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荥阳侯世子和广平侯世子被砍头之事, 在京中掀起阵轩然大波,等大家听说他们被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个卖花女时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世家子弟纨绔霸道, 时常能听到说谁家的貌女儿被谁谁谁上, 要么是弄去当外室, 要么直接抬回去当妾, 都是常事,普通的小老百姓能有么办法呀,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只能硬受着。
可因为个卖花女,砍了两个侯府世子的事情却是前所未闻。
人们开始打听干出这等大快人心神奇事的高人是谁。
这世上任何事情,总有那传出第手情报的人,快人们就知道为卖花女主持公道的是镇国将军府的公子谢铎。
时间, 众说纷纭, 有人说难怪,毕竟谢家家风在那, 谢将军在边关保家卫国,是等的大英雄,他的儿子也是正直义气, 不畏强权。
总之,夜之间, 谢铎有了姓名, 在老百姓的心里刷了波好感。
而被杀了世子的两家侯府,开始还对谢家纠缠不休, 甚至度扬言要让谢家公子给两位世子填命。
后来也不知怎的,兵部尚书和京兆府尹也给搅合进去,兵部尚书改往昔和稀泥的姿态, 这回竟强硬至极,力挺谢铎;而京兆府尹罗杰,他身为信国公府的入赘女婿,两家侯府要动他,也得信国公府答不答应。
与此同时,两个被杀世子的恶劣径也被人传到街头巷尾,老百姓们全都知道了两个世子干的坏事,就更觉大快人心了。
就这样纠缠了大约个多月,荥阳侯和广平侯终于接受了世子被杀的事实,不接受不啊,因为所有人都认了被杀的两个世子罪有应得。
两家世子做出这人神共愤之事,荥阳侯和广平侯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荥阳侯在工部的职位直接被罢免,广平侯原是京郊西大营统领,因为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出了这么桩丑闻,丑闻主角还是他儿子,就算儿子已被处置,但显然他已没有资格继续统领西大营了。
陛在广平侯府世代效忠的份上,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只是将他从兵部和军部调职去了户部。
户部是蔡老郡王在管,广平侯当初对谢铎喊打喊杀的仇,蔡郡王可记得清二楚,他老人家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却是个护短记仇的人。
于是,广平侯被他分派到了户部账管司,专门去管那历年核对账目的旧账册,广平侯带兵带惯了,哪里能适应文职,朝被贬,还处处受针对,他受不了这委屈,在账管司没待到个月就不干了,最后还被蔡老郡王上书封,告他擅离职守,任性妄为,不负责任,将账管司的旧账管得塌糊涂,广平侯差点被蔡老郡王这通操作气得吐血升。
广平侯离开西大营之后,原来的副统领直升统领,监军谢铎升为西大营副统领,这晋升速度绝对是军中最快的,而这回,因为谢铎有功在身,做出了旁人想做却不敢做的大事,所以尽管他升职如飞,营中将士这回倒是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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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儿闷得人心烦气躁。
谢郬最讨厌的就是夏天,尤其是京城的夏天。
在边关的时候,夏天若是热狠了,就找个山涧泅水纳凉,吹吹山风,可京里的夏天,别说找不到清凉的山涧,便是找着了,谢郬也没机会水。
不想在宫里闷着,谢郬让人在背阴的池塘边上搭了个架子,挂上纱帘,摆副躺椅,手边放着喝完了的冰镇乌梅汤和冰镇葡萄,手里拿根鱼竿坐在池塘边上钓鱼。
夏天的鱼也怕热,水底待不住,晕晕乎乎的给谢郬钓上来好几条。
谢郬将鱼从鱼钩上拿,放进旁的水盆,水盆中各颜色的锦鲤都是谢郬今天的战果。
要不是这锦鲤不好吃,谢郬都想它们送到御膳房去,请阖宫上喝鱼汤了。
高瑨来的时候,就见谢郬优哉游哉坐在池塘边钓鱼,周围宫人纷纷礼,谢郬回头了眼,将手中鱼竿放,迎上前来:
“陛怎么有空来?”
高瑨来到谢郬命人搭建的背阴架子,正好阵风吹来,驱散了暑气:
“政事处理完了,来你。怎么,贵妃不想见朕吗?”
