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幕 乱 续

 头一次，流苏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自己架构出来的世界战斗场所了。


 本来以为就是一场卡牌对战，卡牌的交锋遵循着既有的规则进行交锋即可。


 可是当真正法则领域的对手参与进来之后，流苏才发现，战场也变得诡异起来。


 流苏和恶魔如同俯瞰战场的神祇，手牌从他们手中打出后，落在地面上，并非按照既有的数值完成比拼，最终退场。


 而是在战场之上演绎出一次次真实的交锋。


 这样的交锋，对于流苏来说，其实是不利的。


 因为某些规则被打破了，完全比拼数值决定结果的战况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流苏禁掉的法术牌，直接封禁了恶魔的绝大多数战力。


 可即便如此，流苏也被打的略微狼狈一些。


 高阶战力的不对等，让对方一张卡就差点平推了流苏绝大部分的主力。好在，拖延了几个回合之后，高星卡牌入场，才算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不过，真正的战斗并不是这个突然闯入的恶魔。


 从卡牌对战空间退出，恶魔庞大的身影也莫名消解于空气之中。


 流苏缓了口气，刚想要说话，忽然发现，虚空之中的气场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


 “李卿袁？”身着玄衣的玄鉴看向李卿袁问道。


 李大姑娘好不服输的回望。


 虽然流苏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对战，虽然谈不上激烈，但如果不是优势在他这里，恐怕就直接交代那里了。


 可现实中，时间不过刹那。


 说现实也不对，应该说卡牌对战空间之外的世界，只是眨眼。


 玄鉴和李卿袁算是第一次正式相见。


 “果然和红裳一样！”玄鉴说道。


 “那你可能需要去医院看看，老眼昏花的厉害。”充满战斗欲的李卿袁，这是很少见的场景。流苏发现，这里好像没有他插话的场所，所以，干脆在一旁安静的观看。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姑娘们！


 流苏略感遗憾，不能吃瓜。


 不然，他自己可能要变成瓜皮。


 “这么看来，我要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你的性格不如红裳稳重。”玄鉴回道。


 李卿袁眯了眯眼睛，流苏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直觉上他觉得李大姑娘下一秒可能要A过去。不过理智上，流苏判断，李卿袁应该不会这么做。


 咸鱼袁从小到大没经历过和别的女人抢男人这种低段位才需要做的事情，那并不代表，她在这件事上天赋低。如果这个时候先动手，那就显得自己的段位过低。


 尤其是，在赢面极大的时候，贸然的先扔技能，实为不智。


 你嘲讽，我就A过去，我不要面子的啊！


 李大姑娘眯起的眼睛重新睁开，目光逡巡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我之前一直再想，千年前将恶魔引来的真的是帝乙吗？一开始我还不确定，但亲眼见证此时的状况，我想，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李卿袁现在就差一副眼睛，不然就能扮演死神小学生了。


 “真相很简单，千年前，将恶魔拉入这个世界的，是你！确切的说，是拥有玄鉴人格的你。而帝乙，或许是掌握了另外一种控制恶魔的手段而已。”


 玄鉴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卿袁，“我现在确定了，你和红裳，确实不同。你比她有脑子。”


 “所以，我说对了！”李大姑娘得意的向流苏瞟了一眼。


 流苏莫名的扎心，老婆，你长点心吧，到现在你还以为你的推理是推理吗？你就是点子幸运而已。不明真相的玄鉴也被你蒙蔽了！


 “老婆，6！”


 流苏恰到好处的拍了一下。


 什么，说实话，，年轻！


 不过是幸运还是推理，只要以推理的口吻说出来，那就是推理。


 流苏一句话说完，收获了两对白眼。


 流苏瞬间安静。


 李卿袁白他也就算了，自己老婆，现在白他，他就当她有病，以后打几针就好了。玄鉴你白什么，你是觉得，你翻白眼很好看吗？


 好吧，确实挺好看的。


 但也没有李卿袁好看，而且，他也没办法帮玄鉴打针啊。


 “对也好，错也罢，你们准备怎么办？杀掉我吗？”玄鉴扫视了流苏和李卿袁道：“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即便，在门徒世界中，亦然。”


 流苏发现，他认识的女子当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挺能装逼的。这难道是贯彻鲁迅先生所说的话，装自己的逼，让男人无逼可装吗？


