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失控

 “阁……阁下，海雷丁可拥有奥斯曼帝国的整只地中海舰队……”亨德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亨利·摩根，被中年绅士的豪言壮语震惊地七晕八素。


 “哈哈，整只地中海舰队又如何，英格兰最新式的战列舰是不会输给他们的！”亨利豪迈地大笑到，转头看着停泊在码头的那艘庞然大物，“亨德森，我要感谢你的父亲！如果不是白金汉公爵，或许在我的有生之年，詹姆士一世都不会让这艘象征英格兰海洋霸权的海上主权号，踏上战场。”


 听到亨利的话，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到“海上主权号”战列舰上。这艘战列舰是目前英格兰最强大的战舰，全长76米，宽147米，吃水63米，排水量1600多吨，装备76门火炮，配备船员580人。


 海上主权号比瓦萨号还要大，还要重，火炮数量也多了12门，不过在整体上，两艘战舰属于同一个档次。在它的船头有一个骑马扬刀的骑士船首像，让战舰得到了神秘力量的护佑。


 海上主权号从建造完成以后，一直就被英王詹姆士一世当成了英格兰海洋霸权的向征，从来没有派遣这艘战列舰参加过任何海战。与宁愿放弃瓦萨号，也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够生还的古斯塔夫二世相比，这位英王只要这艘战列舰平安无事，哪怕阵亡掉它上面的海军提督也在所不惜。


 这当然不是瑞典太过富有，战列舰要多少就有多少。与财雄势大的英格兰相比，瓦萨号上的龙骨都是古斯塔夫二世拿皇宫备用主梁给凑的，几乎可以说，倾全国之力才打造出了瓦萨号。


 这就是一位英明君王与平庸君王之间的差距，抛开英格兰和瑞典的国力不谈，古斯塔夫二世的英明程度要甩詹姆士一世几条大街。在英格兰历史的近百年之内，或许也只有已经过世的伊丽莎白女王，才能和古斯塔夫二世平等对话。


 在徐默的现实世界，海上主权号的艏艉都进行了大量雕刻，这些装饰的费用在当时，几乎相当于建造十一艘小型帆船的开支。这艘战舰服役初期从来没有参战过，直到下水55年后才正式参战。


 “你们放心，海上主权号虽然强大，可我还没自大到用单舰来挑战整只奥斯曼帝国的地中海舰队。这段时间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我已经通过情报机构向伦敦通报，要求他们派出援军来接应我们！”亨利微笑着说道。


 “如果您挑战海雷丁的话，会不会引起国内的反对？”亨德森低头沉思，忽然有些忧虑地皱眉问道。


 亨德森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英格兰和奥斯曼实际上属于攻守同盟国。在伊丽莎白女王时期，英格兰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新教国家，与信仰天主教的神圣罗马帝国，以及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是死敌。


 而奥斯曼帝国信仰的是伊斯兰教，同时苏莱曼一世还在攻略神圣罗马帝国的匈牙利，不停地向西蚕食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两者共同的敌人，让英格兰和奥斯曼结成了一个抗击哈布斯堡王朝的同盟体系，在这个体系当中，还有与西班牙有领土纠葛的法兰西和荷兰。


 不过，在伊丽莎白女王和法兰西的亨利四世相继去世，荷兰和西班牙签订了停战协议，实际上，这个同盟体系已经接近于瓦解。


 亨利淡淡地看了一眼亨德森，心中对这个白金汉公爵的私生子越发欣赏。或许这个年轻人，还有他手下的那个罗兰，都以为亨利的脱困是他们假借白金汉公爵的名头，达成的效果。


 然而，英格兰的白金汉公爵又意味着什么？这个爵位并非是一个世袭爵位，当上英格兰白金汉公爵的人，无一不是对英格兰做出过卓绝贡献的重臣。甚至在某些权柄上还要超越首相，是实至名归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亨德森的小动作，在当代白金汉公爵乔治·维利尓斯眼里，是非常可笑和幼稚的。不过，白金汉公爵没有阻止亨德森，反而暗中下令让下属配合这个小儿子的行动。在亨利·摩根重见天日以后，白金汉公爵秘密召见了他，并给了加勒比之王一个非正式建议。