谢郬笑靥如花:
“陛惯会冤枉臣妾,臣妾怎么就不想见陛了?臣妾想着呢。”
【屁!】
【狗子你天天晚上来睡我!】
【咱俩早上刚分开,我这天都没清闲到晚上,你中午来了。】
【不嫌腻歪吗?】
高瑨保持微笑,收回落在谢郬身上的目光,告诉自己她就这性子,冷静点,这没么!
谢郬见高瑨偏头去,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么,想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估计狗子是自己心情不好。
“陛,喝碗冰镇乌梅汤解解暑吧,姜嬷嬷亲自熬的,味道可好了。”
高瑨平素不怎么喝这东西,不在是她推荐的份上才勉强点了点头。
谢郬得令后对东海吩咐:“去给陛再拿壶冰镇乌梅汤来。”
东海领命去,快冰镇乌梅汤便被送了来。
谢郬给高瑨舀了碗送到面前,高瑨接手里没立刻喝,那边谢郬也给自己舀了碗,就听旁东海小声提醒:
“娘娘,您今日都喝罐了,不能再喝了。”
谢郬对东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别说话,东海虽然立刻闭了嘴,但高瑨早就听了去,着那至少能舀四五碗的乌梅汤罐子问道:
“罐?都是冰镇的?”
谢郬试图蒙混关:“不,不是。”
东海却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不是。”
高瑨面色冷,起身谢郬手中的乌梅汤给无情夺:
“你要是内火重,让太医来开个清心的方子,喝这个顶么用?女子寒凉之物饮多对身子有损伤。回不许给她喝这了,听见没有?”
高瑨教训完谢郬,对东海她们几个吩咐道。
谢郬敢怒不敢言,心中暗暗骂道:
【呸!】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常给我送避子汤的是别人似的。】
【寒凉之物再怎么也不及避子汤伤身子吧?】
高瑨这连自己手上那份乌梅汤都没心情喝了,摆手叫人撤去。
“几日,武威军押送北辽安格部落的几个俘虏首领回京,届时朕在宫中设宴为武威军接风洗尘,贵妃出席否?”
高瑨不理谢郬的心声,问道。
谢郬眼前亮:
【最近正好无聊。】
【出席宴席总比留在宫里大眼瞪小眼强吧。】
“陛觉得呢?”谢郬说:“臣妾……听陛的。”
高瑨冷哼:“朕觉得贵妃出不出席都无所谓。”
谢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傻狗!】
【无所谓你跟我说了干嘛?】
“哦,不出席就不出席吧。我也觉得无所谓。”
谢郬没好气的说完这便想转身离开,被高瑨拉住:
“你可想清楚了。宴会上可是有多多好吃的,还有酒,国宴的酒都是贡酒,还有那……唔。”
谢郬伸手捂住高瑨的嘴巴:“陛别说了,臣妾想去。”
高瑨将她手拉,握在掌心:“想去?”
谢郬有被逗弄的感觉,但为了宴会中的酒食,逗就逗吧,点头如捣蒜,生怕答应慢了高瑨改变主。
高瑨盯着谢郬了会儿,说:
“你知道那晚赴宴的都是么人吗?”
谢郬不解:“陛前不是说了是武威军的人吗?”
高瑨点头:“嗯,朕是说了。可你知道,出席的是武威军的么人?”
谢郬想了想:
【上回老谢说,押送安格部落俘虏回京的是苏临期。】
【狗子为啥特地问我?】
【想试探吗?】
高瑨无奈打断谢郬的乱猜,揭晓谜底:
“谢将军曾向朕推荐个人,说是武威军的军师,叫苏临期。贵妃可听说此人?”
谢郬心虚的眨巴两眼睛,故作镇回道:
“呃……臣妾生于京城,对武威军中的人和事并不知晓,陛可问错人了。”
【麻蛋!真的是苏临期。】
【前任见面,会不会尴尬?】
【要不我还是别出席么劳子宴会了。】
【回头让狗子出么问题得不偿失啊。】
高瑨老神在在的着谢郬,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好半晌才点头说了句:
“哦,朕还以为贵妃对武威军的事情知知甚详呢。”
谢郬心虚笑:
“没有没有。父亲少与臣妾说他军中之事的。”犹豫片刻,谢郬说:“陛,臣妾想了想,那接风宴会该是帝后同席,臣妾只是贵妃,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不还是不出席了吧。”
高瑨面色冷:“你不出席了?”
