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庆祝新一学期开学的晚宴还在继续。但与以往热闹嘈杂不同，今年的晚宴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没有人大声说话，礼堂里是一种被压抑的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学生们因为这位从魔法部而来的新任黑魔法防御老师而感到担心，兰斯的回归在某种程度加重了他们心中的不安。所有人仍未忘记上个学期结束时发生的事情。先是伏地魔回来的传闻不断，现在又来了个魔法部的人……就连最愚笨的学生可能都有了些什么不好的预感。
然而，这种压抑的担心并没有影响到斯莱特林里和兰斯交好的那些学生，他们都很高兴兰斯回来了，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兰斯本人也是这样，他在加快速度进餐，还有五六分钟晚宴就要结束了。
“我没到之前，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兰斯一边有条不紊地切牛排，一边问向德拉科。
“我觉得最不同寻常的事情，就属乌姆里奇了。”德拉科说，“魔法部让她干预霍格沃茨，这意味着什么？”
“当政治开始干预学校时，未来只会有两件事情发生。”兰斯漫不经心地说，“魔法部想要开始强权统治、战争即将到来……又或者，两者兼具。”
“不过说起来，今年的分院帽也比以往啰嗦了一点呢。”兰斯的对面，一个七年级学生笑道，“它说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让我们团结一致。”
“很有启发性。”兰斯淡淡地说。
“但我觉得它是在痴人说梦。就连四个学院的创始人都无法和平相处，我们这些学生又如何做得到呢？”
“对啊，我觉得其他三个学院只能给斯莱特林拖后腿。”
兰斯听着这些高年级斯莱特林七嘴八舌的议论，在最后五分钟吃完了牛排。
“走吧。”他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没动，他看着兰斯，脸上露出一种想要笑却十分矜持的微笑。
“我现在是级长了。”德拉科还是没有忍住，面露得意，“我要去为一年级引路。”
“真的？”兰斯侧过脸，他伸手搭抚在德拉科的脖子上，自然地探过头，轻吻金发少年的耳根，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我就先回去等你了……级长。”
德拉科的耳尖瞬间红了，他能够感觉到他们身边的七年级们都在眼神闪烁着看向其他地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德拉科感觉兰斯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上来的不一样，但要命的是，他觉得他似乎时时刻刻都散发可怕的魅力，即使两人已经认识了十年，可兰斯过来亲吻他的时候，他仍然觉得心脏砰砰跳。
他清了清嗓子，在一片桌椅板凳的碰撞声之中站了起来。
“一年级，过来集合！”他说。他看起来十分严肃，其实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失态。
那些看起来又小又瘦的斯莱特林新生们簇拥着挤过来排队，每个小不点都十分羞怯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些高年级。
“我敢打赌，我们的级长一定是马尔福。”队伍里有小斯莱特林窃窃私语，“我爸爸说马尔福家都是金色头发。”
还有几个小男孩看到了兰斯，他们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几乎摔倒一起去。
“兰斯·波特！”男孩吃惊地叫出他的名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报道你的报道！”
“谁？”另一个小个子没听懂。
“就是哈利·波特的哥哥。”另一个新生小声跟他解释，“预言家日报报道过好几次他，他们两个一起抓到过食死徒、还参加了三强争霸赛，而且你有没有听到，校长说让他担任学生会主席呢!”
新生们倒吸了一口气，一群小脑袋都直直地转过去看着兰斯。
兰斯本来在和其他准备离开的斯莱特林说话，感觉到了目光，他侧过脸，嘴角微勾，向着他们挥了挥手。
小男孩们又吸了一口气。
“我感觉他好帅，而且好友善……”一个小女孩嘀咕道。
德拉科双手环胸，目光不善地扫过这些低年级们。
他抬起手，连打了三个响指，才让这些新生们回过神来。
“我是负责你们的级长，德拉科·马尔福。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他冷淡地说。
这里的新生有一半是混血或者麻瓜，而另外一大半都是从全都是斯莱特林的家族出生的，中上等级的家族之前本来都有或多或少的贸易或者联系，所以他们当然知道在这些贵族之中的领头者马尔福家族。这让新生们看着不苟言笑的德拉科有点紧张。
“在你们开始新的校园生活之前，我有必要叮嘱你们一句——不要做丢斯莱特林脸面的事情。胆大冒险并不是勇敢，能够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聪明。”
新生们看起来有点迷茫，德拉科也并未多说，带着他们向着斯莱特林休息室方向走去。
十多分钟的路程，当德拉科打开石门走进之后，所有的一年级都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了——因为所有的高年级都坐在偌大的休息室中。他们有的坐在沙发和椅子上，有的靠着桌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似乎在他们进来之前，高年级们正在谈什么事情。此刻，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注视着这些新生们，这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其他地方都坐满了学生，只有兰斯两侧的沙发空了位置，格雷厄姆靠坐在这长沙发的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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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穿过斯莱特林们，直径来到兰斯所在的长沙发上坐下。兰斯翘着腿，原本搭在沙发背上的手臂，自然地抬起揽住了德拉科的肩膀。他看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新生们，勾了勾嘴角。
“二年级们，带新生回宿舍吧。”他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二年级的斯莱特林们有些不太情愿的动了起来——他们知道高年级要谈事情，可他们却只能带着一年级回宿舍，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等到一二年级窸窸窣窣地离开了休息室，原本默不作声的高年级们这才看起来轻松了些。
兰斯抽出魔杖，指尖轻点，灵巧地动了动手腕，一道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杖尖飞出，隐没在休息室和宿舍连接之间的大门上。有七年级认出那是一种高级的屏蔽术。
