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奏

 “小心，别把酒桶给打翻了！”庄园中的管事大声地呵斥着负责杂役的奴隶，让他们将运来的食物和酒桶直接堆放在角斗士住所的走道上。


 明天就是罗马的菲勃卢姆节，庞贝城的几大角斗士学校，都要派出大量的角斗士参与竞技场的角斗比赛，这已经是历年形成的惯例了。在这种重大节日的角斗比赛中，会有大量的角斗士死去，在进行角斗之前，用美食、烈酒和妓女让角斗士们适当地放松一下，是必须的步骤。


 因为明天就是菲勃卢姆节，所以今天尼奥斯只让角斗士们在上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训练，从中午开始就任由他们在住所和训练场上自由活动了。


 巴达克斯庄园在午后，便陆续有装载着食物和酒桶的马车进进出出，这些食物和美酒将在傍晚时分全部发放给明天参与角斗的角斗士，所以也就直接堆放在角斗士住所的走道上。同时庄园中的管事还会带来一批庞贝城中的妓女，供角斗士在战斗前放松心情，发泄多余的精力。


 这些妓女只会在庄园中待上几个小时，在宵禁之前，她们就必须离开庄园，是不会在庄园中过夜的。这样，角斗士既可以放松心情，也不至于在妓女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影响到第二天比赛时的体力。


 徐默和麦斯一直待在训练场的一个角落里，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被堆放在走道上的酒桶和麻袋，时不时便会眼睛一亮，默默记下某个酒桶或者麻袋的堆放位置。直到临近傍晚，再也没有装载食物和酒桶的马车进入巴达克斯庄园，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不过，他们很快就返回到了食物和酒桶大量堆积的走道上，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两个人。跟随着他们的还有另外一个叫海灵顿的轮回者，以及欧墨斯、奇斯奥尼斯和其他几个斯巴达角斗士。


 这伙人蛮横地在所有的食物和酒桶当中挑挑拣拣，将自己看中的食物和酒桶直接提前扛走。其他种族的角斗士看到斯巴达人的这种行为，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斯巴达团的成员原本都是职业军人，不但十分团结，而且纪律性和战斗力都很强，顶尖战力不输给两位冠军角斗士，团战那更是所向披靡。别说巴达克斯一个角斗士学校，就是庞贝城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在团队战当中抗衡他们的角斗士团队。


 角斗士们都崇尚武力，既然打不过，那么也只能让人家先挑，何况这些食物和美酒基本上都差不多，无论再怎么挑选，也挑不出一朵花来。


 三个轮回者加上一帮斯巴达人，将这些东西搬到斯巴达角斗士集中的住所区域，分发给了所有的斯巴达角斗士。巨汉欧墨斯在自己的房间中一掌将面前的酒桶劈开，奇怪地是酒桶当中竟然没有一滴酒液，只是一堆枯黄的麦秆。欧墨斯将大手伸进麦秆当中摸索了一下，马上就抽出了几把被麻布包裹着的短剑。


 欧墨斯兴奋地抹了抹短剑上的油脂，转头向徐默问道：“没想到你们那批奴隶中，逃走的三个奴隶同伴还真有办法，竟然能够搞到这么好的武器，不过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和我们一起被卖到巴达克斯的奴隶当中，还有三个女性杂役，她们经常要去庞贝城里面的市场购买物品，自然就和隐藏在城里的同伴联系上了。”徐默微笑着说道。


 “当！”奇斯奥尼斯弹了弹短剑，回头说道，“我们要不要提前发动，尼奥斯不知道为什么，从午后开始就没见到人，到了晚上的话，如果他还没有出现，我们就要被锁在房间里了。”


 巴达克斯庄园当中，有关角斗士训练场的钥匙一共有三种。一种是武器库的钥匙，这种钥匙只有角斗士教官有，第二种钥匙是角斗士身上的镣铐和牢房的房门，这种钥匙教官和卫兵都有，最后一种钥匙是角斗士训练场与庄园之间的铁栏门钥匙，这种钥匙只有巴达克斯和卫兵的小头目才有。


