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懒马效应
梁腾和吴瑕离开本市时，还是抹不开面子，在花依珊愿意加盟他公司的情况下，任命她为公司的“影视创作中心”的主管（别问梁腾的公司几时有了这样一个“创作中心”的部门？梁腾作为公司的大老板，设置什么部门，可以一言而决）。
给予这样一个任命，可不仅仅为了好看。
花依珊“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入职公司，梁腾给她的薪酬跟吴瑕看齐，也是年薪120万。
不过花依珊向梁腾买歌时还欠他200万的“版权转让费”，未曾结清，因而梁腾打算先从这里面扣薪水。
他实际上要向新员工支薪的时间，要从明年算起了。这也好让梁腾有一点缓冲。以免今年的资金压力太过巨大。
另外，梁腾还是给予了花依珊一百万的影视拍摄资金。
这笔钱是用公司的名义下拔给花依珊的，虽然少了些，但有个好处：哪怕亏掉了，也不必由花依珊个人来偿还。
吴瑕对这点尤为满意。感觉是自己替花依珊争取来的最大好处了。
梁腾从真心来讲，也非常看好花依珊的“亏损”能耐。
梁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视频作品也难以造成亏损，花依珊却轻而易举就能大亏特亏。
梁腾多长了个心眼，下拔给花依珊的创作资金，走的是“系统”的创业金。
“结算日”之后数据刷新，梁腾又有了100万的“创业金”额度，现在一分未动。全都下拔给花依珊得了。
他甚至懒得去审查，她准备导演那电影的“剧本”。
反正相信这家伙的亏损能力就行。
放着她这样的“优质人才”在公司，给点“创业金”由她自己折腾去。
说不定隔上一段时间，她就能还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花依珊有了梁腾注入的100万创作资金，心情振奋。
并不是说她大钱用惯了，就会看不起小钱。其实她准备投入电影的500万预算，也不曾全部到位啊。
那500万中，有花依珊自己的零用钱积蓄。这部分到位就快。
其它的部分，需要向许多朋友去借。
这种“众筹”的部分，到位就没那么快了。
不是朋友那边没钱，或者舍不得借。而是朋友们都不认为一向财大气粗的花大小姐，会急着用钱。因此朋友们个个都满口答应了借钱给她，但并没有急着转账。以她们的惰性，拖拖拉拉一、两个月才打钱过来，完全有可能。
所以梁腾非常干脆的拔了100万的“创业金”给她，算是解了花依珊“燃眉之急”，她拍摄电影需要用到的启动资金，有了着落。
花依珊对梁腾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少？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花依珊早已适应了自己处境的变化。
有了一点“启动资金”，她便“斗志昂扬”的跟梁腾表态：一定会用最小的成本，拍摄出一部票房“大黑马”出来。让所有轻蔑她的人都后悔。让“慧眼”赏识她的梁腾大赚特赚……
梁腾吓一跳。
他不怕花依珊大亏特亏，亏得要当裤子都不怕。就怕她真正拍出了票房大卖的电影来。
梁腾赶紧语重心长的告诫花依珊：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啊。尤其是不要为了追逐“票房成绩”，放弃自己心中的梦想。在他这公司内，不会要求什么“业绩考核”的，强调的只是“精品视频”。所以花依珊完全可以按照她本人的审美眼光，去拍摄她心目中的好片！不要总考虑会不会“亏损”之类肤浅问题！放心吧，一切都有公司帮“兜底”的！
一番话，不仅说得当事人花依珊满心感激，就连吴瑕听了，也明眸中泛起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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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无不感到梁腾真是国.民好老板啊。
吴瑕内心，为自己之前认为梁腾不够大气慷慨，暗暗自责。
她寻思：自己的思想境界远远比不上梁腾啊。梁腾对花依珊提供的帮助，不仅仅是资金上的，还有重塑了她对艺术的追求之心。不至于盲目的追求票房成绩，而忘却初衷。
花依珊更是感动到了极点。自从导演的第一部电影血亏之后，投资方哪个不是对她“畏之若虎”，判定她在“影视”这个领域已经毫无希望。
只有梁腾收容了她，还不给她压力。鼓励她按照自己的艺术标准去拍“精品”，不受票房成绩的拘束！
