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章 雪夜入汾城

 韩非苦涩的笑道：


 “成王败寇，将军说是那就是吧。”


 夏洛奇将酒递给他，看着他一饮而尽，接着说：


 “看来韩将军对我的看法似有不满啊？”


 “忠义二字还是不能少的，西秦不讲忠义，只讲奖惩。”


 “家师荀子认为人性本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坚守道德那是违背人性的事情。”


 “所以，夏将军所言也并无不妥。”


 韩非诚恳的说道。


 “那这忠义二字为何还会存在这世间，还有很多人愿意坚守？”


 “这个应该是河西儒家学派所坚持的道德理想。”


 “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说出来让别人去遵守的，而不是自己去实践的。”


 韩非缓缓说道。


 夏洛奇从韩非的口中知道了他所继承的思想其实与儒家有很大的差别。


 “好吧，既然韩将军与我的观点差不多，那以后在军中如何激励将士忠于我们呢？”


 “无非是军功奖惩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韩非的伤口似乎被牵动了些许，皱眉痛苦。


 “送韩将军下去休息，好生照顾。”


 夏洛奇吩咐手下亲兵道。


 以后军中的戒律军士长这个职位非他莫属了。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法家宗师级人物啊！


 韩之地离自己的大野王牛头山卫城很近，甚至有一阶段大野王归韩境域。


 得韩非助力，作为韩国公子，韩非在韩国自然有家产与人脉资源，等以后有机会说动韩非在韩国好好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的运动，进一步壮大牛头山卫城的实力，岂不大妙。


 夏洛奇越想越高兴。


 两个时辰的休整，军士们埋锅造饭，吃了个全饱，有的还呼呼的睡了一觉。


 晚上十点，夏洛奇令司空燕率军出发。


 天上不知怎么的突然飘下了茫茫大雪。


 夏洛奇知道函谷关附近山高云厚，水汽蒸腾，初冬季节下场雪正常。


 忽然心中有所触动，问身旁的墨翟道：


 “巨子，这大雪是福还是祸啊？”


 “当然是福啊！”


 “汾城方向秦军对我们的行动一无所知，蒙骜的追兵在大雪遮盖下找寻不到我们的踪迹。”


 “这样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那汾城。”


 “哈哈，说的好，不谋而合。”


 夏洛奇此时想到的是高中时读过的一篇文章《李朔雪夜入蔡州》，雪中破城，可是有经典战例啊，不由大喜。


 当即令孙八、聂远等人率军急行。


 又令墨翟门下弟子抓紧时间制作云梯百架。


 墨翟一见就知道夏洛奇要雪夜破汾城了。


 温城与汾城之间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墨翟心中有些担心，能赶在黎明前抵达汾城么？


 夏洛奇来到抬着韩非的担架旁下马问道：


 “韩将军，这汾城守将是谁？”


 “哦，汾城守将是武安君的弟子司马雄。”


 “白起的徒弟？”


 夏洛奇有些错愕。


 “他战力如何？”


 “不太清楚，长平之战我与他都是负责向前线运输粮饷，他负责北线，我负责中路，卞相负责南线。”


 “哦，看来汾城的物资储备还是不错的，对么？”


 “应该与温城差不多吧。”


 “当时秦王号召举国运粮，王亲自作表率，牵马运粮。最后活生生的耗死了那赵军啊！”


 夏洛奇可是从长平之围中逃脱出来的，那饥饿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汾城守军多少人？”


 “三万左右，秦制中一城规制守军一般来说都是一至三万。”


 韩非对秦法十分熟悉。


 夏洛奇获得了大致的信息后离开，让韩非继续养伤。


 在大雪中骑马飞驰，卫小云紧跟在后，细甲外披了一件厚厚的云袍，裘皮软毛织就，在雪夜中显得煞是潇洒，英姿不输须眉。


 夏洛奇找到孙八等人，说道：


 “咱们的精锐五百武卒在前军还是后军？”


 “前军。”


 孙八回答道。


 “太好了。”


 “我们来一次雪夜偷袭汾城，争取一波攻击就将他拿下。”


 “听夏帅之令！”


 孙八、聂远、荆无忌、赵四等人在大雪中齐声说道。


 “让五百人轻装前进，只带手弩与箭即可。”


 “每人准备铁爪长绳，直扑城下，抵达后即抛绳登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


 跟墨翟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也加紧跟进。


 然后夏洛奇与孙八、赵四、聂远、荆无忌四人率五百精锐上马飞驰而去。


 “帅才啊！”


 墨翟见夏洛奇临机决断毫不犹疑，从心里佩服。


 “师傅，若是汾城守军发现他们怎么办？”


 司空燕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这么大的雪，夜如此黑，那些秦兵恐怕早睡着了。”


 “师傅，秦军可是纪律严明的啊，谁敢睡觉？”


 “我说的是那些负责的将领。”


