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说服李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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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錾到了李邦华与汤文琼所在病房，见二人正斜倚着床背，半躺床上，神情却是比昨天好了许多。
见到龙錾到来，汤文琼急欲起身致礼，却被龙錾快步过来将他按住：“汤秀才刚刚恢复，且需好生调养，不必起身。”
龙錾说话时，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看，另一病床上的前明左都御史李邦华。
李邦华却没有看他，只是双眼怔怔地望向天花板，没有半点表情。
龙錾轻声安慰了汤文琼数句，便到李邦华床前，温言道：“李大人，今天感觉可好些了？”
李邦华木然无应，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龙錾的问话一般。
他这般做派，一旁的汤文琼也看不过去了，他低声插话道：“李大人，昨天就是龙哨总亲入井下，方才救得大人，这才……”
“老夫当然知道是他救了我。”李邦华冷冷地打断汤文琼的话语，脸上却满是嘲讽之色：“龙錾，老夫被你所救，欠你这么个人情，令老夫实是不知……”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又轻叹道：“其实你没必要救我，老夫受君恩国禄，已决意为大明殉死，你又何必救一必死之人？”
龙錾直视着李邦华黯淡的眼神，缓缓回道：“之所以救你，是龙某觉得，李大人乃是明朝难得的实干之臣，若这般殉死，未免太过可惜。如果愿意，当可继续为百姓，为国家做点实事，也算……”
“呸！什么为国家为百姓，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词！难道要老夫背叛君父，去为那狗贼李自成效力不成！”李邦华脸色瞬间涨红，额头更是有青盘绽出：“龙錾，废话休说！老夫既已落入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想劝我为你们这帮流寇效力，却是决然不成！你若不肯动手，大不了老夫能动之时，再度自行了断，还你一命便是！”
李邦华说得急切，又因年纪已大，一句说完，竟又是连声咳嗽，涕泪横流。
见他这般模样，龙錾心下，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估计自已极可能说不到李邦华这家伙，却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是这般强硬，自已方一开口，就立即斩钉截铁地灭掉了自已全部的希望。
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将他交给皇帝李自成么？
龙錾正思虑之际，却发现，这时，坤兴公主朱，正由蕊珠扶陪着，袅袅来到了这间病房之中。
龙錾一见公主进来，立即拱手致礼：“公主殿下前来，有失迎迓。”
吕国宾等人，亦是纷纷致礼。
那半卧床头的汤文琼，见得公主进来，脸色显出惊惶之色，他急急欲起身叩拜，却被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
而那原本一直举头望天花板的李邦华，听到龙錾此语，亦是大惊失色。他下意识扭头望去，却见朝自迎面走来之人，正是坤兴公主朱。
他呆了一下，便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又忍不住连声咳嗽，只得就在床上拱手致礼：“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朱直视着他疑惑惊惧的眼神，平静地说道：“李大人，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本宫会在这里吧。”
李邦华闻言，脸上顿显惭愧之色，垂头道：“公主，老臣听信流言，本以为在城破之日，公主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朱却是淡淡一笑，回道：“所以，看到本宫与你一样，皆被这位龙哨总所救，一定很是惊讶吧。”
“公主殿下，老臣一心为国殉死，实无他意。公主殿下福泽绵长，自是得遇……”李邦华说到这里，脸皮又瞬间涨红，后面的贵人二字，被他生生咽下。
是啊，怎么说得出口。
若承认这个流寇小头目是自已的贵人，那自已一心为国殉死之举，岂非沦为笑谈。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李御史，本宫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最终还是朱轻声开口。
李邦华一愣，顺口回道：“公主要老臣做事，但请直言。”
“本宫希望，李大人能捐弃前嫌，效助龙哨总。”公主声音平缓，却是一字一句，极有穿透力。
李邦华闻言一颤，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那面容平静的公主。
“李大人，现在父皇已薨，国家被流寇控制，你内心之悲痛，本宫亦可理解。只不过，国家可换，百姓们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龙哨总也和本宫说过，他将去京西的镇边城所驻守，虽然官职不高，但到了那边，却也会努力保得那一方百姓安宁无虞。”朱叹道：“想来我大明深负百姓，以致国家动荡，百姓流离，社稷颠覆。故而在本宫看来，他有这番心思，能让这一地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也算是为我大明略赎其罪了。所以，若李御史不计前嫌，能多多协助于他，亦是好事。本宫言尽于此，李大人是否同意，但可自行斟酌。”
朱的话语说完，李邦华顿是垂首沉吟不语。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龙錾确是有两下子，竟能让公主出来为其说话。而且现在京城之处，乱兵与强盗四起，此人愿意保得那所这镇边城所一带安靖，虽有为顺军效力之嫌，但对百姓来说，不吝于难得之福音。
天下兴亡，改朝换代，最苦最可怜者，不是什么帝王将相，而是这些挣扎于刀兵血火的普通百姓啊。
李邦华一声长叹，最终说道：“公主殿下既已这般说话，老臣复有何言以对。”
随后，他略略转身，对龙錾说道：“龙哨总，老夫承公主之情，愿暂为汝效力帐下。只不过，将来若是有机会，老夫还是定要南去，以投我明朝正朔，不会一直呆于此处。”
听了李邦华这打了折扣的话语，龙錾淡淡一笑，立即回道：“李大人，说实话，在下并不是要强求你为某家效力。你既有这番心思，那某家也不会为难你，你且呆在镇边城所，暂为龙某做事，到时若真有机会将你送走，某家必不会强留。”