谢郬正要点头,却瞥见高瑨的脸色,心中迟疑:
【狗子脸色怎么变了?】
【我不出席有么问题吗?】
【虽然我也挺想吃国宴的,可见苏临期肯会尴尬吧。】
【毕竟我来京之前才跟他分手……】
高瑨将双手背到身后,宽大衣袖中两只手互相捏着,咬牙切齿的说出句:
“贵妃前既说了出席,那便要去!”
“可臣妾只是贵妃……”
谢郬满脸都是抗拒,这表情在高瑨眼中,等同——仍有旧情。
高瑨大喝声:
“贵妃怎么了?你是想要朕封你做皇后吗?哼!”
怒声斥完之后,整个凝辉宫都震动了,宫人们纷纷跪地颤抖。
高瑨愤然甩袖离去,留谢郬人风中凌乱。
【我么时候说要做皇后了?】
【就你这傻狗,别说皇后了,让我做太后我都不想干!】
【呸!狗男人!滚吧!】
还没远的高瑨猛地停脚步,像是要回头去跟谢郬理论,但最终也只是踢了凝辉宫的回廊柱脚,屋檐上的琉璃瓦踢碎了好几片,啪啪落地。
谢郬听见琉璃瓦碎的声音赶来,撩起袖子就想冲出去讨公道,被姜嬷嬷和东海她们死命拽住。
“他,他么思?”谢郬问姜嬷嬷。
姜嬷嬷怕谢郬说出么不合时宜的话,赶忙将她拉入殿中。
将干净的帕子浸入冰水中拧了,展开后递给谢郬。
谢郬用冰帕子擦了擦脸,仍觉生气:
“我半句也没提要当皇后,真是有病!”
姜嬷嬷声叹息,提醒谢郬小声点,劝道:
“娘娘身份特殊,陛对谢家原有猜忌,您在陛面前,就更应该谨言慎才是。”
“我够谨言慎了。”谢郬气呼呼的倒茶喝。
姜嬷嬷说:“那娘娘怎的还对陛说出你只是贵妃这话?”
谢郬愣:“这不能说吗?”
“在陛听来,大概就是您在暗示不满贵妃的身份吧。”姜嬷嬷揣摩了番,如是说道。
谢郬觉得冤枉:“我真没这个思。”
“奴婢知道娘娘肯没这个思,可陛不知道啊。”姜嬷嬷说。
谢郬长叹声:“麻烦死了。”顿了顿后,问姜嬷嬷:“那现在怎么办?”
“陛既然误会了娘娘的思,那娘娘就该去解释清楚,否则误会只能越来越大。”
谢郬头疼不已,早知道就不想那么多了,横竖场宴会罢了,见苏临期就见苏临期呗,有么好逃避的。
现在好了,狗子误会她,还得再费心去解释。
**
谢郬原本心里还有侥幸,希望高瑨能自己想明白,可她直等到晚膳时分,高瑨也没如往常那般来凝辉宫。
姜嬷嬷觉得不能再拖了,便给谢郬准备了糕点,让东海拿着随谢郬往明泽宫去。
明泽宫内已是灯火通明。
谢郬在明泽宫外徘徊了好会儿,心里盘算了好几版解释的腹稿,但每版都觉得好像有哪里欠妥,正焦躁之际,万公公从殿内出,请她进去。
“娘娘,陛请您进殿说话。”万公公说。
谢郬接东海手中的点心盘,进入殿中,见龙案后头空空如也,在殿内环顾圈,隐约见南书房中有人影动。
她去,在书房外站了会儿,高瑨扭头她,两人四目相对,却谁也不想说话。
【麻蛋!明明是他自己误会,凭么要我来解释?】
【我要怎么让他相信,我对他的皇后之位,连芝麻皮的兴趣都没有。】
【等谢苒回来我就了,从今以后,天高海阔,这辈子都不用再见,我还当毛的皇后啊。】
只听书房内传来重重声‘啪’,高瑨前手里正在的书给摔在了地上。
谢郬着地上那本无辜的书,心思动得飞快:
【他真生气啦?】
【么人啊!不就句话的事儿,至于生气到现在吗?】
【要不我还是吧。】
【就他现在这脾气,我估计忍不去的,进去别是要打起来。】
“臣妾做了点心,陛饿的时候可以吃吃。臣妾告退。”
谢郬说完,便想将点心盘放就,被高瑨喊住:
“站住!”