 墨翟见司空燕有些拎不清，有些生气的解释道。


 “哦！”


 “你想想啊，即便城头的秦兵发现有人偷袭，等他去通报，来得及反应么？”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间发动攻击，人的忍受力是最低的。”


 “夏帅的这五百人我看应该是他的精锐，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快速登城，然后破门，再分兵去擒杀敌军主将，一气呵成，汾城还有什么能够抵挡的？”


 墨翟分析道。


 “这雪夜突袭好厉害！”


 司空燕终于明白了雪夜突袭的精髓所在，不由赞叹佩服。


 雪很快铺成地毯，夜色中只见马踏飞雪，五百壮士倥偬而过。


 黎明前，大雪在地上已经落了有三尺厚。


 马蹄踢踏的声音都被遮掩住了。


 夏洛奇毫不停留，在汾城十里处下马，一手握住爪绳，一手挥剑，朝汾城飞奔而去。


 五百壮士自然跟随，身法轻快，在横飞的夜雪中如一阵风。


 刀刃上落了雪，铠甲上落了雪，胡须上沾满了雪。


 卫小云被夏洛奇拉着手，身法自然轻快。


 夏洛奇的轩辕身法真意借助雪的气韵宛然有了雪花飘飞的味道。


 孙八、赵四、聂远、荆无忌四人紧紧跟随其后。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下。


 汾城，高三十丈，巨大的块石垒砌，外用厚土夯筑。


 显得十分敦厚结实。


 站在城根下朝上望去，雪花撞在城墙上随即落下，将城墙的立面装饰的有些温柔，毛茸茸的。


 “上~”


 夏洛奇低喝一声道。


 孙八、赵四、聂远、荆无忌四人飞身而起，将绳爪努力扔向城头，紧紧抓住城头的掩体。


 五人拉紧了绳爪，飞身攀援而上。


 然后五百壮士在城根下散开，纷纷扔出绳爪，抓紧城头掩体，然后照样攀援而上。


 用牙咬住宝剑刀刃，肩上挎着弓箭手弩，轻如猿猴，迅捷如豹。


 “谁？”


 城头秦兵巡逻小分队经过西门城头，忽然看见一人从掩体后窜了出来，不禁喝问。


 小分队十人，只发出一声喝问就被夏洛奇、孙八几人给射杀倒地。


 都是一箭封喉，偷袭，手弩的威力最大。


 扣动扳机就行。


 五人分开站定，掩护城下士卒登城。


 秦兵巡逻队平时一般半个时辰一次，今夜大雪，已经改成一个时辰一次了。


 刚才那支巡逻小分队被无声无息的干掉，给夏洛奇的偷袭营造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五百劲卒已然登城。


 “老孙，你和老赵两人率一百人去城门处，干掉门卒，打开城门，迎墨翟他们进城。”


 “聂远兄，无忌兄，咱们率兵去擒杀那汾城城尉主帅司马雄。”


 “是！”


 五百人从城头分两路而下。


 擒住一名秦兵，仔细问了司马雄的府邸。


 中军议事的府邸离城门不远，在一百步开外主街的西侧。


 不一会儿，夏洛奇、聂远、荆无忌率四百壮士来到了司马雄府邸外。


 荆无忌一脚将帅府大门给踹飞，惊起十余名府兵。


 惊呼声中，府邸中的守军扰动起来。


 大呼有刺客。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敌袭，还以为是来刺杀司马雄的。


 司马雄为人比较警醒，黎明时分虽然也已睡着，但并没脱去铠甲。


 听到窗外呼声，当即抄起身旁的大刀，拿起墙上挂着的大弩。


 原来司马雄膂力过人，善射。


 冲出门来，弯弓搭箭，在院子中站定，气机牵引瞄准门口就是一箭破空而去。


 冲在最前的自然是夏洛奇。


 夏洛奇身法飘逸，府兵卫队没人能挡得住他，三步两步就来到司马雄的寝室所在的院子。


 正要跨步进入，一支利箭呼啸而来。


 气势逼人。


 夏洛奇稍微感应了下，居然有战宗境高级初阶的实力。


 好一个司马雄，这一箭的实力都要赶上那巨人翁仲了。


 身形一闪，箭簇贴着胸口射去，箭簇上附带的劲气刮得夏洛奇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夏洛奇知道这一箭之后肯定是连环射。


 毫不犹豫，发动心力召唤技能。


 此时心力指数早已抵达1这个整数，细细感应，心力指数为1.4。


 心念间，一员战将踏空而来。


 半空中就是一箭射向院内。


 夏洛奇还没看见那司马雄长得什么样，可借助召唤过来的英雄花荣看见了弯弓搭箭的司马雄。


 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两只臂膀如同猿猴一样，一张大弓被拉开如满月，手指上扣着三支长箭。


 果然是连环射。


 只见花荣一箭射出，“啪”的一声响，将司马雄的长弓给射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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