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流血和忠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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惮州，陈郡
原先安详平和，偶尔有点喧闹的这座县城，在过去的十多个时内化作人间炼狱。
林烨枫独自立在建筑物前，望着倒在门前的二十具尸体压在木板上，以及在他面前已经濒死，却依然以剑支撑身体，傲立着的苏临城。
“苏将军，没想到你和南梁……若不是你率麾下人马抵抗，陈郡何至于此。”
十九个时前，完成了周密侦查的林烨枫决定突袭陈郡内豫璎珞所在的房屋；三名武者返回报告，豫璎珞身周有数十名武者护卫，最高不超过贤者境。
有林超坐镇，无惧。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惊醒第一个南梁武者后，他竟然用生火术武技在空中制造四散的火花。
大批陈郡驻防官兵闻风而来，将林莫二家的武者团团围住；身披重铠的苏临城虽然明知不敌，却依然拔剑加入厮杀。
十余个时的激战，人数上终归劣势的林烨枫众人被逼开，林超难下杀心之际。
莫允带领围在城外的惮州军入城，战势逆转。
双方都杀红了眼，大火在城内燃起；没有人顾及平民百姓凄厉无比的哭喊。
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穿着友军的衣服，都杀。
林烨枫此刻身周有近九百具陈郡官兵的尸体，一具接一具地依靠在一起。
“南梁人，练兵果然强。”
林超抹去了右手的血腥。
他没有想到，苏临城是南梁渗透入皇朝的将领；更没想到，这千余名士兵的战斗意志如此强横，他们对于一名武尊而言，不过是蝼蚁，可每一个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的右肩有轻微的骨裂，左臂被刀锋割开了一道口子。
常理来，他不可能受伤。
“林家……”
苏临城口中吐着血沫，密布着血丝的双眸抬起，与俯视他的林烨枫对视。
他的右半边身子，被林烨枫的长剑贯穿。
同时，林超的‘凝冰’将他的右臂完全冻住。
呼吸，已经非常艰难；他的生命力，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
“嗯？”
林烨枫的目光垂下。
“苏将军，莫非，想开了？只要你告诉我豫璎珞往哪里跑了，我可以放过我们抓到的那些俘虏。”
林莫二家武者队伍以及莫允所率的惮州军，血战过后，押住了一百余陈郡官兵作为俘虏；可惜，所有豫璎珞的近卫，全部都厮杀到自己无力再战。二十具尸体，全部都是站立的姿态。
不降。
宁死。
抓不到豫璎珞的近卫，林烨枫只能希望苏临城。
这个陈郡几年的主政者，告诉他，豫璎珞是用什么办法，逃出了已经被他们四面合围的陈郡；她逃的方向，在哪里。
“你。”
苏临城看到了处理伤口的林超，眸中泛出一丝得意，转向林烨枫。
林烨枫笑了笑：“看样子，准备松口？苏将军，确实是有情有义。值得你手下的那帮人为你卖命。”
他知道苏临城处于濒死状态，已经不可能站起身来，俯下头去，准备听他为了保住那一百多个人，最后的遗言。
苏临城艰难地把头伸上来。
“做，梦！”
一口吐沫被他吐到了林烨枫的耳朵上。
林烨枫当即反应。
与他拉开身位。
苏临城捂在了腹部，疯狂地大笑起来。
“散开！”
林超一声暴喝，右手单手悬空，灵力迅速凝结，将浑身陷入火焰当中的苏临城给推到了空郑
“轰。”
高空云雾之中，剧烈的爆炸轰鸣声吸引了正在清理战场的惮州军注意。
而被他们集中关押的俘虏中，级别较高的几个，同时露出了悲哀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是他们的主将死了。
“宁粉身碎骨，也不对敌人投降。这就是南梁的军人吗。”