听了龙錾这番坦荡话语，李邦华不觉脸上一红，遂拱手回道：“龙哨总之盛情，老夫承让。龙哨总有何事老夫能做，但可指使，老夫无不从命。”
见到龙錾到来，汤文琼急欲起身致礼，却被龙錾快步过来将他按住：“汤秀才刚刚恢复，且需好生调养，不必起身。”
龙錾说话时，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看，另一病床上的前明左都御史李邦华。
李邦华却没有看他，只是双眼怔怔地望向天花板，没有半点表情。
龙錾轻声安慰了汤文琼数句，便到李邦华床前，温言道：“李大人，今天感觉可好些了？”
李邦华木然无应，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龙錾的问话一般。
他这般做派，一旁的汤文琼也看不过去了，他低声插话道：“李大人，昨天就是龙哨总亲入井下，方才救得大人，这才……”
“老夫当然知道是他救了我。”李邦华冷冷地打断汤文琼的话语，脸上却满是嘲讽之色：“龙錾，老夫被你所救，欠你这么个人情，令老夫实是不知……”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又轻叹道：“其实你没必要救我，老夫受君恩国禄，已决意为大明殉死，你又何必救一必死之人？”
龙錾直视着李邦华黯淡的眼神，缓缓回道：“之所以救你，是龙某觉得，李大人乃是明朝难得的实干之臣，若这般殉死，未免太过可惜。如果愿意，当可继续为百姓，为国家做点实事，也算……”
“呸！什么为国家为百姓，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词！难道要老夫背叛君父，去为那狗贼李自成效力不成！”李邦华脸色瞬间涨红，额头更是有青盘绽出：“龙錾，废话休说！老夫既已落入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想劝我为你们这帮流寇效力，却是决然不成！你若不肯动手，大不了老夫能动之时，再度自行了断，还你一命便是！”
李邦华说得急切，又因年纪已大，一句说完，竟又是连声咳嗽，涕泪横流。
见他这般模样，龙錾心下，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估计自已极可能说不到李邦华这家伙，却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是这般强硬，自已方一开口，就立即斩钉截铁地灭掉了自已全部的希望。
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将他交给皇帝李自成么？
龙錾正思虑之际，却发现，这时，坤兴公主朱，正由蕊珠扶陪着，袅袅来到了这间病房之中。
龙錾一见公主进来，立即拱手致礼：“公主殿下前来，有失迎迓。”
吕国宾等人，亦是纷纷致礼。
那半卧床头的汤文琼，见得公主进来，脸色显出惊惶之色，他急急欲起身叩拜，却被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
而那原本一直举头望天花板的李邦华，听到龙錾此语，亦是大惊失色。他下意识扭头望去，却见朝自迎面走来之人，正是坤兴公主朱。
他呆了一下，便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又忍不住连声咳嗽，只得就在床上拱手致礼：“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朱直视着他疑惑惊惧的眼神，平静地说道：“李大人，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本宫会在这里吧。”
李邦华闻言，脸上顿显惭愧之色，垂头道：“公主，老臣听信流言，本以为在城破之日，公主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朱却是淡淡一笑，回道：“所以，看到本宫与你一样，皆被这位龙哨总所救，一定很是惊讶吧。”
“公主殿下，老臣一心为国殉死，实无他意。公主殿下福泽绵长，自是得遇……”李邦华说到这里，脸皮又瞬间涨红，后面的贵人二字，被他生生咽下。
是啊，怎么说得出口。
若承认这个流寇小头目是自已的贵人，那自已一心为国殉死之举，岂非沦为笑谈。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李御史，本宫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最终还是朱轻声开口。
李邦华一愣，顺口回道：“公主要老臣做事，但请直言。”
“本宫希望，李大人能捐弃前嫌，效助龙哨总。”公主声音平缓，却是一字一句，极有穿透力。
李邦华闻言一颤，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那面容平静的公主。
“李大人，现在父皇已薨，国家被流寇控制，你内心之悲痛，本宫亦可理解。只不过，国家可换，百姓们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龙哨总也和本宫说过，他将去京西的镇边城所驻守，虽然官职不高，但到了那边，却也会努力保得那一方百姓安宁无虞。”朱叹道：“想来我大明深负百姓，以致国家动荡，百姓流离，社稷颠覆。故而在本宫看来，他有这番心思，能让这一地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也算是为我大明略赎其罪了。所以，若李御史不计前嫌，能多多协助于他，亦是好事。本宫言尽于此，李大人是否同意，但可自行斟酌。”
朱的话语说完，李邦华顿是垂首沉吟不语。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龙錾确是有两下子，竟能让公主出来为其说话。而且现在京城之处，乱兵与强盗四起，此人愿意保得那所这镇边城所一带安靖，虽有为顺军效力之嫌，但对百姓来说，不吝于难得之福音。
天下兴亡，改朝换代，最苦最可怜者，不是什么帝王将相，而是这些挣扎于刀兵血火的普通百姓啊。
李邦华一声长叹，最终说道：“公主殿下既已这般说话，老臣复有何言以对。”
随后，他略略转身，对龙錾说道：“龙哨总，老夫承公主之情，愿暂为汝效力帐下。只不过，将来若是有机会，老夫还是定要南去，以投我明朝正朔，不会一直呆于此处。”
听了李邦华这打了折扣的话语，龙錾淡淡一笑，立即回道：“李大人，说实话，在下并不是要强求你为某家效力。你既有这番心思，那某家也不会为难你，你且呆在镇边城所，暂为龙某做事，到时若真有机会将你送走，某家必不会强留。”
听了龙錾这番坦荡话语，李邦华不觉脸上一红，遂拱手回道：“龙哨总之盛情，老夫承让。龙哨总有何事老夫能做，但可指使，老夫无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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