这样的好老板，估计一生之中只会遇到一次吧。
花依珊暗暗下定了决心：这第二部电影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必须要审时忖势。票房大卖和追求精品，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啊。花依珊决定要朝着这两个方向同时努力。
花依珊急着要上马自己的新电影项目了，跟梁腾和吴瑕告辞之后，离开本市，就匆匆赶往了“开放之都”。
她要实地去看一看：梁腾免费提供给她拍摄用的“王者大厦”的场地，是不是真的适合用来拍摄她的剧本。
如果合用，那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能省下大大一笔经费。
对于如今已经“节俭为王”的她，真是一个“雪中送炭”的好事儿。花依珊对于选择“场地”的要求，已经一降再降。只要不是“惨不忍睹”的地步，花依珊就准备用它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有现成的场地不用，难道真要掏出大大几十万来租个拍摄场地吗？
很快，梁腾和吴瑕也坐到了由燕千羽驾驶的车上，直奔一早锁定的目的地。
还以为花依珊乘坐飞机跑到本市来，起码要住上一夜，甚至更久。
吴瑕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陪她在本市浪费一到两天时间了。
谁知花依珊事业新遭遇挫败之余，还能如此干劲十足，一夜都不在本市多呆，只在梁腾的“顶层大复式”吃了顿饭，就又马不停蹄的奔赴“开放之都”的“王者大厦”总部，去考查拍摄场地了。
吴瑕忍不住跟梁腾感叹：“梁腾啊，你不是早有预谋要把依珊招来公司的吗？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你为啥一定想招她进来？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梁腾表示很淡定。
他才不相信吴瑕能窥破他的真实意图呢。“系统”的秘密能那么轻易就被发现，早就不知道生出多少事端来。
尤其是“越亏损，结算越多现钱给你”的古怪法则，连梁腾接受起来，都需要一段心理适应过程。
吴瑕能轻易知道这个古怪兑换工式，当然就能明白他渴.望花依珊加盟公司，就为了大亏特亏——但吴瑕可能知道吗？
舒舒服服坐在后座右边位置的梁腾，不动声色的回了吴瑕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招花依珊到公司，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现在她落难了，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于情于理都应该拉她一把啊。”
“梁腾你就唱高调吧！”
吴瑕尽管听得挺满意挺舒服的，但嘴里却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调侃道：“鬼才相信是看在我的面子，帮的依珊。我觉得嘛，你肯定是在使用一招名为‘懒马效应’的管理之策。”
“什么是‘懒马效应’？”
梁腾并非“金融管理专业”的科班出身。许多这方面的常识，他也不懂。好在他不该装.逼的时候，绝对不乱装.逼。
梁腾“不耻下问”了。
吴瑕看了看梁腾的表情，看不出，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吴瑕于是自己解释说：“两匹马各拉一车货，前马非常努力，走得非常快，后马非常懒惰，慢吞吞的。于是主人把后面的货，全搬到了前面的马身上。后面的马笑了，切，拉得快还需要拉更多的货，更苦更累。越努力越受折磨。谁知主人后来想，一匹马就能干的活，我为何要养两匹马呢？最后懒马被宰掉，吃了……这就是经济学中的，懒马效应。让人觉得你，可有可无，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很快会被踢开。”
说到这，吴瑕一副“看吧，我已经猜到了你那小心思”的表情，看着梁腾：“你就承认了吧。你是觉得让我一个人呆在公司，没有感受到竞争的压力，所以才早早就计划好了，要发展花依珊成为公司的员工，以便在公司内部形成‘懒马效应’。督促我好好的替公司的业绩打拼，不要懈怠。对不对？”
自以为是说了一通。