 不得不说，还是鲁迅有先见之明。


 “先不说这个，我有一件事要问。”流苏趁机插话，他怕李大姑娘脑子一热，说出什么来，虽然李卿袁一直很靠谱，但也要知道，世间万事，难以捉摸。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某个人绝对不会干出某种鱼唇的事情，结果，偏偏就是这个人做的。你找谁说理去。


 道理是那个道理，可人，不讲道理！


 玄鉴皱眉，“说！”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格？”


 “怎么看出来的？”玄鉴疑惑。


 呃，这把流苏问住了，难道他要说，穿黑衣的你比穿白衣的你显大吗？那玄鉴不揍死他，李大姑娘也会揍死他的。


 “直觉！”流苏淡然道。


 “那看来你要为你的直觉付出代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玄鉴的脸色陡然变化，浑身有黑色的气息升腾。


 这不是奇迹之力的法则线的颜色。


 奇迹之力有起死回生和神秘的权限。


 在代表灵魂的三色中，白色趋近于灵魂本身，灰色偏向智慧，知识和信息，紫色偏向精神。代表生命的颜色中，绿色代表生命的复苏，红色代表生命的情感。


 而起死回生本质并非真正的死而复生，而是一种魔术，障眼法，调动的是人的灵魂和情感的触动。而神秘权限中，是开始与无限的可能，也更趋向于认同感。


 所以奇迹之力的法则线条颜色是白红色。


 黑色，是死亡的法则线！


 流苏本能的站到李卿袁的面前，想看看玄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说的都对。三千年前，不甘心被欺辱，偷偷学习召唤恶魔术法的，不是帝乙，是我。而魇语皇陵要封印的，其实也不是玄鉴，而是，属于第三个人格的我！”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既然挑明，沈流苏，你要如何决定呢。当年同意被你封印的是玄鉴，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她，是我！你觉得，我会配合你在自我封印数千年吗？”


 流苏皱了下眉头，想打自己一巴掌，那么着急确认玄鉴的身份做什么呢。


 不过没办法了，话都说了，现在人家都开大准备打架了，流苏能怎么办。


 可怜，弱小，无助……


 之前流苏不理解，为什么从三千年前遗留下来的人那么多，偏偏玄鉴被封印，而且，为什么恶魔的到来是在魇语皇陵被打破之后才出现的。


 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事情没有被完全证实之前，流苏总是不愿多想。但从结果论，事实终究无法避免。


 帝乙从一开始，真正的目的就是打开魇语皇陵的封印罢了。因为他知道，只要封印解开，剩下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的完成。


 “我还有一点好奇，从封印解封到现在，过去了有半年之久，恶魔才算反应过来，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


 周身弥漫黑色气息的玄鉴，微微勾起嘴角，骄傲的抬起头，一如半年前，在魇语皇陵外的初见。


 “你觉得我会知道？”


 ……


 不知道你骄傲什么，我以为你知道。


 流苏无语。


 “废话不要多说了，要打一架吗？只是你这世界规则有些无聊，我们换个地方打如何？”玄鉴忽然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去别的世界中，你和她可以一起上！在这里，你们两个也没有优势，又不能围殴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流苏从玄鉴传递过来的压迫感已经感觉到了，这是比之前恶魔给他的压力更大的压迫感。


 玄鉴的战斗力，至少是法则之下。或者更高！


 这么一对比，帝乙也好，红染也罢，几千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这才是千年应该有的战斗力。


 被封印在时与空之外的玄鉴，用千年的时光，将自身的战斗力提升到法则……


 等等？


 这么厉害的她，好像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才动手啊！


 流苏还没来得及将思绪整理清楚，身后的李卿袁忽然拉了拉他。流苏好奇的回望李卿袁，这么安静的李大姑娘，他很少见，尤其还来这种小动作，那就更少见了。


 “墨痕，不要开玩笑！”声音响起，虚空中白色的衣衫显现，流苏望去，是玄鉴！


 墨痕？


 流苏看了一眼一身玄衣的玄鉴，很想说，这名字起的也太敷衍了吧。


 玄鉴摇了摇头，看向流苏道：“墨痕不是我的人格，她只是我当年唯一一个保留在身边的世界化身。”


 世界化身？


 开什么玩笑！


 流苏错愕的看了一眼名为墨痕的女子，世界化身就有法则领域的实力，你逗我？而且，为什么世界化身能够吸引恶魔？


 “因为，我当年就是利用架构世界召唤的恶魔！”玄鉴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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