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无非利用
而长公主诞生时，后背甲骨有一血色印记，如朱砂染就，宛若护身符。
这护身符，平凡的元甄却没有。
这误会，元甄没说，苍郁身为亲王，回到越国边疆，云集天下至宝堆积到她面前，西域千金难求的绫罗、南海人头大小稀世珍珠、蓝田无价暖玉……只要她要，他便不惜一切，为她去取。
俪人双双，生死出入沙场，她因他无上的宠爱，不可避免沉沦。
于是情至深处，军营内，他深情款款邀请她“悠悠，做我王妃可好？”
元甄羞赧，却因早已沉沦交付了真心，甘愿伸出素手去，搭在他修长紧握天下生死的手掌。
然后，罗衫尽解。
烛影跳跃，剪出营帐内一双璧人身影，她曼妙贴合向他，身影交叠。
却，当那修长的食指，挑开她最后一层亵衣时，眸华陡然幽暗，阴鸷。
彼时苍郁眸光若狼，周身寒气四溢，险些将她冻僵。
元甄颤抖伸出手去，想要将他唤醒，然，纤细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握住，腕骨险些被捏碎。
“你是谁！”
此生，她都难以忘怀，当时暧昧烛光下他幽深欲噬人的可怕眸华。
“悠悠。”她察觉事情不对，缓缓将肩头衣襟拉扯回。
却是动作一半，蓦然被他扑上前来，然后暴虐一把将亵衣完全撕裂。
她僵住，在这之前，除却亡国那一日，再未见过如此暴躁的他。
然，更令她惶恐揪心的是，他森冷自唇齿间迸出的话。
“你不是悠然！”
一字一句，凛冽如剑的目光紧盯着她雪白无一物的心窝，几乎要将她洞穿。
似是不可置信，他伸手又粗暴在她身上搓了搓，未见任何异样，于是煞气陡然暴涨。
怒喝“你不是悠然！！”
她愣住，缓缓垂头看向自己被揉搓泛红的心窝“我，我是元甄……”
“啪--！”
话音刚落，她人影便飞了出去！
是因军营，乃用营帐，她这惯力一撞，营帐届时垮塌一角，幕帘下，她香肩半露，衣衫不整，俏脸布满慌张。
脸颊处火辣辣的疼，一切都在无声证明，他打了她，并且狠利几乎是欲杀之而后快的力道。
抬手，缓缓覆上红肿的脸颊，抿去唇角一丝腥甜血迹，她犹自犯懵。
尚未回过神来，抬眸便见帐外巡逻的士兵，既惊骇又诧异看她。
这才注意到，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形容是多么狼狈不堪。
从前高高在上的公主，虽说她元甄不及长公主悠然受宠，但毕竟皇家血统，贵族身份摆在那，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而今，生平第一次遭遇掌掴，并且对象，乃是自己深爱的男子。
他这一巴掌，既打醒了她，又打懵了她。
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踟蹰，出于女子羞耻之心，她下意识将衣襟拢了拢，而后欲钻回坍塌一角的营帐。
毕竟不论如何，****面对一名男人，总比面对一堆男人要好得多。
却不料，强忍疼痛探头回到营帐时，便撞见他那阴霾冷厉的一双眼。
苍郁端坐在帐内，如同审问犯人般逼问她。
“悠然呢？”
识破了她的身份，他问的第二句话，便是长公主下落。
可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点？
国破那日，想得到天下第一公主悠然之人何其之多，如今半月时间早已过去，悠然下落不明已经整整十七载，她如何得知？
不觉的，元甄似着了魔，唇角划出一抹讽笑“从一开始，你要找的人，便是我阿姐？”
“悠然呢！”
他对她眸子信仰破碎半分不理，反而急切想要自她口中，追寻到另一名女子的下落。
“不知道。”似是觉得受到羞辱，元甄咬唇别开头去。
“你再说一次！”下一刻，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宛若铁钳狠利紧握她纤细脖颈，收紧，似恨不得将其捏断。
“我，不知，道！……”
她没有说假话，天下想坐拥江山美人的人数不胜数，其实，早在破国之前，悠然便已下落不明。
自古红颜多祸水，许是父皇早已料到国亡一日，遂为了皇族，便早些年在宫中挖了地道，可直达宫外。
又为保护出逃者平安，此地道只能启动一次，后坍塌自毁。
自小，元甄便听说过这样或那样父皇对悠然的宠爱，最后，却不想国亡那一日，父皇不曾看她一眼。
她被留在了后宫。
至于悠然？
谁知道呢？自从神女消息传出去后，她就消失在奉月了，下落不明。
她已经消失那么久了，可关于她的传说依然在。
而如今国破，传说有什么用？现实才是残酷的！
