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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回忆九

“轩辕凌败于茶北潮汕河,敦州一线随即沦陷,三万玉衡军士被活埋于茶北天坑尸洌。他也在其中,为何只有他活着?”

莫非是司幼渔的意愿?

这人并不回答。

审问的人用力捶了捶桌,倾身过来,眼神阴鸷,说:“因为我早已私通了某些人,有意将玉衡的一半领土拱手让给外敌。”

“这么做,只是因为你们想要里应外合攻破玉衡,所以才会战败,是不是?”

凭借司幼渔的本事,拿下玉衡不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她现在却一心想要让摄政王百里衡自己去。

公仪笙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他费力地听着司幼渔的话,眼神怪异,喉间缓慢地滚动,艰涩地回话:“我哥哥,也是你们故意的。”

这人是公仪笙,她并未按照司幼渔想的那样,回去天枢,相反之下,她还出现在了司幼渔面前。

因为她看见了。

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

因为她一直就在这周围晃悠,从未离开天枢太远。一旦天枢出事,她就会去助天枢渡过难关。

毕竟是将自己养大的地方,就算是恨哥哥,也不会让置天枢于危险而不顾。

隐沙厉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记得,别来找我们麻烦,你哥哥假死,跟我们没有关系。”

公仪笙也怒了,本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还敢嘴硬,当真是冥顽不灵!我哥哥他为什么会遇见独孤玉鸢,这么巧,你们就说动我哥哥假死,让我痛苦那么久。”

因为连续几天赶路的缘故,他们一找到休息的地方,就是准备休息一阵,顺便照顾一下宝宝。

可是这公仪笙突然出现,也是把他们吓一跳。

燕明洲是撑不住了,只能是去睡了。

独孤靖不想见她,也就一同去了。

留下司幼渔、百里衡与隐沙在这。

相比之前的公仪笙,今日的她,显得很朴素。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旁边也没有侍卫与旁人,只有她自己。

司幼渔脑袋昏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正经地合过眼。

就像是被一根线吊在万丈高空。

只要稍有疏忽,放开了手,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公仪笙扫了几眼桌上的东西,说:“你不是说,我哥哥让你帮他假死,所以,你们照做了?”

司幼渔打了个哈欠:“业务罢了,况且你哥哥也是给了我们报酬,自然也就同意了。”

她自顾自冷笑,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个报酬究竟是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当初能入司幼渔眼的只有那张残破的藏宝图。

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公仪笙眼前恍惚地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天空的颜色那么深,她没有同兄长在一起。

就那么一次,哥哥死了。

她仿佛失去了呼吸,沉溺在水中,可是怎么也游不上去,拼命地晃动,却始终够不着坑沿。

围绕着哥哥的马车,冬日的寒风里夹杂着流矢的飞声,雪漫漫飘过了,仿佛哀嚎与残喘全部紧贴在耳边。

哥哥就躺在那冰冷的雪地里。

没人知道,见到如此场景的她是什么样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哥哥抱回去的。

公仪笙呼吸急促,他在椅子上开始颤抖。

他失控地抓着头发,难以遏止地发出哽咽声。

“你说得对。”

司幼渔举起那张纸,对着公仪笙掸了掸。

“你兄长,他同我交易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这么多。他只是跟我说。他要假死与他最爱的人归隐山林。从此隐居世外。若不是这次意外,怕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哥哥夹死在你面前。不过,他让我。还帮他完成了一个愿望。那就是保护你。所以在你哥哥时候,我并没有离开天枢,而是帮助你,稳稳当当的坐上这个皇位。并且不让任何人怀疑你的身份。”

公仪笙脑中混乱,司幼渔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她耳边只有无尽的悲伤。

“我需要你吗?”

司幼渔抬眸:“你确实不需要我。可是,这是你哥哥。亲口告诉我的。要我必须完成的任务。我拿了东西,自然是要完成雇主的愿望。”

“当年,我死过一次,原本是不害怕死亡的。哥哥身子很热。他无法像一个正常男孩儿一样。上战场杀敌,保卫国家。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去做的。”

当时,她快死了,只想着,出路在哪儿?援兵在哪儿?死人挤着死人,污臭的烂肉就压在手上。

血肉罩在他头顶,她趴在血秽尸首上。听着旁边仿佛还有活人喘息急促,喉间的哭声却是因为太绝望了。

“是哥哥叫我从那堆血肉之中拉出来的。。”公仪笙艰难地挤出笑,却已经泪流满面,没人知道天枢公主殿下公仪笙,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

声音呜咽地继续说:“相信哥哥,哥哥是铜墙铁壁!撑一撑就没事了。撑过去援兵就到了,到时候哥哥跟你回家,哥哥还要看着你出嫁呢……”

那样的哥哥。他一路跟着自己的行军,从未离开过自己半步,一直在身边保护着自己。

司幼渔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司幼渔“砰”地拍响桌子,喝道:“你又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司幼渔累得慌,还是挣扎起来,她看见,公仪笙的表情仿佛是要挣脱看不见的枷锁,却被蜂拥而上的无形压力摁在了凳子上。

“你既然今日能同我做的这里,心中定然是知道我的手段。还有我的来历了。我知道这些事情好像并不奇怪吧。虽然是存在你们皇室中的规矩。但是并非一同随你回来的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啊!!”

长凳“哐当”放下来:“你在我的军中安插了你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快的知道他们的消息是吗?

