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小孩子不会说谎

 若木可人堕落，居思安也只会稍稍感触一下。


 没想到，木可人日子还是过得不错。


 许久未经，经过时光的洗礼，当初的女初中生，如今是这样子的亭亭玉立——


 居思安只觉得心弦仿佛被什么拨弄了一下，恍惚间竟有些不是滋味。


 耳边听着施药药略含不屑的嗓音：“这是哪家养的，倒是不知道顾忌。姐将楠楠送到这儿，也不知道校风怎么样。”


 居思安一愕，别人家养的？


 施药药那居高临下的口气，固然是有几分令人不悦，仔细想想，似也是有些道理。


 木可人当年就那么蠢，如今可不就是让别人养？


 她倒是确实一副天生让别人来养的性情，温柔如水，性子软绵，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男人，有时候是极吃这么一副性情的。


 可人，可人，那名字就是如此。


 这天生，就是让男人身心愉悦的。


 不知怎么的，居思安惆怅之余，竟不觉生出了几分嫉意。


 施药药蓦然扭头，看着居思安：“思安，以你的刑侦经验，能瞧出我猜对了没有？”


 居思安笑了笑：“我又不是神仙。只是，以我经验，这么大个儿子，大约高中时候，就生了吧。”


 而且那小孩儿气质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又蠢又肥。


 一看，就是这个家长不怎么样，没能将孩子教好。


 这当妈的，文化素养不行，孩子就养成这幅模样。


 居思安内心之中的想法，是极尖酸刻薄的。


 施药药想了想，抿唇一笑。


 自己老公这么说，看来自己也是猜测正确。


 也是，姐姐是暂时将楠楠送这里读书，也不讲究，没太挑。


 她们两姐妹调回来太匆忙，所以有些地方自然不周到。


 等姐姐安排好了，自然也是会为楠楠再挑个好些的学校。


 至少，不会跟这种家庭的娃儿一个班上读书。


 居思安却放飞自己思绪，能包木可人的男人是怎么样。


 看起来，对木可人也还算看重和舍得。


 只不过一百万的车，其实也是没多贵，放在a市，那也不够看。


 不过木可人是那种县城出来的女孩子，自然也算是够了。


 他凝视着木可人温婉的面容，内心有些倨傲的想，木可人如今应该是跟自己两个世界吧。


 汪楠楠呆在了车上老半天，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她一推开车门，就往下面跑。


 汪楠楠话不多，却有些任性。


 可能因为父母从小就溺爱长大，汪楠楠的性子也是有些骄纵。


 她闷着回到a市，早就打心眼儿里觉得不痛快。


 这倒把施药药吓了一跳。


 万一让这小祖宗磕了碰了，那可怎么得了。


 居思安却呆在了车里没动，只觉得也没必要动。


 一个小女孩儿，难道还要两个大人都动了，前去侍候她？


 那可是没意思得紧。


 本来今天，其实居思安内心是有些抗拒的。


 岳父家未免有些太强势了，送小女孩儿来上学，居然都要自己随行跟从。


 只不过，他总算会做人。


 居思安内心这么想，嘴里没有说。


 汪楠楠走了几步路，就撞到了一个人。


 她一抬头，就看到木鹏展。


 汪楠楠只觉得他胖，长相猥琐，打心眼不喜欢。


 哪里来的小胖子，恶心死了。


 更别提小胖子脸还五官扭曲，一副难受样子。


 木鹏展本来就是有伤，如今虽可上学，猛然一撞，还是觉得疼。


 小孩子也是有爱美之心的。


 眼看汪楠楠生得这么水灵，木鹏展原本也是不想跟她计较。


 可小姑娘却不乐意了，只觉得木鹏展污染了她的眼球。


 汪楠楠也不客气，双手左右开弓，啪啪就狠抽打木鹏展几巴掌。


 毕竟在家里，她看多了爸这么下手折腾军里的下属。


 军队之中，上下等级分明，所谓的服从，那更是被人挂到了第一位的！


 木鹏展本来被汪楠楠大一圈，如今却确确实实怔住了。


 等他脸蛋疼痛感通过神经末梢传来，木鹏展居然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而这么一哭，周围的人顿时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汪楠楠也被这突然变故惊呆了。