第167章 无非利用她眼睁睁看着眼前人逐一被杀，眼见着自己贴身婢女身首异处，她是想要叫喊的，可心底慌张，大乱，喉间如哽棉絮，阻止着她，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缩在角落中，在见证一场又一场屠杀之后，彻底昏厥过去。
再醒来，见苍郁，然后他看见她公主一身华衣，与画像五分相似的容貌，毫不迟疑，带她离开。
因果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而今，命运盘根错节的玩笑被解开，事实无声证明，她是分文不值的亡国公主次女，于他，半分利用都不可言。
更遑论****。
“南山白虎皮用来给你暖脚，世上绝无仅有八宝琉璃簪为你绾发，蓝田暖玉被你堆砌整整一箱……呵，我多么多么宠你。”
紧紧卡在纤细脖颈的手掌寸寸放开。
然，此刻元甄却在对方眼中读到危机杀意！
于是，当那修长手掌完全离开她后，元甄第一反应便是，逃！
为了活命！为了活命！！
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冲向营帐之外，却是前脚刚刚踏出帐子，单薄的身影刹那僵住。
眼前，三军将士，整齐划一站成一排，宛若铜墙铁壁。
“阿郁。”
纤指死死攥着被风鼓舞的衣襟，元甄白着小脸，回眸看他。
此刻苍郁亦悠然立于帐边，眸华灿烂，仿佛方才一瞬，什么都未曾发生。
如此温柔，险些使她再度沉醉，自甘投入他怀中。
可脸颊、脖颈上、后腰处、一波接一波的疼，一切无不证明，方才那一瞬的粗暴不是梦。
元甄战栗，对视那眸若深潭的男子，下意识退去半步。
“阿郁。”
声线软软，他自知她在央求。
多少个深夜，揽着怀中美人，深嗅她的体香，每当想要更加深入亲近时，她都会如此柔软唤他，低低的央求，撩拨起他内心最后一丝柔软，为了避免伤害，所以忍下。
而今，当她终于主动投怀送抱时，他忽然想要冷嗤。
也到，睚眦必报时候了。
自己为她付出如此多，总不能使其白白浪费死去。
“苦守边疆，有家难回，将士们极为辛苦。”
营帐边，苍郁走到元甄身边，漫不经心撩开她被夜风舞起的墨发，一字一句，让元甄寸寸心惊。
“她美么？”
修长冰凉的指轻佻抬起元甄下颚，在她惊恐眸子大睁间，邪逆而笑。
“美。”
在场将士声线难得铿锵统一，笑意彼此流转，却碍于对方是王爷之人，不敢放肆，唯有私下亵渎目光流转。
“既如此，此女子便赏给众将士，慰藉三军吧。”
抬指，曼然抚过衣衫不整元甄的脸蛋，而后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慵懒走入帐内。
然后，沙场天地浩瀚，一霎的寂静，针落可闻。
元甄僵硬失神紧了紧衣襟，刹那终于明了，方才苍郁那眸底流转的寒意。
让一名女子失去贞洁，沦为三军玩宠，如此，比杀了她更难受。
他是在以这样的手段，报复她的欺骗么？
可从始至终，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被害者而已，被利用、被蒙在鼓里、被无上宠溺，然后莫名其妙跌落进尘埃。
“阿郁！！”
元甄强忍着脸颊疼痛，倒吸冷气狠狠唤了一声，转身，欲往营帐内冲去。
她想告诉他，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也是可怜人，所以，求求他在自己喜欢他的份上，放过她……
可不等元甄冲到营帐内，探出去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幕帘，便强行被两名守卫将士架住，狠狠推向大地。
对方冷脸“四皇子营帐若无准许不得私闯。”
元甄踉跄扑向大地，膝盖手肘皆蹭破了皮，猩红血滴溺出，很快渗入到身下土地里消弭无形。
一阵火辣辣的疼，元甄不知所措看着自己不断渗血的手臂，看着不断逼近的男人们，瑟瑟蜷缩成一团。
“阿郁，阿郁！……”
一声接一声无辜的唤，眼前帘幕宛若铁壁纹丝不动，反倒使得旁侧铁衣将士蠢蠢欲动起来。
常年镇守边疆沙场，一路上虽有献媚军妓相伴，却哪有眼前尤物动人。
乌黑如瀑流泻的青丝，单薄清瘦的骨架，一双灵媚眸子是因恐惧而瞪得格外明亮，趁着那单薄的轻衫，愈加我见犹怜。
一寸寸的靠近，贪婪的眼，逐渐肆意在那玲珑而狼狈的身子上游走。
倘若这世上没有倾国倾城的弱水仙子悠然，那么眼前元甄，足以名震天下。
只可惜，如此姿容，生不逢时。
不过此刻这姣美的面皮，却是祸端的伊始。
元甄眼睁睁看着包围圈逐渐缩小，感觉到男人视线在自己身上越来越肆意，宛若一双双手，恨不得将她亵衣撕碎剥光。
战栗，继而，前所未有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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