林烨枫望着散落的血肉，眼神有些沉重。
他没想到，苏临城最后宁愿选择自燃灵胎这一秘术来自杀，都不愿意把他想要知道的内容告诉他。
“公子，那一百多个俘虏以及陈郡其他的百姓怎么办？”
林超问道。
“杀。”
“杀？”
“杀。”
林烨枫眸光冷峻。
林超点头，一旁的莫允听到了他的命令，挥手示意远处的惮州军。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整座城在林烨枫的又一道命令里化作了血海。
“公子，会不会不太好？”
“惮州陈郡，统领苏临城勾结南梁，铁证如山。灭一座县城，有什么大不聊。”
林烨枫冷冷地：“让我们的人，把他们点燃的主屋，积压在地面上的碎片都挪开。我可能已经知道，豫璎珞是怎么跑出去的。”
“公子的意思是？”
林超不解。
“地道。”
“地道！？这，豫璎珞进入陈郡的时间应该不久。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迎…”
“不是短时间，而是很久之前就有了。负责护送豫璎珞的近卫，大多来自血锋堂。苏临城管辖的这处陈郡，应该是血锋堂在皇朝境内的重要据点，危机时可以作为撤豌。苏临城依据命令所修地道，在千钧一发之时备用。我想，他们刚刚点燃主屋，并且在屋子的木板间隙内埋上了黑火药，就是这个用处，将整座屋子炸碎，不让我们找到地道的入口。”
林烨枫对着眼前的废墟，已经有了一套缜密的分析。
“把所有的碎片挪开，找到地道的入口。我们就能找到豫璎珞离开的方向。”
“是。”
林超与另外几名武者上前。
催动灵力，配合一些特殊的武技，可以将面前的碎片堆轻易大量地撕裂开来。
晌久，豫璎珞曾经栖身的这座主屋倒塌所堆积的碎片完全被清理干净；三名黑衣武者入内搜查。
“公子，没有发现任何地道的入口。”
林超亲自作了汇报。
“如果有地道的话，一定会和地面通风，即使不通风，气流能够进入才对。可是我没有感应到有通风口或者能够接受地面气流的存在。”
“没有地道？”
判断出现失误，林烨枫不禁愕然。
如果没有苏临城修建的地道，豫璎珞是怎么脱离他们的包围圈的？
“公子！找到一套，皇朝制式的地方军军装！”
“莫公子。”
莫允策马上前时，惮州军的将领步跑了过来，走到紧皱眉头的林烨枫三人面前低头。
“刚刚有属下报告，我们有九名士兵遇害。尸体全部被放置在一处巷子内，第二营中刚刚清点人数时是全到的，现在少了九人，有属下来报，他们走北城门出城。”
“什么时候的事？”
莫允问。
“半个时前。”
“混账东西！半个时，现在才来报！？惮州军，一群酒囊饭袋！”
看到这套皇朝制式地方军军装，林烨枫立刻明白豫璎珞脱身的手段。
愤怒之下，右手灵力化作推劲，把他推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跌落的时候捂着胸口，嘴角渗出鲜血。
正在清扫战场的惮州军士兵纷纷望向林烨枫。
目光中有惊疑，更多的是恐惧。
半个时，足够豫璎珞和她剩余的近卫拉开很长的一段距离；不清楚方向的情况下，林烨枫再想追上她会很困难。
之前接到帝都指令时，豫璎珞一行从北海城南下，没有刻意隐匿。
遭到袭击之后，他们一定会选择隐藏行踪；只要向东方人口密集的地区去。
呵。
必须把他们堵在惮州地界内。
“公子，半个时，北城门的话。他们只能往更北面的方向去，不可能走西南出境。”
林超。
“事已经做了，不能让他们跑出去。莫允，你立刻去惮州，再行调动两千惮州军，堵住西南出口，林超，你带人追，你的速度比我快，往北面去追。随时保持精神力探查，注意四周，他们有可能会转向。”
“是！”
林超和莫允纷纷颔首，分头行动。
林烨枫转头向跟随在他身后的黑衣武者。
“齐，猎在吗？”
“在，公子。”
“我要联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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