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必执着

 少年时少年事少年人，前路漫漫其修远兮，谁能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


 以前的我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到天北郡读书，也没想到能来京都，更没想到会来圣贤书院，参与到这件事中。


 有时候想一想，只觉得人生恍若隔梦，仿佛只要醒过来，一切便都会如初见。


 方才要没程远站出来，我可能就出去了。


 挺可悲的不是。


 明明很讨厌所谓的权势，可到头来还是要依靠权势。


 以前读书时读到一本书，上面写到，“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多少往事东流水。”


 不懂，那时的我是真不懂。


 现在呢，不能说全都懂，但最起码可以说懂一点了。


 世上有些事，从来都是那样。


 明白了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活的那么通透干嘛，糊涂一点才最真切。


 我呢很清楚，待会程远肯定要好好给我上课。


 老规矩了，他要是不说点什么才不正常。


 这不，已经开始了。


 “老二，我和你讲。你的这种性格很不好。明明没有多少实力，却还要嘴硬。也就是有我们，你说要是我们都不在，你可怎么办。要我说啊，你之所以惹上颜月，就是因为你这恶劣的性格。”


 听到这句话，我嘴脸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很快就掩盖掉了，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有些人喜欢，有些人并不喜欢。你的一举一动并不都代表着自己，你的行为会给你带来……这种察言观色的技能，我早就学会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虽说这很卑微，很……但这有什么办法。


 要想生存下去，就要做出一些违心的妥协。


 我低下了头，然后说道：“这件事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看到我低头认错，程远并不没有打算停下，“你每次都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算了，该说的，该做的，我也都做了，你好自为之。”


 程远的这种说辞，让我一下就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那个时候，我刚……刚进入社会，有很多事都不懂。总觉得只要做好自己，只要忍着，一切的一切就都没问题，但……真的是一时忍让一时爽，一直忍让一直痛。


 你的后退并不会让别人后退。相反，可能，大概，你的那些退后在别人眼里都是软弱可欺。他们可能觉得，不管怎么欺负你，怎么让你不堪，怎么羞辱你，你都不会生气，都不会痛哭反击。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时的我啊，头发都白了好几十根，整天无精打采，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不过我啊，也真是不争气。明明心里很不痛快，但就是……安于现状，总觉得只要能过分暂时的快乐，就能……


 人大概就是这种……贪于一时兴起，却忘记了那份痛苦的来源。


 算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并没有什么好讲的。


 一切已经重来，又何必执着于过往！


 程远回到自己的床铺，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是的，没有错，他就是看起了书。


 程远这个人用的兵器是大刀，穿的衣服没品味，做的事不……反正就是……就是那么回事了。


 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表面和内在并不一样，这其实也蛮正常。


 程远要不优秀，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圣贤书院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要知道，这个国家都是书院的创始人立的，来这里的人又怎会简单。


 程远他啊，那可是……


 “二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回过头，看了看闻策。


 果然啊，这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家伙才是最让人搞不定的。


 我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二哥，我一直都觉得你不简单，可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我觉得我找到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这件事我也不想的。”


 “不要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没想到。你要没想到，你能那样做。你这个人我太知道了。你做什么事，那都有计划，有目的，有……所以，请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想到那么些个东西。”


 “好好说话，能死吗？”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你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就行。”


 “我不是已经都说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的好不。”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这就没办法了。”我叹了一口气，露出了疲态。“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这样，也就只能这样了。”


 “二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闻策的话还没说完，从程远那边飘来了一句话。


 “老四，你差不多得了。这是他的事，又不是你的，你这样又是何必。”


 “大哥，可是，这……”


 “你想说的，想问的，我都知道。但老二不想说，我们又能怎么办。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学老三。你看看老三，他从来都是做他应该做的，至于说其他，我们还是不要太关心的好。”


 程远说完了这句话，他就继续看书去了。


 我朝程远那边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都是明白人啊，谁又不明白。


 “二哥，你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这件事真那么重要吗？”


 看起来，闻策还是不甘心。


 也是不懂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怎么能这么执着。唉，我要怎么办才好，真是太难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稍微冷静了一下。


 “闻策，你这人什么都好，就只是这点不好。有很多并不是你想要知道，别人就有义务告诉你的。就像刚才老大说的，我做我的，你们做你们的，这其实挺好。干嘛要关心啊，我们的关系又没有好到那个份上。算了，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觉得可以不。”


 这件事会这样结束吗？


 我并不知道，我能看到的是闻策眼神中的那份执着。


 看起来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还挺痛苦的不是，这究竟算什么。


 刚才那样，现在这样。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要哪样呢。


 天青色的烟云，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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