 角斗士们想要起义成功，这三种钥匙缺一不可，他们原本的计划中，尼奥斯手中的前两种钥匙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最后一种钥匙则可以通过抢夺卫兵得到。


 这也是为什么巴达克斯听到角斗士们在夜晚三三两两聚会，就马上惊觉尼奥斯背叛了自己的原因。因为只有角斗士出身的尼奥斯才有可能帮助角斗士发动起义，而其他角斗士教官既没有这个必要，也无法瞒住首席教官尼奥斯。


 “没有关系，钥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现在庄园里面还太热闹，立刻发动的话，巴达克斯可以马上派人快马通知庞贝城的城防军，我们逃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跟城防军作战。”徐默目光一闪，轻轻说道。


 “嗯，阿尔瑞斯说得对，等到午夜的时候，庄园中的人基本睡熟，就算有零星的人逃到庞贝城，城防军想要出动，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夜晚的黑暗也会增加他们追击的难度。”欧墨斯点了点头，同意到。


 徐默针对斯巴达世界的布局从拳皇世界之后，就已经开始。麦斯和塞尔娜最初对于徐默让他们组织大型团队的判断是正确的。


 徐默让他们组织大型团队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拿另外六个轮回者当成弃子使用，所以他才会要求麦斯和塞尔娜只收力体为主要属性的轮回者，不要智力和精神特长的轮回者，以便这些弃子在断后的时候，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进入这个斯巴达世界以后，徐默很快就察觉到斯巴达世界的复杂状况，同时也意识到了他们这个团队当中所拥有的一张王牌。这张王牌就是黛娜的天赋能力——真实心灵，也是徐默实施一切计划的基础。


 黛娜的这个能力，让徐默很多臆想中的猜测变成了真实的情报，尽管这种情报还只是局限在巴达克斯庄园之内，但是也足够徐默布置出一个完善的计划，将整个起义行动推向成功的道路。


 在布置计划的时候，徐默就没有将尼奥斯的钥匙考虑在内。在阿忒弥斯出事之前，徐默就已经开始让黛娜查探角斗士的几个主要领导人。


 虽然一直到阿忒弥斯死后，徐默才发现了一个内奸，而且这个内奸也不是卡巴尔、拉格修斯和尼奥斯当中的一个，但是他对于这三个人的怀疑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在这其中，尼奥斯又是最大的嫌疑对象。


 因此，徐默的起义计划只有斯巴达团的成员了解，其他所有角斗士都不知晓。他们改变了起义时间，不是菲勃卢姆节，而是在菲勃卢姆节的前一天晚上，斯巴达团将在不通知任何角斗士的情况下提前起义。


 事实上，通知其他角斗士和不通知其他角斗士，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区别。巴达克斯庄园内的角斗士虽然没有了共同的领袖阿忒弥斯，但是对于起义的准备，实际上，他们已经完成了。这种准备不是武器，不是牢门的钥匙，而是起义的心理准备。


 可以这样说，只要有人带头递给他们武器，打开牢门，那么角斗士就会自发杀死卫兵，冲出巴达克斯庄园。至于逃出庄园以后是分散逃走，还是投奔在维苏威火山上起义的斯巴达克斯，在获得自由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考虑。


 武器方面，徐默通过逃走的三个轮回者解决掉了，至于解除桎梏的钥匙，同样也有黛娜三个女性轮回者的帮助。这三个轮回者尽管是女性，但是她们同样也是经过空间挑选进入本世界的精英，三个人通力合作之下，拿下几个落单的卫兵毫无困难。


 剩下的其他事情，便交给战斗力最强，凝聚力最高的斯巴达团来完成。阿忒弥斯确实是死了，但是他的灵魂却还在，那就是斯巴达团。


 斯巴达团当中没有哪个人可以在其他角斗士当中拥有阿忒弥斯的影响力，但是斯巴达团作为一个整体而言，却要超过阿忒弥斯的影响力。只要其他角斗士看到整体起义的斯巴达团，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起义中来，提前一天起义丝毫都不能算是一个问题。


 这就是徐默的起义计划，避开其他所有角斗士，同时也避开了所有内奸眼线，只依靠斯巴达团的“阿忒弥斯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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