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试

 那名杀手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收起了匕首，在杀手团里，强者就是领导者，就是权威。


 “我叫波洛·戴斯。”那名杀手微微对塞音行礼，说道。


 “塞音·恩托伊威。”塞音像平时一样的面无表情，把短剑放回了后背。


 “走吧，我带路，还有些路要走。”波洛说着，转身朝向密林深处走去，塞音跟在他身后，走入了丛林，大概又走了四五公里，进入了一座建立在丛林中隐藏极好的营地，巧妙地利用着树干和树枝，很自然的构成了一座座营房，如果不走进看，根本察觉不出，这里有一座军营。


 塞音来之前，丹卡伦曾经告诉他，王属杀手集团是一个彻彻底底没有军规、没有纪律的部队，甚至说就连正规军人人谈而色变的“十五定杀”在这里也只有三个字：“不执行”，甚至在外面奸淫妇女杀几个人，只要影响不要太大，在被扭送回去之前不被那些正规军杀掉，就不会被处死，不过挨罚是肯定的。不过倒还没乱到彻底没纪律的程度，他们有自己的“四罪必死”——拒不执行任务，抗命之罪，必死；任务中陷害同伴，或因同伴导致任务失败，渎职之罪，必死；任务中扰乱我方正规军正常作战，乱军之罪，必死；通敌、犯上、意图谋反，叛逆之罪，必死。


 当然，这里是没有法场的，那些被判了死罪的杀手们都是被以前的同伴秘密处死了。


 一个强者就是权威，强者的话就是命令，强者的习惯就是法律的组织，帝国最黑暗的集团。


 波洛把塞音带到了杀手团现任总负责人居住的营房门口就离开了，塞音站在门外，利用黑暗元素开始探知营房内的情况，只有一个人，坐在正对营房门口的椅子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两杯烈性酒。


 “塞音·恩托伊威前来报到！”塞音在门外喊道。


 “请进来。”回应他的声音无比的平静，或者是是平淡，没有语气，没有感情的波动，平静的像水一样的声音。


 塞音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平常的相貌，但是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淡然若水，微笑着看着塞音。


 “我听到你的事情了，一个人在黑暗里猎杀了整整一曲的冷月士兵，被斯卡拉公国四斗神之首的罗宁·格顿称为‘疾风中的残影’‘风影’，帝国的传奇一族‘恩托伊威’一族的下任家主，帝国最年轻的风系大魔法使——巴伦·恩托伊威的儿子，‘剑之主宰’——卡兰图拉·安的徒弟、王储丹卡伦的师兄。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多名人的关系，阁下以后一定会成为帝国的栋梁的。”他缓缓说道，同时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矮桌对面的另一张椅子，示意塞音坐下。


 塞音走了过去，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承蒙夸奖。”


 “真不知道巴伦公爵怎么想的，把应该出人头地，浑身上下满是不凡气息的的儿子送到了这个埋没人的地方。”他笑着，在桌上端起一杯酒，递给了塞音，塞音接住，他拿起了另外一杯。


 “我一早就开始等你了，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他对塞音举起了酒杯示意，塞音回礼，然后把那大半杯烈酒一饮而尽。


 “你不会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塞音把酒杯放回矮桌上。


 “当然不是。”他喝了一口酒，“王子陛下和你说了吧，这里很特殊。”


 “我知道。”塞音回答道，这位杀手团的负责人应该是想要亲自看看塞音的实力了。


 “波洛是我的副手，他面对其他杀手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我有时让他去接某些新手，那些新手都是鼻青脸肿的跟在他身后走进我的屋子的，但是你没有，他也没有来，我想是输给你了吧？”负责人先生喝着酒，平静的说着。


 “在体术格斗上，波洛他确实是个好手，不过，他没有任何辅助自己战斗的能力，只有在直接的战斗上多下功夫了，我想你的另外一位副手就很擅长用一些歪门诡道了吧？”塞音平静的看着他，到现在塞音也没能察觉出他的实力在什么水平上。


 “你说的一点没错，而且在我到这里之前，波洛就是这里的长官，不过我比他强很多。”负责人先生回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到底有多大的器量，我还是很想亲眼看看的。”他果然说出了塞音意料中的这句话。


 “没问题，什么时候，在哪里？”塞音平静地说道。


 “你先去休息，我给你分配房间，晚上我去找你，你跟我一起走，到外面去，这种对决，不适合当着太多的人的面进行。”他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看挂在他墙上的一张图标，那个明显是这个营地营房的使用情况，很显然，杀手们都是住单人间的，每个人一个营房。


 “四十四号营房，他的使用者上次出任务被因为同情目标，被同伴杀掉了，现在空着，现在是你的住所了，出了门，直走，在接近营地边缘的地方，左转，很容易找到。另外，我叫简·拉克。”他重新坐了回去，对塞音说道。


 “谢谢，简·拉克。”塞音起身，离开了简·拉克的营房，按照他的说法，很快找到了那间四十二号营房。


 塞音推开门帘走了进去，把刚才敞着的门从里面掩了起来，屋子里的器物很简单，一张矮桌，两把椅子，一个小柜子，最里面是一张床，很多的空间都空着没有放东西。


 “你可以在屋子里随便放上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你死了，它们就会被丢掉的，屋子也会属于下一个人。”门口站着一个人，是波洛，“很抱歉没有敲门，没想到简那小子把你放到了我的隔壁。”


