会因此消耗过大而昏迷，那些神族们想要回到神界就得多费很多功夫，没办法像他一样轻描淡写地离开。


 撒塞斯要好好的利用这段时间去多做一些手脚，即使被发现也无所谓了，没有人坐镇的神族不会有任何应对的动作，只能任由他接连在各处基点上动手脚。


 在接连将诅咒又写入了三十余处基点之后，撒塞斯停了下来，按照他的计算，那些被困的神族差不多要回到神界了，接下来的继续行动会变得麻烦不少，故技重施他们也没有再上当的可能性了。


 “不如就这样吧，现在直接启动‘诅咒’虽然不能让那个魔法术式彻底失效，但也足够使其瘫痪了，神族加紧维修的话，恐怕也得用上半年，不过我们魔族可不会让他们安心去维修，他们即使想修复那个魔法术式，多半也有心无力了。”撒塞斯自言自语道，“直接启动吧，虽然和我最初的打算相去甚远，但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毕竟被发现了嘛，到最后还是我比较厉害嘛，众生哟，众神哟，欢迎我魔族的归来吧！”


 说完，撒塞斯用手在空中勾绘了起来，伴随着撒塞斯手指的勾绘，之前被写入了各处基点的诅咒同时启动了起来，发挥了效用，从内部破坏着那个魔法术式，那个魔法术式虽然拼命地运转着，试图自我恢复机能，但是最终还是陷入了瘫痪，失去了效用，那将人界和魔界封锁起来的巨大结界，也在下一瞬间破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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