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芝谷优那开口。


 “你们……都认识以前的我，对吗？”


 芝谷优那的语调变得有些颤抖，深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企图从这里找到答案。


 面前的一男一女都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空气因此而沉静，深夜的实验室里只有制冷仪器的风扇声音。


 芝谷优那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片段，在她的脑内不断重叠，但芝谷优那却根本看不清楚，也想不起来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优那。”男人开口。


 “相信我们......”


 相信我们......我们......


 “......”


 芝谷优那听到男人的这句话，身体缓缓瘫软下来，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条件反射的开关一般。


 银色短发的女子倒在软椅上，眼神涣散的看向屋顶，任由着一旁的金发女人拿出针筒，把芝谷优那胳膊上的袖子掀了上去。


 精瘦苍白的手臂没了衣服布料的遮挡，可以清晰的看见针口满布在上。


 女子的动作轻柔而仔细，针头一点点刺进血管，血液流出，缓缓填满采血管。


 一旁的男子一直保持的沉默，但他一直在注意着芝谷优那的反应，一旦她的状态出现任何不对劲，他就立刻阻止继续抽血。


 “我......”


 芝谷优那转动眼球，看向围着她的两个人，眼神迷茫。


 “宫野老师......？”她的声音低弱。


 金发女子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并没有理会芝谷优那的疑惑，等到血液填满针管之后，利落的抽了针。


 女子收起针筒，对一旁的男人说道：“好了。”


 一阵眩晕袭来，芝谷优那眼睛一翻便昏阙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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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u!uu!醒醒！]


 久违的系统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芝谷优那的脑内频道中，迫使她立刻清醒过来。


 艰难地睁开眼，芝谷优发现自己依旧躺倒在之前的软椅上，而刚刚的金发女子和男人都不见了。


 模模糊糊的记忆告诉芝谷优那，这两人——她以前会叫他们宫野老师。但具体的事情，芝谷优那她根本想不起来。


 芝谷优那急忙站了起来，她想要往外走，但是，她的脚步刚刚迈出去，便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她勉强稳住了身形，扶住旁边的墙壁，缓和了一下自己。芝谷优那知道自己的腿上也是同样的使不上力气，但她现在不敢停留，急忙往前走着。


 刚刚走出实验室，便看到那个身着白色大褂的男子。他的手里端着一碗汤，递给芝谷优那。


 芝谷优那伸手想要接过那碗汤，但她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你先喝吧，芝谷优那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男子向前递了递手里的汤。


 “我......”芝谷优那迟疑了一下。


 “不要客气，这个是特别给你准备的，芝谷优那们知道你现在身体虚弱。”他笑着说道。


 芝谷优那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现在，没有力气。你们对芝谷优那做了什么？”芝谷优那低着头，轻声问道。


 “你前几天在美国时，身体里曾被注射了不明药物，那边的数据已经传过来了，虽然之前没有事，但长此以往会影响你的脑干乃至于致命。放心，芝谷优那们已经着手研制解药了。”金发女子从一旁的实验室中走出来，解释道。


 “是的。”男人也跟着附和。


 听到这话，芝谷优那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猛然缩小了一圈。


 那天从警局出来后，排除了最坏结果的芝谷优那因为身体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不适，并没有去做更深一步的检查。


 “但你身体的耐药性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男人皱眉道：“虽然芝谷优那们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解药及时生效，但这样会让你身体变得很虚弱，这个过程可能会长达半年以上。”


 半年......


 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期间那什么警校组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当初系统说的是三年时间内，那这半年就占了三年中的六分之一。


 这样想着，芝谷优那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们会加快速度，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这一次是彻底改善身体，所以可能有点痛苦，但你坚持下来，一定能够挺过来的。\"金发女子安慰着芝谷优那，眼睛中透露着浓郁担忧和关切。


 “我......”


 芝谷优那咬着下唇，她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会承受怎样的痛苦。她的眼睛微眯，心脏狂跳着。


 [uu!uu!]