 她眼珠子一眨，便准备走。


 忽而一只手，将她手臂抓住。


 木可人已经赶到了自己弟弟身边，抓住了这小罪魁祸首的手臂。


 “你干什么？”


 施药药也已经来到了侄女身边，顿时眉头一皱！


 怎么是木可人？施药药可是对木可人没什么好感，早就心存敌意。


 不知怎么的，她是极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尤其是，木可人还伸手抓住了汪楠楠的手。


 施药药可是满心满眼的不欢喜。


 她下意识拂开了木可人的手，一双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警惕。


 “你儿子要欺负楠楠就算了，怎么你这个大人还掺合？”


 施药药并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不过她一开口，就帮自己的侄女。


 楠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子儿，自然是无辜的。


 所以她一张口，就是木鹏展欺负人。


 施药药这么一说，围观群众顿时将目光落在了两个小孩儿上。


 这么一比较，顿时比较出上下高低之分了。


 汪楠楠那么雪白可爱，至于木鹏展就不怎么样了。那小胖子，本来就看着挺猥琐的，而且人也比汪楠楠大了一圈。说汪楠楠欺负他，这真的很难相信。


 反过来，这小胖子欺负了小女孩儿，倒是有可能。


 尤其是汪楠楠这个小女孩，还特别的会做戏。


 就好似如今，她一点儿没有刚才的凶悍，只乖巧无比的抱着自己的阿姨，泪水汪汪，显得特别的委屈。


 木可人虽然漂亮，可若是执意帮她那猥琐儿子，就特别的不招人喜欢。


 木可人被人当成木鹏展的妈，一时也是怔了怔。她只觉得，就算是按照年龄，也不太可能有吧。


 回过神来，木可人已然摇头：“这位，家长，可能你是误会了。是你家小孩儿，先撞在展展身上，然后打他耳光。你看如今，展展脸还红着呢。你家孩子的力气，也是不小。”


 木可人吃不准施药药究竟是小女孩儿的谁，用词也是特别的斟酌，生恐自己说错了去。不过，她话里意思还是表达到了。


 本来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原本比一个小胖子更有优势些。


 可木可人说得对，还一下就说到了比较关键的地方。


 汪楠楠身上没什么伤，衣服上连片灰都没有，而木鹏展确实是脸红红的。


 施药药没想到木可人居然会反驳，还反驳得听有论据的。


 施药药顿时气得脸色有些难看，眼底更流转那一缕寒光。


 她可不能让木可人给拿住，这对错被拿住了，就一败涂地了。


 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怎么会在这么朵小白花面前被拿捏住了呢？


 “那是你家娃儿先动的手，若不是楠楠会点武术防身，只怕已经被这个小胖子给猥亵了。”


 施药药确实没亲眼看到，可是她说得特别的理直气壮。


 再怎么样，自己也不觉得自家侄女会有错。这么说着，她就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相了。


 木可人终于忍不住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做家长的，总是会偏帮自己孩子一些。如果施药药帮孩子就算了，可她却生造没看到的场景，口口声声，说木鹏展猥琐。


 这算什么？木鹏展这个年纪，其实已经懂一点男女之间问题。要是他被打成猥琐，只怕在校园，也是不好过。


 嘲笑，怕是免不了。


 “我家展展确实没有动过别人家的孩子，是这位小姑娘突然就跑出来，撞在了展展身上。并且，还伸出手打他。展展性子一向比较内向，也不会和女孩子还手，就这么哭了。”


 木可人解释。


 而她的解释，让施药药一阵子好笑。


 可见所谓的小白花，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木可人，生了一副清纯的脸，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会算计。


 施药药不觉唇角上扬，忍不住有些不屑起来。


 她都不需要特意探究什么真相，楠楠那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能折腾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知道，她姐这孩子，是家里宝贝疙瘩，外公和爷爷，都是很喜欢的。


 “这话有人说得不亏心？楠楠这么一个小姑娘，会去欺负一个小胖子？”


 施药药唇角轻轻上扬，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极不屑的姿态。


 人总是看外表的，看了生得美美哒的小萝莉，再落在哭得面目扭曲的小胖子身上，顿时内心之中也是有了判断和答案。


 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木可人这个长辈，未免是太过分了。


 而木可人也没有动怒，只叙述事实：“没关系，这是校园门口，附近监控挺多的。甚至学校，也在大门这儿装有摄像头。等调出监控录像，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木鹏展却忽而开口：“不要！”