谢郬停脚步,听见身后有珠帘碰撞的声音,高瑨出书房来到谢郬身前,双脚站,好半晌没开,谢郬原本低着头在等他的后续之言,可等了好会儿都没声音,忍不住抬头去,正对上双幽幽黑眸,阴森森的注视着自己。
这眼神得谢郬后脊背都有发凉了。
“陛还有事吩咐?”谢郬忍住脾气问。
【某人千万别蹬鼻子上脸。】
【我的涵养也不是好。】
高瑨的后槽牙咬了松,松了咬,最终汇成句:
“朕想喝酒,贵妃陪朕。”
谢郬满头问号:喝酒?
**
两刻钟后谢郬才知道,原来她脑子里想的‘喝酒’和狗子脑子里想的‘喝酒’不是回事。
谢郬昂首着高耸雄壮的明泽宫屋脊,为难道:
“陛,臣妾……怕高。”
【是宫里容不你了吗?】
【哪儿不能喝酒,非要坐屋顶上!】
高瑨冷哼声:“上回你从宫女所□□出宫的时候怎么不怕高?”
谢郬避开他质问的双眸,从苏别鹤手中接两坛白玉酒壶,递给高瑨壶,说道:
“陛请。”
高瑨见她低头整理裙摆,副不怎么方便的样子,叹息后,无奈出手环谢郬腰肢,猛然向上纵,便将谢郬带上了明泽宫的屋顶。
屋顶之上,已提前摆放了十几坛酒,谢郬了不免心惊:
【狗子这是打算灌死我还是灌死他自己?】
苏别鹤还给他们俩贴心的准备了两只垫子,高瑨拉着谢郬坐,二话不说就用手中酒壶跟谢郬的酒壶碰了:
“喝。”
【上来就喝?】
【不讲点么心灵鸡汤吗?】
高瑨已喝了,见谢郬坐着不动,催道:“喝呀!”
谢郬回神,象征性喝了小,久违的酒味让她精神震。
酒确实是好酒,可人就未必是好人了。
高瑨双眼眯:“你在敷衍朕?”
谢郬果断否认:“没有。臣妾只是……不胜酒力。”
高瑨身子往后倒,半倚在屋脊之上,喝了大,说:
“不胜酒力……也得喝。”
【呵,我算是出来了,这傻狗还在生气呢。】
【喝酒泄愤吗?】
【幼稚!】
【我酒量不敢说千杯不醉,但百杯肯没问题。】
【想跟我拼酒,狗子你不啊?】
高瑨不动声色,再次用他的酒壶碰了碰谢郬手上的,这挑衅的姿态着实让谢郬感到不爽。
胜负欲就这样被激发了出来。
谢郬盯着高瑨,手却酒壶送到嘴边,当着高瑨的面将手中酒饮而尽,喝完之后,她还炫耀般将壶朝,表示滴都不剩了,让高瑨随。
高瑨不甘示弱,也将他酒壶中就饮尽,学着谢郬的样子,壶朝展示番。
“痛快!”高瑨畅声。
伸手从临时搭建的酒台上再取两壶,壶给了谢郬。
“再来!”高瑨说。
谢郬不甘示弱,豪气干云的与之相碰:
“来就来!”