“这样不是很常见吗?有什么奇怪的呢?”司幼渔拨着茶沫,慢条斯理地抿了几口,勉强精神些了,又是那副漫不经心地表情露出来,想来是恢复了点,才说:“在你军中安插我的人不是很常见吗?况且,我既然能够安插进去。就不会让你们发现。而且就算是我安插进去了,也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呀。相反。他们还护着你们安全的回到了天枢,不是吗?”

“如果没有他们一路护着你们回去,你觉得你和你哥哥能够安全的离开那里吗?”

“那是个鬼战场,进去的人一般都是出不来的。你就没有想过你和你哥哥。那么柔弱的两个人是怎么从里面活着回来的?”

公仪咬死了不松口,对着司幼渔的愤怒,多一分少一分的:“所以这就是你。偷偷的在我们中间安插人手的原因吗?你知不知道,若是我回去,我查明了真相,我知道了是谁。到底是谁?是被你安插的人手。我一定杀了他?”

司幼渔搁了茶盏,说:“你若是把这份硬气用在了战场上,今日你也不便在这里询问我了。你也不会知道在你的军中安插的有外族人。”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一下?感谢你出现在这里。”

公仪笙逐渐扛不住,埋头嘶哑地说:“司幼渔,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还能安插这么多的人?你好像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们一战兵败,可你终究不如幼渔,轻率迎敌。茶北潮汕河败后,你们一线尚有挽回之机,可你却在兵力悬殊之下,无故退兵。三城因此沦陷,城中数万百姓皆丧于边沙长刀之下。这难道不是你的指挥失误而造成的吗?这跟幼渔又有什么关系?”百里衡看不过去,说到此处,眼神微眯,恨道,“那一战若不是你指挥失败,判断有误。你绝对不会经历那样的事情。原本在那一战中,你们本该就死在那里,天枢也很快就会被幼渔给拿下。可是她心软了,她放过了你们,还让人将你们护送回去。这一切都是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们对于护送你们回去的那几个人。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吧。这几个人都是被幼渔亲自训练出来的。手段自然是要比常人要高的多。所以你们才能够这么安全的回去。”

这点隐沙可以作证,只不过他现在意识清醒,他冷汗淋漓,面对摄政王百里衡鄙夷地甩过这些话,砸在他后脑。将它砸的有些不知东西。

这些事情,连幼渔姑娘都没有对他们说过,摄政王居然知道?

不过有一点说的很对,各国的军队之中的确安插了一些人。那些都是姑娘亲自训练出来的铁血军队。他们被训练出来之后,用各种手段安插到军队之中,随时为他们传回消息。不需要他们的官做的多大,只需要他们的职位适当。能够方便他们传递消息便可。重要的时候。还可以抽身离开。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我念你是他妹妹,没有对你做什么。可是你的话。透露着一些。不公愤的意思。你可知道?你们在暗中都已经死了多少回?我又救了你们多少回?别人尚且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这不要你以身相许,尚且对我尊重些有那么难。”

司幼渔冷漠地眼神,透露出她的不耐烦,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来到天枢了嘛?

“每个人都经历了你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你只是恰巧的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件事。你就已经忍受不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有病。”

“你说什么?”公仪笙拧着眉头,实在没想到司幼渔会说她有病。

公仪笙确实有病,那是因为经历那次事情之后,发生的一种应激障碍综合症。

只要遇到特定的事情,受到致命的打击。他的另一部分人格就会突然出现。也算是一种双重人格吧。

她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可惜公仪笙的哥哥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妹妹有什么不对劲,不知道是不关心还是对她太过于宠爱,没有注意。

“比如你眼前的这位。他叫隐沙,曾经是一个杀手,我也是在血肉之中将他拖回去的。”

隐沙被追杀,差点死透,是被幼渔拖回去,血顺着脚跟拖出痕迹。

逃出来之前,隐沙面对着墙壁,望着那扇窄小的窗。寒风呼啸,疾雪扑打,黑黢黢的夜没有尽头。

他脑袋混沌,在风声里,又回到了被抓的那一晚。

隐沙已经不行了,呼吸变得很艰难,血水顺着盔甲淌在燕明洲的后颈,很快就变得冰凉。

周围的哭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难耐的痛吟,以及凛风的咆哮。

隐沙跟面目全非的死人面对面,腿被压在厚重的人体下,盾硌着他的腰腹,喘息间皆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咬牙淌着泪,却不能哭出声。

他颓唐地盯着这张被踏烂的脸,却认不出这是不是曾经见过的杀手。

“他当时出来的时候。半边身子。都被人炸光了。血肉模糊。却还是拖着这样的身体逃了那么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跑了这么远。”

说的这么明显。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跑得这么远吗?

若不是记得与燕明洲约定,怕是她也没那个力气跑这么远。

隐沙摸了摸鼻子,正好燕明洲不在这里,他才敢说出这些话:“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想过会活着回去。可是幼渔姑娘救了我。让我觉得活下去其实挺简单的。只有死才是最难的。”

“若是你能痛痛快快的死。那也是一种人生乐趣。可你若是死不了,又活不成。徘徊在痛苦之间。那才是真的痛苦。”

百里衡摸着司幼渔的手。知道她以前也经历过很多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她都扛下来了,而且现在做的很好。

司幼渔微泯灭嘴:“你好好把控一下你的表情。还有你的心境。不要让你的病魔。随时入侵了你的心。若是你仔细发现一下。就会发现。其实你的内心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可恶!”

“你也并非是讨厌独孤玉鸢吧?你只是害怕你哥哥有了他。再也不会对你像从前那般宠爱了吧。”

公仪笙冷笑三声:“你说的对。我就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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