 施药药最初看木可人这么淡然，下意识有些心虚。等她听到了木鹏展开口这么说，顿时也是放心了。


 “哎呦，你家娃看来是心虚呢。”


 看来，就是木可人太看得起自家孩子了。


 那个木鹏展，是自取其辱吧。


 本来想欺负一个小女孩，没想到他们家孩子是练过的。


 军营里面都呆过，能怕这么个猥琐胖子。


 木可人弯下身，伸手轻轻捧住了木鹏展胖脸：“展展，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要？”


 木鹏展显然是个扯后腿的，如今拧巴了，又不肯说。


 “你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怕上学迟到了？”


 木鹏展怔了怔，在姐姐温柔的嗓音之中抬起头。


 他吸吸鼻子，迟到了可不好。


 再说，自己也是被吓住了，那小姑娘打得也不是很疼。


 木可人那一双眸子，却也是温柔而坚定的，流转了一缕浅浅的水色。


 “上课迟到当然不好，不过，向老师好好解释，老师也是会体谅的。最重要的是，没做过的事情，一定不能承认——”


 木可人略顿了顿：“刚才我都看到了，你没打人。”


 木鹏展没说话了。


 他虽然没有开口赞同木可人的话，可是也没再说要走。


 木可人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还是看监控吧，监控不会说谎。”


 施药药眉头一皱，忽而感觉楠楠猛然抓紧自己的衣衫。


 她垂头，就看着自己乖巧侄女流转了几许的畏惧之色。


 汪楠楠可不像木鹏展，心虚还要说出来。


 可一个九岁的女孩子，也不能真跟成年人那么老练。


 一看汪楠楠的脸色，施药药就知道她真打人。


 别看汪楠楠现在这么委屈，估计刚才就暴露出了混世魔王的本色。


 施药药气大不了一处来。


 可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要护住。


 施药药可没升起什么愧疚。


 毕竟，她可是个颜控。木鹏展生那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尊荣，本来就是木鹏展的错。这肯定是木鹏展丑了，吓坏了自己的楠楠。


 施药药毫不犹豫，就站在了自己侄女这一边，决意践踏木鹏展。


 “哎呦，谁要耽搁时间，看什么监控。今天是楠楠第一天入学，要是迟到了，老师可没什么好印象。这事情怎么样，有的人心里面也应该很清楚。”


 施药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她还真不想看了。


 然而施药药这跋扈的样子，自然也是惹人不满。


 她忘记了，这里除了木鹏展和汪楠楠，还有许多别的人。


 其实不需要看监控，周围的目击证人，也是有几个。


 看着施药药这么咄咄逼人，还真有人义愤填膺。


 “我刚才看见了，是这个小女孩儿撞在这个哥哥身上，还抽他巴掌。妈，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作证的小朋友，摇摇亲妈的手掌。


 她的母亲也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说：“小姑娘也是刁蛮了些。”


 除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方才周围几个人，也都开了口。


 “是呀，这小姑娘，就这么撞过来，一下子撞在小男孩儿的身上。”


 “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就这么泼辣。这一伸手，就抽人耳光。那可真是，厉害得紧啊！”


 “我都被吓到了，这么漂漂亮亮一娃儿，怎么就狠成这么一副样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说起来。


 而施药药，脸色也渐渐不好看。


 木鹏展呆呆的，听着这些话儿，也有些不可置信。


 他人胆小，样子也不好看，嘴也不利索。


 有时候，在学校也会受到一些欺负，忍忍也就过去了。


 就算明明是别人故意将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可是也并没有谁会帮自己讲话。


 他觉得姐姐很神奇，居然能让别人作证。


 木可人心里却清楚，关键是自己的姿态。


 如果自己一副被欺负了，可以含糊过去的姿态，那么路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大乐意开这个口。开了口，那就不是作证了，是帮木可人跟别人吵架。然而木可人只要自己表现得想要追究，别人还是会愿意开这个口的。


 毕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说的是真话。


 真闹起来，还有监控作证。


 而施药药听了，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没想到，木可人段数这么高，居然闹得自己没脸。