这是兰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如此高级的咒语，而且还是无声咒——这让那些原本还对他有所芥蒂的高年级们的目光都变了。
根本不需要言语去解释，一个高阶咒语，足可以让这些年长他一两岁的高年级们不情愿地明白，邓布利多是对的，他就是比他们优秀。
兰斯扫向斯莱特林们，整个休息室中的三年级到七年级的学生都在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有问题要问我。”兰斯平静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几秒钟的沉默，学生们面面相觑。
“神秘人……神秘人真的回来了吗？”一个学生按捺不住地开口。
第一个人打开局面，接下来就容易了很多。
“你和波特上个学期真的遇到了他？”
“那个塞德里克到底是怎么死的？”
问话的大概都是五到七年级，三四年级的小斯莱特林则是眼巴巴地望着兰斯。
兰斯没有回答，他等待着，直到休息室内再次安静下来，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伏地魔回来了。”
他先说了最重要的事情，这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大部分成年人都不愿意相信伏地魔归来，因为伏地魔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阴影。这导致很多人都拒绝相信事实，即使哈利和邓布利多曾经都明确表态过伏地魔归来的事情，可大多数人都更愿意相信他们两个是骗子，也不愿意相信事实。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更加单纯，斯莱特林们被家长影响，所以会对邓布利多或者哈利不信任，却不可能不相信兰斯——当成年人们都在做将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的时候，学生们反而更加理性，如果兰斯说伏地魔回来，那的确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可能性。
“你们都知道，我们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穆迪是被食死徒假扮的。”就当小蛇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兰斯已经继续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仿佛经历那些的人不是他，“假穆迪将我和哈利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又在最后一关将奖杯改成了门钥匙……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我们引向伏地魔，你们都知道哈利和伏地魔的恩怨，不是吗？”
兰斯扫向所有人，学生们的脸上都些担心和惧意，他们看起来在思考，也有点拿不住主意，但看起来大多数都是相信的。不过，有几个斯莱特林的表情却复杂得多。他们的父母是食死徒，兰斯曾经在墓地上见过他们。
“你……你亲眼看见他了？”一个三年级怯怯地问。
兰斯看向他。
“是的。”他平静地说，“食死徒杀害了塞德里克，然后，伏地魔复活了……”他停顿了一下，睫毛微垂，又看向所有人，“如你们所见，我几乎死掉……但是，我最终还是活着回来了。”
这番话下来，斯莱特林们互相注视着，他们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同样的惊惶。
“不论如何，你们都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兰斯说。
他的声音让学生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他的脸上。
“你说吧，兰斯。”
“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学生，包括一二年级和其他三个院。”兰斯说。他的脸上展露出一种恳切的神情——这是他今晚最平易近人的一个表情了，“魔法部之所以要隐瞒事实，除了不愿意相信真相，也是为了保持现状……如果人人都知道真相，那一定会造成混乱的。”
“你放心，我们当然明白这一点！”斯莱特林们七嘴八舌的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神秘人真的复活了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们会的。”兰斯说，“你们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流淌着斯莱特林的血脉……我信任你们，超过对所有人的。”
这句话让斯莱特林们都面露笑容。
“这是我们的荣幸。”格雷厄姆说。
接下来，兰斯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天色已晚，斯莱特林们都回去睡了……每个蛇院的学生都渡过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夜晚。有的学生甚至连夜给家里写信，告知现在的情况，然后整夜不能安眠。
当然，除了兰斯——他在久违的柔软宽大的床上睡到天明，这可能是他这几个月中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
霍格沃茨里有一句流传的老话：在霍格沃茨，越是极力隐瞒的秘密，越是人尽皆知。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礼堂中嗡嗡作响，所有的学生们都小声地议论着一件事情——伏地魔即将归来。而兰斯私底下召开斯莱特林高年级会议，并且让所有人保密的事情，更是让这件事的可信度在某种层面上，使得其他学生更加相信。
“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斯莱特林长桌上，兰斯和德拉科的对面，马尔科姆嘀咕道，“那些人真是不可信任。”
格雷厄姆耸了耸肩膀，他没回马尔科姆，却探究地看向兰斯。
兰斯侧着脸，他的左手手指关节抵着脸颊，右手正提着银茶壶，为德拉科的杯里倒满红茶。他能够听到礼堂里那些或恐惧惊惶、或半信半疑的小声私语，也能感觉得到那位从魔法部而来的老女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乌姆里奇忍耐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她用勺子清脆地敲击盘边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并且用她那腻人的嗓音再三强调神秘人的归来只是谣言。
兰斯放下茶杯，他看到学生们眼里对乌姆里奇的不信任和反感，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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