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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风暴来袭

永琰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用木板来当小刀小剑,双手握着相互撞击,嘴里发出“乒乒乓乓”的拟声词。他长得茁壮,粗眉噘嘴,虎头虎脑,个头比哥哥永璐要高。

“哦。十五阿哥为什么不喜欢啊?”令贵妃逗他似的问道。

“因为那是女娃娃才玩的东西。”永琰振振有词地说。

令贵妃被堵了一下,回头看皇后,皇后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幸好永基插嘴进来,刚好转移了话题。

永基说的是:“怎么样皇额娘,我的好不好?”

小孩子的话要是不回答,他就会一直纠缠下去。二来令贵妃也在场,皇后乐得说几句好话:“好,六阿哥真聪明,你看你四哥比你大,他以前玩这个就没有你快。”

“小孩子经不得夸的,您看他这个神气劲儿。您要再说他,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静贵妃心里得意,嘴上谦虚,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为自己儿子自豪。

皇后回头看了看桌上的八音钟,短的指针指向数字1,这是该午休的时候了。于是看着静贵妃说道:“老五和老六也该回去午睡了,妹妹也歇歇去吧。要不孩子们就歇我这儿?”

话是客气,实际操作起来,却让令贵妃不放心,所以跪安完毕,还是带了永璐回自己宫里;永琰由小太监抱着,送回延禧宫里。

素手纤纤,掩着嘴打了个呵欠,五个尖尖的冰冷的指甲轻触在脸颊和鼻端,眼睛有些迷离,看见儿子小脸绷着,有些不快的样子。

皇后微感诧异,正要开口问,永琰已经先开了口:“夸兰达呢?赶快来把这儿收拾了!”

“夸兰达”者,满语所谓太监者也。

“怎么,不高兴了?”皇后心思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旁边,母子俩挨着坐。

皇后伸手摸他的头,头发还不够长,并没有梳成“金钱鼠尾”那种脑后一根辫子,而是左右分为两股,梳成两个麻花辫,有点像后来小姑娘的羊角辫。“刚才不还玩的好好的,有什么不高兴的?”

“儿子没有不高兴。”于是永琰就笑了,笑给额娘看,带点勉强的。

“是不是因为我夸你十四哥了?”皇后说。

永琰愣了愣,被人突然说中心事,以至于反而无法应付。“嗯。”他带点撒娇地应道。

“你不喜欢十二哥么?”皇后问。

“不是,不是啊!!”弘历慌张地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觉得……我说不清楚……”

“你是我的儿子,我夸他不过是面子上的。你生气个什么劲儿啊!”令贵妃揉捏他的小手:“你阿玛和我最宠的,肯定是你啊!”

“是因为皇额娘在,你才夸他对不对?”弘历抬脸问皇后。

令贵妃看着儿子的脸,小小的脸孔如同冰镇的酪,雪白、细嫩、冰凉,上面有着淡淡的眉毛,眉毛下面是明亮的清澈的湿润的猫儿眼,同她一样的上唇微翘的嘴,

露出珠玉般乳牙的边缘。人家都说,猫儿眼是小孩的凶兆。她把他抱在怀里,柔软而幼小的肩头刚好填充满手心。

“额娘……”从她的怀中传来有点犯困的声音。

这是她的儿子……人家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对人心的敏感,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解决事情的能力。

他知觉敏锐而性格软弱,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能解决问题,事情发生之后又不能解脱自己。

这是多么可怜的性情,也许他的一生也会为此而苦,她的心中渐渐滋生出怜悯,怜悯那份庸常,还有那份犹豫。

“你是大孩子了,过了年,就该去书房读书了,该有点大孩子的样子。你是哥哥,心思别这么重。”皇后言不由衷地劝说着。

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孩子仿佛是睡着了,其实是在想着额娘的话,只是,不作答。

“皇上。”海兰察跪在地上,“奴才已按您的吩咐,查阅了皇室玉牒。”

弘历阴沉着脸坐在桌后,那副母子情深的《春晖图》,被他粗鲁的推到一边,他沉声道:“说!”