 “我也没想到，不过杀手们从来都不敲门吧？你见过那个杀手会去目标的房门外敲门说：‘我是个杀手，来杀你的，快开门。’”塞音看着波洛，讲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段子。


 “你发现我了，对吧。”波洛这句话没有一点询问的语气，很明显，他知道。


 “嗯。周围存在的暗元素会把周围所有的信息告诉我，当然，我让他们不要报告那些对我没有危险的信息，不然我的脑子可处理不过来，你进来的时候屏住了气息，蹑手蹑脚，但是没有杀气，暗元素们自然就把你当成了一个恶作剧给过滤掉了，没有告诉我，不过我还是觉察到了一点气息。”塞音对他说道。


 “看来在晚上打，简那小子要吃亏了。”波洛笑着走了出去，随手又把门给掩上了。


 之后塞音在营地里的食堂吃过了饭，活动了活动身体，又休息了一段时间，到了晚上，太阳完全隐没，黑暗统治了整个世界之后，他的门外出现了简·拉克的气息。


 “准备好了没有？”简·拉克在门外问道。


 “当然。”我回答道。


 “那么出来，跟住我，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的，然后，我会试试你的器量。”简·拉克说完，气息就消失了，塞音立刻动令暗元素寻找跟住了他，随后元素化身体，推开门，跟了过去。


 今夜的月亮只有一个月牙，没有灯火的照耀，夜间的丛林里很黑，不过对塞音而言，周围的一切比白天看得还清楚，因为周围充满了黑暗。


 简·拉克的速度很快，当然，在塞音看来还是太慢了，塞音自信任何人类通过任何方式都不可能赶上他的速度，除非也有人也采用元素化身体的方式，而且使用速度更快的雷元素。不过元素化身体的技术目前只有塞音掌握了，就连他的父亲巴伦公爵都不行，不过巴伦告诉塞音他能元素化身体是因为他体内继承了“影·歌”一族一个比较特殊的能力。


 跟住简毫不费力，塞音刻意放慢速度，跟在他身后大概三十米左右的位置，大概跑出了有两公里，简停住了，这里是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不过很明显是人为整理出来的，地面上还有不少树桩。


 “到了。”简平淡地说道，“下面你和我开始较量，没有规则，不限制使用任何方式战斗，但是不许杀死对手，你明白了么？”


 “明白。”塞音平静地回答道。


 “那么，”简拿出了一枚金币，那枚金币在黑暗中映着月光闪烁了一下，金色的光芒很美丽。“金币落地，我们开始。”他说着，把金币抛上了天空，金币翻滚着，映着淡淡的月光，一下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叮！”金币落地，此时，简的身形和气息变得模糊了。


 金币又微微弹起，此刻，简的身形和气息开始在黑暗之中渐渐消失。


 伴随着金币落地弹起的一串延音，简的身形完全消失了，在黑暗中，变得不可看见，不可察觉。


 只有部分强悍的精英杀手才有机会掌握的顶级战技——潜行！不仅可以像隐形术一样隐去身形，还可以把气息一并完全消除！堪称潜伏伪装的第一神技！


 “伟大的黑暗，请隐匿我的身形，用你无边的躯体，迷惑我的敌人。”塞音咏唱咒语，发动了黑暗系的隐形术。


 黑暗系魔法的隐身能力是所有魔法里最强的，但是终究还是无法像潜行一样把气息一并隐没掉，所以对于简而言塞音还是暴露的。


 当然，他对塞音而言也是暴露的，潜行只能蒙蔽塞音的眼睛和对气息的感觉，却欺骗不了黑暗，对于黑暗，他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黑暗源源不断地把简的位置动作等信息传递给塞音，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怪异的哨子，轻轻一转随即丢到了地上，同时那个哨子开始不断的发出尖锐的鸣声。


 随即简接连不断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十支这样的哨子，都是轻轻一转，丢到了地上，这下，就连他移动产生的声音都被完全隐去了。随即，他掏出了武器，一把短刀，之后用着极快的步法向我逼近。很快到了塞音的背后，挥刀砍下，这个动作中虽然饱含杀气，但是真正散发出来被塞音察觉的杀气几乎没有多少。


 塞音抽出了短剑，很顺手地挡住了他的进攻。他很明显地一惊，之后马上后退了七八步，迅速的改变着位置。


 塞音头一次觉得，黑暗对自己而言竟然是如此的重要，塞音甚至发觉自己可以像把身体元素化成风元素一样，把身体元素化成暗元素，不过似乎没有什么用途。


 塞音元素化身体，加速，一瞬间速度就达到了简根本无法跟上的地步。


 塞音让黑暗开始在自己的身边变得更加密集，完全把塞音包裹了起来，瞬间，在他的身边就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了，他开始接近简，彻底的黑暗带来的巨大压迫感逼近了简，他被塞音用黑暗的领域包围了起来，塞音继续增加黑暗的密度，向他施压。


 他试图跑出这看似毫无边际的彻底的黑暗，但是塞音紧紧地黏在他身后不远，让黑暗能够完全笼罩他，他开始慌了，气息浮现了出来，步法也凌乱了。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塞音在简身后五步的位置说道。


 他猛地回头，用短刀砍向了塞音的脖颈，塞音轻松地就用剑挡住了。


 “啊！”简低声叫了一声，“我……认输……”他慢慢把短刀收了回去，用质疑、惊讶、满是不甘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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