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美丽世界的孤儿
“杜华皓，3年了再次参加，我也佩服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非得再次参加！你参加了有什么用？！”
“你别说了，妈！”杜华皓哭了起来。
“你咋还掉眼泪了呢？别哭，别哭。你要哭我就难受了。别哭。行了，妈不说了。”
“不说了，我去练习了不让打了。我要练习了，我明天要考试，我那个什么都还没练”
“好呢。好好好了，你肯定没有问题的，相信你自己。”
“拜拜妈妈。”
对着摄像机，杜华皓满是感慨：我妈妈刚开始不是很理解我，可一直会陪着我住，她在这一年陪伴我的日子里面。哭过很多次，她一直觉得可能我是站在银幕面前的人。
但是她没有想到，其实我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每天练歌，学钢琴，上舞蹈课。她觉得我也是坚持的时间够久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持续做这件事？
她不是很理解。
可她不知道一直坚持是我这些年来，唯一能做的事情。
杜华皓低下了头，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对的。
节目组问道：“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成功的话，会不会有人说其实是你不适合舞台？”
“不是大家会说我不适合。他们都觉得我很适合，但是他们都觉得我不够幸运，就好像做练习生这件事情，我是不是不对的，连老天都没有看好我。”
“那你是怎么开导自己的？”
杜华皓笑了笑：“我怎么开导自己？我觉得让自己幸运的唯一可能就是努力。我离开原来组合后，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唱歌在跳舞，在写歌，在学钢琴。我就觉得总有一天，总有一个舞台适合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
“那有没有觉得自己在这一条路上很孤独？”
“啊！在这条路上走走又望望，在创造营我发现其实很多人跟我一样。都没有停过脚步的，所以我觉得不孤独。”
他抬起头，直视镜头，他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有了很多的朋友，伙伴。
工作人员想起其他选手对于杜华皓的评价。
“杜华皓他是个倔强的人，就算没有被看到也从不放弃。”徐然对着镜头说道。
“他可以为了一个歌词，一个舞蹈纠结好久，是我们reader小组里最努力的人。”顾书畅也说道。
……
对着摄像机，雷锐翰自我介绍道。“我是来自f班的雷锐翰。
有的人可能是从海底2000米的地方往上游。
有的人是从海底3000米的地方往上游。
我可能就是属于3000米往上游的那一类人。但是我相信只要坚持的话，不管多远，我都可以露出海平面，然后被大家看到。原来这个少年也有发光的一天！”
队友们这样介绍“雷锐翰总是做俯卧撑做的最多的那个，练得最狠的那个，他膝盖已经受伤了，但他还在那里猛练。”
……
对着摄像头，孟星雨说道：“我是B班的孟星雨，虽然舞蹈现在是我的弱项。但我一定要让大家看到我孟星雨，我跳舞也能很好看！”
“即使没有人看到我，我还是会努力努力再努力。我觉得就该是那样的，就应该是这样努力的。然后去做到它！”孟星雨随即又默默补充道，还对着镜头挥了挥拳头。
……
所有练习生都有自己的亲人可以联系，唯独徐然，他默默地拿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他印象里自己是个孤儿。
听着练习生们都有着自己的爸妈可以联系，可以说着心里话，可以袒露着自己的心扉，只剩他一个人默默地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
自己是个孤儿，注定与孤独为伴，他来自漆黑，终将回归漆黑，人间，瞬间，天地之间，下一次，他又会是谁？
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人。
不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获得了多好的成绩，自己也永远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弟弟妹妹可以分享喜悦，没有爸爸妈妈可以分享忧愁。
节目组和导师们看着这样的情景，也默默不说话了，徐然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的年轻人。
欢喜又寂寞，温柔又冷漠。
董琼岚胸脯起伏不定，她当然明白徐然的身世，也知道徐然的过往，此刻本想过去抱一下徐然，但看着四面八方的摄像头，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我当初为什么要来当这个导师啊！
来了居然会遇到徐然，现在还想动又不能动，想留不能留！
管飞文和杜华皓打完电话，看到徐然这样的表现，眼前的这场景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安慰徐然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他们两个悄悄地走出门去，向节目组再三恳求要来了手机，想了许久还是拨打了电话。
“喂，是华皓和飞文啊，怎么了？在创造营待得怎么样了？这时候不是该和家里人联系么，怎么打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这里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老年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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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爷，徐然他...”电话里突然砰的一声，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才听到那边重新传来声响。
“哎，是我这个做爷爷的失职了...忙着工作的事情，忘了他，这个傻孩子，此刻应该正呆坐着不说话吧”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董事长...徐然他正坐在那里不动呢。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吧。我以前从来没看见他这样子，徐然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情绪失控，独自把自己锁起来。”
“哎！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个傻孩子啊！”
老人从地上吃力地捡起手机，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颤颤悠悠地的拿着，想打却一直没有打出去。
过了一个瞬间，又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他终于点了拨打。
叮叮，叮叮，叮叮。
徐然听到电话响了起来，一脸不解地审视着手机，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定睛一看，结果电话显示：001。
001是谁？
编号代表重要程度？第一重要的人？
为什么我会没有印象，还觉得心里很痛？
“喂！是谁？”徐然心潮起伏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徐然，连你爷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这才多久没见了。傻孩子怎么不给爷爷打电话？干嘛呢，一个人呆坐着摆pose很帅吗？”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老人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徐然侧耳细听，他能感觉到话语里的亲切与关心。
他对这个老人，这个号码为001的老人。记忆很是模糊，在印象里他好像非常怕这个人，又好像非常想得到他的认可。
徐然希望这个老人可以多多关心他，关注他，就像是一个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糖的小男孩。所以前身才会拼了命的练习，拼了命的来创造营，找机会证明自己！
徐然思潮澎湃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脑海里一片翻腾，如同沸水一般，记忆片段不断闪现，瞬间他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如同看电视剧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徐然的身体已不受他控制。
“爷..爷...我..我挺好的。我会出道的，我一定会出道的!”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情绪，挂了电话。眼睛“腾”地一下红了，失声痛哭了起来，他此刻就像一个忏悔的孩子，似在倾诉一段内心深处的痛苦。
徐然紧紧地捂住眼睛，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拿下，慢慢地移开。
随后一连串泪水从脸上无声地流下来，他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袭来，他的手脚麻木，血液快要凝固，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要破裂。
可最后徐然什么话也没和老人讲明白，甚至都没有说一声再见。
徐公看着电话。
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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