海兰察:“皇室玉牒上清楚地记载着,皇上于康熙五十年辛卯八月十三日,由如今的崇庆皇太后钮祜禄氏,凌柱之女生于雍和宫。”

弘历却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他道:“皇室子弟出生,三月上报一次,注明生辰与生母,隔十年,据记录的底稿,添一次玉牒。”

海兰察一楞,忙回道:“皇上,就算十年一添,毕竟有底册在,不能证明玉牒经过人为修改呀!”

弘历心乱如麻,不知道这个结果算好还是不好,但疑心一起,就非得查个水落石出,当即追问:“朕让你去查先帝实录卷,所得如何?”

海兰察:“实录卷与玉牒记录完全一致。上谕礼部,奉皇太后圣母懿旨,侧妃年氏,封为贵妃;侧妃李氏,封为齐妃;格格钮祜禄氏,封为熹妃——”

“……记录查不出究竟,看来,温淑娘娘所言是真是假,只有一个人能告诉朕!”弘历豁然起身,丢下养心殿内众人,径自朝门外走去。

寿康宫。

太后正在礼佛,木鱼一声声敲着,忽然一阵脚步声闯了进来,打乱了佛堂中的宁静。

“皇上?”太后转头,惊讶看着对方,“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弘历脸上乌云密布,一挥手:“朕有要事与太后商议,你们全都出去!”

吉嬷嬷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朝她点点头,她这才领着众人下去。

房门一关,太后从蒲团上起来,走近他,脸上是慈爱的微笑:“究竟发生了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弘历盯着她的笑脸,似乎在分辨着笑容的真假:“温淑娘娘病故之前,曾给朕留下一封绝笔信。太后,朕只想问你一句,朕的生母,究竟是你……还是钱氏?”

太后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一丝表情变化逃不过弘历的眼睛,他质问道:“假设朕的生母真是一个汉女,那住在寿康宫的您,为何一直以生母自居?”

太后迅速恢复了镇定,反过来质问他:“皇上不要听信荒谬之言,难道皇室玉牒还会作伪吗?”

“玉牒、圣旨,都可由后人编撰,谁也不知当初真相。”弘历一字一句道,“所以,朕亲自来要一个答案,请太后坦诚相告。”

太后却紧抿嘴唇,一副被人冒犯的怒容。

“……温淑娘娘是朕的乳母,她的为人如何,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换了从前,弘历早已服软,但今日他却不依不饶,“若你不肯说,朕可以去查,当年雍王府的旧人,朕会一个一个找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由不得太后了。”

因他最后这句话,大殿内一片死寂。

魏绵奕原本捧着一叠经书要过来,见气氛如此,也只好躲在花鸟屏风后,大气不敢出。

良久,却闻太后轻轻一叹:“是,皇帝的生母的确是嘉兴钱氏。”

弘历震惊不已,追问道:“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朕?”

太后缓缓转身,手上缠着念珠,慢慢走到佛像前,背对着他道:“那时先帝还是雍亲王,钱氏只是王府婢女。有一回,王爷染了时疫,她衣不解带,精心伺候,王爷深受感动,才破格封了格格。可惜……”

“可惜什么?”弘历忙问。

太后:“可惜你命相太好。”

弘历一愣:“朕不明白……”

“辛卯,丁酉,庚午,丙子,囊括五福,富贵天然,能助王爷龙登九五,如此金命,注定不凡,怎能由出身卑微的汉女抚养。”太后猛然回头盯着他,“相师说了,若将你留在钱氏身边,必会妨碍你的命格。所以,自你一出生,便被抱到我处,成了我的儿子。”

“那……”弘历声音微颤,“那钱氏呢?”