 不算亨德森这个私生子，白金汉公爵乔治·维利尓斯还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可是，白金汉公爵唯独就喜欢这个最像自己的私生子。


 假如亨德森懦弱无能，只是一个普通少年，那么白金汉公爵便打算给他一笔财富，让他平安度日，避开兄弟姐妹之间的继承权战争。毕竟私生子和嫡系子女之间的差距是无法填补的鸿沟，即便是白金汉公爵也无能为力。


 可是亨德森却非常争气，他不仅没有接受便宜老爸给予的财富，而且还奋发图强考上了皇家海军学院。这里面虽然也有白金汉公爵的影响力在内，但大部分是靠亨德森自己的努力。


 对于亨德森的成就，白金汉公爵是又欢喜又烦恼。欢喜的是他没有看走眼，这个小儿子很有出息。烦恼的是这下子，就算亨德森自己不想继承家族，他的兄弟姐妹都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在这种情况下，亨利·摩根的出现，让白金汉公爵下定了决心。他给亨利的建议很简单，亨利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唯一的条件就是亨利必须在这次出海中，让亨德森建立下足够的功勋。


 狮虎相争，必有一伤，但是老鼠对上狮王，那么老鼠根本就不会有反抗的心思。假如亨德森建立起了让兄弟姐妹只能仰望，根本无法触及的功勋，那么这些人就不会再有妒忌之心，反而会恭维讨好亨德森，希望他能够帮助和庇护家族。


 亨利·摩根之所以在两个月内，一直按兵不动，一个是他前面已经说过的原因，另外一个正是希望瓦萨号能够在地中海造成足够大的破坏。徐默闯下的名头越大，那么击败他的海上主权号，自然也就能收获更大的声望。


 白金汉公爵的建议到此为止，不过，亨利·摩根却在这个建议当中，做出了一些小小的变动。加勒比海盗王不是某个贵族子弟的保姆，即便牵涉到白金汉公爵的家族继承权，同样无法让海盗王提起任何兴趣。


 况且仅仅击败一个刚刚崛起的海上暴君，能够获得的功勋和声望，显然还不足以让亨德森压服他的兄弟姐妹，继承乔治·维利尓斯的白金汉公爵爵位。


 对此，亨利以保护亨德森为由，不仅争取到了海上主权号这艘英格兰最强战列舰，而且还要来了三艘满载火炮和水兵的新式武装帆船。这样的话，亨利·摩根手里实际上就掌握了将近200门火炮，1600多名训练有素的武装水兵。


 白金汉公爵毕竟不是一位海军提督，不能精确计算这股海军力量在一位海盗王手里，到底会有多大的破坏力。否则的话，恐怕他绝对不会同意亨利·摩根的要求。


 如果在击败瓦萨号之后，损伤不是很大，亨利打算连不败海贼王——巴巴罗萨·海雷丁一起干掉，为英格兰赢得地中海霸权。


 如果船只损伤比较厉害，那么加勒比之王就会退而求其次，先返航去里斯本或者阿姆斯特丹这些中立港休整。然后北上波罗的海，击杀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为英格兰重新夺取北海霸权。


 要吗就不打，要打就要打下一片海洋的霸权！这才是亨利·摩根的计划，这才是加勒比海盗王想要的战争，而不是陪着亨德森玩一票过家家一样的复仇之战。


 “你放心，等我们打完了，国内是不会有反对声音的！”亨利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意味莫明的光芒。


 “约瑟夫……”在一旁静立的罗兰，微微皱起眉头。


 “我知道了！看起来，事情似乎有一些失控……”罗兰脑海中响起了约瑟夫有些无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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