 又是那熟悉的提示音。


 恢复了些许力气，芝谷优那抬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汤，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抚慰了恐慌的内心，芝谷优那轻叹一声。


 “那…我先走了？明天血检有结果了再通知我吧。”她平静地说，似乎默认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也不想再问什么了。


 芝谷优那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她缓慢的打开实验室的门，往外走。


 “等等，优那！”金发女子突然叫住她。


 “优那，如果过些时间，组织那边需要你去的话，照顾好她，谢谢你了。”金发女子说着，把手里的一个袋子塞给了芝谷优那。


 “随身带着，没有任何出路的时候再打开它。”女人又急又快地说着。


 “我......”


 芝谷优那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金发女子便离开了。


 芝谷优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黑暗。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恢复过来。捏着手里的袋子，芝谷优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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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门不久后，用于和组织联系的手机响了起来。芝谷优那松了口气，幸好这通电话不是在刚刚她在实验室内和宫野老师两人交谈时响起来的。


 “喂？”芝谷优那接起电话。


 “你在哪？”低沉的男声从听筒传到芝谷优那的耳朵里，芝谷优那神情一凛，下意识的伪装起了自己，忘记了对面实际上根本看不到她。


 “不是你让我过来医院这边？你有事吗？”芝谷优那平静地说。


 “一小时后到我给你发的地址，带好你的武器，迅速。”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根本没给芝谷优那反应的时间。


 这里离芝谷优那居住的地方还很远，她当即立断地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也顾不得日本那昂贵的打车费用。


 反正等到任务结束芝谷优那会申请向组织报销的，因为迟到而引起琴酒的怀疑可是非常不值。


 毕竟组织的钱，不花白不花嘛。


 天色已深，车窗外有些路灯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一些商店把牌匾上的彩灯也开启了。


 确实到时候了，乌鸦能够利用些许的吵闹把自己完美的隐蔽在其中。


 芝谷优那眯着眼想，她的身体还是有些酸软无力，但是比刚刚清醒的时候好得多了。


 她手指轻轻摩擦着手背上那一个刚刚多出来的针眼，不想去深思什么。芝谷优那本能地相信着她的两个宫野老师。


 利用在出租车上的空闲时间，芝谷优那翻看着琴酒发过来的地址和任务内容。


 是关于美国那边约翰逊实验室爆炸那次事件的收尾工作。


 简而言之，拔了一个萝卜带出来一堆泥，约翰逊实验室事件中涉及到的所有产业链全部被组织查了一遍，结果就是芝谷优那面前的这份任务清单。


 芝谷优那倒是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琴酒两三天没有联系自己出任务，也没有让朗姆给等着拿称号的两个人颁布考核。搜集了这么多，情报部最近工作量应该也挺大的。


 芝谷优那在心里为刚刚正式加入情报部门安室透默哀了一下，然后阅读文件。


 “......”


 “小姐，到达您的目的地了。”出租车司机礼貌的提醒芝谷优那。


 付完钱后芝谷优那推开车门，快速地钻了出去。跑到楼上后她开始推测该拿什么枪，又该做出什么样的伪装。


 芝谷优那打开手机飞速扫了一眼一会要去的地方，都立酒店，晚宴。时间紧迫，来不及去搞到邀请函和正式装束。


 没办法|正面接触目标的话，那就是暗杀。


 芝谷优那捞起被她放在玄关旁立柜暗格里，用乐器包装着的狙击枪。背在身上，锁好门后步履匆匆的离开她自己的住所。


 说起来，这枪还是从美国回来后管琴酒要的，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琴酒依然还是让伏特加开车带芝谷优那去了组织在附近的武器库。


 当时芝谷优那挑了几把比较熟悉的型号的枪，特意避开了□□。


 不过，芝谷优那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警/用枪支的占比未免多了些，看来有必要怀疑警视厅内部人员是否有问题了。


 想到自己的卧底身份，芝谷优那在经常给公安那边报信这个举动画了个大大的叉。


 绝对不能过多联系。


 这样既避免了被判定为疑似叛逃人员，又能依赖信息差，未来一旦警方内部真的有组织的人，也能通过信息差来给自己博出一条生路。


 到达目的地，芝谷优那看着已经躲到隐蔽地界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呢喃道：


 “今天的，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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