太后叹息一声:“钱氏生你的时候伤了元气,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便已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临终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迟迟不肯闭上眼睛,直到我答应她,会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她才闭上了眼。”

弘历沉默了下来,他似乎很想相信,却又忍不住怀疑这番话的真假,良久,才沙哑道:“太后所言,句句属实吗?”

“皇上!”太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压抑的怒意,“说生恩不及养恩重,就算我不是你的亲额娘,却悉心抚养你多年,你仔细想一想,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可有丝毫怠慢?我像捧着明珠一般,把你捧在手掌心,你竟一点也不信我?”

弘历盯着她的怒容许久,终于缓缓低下头:“太后说的是,是朕唐突了,请太后恕罪。”

见他肯低头,太后也缓和了语气,伸手去拉他:“皇帝,温淑娘娘真留下绝笔信,十年间为何不拿出来,这封信必是有人伪造,想要离间我们母子之情,对方笃定你事母至孝,乍闻此讯,必然暴怒……”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弘历避开了对方的手,转身道:“太后,这件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今日惊扰了太后,全是儿子不孝,他日再向太后请罪,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一楞,朝他的背影喊道:“皇上!”

弘历就似没听见她的叫声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宫门。

身后,太后急急追了几步,一个不慎,竟摔倒在地,魏绵奕见了,忙从屏风后转出来,伸手扶起她。

“完了。”太后看起来魂不守舍,只会来回念叨这一句,“全完了。”

“请太后恕罪,臣妾不是有心窃听。”魏绵奕先行告了个罪,见她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刚才太后所言句句真诚,皇上必不会因生母另有他人,便对太后生了嫌隙。”

太后却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仅仅因为此事,皇帝的脸色不会这样可怕,我是担心……那封信的内容没这么简单!”

听闻弘历来了承乾宫,钮轱禄皇后忙出来相迎。

“皇上?”见对方神色阴沉,钮轱禄皇后关切问,“您怎么了?”

弘历挥退众人,然后欲言又止。

钮轱禄皇后拉他在椅上坐下,握着他的双手不放,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她一言不发,只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在说:

夫妻本一体,臣妾就在这里,随时听你倾诉,随时为你分忧。

弘历看着她,沉默良久,终开口道:“这件事关系到朕的身世,但朕此刻心乱如麻,已不知该相信谁……”

他犹豫再三,终是将太后那事说了出来,听完,钮轱禄皇后露出惊讶之色:“太后真的这样说?”

见弘历点头,她立刻欲言又止。

弘历:“皇后,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钮轱禄皇后有些吞吐道:“皇上,太后在皇上心里是一位慈母,臣妾不愿用恶意去揣测她。”

弘历沉声道:“说吧,朕要听实话。”

钮轱禄皇后这才叹了口气,道:“皇上,你想一想,钮祜禄氏虽为名门之后,但太后这一支已是旁支,生父又只是四品典仪,族中更无显赫之人……”

弘历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太后入雍亲王府之时,只是格格罢了,上头有福晋、侧福晋。尤其是后来的孝敬宪皇后,康熙四十三年失去嫡子,膝下尤虚,若先帝真要为您寻一个出身高贵的额娘……”

钮轱禄皇后看着他,一字一句问,“怎么会选上当时的太后呢?”

弘历抿了一下唇:“……太后说,是受了钱氏的托付。”

“皇上,当时雍亲王府仅侧福晋李氏所出一子,福晋侧福晋格格们早都看红了眼,若钱氏娘娘体弱,无法抚养孩子,会不会引起多方争夺呢?”

钮轱禄皇后犹犹豫豫道,“太后脱颖而出,甚至一跃成为皇上生母,多年来无人质疑半句,臣妾实在无法想象……或许,雍亲王府并无争夺,也无托孤,而是……”

弘历厉声问:“而是什么?”

钮轱禄皇后被他一逼,一不留神似的,脱口而出:“而是……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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