两人像是打开了酒匣子,干了壶壶,大约七八壶肚以后,谢郬觉得脑子有晕乎,但理智尚存,悄悄往高瑨去,只见他也不像开始那么精神了。
【傻狗也快醉了吧。】
【这酒喝着不烈,还挺厉害。】
【再喝去,估计两人都会醉。】
谢郬深吸气,主动求和:
“陛,臣妾真的不能喝了。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您就大人大量原谅臣妾吧。”
说到底,狗子今天突然发出拼酒邀请,不就是在生气嘛。
她酒也陪了,歉也道了,他要是还不依不饶就分了。
高瑨问:“你错么了?朕没说你错。”
谢郬傻笑了两声,高瑨见状,对谢郬举起酒壶,谢郬识与他碰了碰,正要说话,只见高瑨指指酒壶让她喝酒,谢郬只得再饮两,然后才有机会开:
“臣妾不是想要陛封我做皇后,陛千万别误会。”
高瑨随‘嗯’了声,再与她碰了碰酒壶:“你不想做皇后,朕知道。”
谢郬仿佛得了碰碰酒壶就想喝酒的毛病,吨吨是两酒肚,然后傻笑两声,不住点头:“对,不想。”
舌尖开始发麻,残存的理智告诉谢郬,真的不能再喝了。
【视线有点模糊。】
【头有点晕呼呼的。】
【天上星星怎么越来越多了。】
“你不想当皇后,那想当么呀?”高瑨在她身边,双目凝视着她。
谢郬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总之愣了好会儿都没回答。
高瑨也不催她,就那么着,了片刻,再与她碰壶。
谢郬越喝越晕,可就是停不来。
终于再酒壶中最后滴酒饮之后,她抛酒壶,径直往后倒去,高瑨早就在她背后做好了接人的准备,谢郬倒在了高瑨怀中,后脑勺枕在他的手臂上,醉眼迷离的着天上越来越多的星星。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高瑨对谢郬问。
谢郬迷迷糊糊的点头,齿略有不清:
“记得。我是谢郬。”
高瑨第次听她亲承认这个名字,忍不住将胳膊收紧,人带入怀抱。
“那我是谁?”高瑨抱着她问。
谢郬愣了愣:“狗皇帝。”
这个诚实的答案让高瑨失笑,惩罚般掐了掐谢郬红扑扑的脸,在她耳边说:
“你才是狗。”
谢郬想抬手打人,可四肢无力,打在高瑨身上像是给他捶背般,高瑨抓住她的手,问:
“你喜不喜欢我?”
谢郬咽了喉咙,果断摇头:“不喜欢。”
答案是高瑨料之中的,尽管心酸,但也能接受。
“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好?”高瑨问。
谢郬‘嗯’了声。
高瑨说:“那我以后都对你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谢郬眨了几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高瑨静静等她的答案,好会儿后,谢郬才摇头说:
“不好。”
“为么?”高瑨急切问。
谢郬这回没想太久:“你的女人……太多了。”
高瑨解释说:“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谢郬,现在知道了,我她们都赶,从今往后只要你个,你喜欢我,好不好?”
谢郬依旧摇头,高瑨有点急了:
“为么还不好?”
谢郬深吸气,眼皮子开始打架,有气无力的说:
“不自由。”
高瑨说:“自由的,我让你随时出宫,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么做么,这样也不吗?”
“不。”
“是为何?”
“我要……回边关。不想在宫里。”
高瑨着醉酒的她,尽管心里知道不该趁这个时候问接来的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是因为苏临期你才想回边关的吗?”
谢郬将那个名字放在中默默重复,像是在分辨这人是谁,脑中搜了圈后,想起和这人名有关的事情,忽然冷笑:
“苏临期那小瘪算么东西?老子见次打他次!”
高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上凉了片:她果然对苏临期旧情难忘。
他艰难的发问:“你还喜欢苏临期,是吗?”
谢郬数着天上怎么都数不完的星星,识答道:
“喜欢……”
高瑨放开她,自己躺在侧,心情复杂,虽然这个结果他早有预见,他想谢郬心里有别人,可不听她亲承认,高瑨就是不死心。
现在她承认了,她承认她对苏临期旧情难忘。
高瑨躺在那里着漆黑的天幕,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便如这乌漆嘛黑的天幕样。
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么,直到谢郬自言自语的追加句:
“我喜欢的人多了,苏临期他算个鸟!”说完之后,谢郬开始如数家珍的报名字:
“我还喜欢营的赵永,他吹的箫可好听了;还有十六营的张宁,宁哥儿的手像葱段似的,比我好多了,可他死的早,没上几回战场就死了,手给人砍断,找都找不回来,他死的时候才十六,我哭了天……还有四十八营的吕洋,他剑耍的漂亮;十二营的孟甲,他长得好,嗯……没你好,你最好。嘻嘻。”
高瑨听她说了那么多名字出来,有难以置信的发懵。
所以前她报出来的,全都是她喜欢的人?
这么多的情,她怎么好思嫌高瑨的女人多?
倒也不傻,还记得最后找补两句,我最好……我最好,那你能最喜欢我吗?
高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她喝酒,成功她喝醉了之后,想问她几句心里话,最终会问出这么多人来。
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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