吴瑕最后还感叹连连：“年轻老板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总有其内在原因的。看到梁腾你的例子，我就明白了。这么多行之有效的管理方式，你在潜移默化中，统统都用上了。我能看出其中的奥妙，当然就能看出你的高超管理水平。看不出，估计你也不会提醒什么。反正一切公司的人和事，都在你娴熟的管理掌控之中。”
“梁腾你真是个罕见的商业天才啊。以为你有歌曲创作的艺术天赋，那是你能力中的主要部分。没想到商业的天赋，也是如此出色。真应了哲人说的一句话：能者无所不能！”
梁腾有点晕。
真怀疑吴瑕说的那样一个人，究竟还是不是他自己啊？
他哪里有她分析的那么“高深莫测”。
他甚至就连理论功底，也明显不足啊。
什么商业天赋啊，他连经济学中的“懒马效应”这个名词，都是现在才从吴瑕口中第一次听到。
但无论他怎么解释，吴瑕都不会相信他不懂经济学不懂管理学。
他这都叫不懂？那谁才算得上真正懂呢？
开车的燕千羽，也把吴瑕对于梁腾的“商业天赋”的评价及相关案例，暗暗记了下来。
自从做了大小姐的贴.身保镖之后，燕千羽近来，必须不定期的向吴震霆做汇报，发电子邮件。
她正愁没什么特别出彩的汇报内容呢。
现在有了吴瑕要去采购名贵原木，制作其父的祝寿礼物，以及吴瑕对梁腾具备“商业天赋”的超高评价……这些都是可以让她打的“小报告”，内容“含金量”大大提升啊。
燕千羽完全可以预料到，吴震霆看了她打的报告之后，高兴之余，下个月她工资卡到账的金额，大概率会翻上一倍有余（多出的就是奖金了）。
燕千羽性格比较冷，但不表示她不看重钱。
主要原因，还是她家里的负担实在有点大。
她是家里的长女。两父母是农民，在家里务业能赚几个钱？
燕千羽上边有两个哥哥，要盖新房子，她有能力当然要大力支持。每个哥哥她都直接给了一大笔钱。
她下边还有5个弟弟啊。其中小的那两个读幼儿园，大的那两个分别读大一跟大二。
养子女最大的教育支出，其实就在幼儿园和大学的阶段。中间的读书，有义务教育的补助，只交点课本学杂之类费用，负担起来相对轻松多了。
现在家里四个小子读幼儿园及读大学，都靠燕千羽来支持。
她自己又属于“能武不能文”的，读不了书，特别盼着弟弟们读书有出息。
给予他们在教育方面的开销，一切都按照超高规格来办。当然工资就有点吃紧。
往往吴震霆发一笔特别的资金时，她的经济压力才能大大缓解。
这就是花依珊特别认真给吴震霆打“关于大小姐的近况”报告的原因了。
这一路坐车的枯躁，在梁腾和吴瑕的闲聊中，也变得颇为轻松起来了。
聊着聊着，吴瑕开始聊到她和父亲的一些观念上的矛盾。她举了挺多的例子，证明其父在处理和女儿的关系时，带着太明显的古代家长的专.制风格了。她挺无奈。
这些评论，落在了燕千羽的耳里，她默默的心想：我没听到啊我没听到！
废话！就算听到也得装作没听到！
别看燕千羽平常时一副生人莫近的冷冰冰表情，她可不傻啊。
傻子的话，吴震霆也不敢派往女儿身边。
把吴瑕对吴震霆的大不敬的评语写入“近况汇报”邮件，保准你燕千羽下个月的“奖金”肯定泡汤了，工资金额也大概率会缩水。
不是吴震霆违约，克扣她工资，而是她保镖的工资，本身就分为“基本工资”和“绩效工资”两部分组成。
吴震霆心中不悦时，完全可以依规，只发“基本工资”给她。
当然，吴老爷子家给的“基本工资”，甚至比一个高级白领的全部月薪还要多。
听了吴瑕对家里老豆的一大堆抱怨，梁腾感觉她这情绪有点不对头。
采购到名贵原木、制作好名贵家具之后，很快就要到去“帝都”给吴老爷子祝寿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不调整好情绪呢？
如果一直带着对她爸的怨念，去祝寿，万一两父女又发生点不愉快的事儿，梁腾夹在中间，岂不“里外不是人”？
鬼知道吴震霆如何“定位”你跟吴瑕的关系的呢？
多半认为你俩的关系不简单。否则吴瑕谁都不带回去祝寿，偏偏就带了你这样一个异性朋友？
如果不是梁腾感念吴瑕给予他的帮助实在是太大，感激得无以复加，他这么机伶的一个人，才不愿将自己置身于复杂的关系中去。
现在既然无法逃避结伴前往“帝都”的命运了，梁腾当然要竭力避免，吴震霆父女发生牴牾。
梁腾于是一副“过来人”般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有那么一个小故事，说的是：父亲忽然一场意外，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女儿远嫁在外地，连夜赶了回去。没想到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只留下一张银行卡，金额大约有500万。密码都来不及公开，就撒手人寰。”