 人不可貌相，a市的小白花，恐怕也是有些手腕。


 没手腕，怎么就撬人墙角当小三？


 木可人是有些生气，可她一个成年人，也总不能真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九岁的女孩子再熊，终究是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网上虽然是习惯对熊孩子各种讨伐，恨不得熊孩子犯错就被活活踹死，木可人显然不是这样子的人。


 木可人盯着汪楠楠，汪楠楠躲闪的目光之中，也不自禁流转了一缕恶意。


 木可人就这样子开了口：“小姑娘到底是个孩子，让她跟展展道歉吧。”


 她目光轻轻的移动在了施药药的身上：“以后，家里多约束一些，孩子这种性格，可不怎么好。”


 施药药憋着一口气，自己这是让人给管教了？


 好在她再怎么不平衡，内心憋着一股气，终究知道廉耻，知道这次明面上的错在楠楠身上。


 “楠楠，出来。”


 施药药轻轻呵斥，嗓音里面也是已然憋着一股子的火。


 汪楠楠死死的抱住了施药药的大腿，甚至还别过脸去，怎么也不肯走到面前来。


 她就这么一性格，家里又宠。


 只要汪楠楠不乐意，一向家里面也都拿不住她，最后只能随这小魔王自己折腾。


 施药药虽然生气，却也是忍不住心里一软。


 “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楠楠，你本就不是有心的是不是？看你，现在也知道错了，躲什么躲？”


 施药药这么开脱，惹得周遭的人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本来最开始，有人见这小姑娘水灵灵的，还特别的喜欢。


 如今好感度自然可劲儿往下跌。


 施药药这个家长，先是抵赖，然后就替汪楠楠开脱。


 人家汪楠楠，还什么话儿都没有说呢，施药药已经开口，小姑娘不是有心的，知道错了。


 “好了，回去再说你。”


 施药药只顾着和自己侄女儿说话，一副对木可人不理不睬的样子。


 如今都真相大白了，施药药也没拿正眼看木可人。


 一朵小白花，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回去自己就跟姐姐说，这学校的素质太差了，快点给楠楠转校。


 这a市，也有一些学校，根本就是滥竽充数的。


 木可人轻轻的牵着木鹏展的手：“其实这不过是小纠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最重要的是，孩子自己知道错了，知道不能随便打人。让小女孩儿自己道个歉吧。”


 木可人觉得这是应该的，更是为了这个楠楠小姑娘好。


 家长本来就应该让她知道，她做错了。


 做错了，本来就需要付出代价。


 就算是一句对不起，那也是需要付出的代价。


 木可人觉得道歉对于一个小女孩儿已经是足够了。


 小孩子，其实也比大人想的要面子的得多。就好像如今，汪楠楠扭扭捏捏的。


 如果汪楠楠懂得打人会丢脸，那么下一次就会收敛一些。


 可施药药却不这么看，她觉得木可人咄咄逼人！


 这算什么，木可人生了那么一张小白花的脸，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依不饶。


 可见，木可人本性就不好。


 施药药扯着自己侄女儿，说话口气，却也是已经有些阴阳怪气的：“这么件小事，有人也不用这么不依不饶，跟小孩子较什么真儿啊。”


 施药药一张口，反而是咬死木可人不大度。


 木可人没有生气，和她讲道理：“正因为孩子还小，如果做错了事情，大人就得跟她讲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三观。什么事情应该做，而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正因为木可人跟她讲道理，施药药才更加尴尬。


 这算什么，看不出道行深啊，挺沉得住气。


 要是木可人跟她吵起来，别人看来，就是狗咬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定西了。


 汪楠楠眼珠子一转，看木可人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喜欢。


 她一瞥唇瓣，忽而脆生生的开口：“谁要道歉啊，你这个小三，被包的二奶！”


 汪楠楠都已经九岁了，有些话她听得明白。


 施药药刚才的猜测，汪楠楠也听到了。


 在汪楠楠印象中，做小三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言既出，周围的人顿时禁不住呆了呆。


 这是有私人恩怨啊，谁能信这是第一次见面？


 更有人暗戳戳的想，一个小孩子这么嚷嚷，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


 小孩子嘛，总是天真无邪，不会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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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9点2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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