“办完了父亲后事，女儿和母亲、还有兄弟们，想到银行去取出父亲的遗产，可惜母亲在人工柜台前试了多次，输入的密码不正确。”
“大家都不知道真正的密码是多少啊？只能把父亲的生日，母亲的生日，儿子生日，女儿生日，甚至是小孙子的生日，乃至父母的结婚记念日……一大堆的特殊日子，统统试了个遍。都试不对密码。顿时陷入了尴尬境地。”
“最后还是这位远嫁外地的女儿报出了一个数字，母亲也不抱希望的一试，却立即通过了。顺利的从银行取出了父亲500万的遗产了。”
“事后大伙都问女儿：怎么就能准确知道父亲的账户密码？以前父亲特别告诉过她一个人吗？女儿含着泪表示：不是那样的。她只不过尝试着叫母亲输入她出嫁那天的日子而已。没想到一向对她严厉冷漠的父亲，一直牢牢的记着她出嫁的日子啊……”
梁腾跟吴瑕说这样一个小故事，吴瑕当然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吴瑕也不是真的对吴震霆有很大的意见。
只不过越是临近父亲祝寿的日子，想着就要跟久别未见的父亲见面了，吴瑕多少心里有点不淡定。
所以借助抱怨父亲以往做事专.横，来冲减心中那份不自然。
谁知会引起梁腾误会，以为吴瑕和吴震霆会像两只“斗.鸡”般，随时可能无预警的，发生摩擦。
有点杞人忧天。
吴震霆既然派遣了那么多的保镖给女儿，吴瑕既然“投其所好”定制名贵家具给父亲，证明这两父女，都有了和解的强烈意愿。岂会一见面又闹冲突。
但梁腾那么细心的讲小故事开解她，吴瑕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吴瑕的心情忽然变得格外愉悦。
她也忍不住跟梁腾开起玩笑来了：“梁腾你编故事，请编得专业一点啊。”
“怎么不专业了？”梁腾看到她的心情很好，他就高兴。
“你难道不知道吗？拿银行卡去银行取钱，只要三次尝试输入密码错失，银行卡就会被锁定，也就是俗称的被‘吞卡’了。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次机会，供你把家里十来口人的生日，逐个的尝试过一遍啊？”
梁腾笑道：“那是你听故事不认真、不细心。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取钱，当然只有三次尝试密码的机会。三次都密码不对，卡就被吞了。这常识我难道会不懂？我刚才并没有说那家人，是去自动取款机试密码啊。我还强调他们是到银行的营业柜台前试密码的。人工操.作的！懂不懂啊？他们都想到了，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吴瑕一想，还真是这样的啊？
看来是她忽略了，还以为抓住了梁腾小故事中的漏洞，想好好嘲笑他一下，权当打趣。
吴瑕有点不甘心，又继续挑刺：“还是不对啊。你故事里的老爸过世了，就算一时间不知道他的密码，取不出钱，但只要去‘公证处’公证一下遗产继承人有哪几位？费点心思，可以去银行申请支取父亲的遗产。不存在不知道密码，500万钱就被银行没收的可能。”
梁腾笑道：“我也没说，没有密码，遗产就会被银行没收。只不过现实的情况就是那样！如果不知道密码的话，领不出钱，要去办公证，不知道多么的周折麻烦。如果当时可以知道账户密码是多少？一切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完全不必在忙逝者后事的时候，还得去跑公证处……对不对？”
梁腾和吴瑕就这样一路子相互打趣，说说笑笑的，倒也旅途不寂寞。
燕千羽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把她一路上听到的吴瑕和梁腾互动中的有趣事儿，特别是可以反映出她和梁腾交情不错，反映出她对吴震霆的“思念之情”的，重点挑出来。
这些，都准备写入她的报告邮件中去的。
当然，燕千羽是个老实的女子，自始至终没打算胡乱捏造一些关于吴瑕的事情，以去对吴震霆“投其所好”，博取他的开心。
最终目标，换取属于她的丰厚资金。
或许正因为她的这本份老实的个性，才被吴震霆挑中，作为大小姐的第一保镖吧。
总之，这一路的行程下来，足足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啊。
大伙虽然“各忙各的”，但都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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