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一章 故殿旧婢
“青萼，你看这曾经恩宠一时的临板殿如今却是这般颓败模样。”冯落璃看着长满杂草的临板殿，回想当日李瑶那般摇曳生姿步步恩宠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悲凉。
原本嫔妃已故，所居住的宫殿空停不过半年便会交由内廷司予以修葺改名再行分赐。但这临板殿因为李瑶当日对冯落璃腹中的孩子阴毒残害，拓跋浚深知冯落璃对所有关于李瑶之事的愤恨，便下令封了临板殿任由其荒废，再不得提起。为此，甚至史官笔下拓跋弘的生辰都做了改动。
不想今日，冯落璃却带着青萼亲自到了李瑶生前居住的临板殿。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有那殿宇楼阁，冯落璃只觉得内心翻腾，原本为了孩子恨李瑶入骨，而如今却是为了弘儿再踏足此地。
“娘娘！这深更半夜的，到此荒殿做什么？”冯落璃身边的随侍公公王遇小心的拿眼四处瞅着，生怕一个不留神钻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奴才听说这里可不干净呢。”
“王遇，瞎说什么呢。”青萼心中也是害怕，但怕王遇的话惹冯落璃不高兴，不由得出言呵斥王遇，说着看看冯落璃，“娘娘，您莫要听王遇乱说！”
冯落璃倒是不甚在意，伸手拍了拍青萼，“无妨！牛鬼蛇神，咱们这宫里什么没有？”说着抬脚走向李瑶居住的正殿，“如若本宫能在此处见到故人也不错！”
悠扬面无表情的紧随其后。
青萼使劲儿横了王遇一眼，而后也赶紧抬脚跟了过去。王遇则是交代其后的太监宫女，“走！咱们也赶快进去，有咱们娘娘千金之躯罩着，鬼祟是不敢出来作怪的！”
正殿之中灰尘遍布、蛛网四结，断门残窗时不时的横亘在一旁。冯落璃站在殿中，想起当初李瑶大腹便便温婉浅笑的模样。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低低抽泣的声传来，众人具是吓了一跳。
“这大半夜的，如何会有哭泣之声？莫不是……”一个小太监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不由得往中间躲，口齿打颤，说出话也凄凄然。
一应宫女太监也不由得缩紧了身子，一个个恐惧莫名的看向冯落璃。就连青萼也压不住心中的害怕，准备开口请冯落璃回去。
“呵呵！娘娘，奴婢倒是奇了！莫不是这鬼祟也要穿鞋子，走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不成！”悠扬横了一下柳眉，目光冷冷的看向灯笼微光之下的地面上因着灰尘显现出两行脚印出来，直通李瑶的寝殿。
“娘娘，不是鬼祟！是人！”青萼一下子回过身来，“这必定是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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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定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王遇听悠扬这么一说，也大了胆子，“奴才倒要看看谁人如此大胆！”说着就要提了灯笼走向寝殿。
只见一个人影从寝殿跑了出来，若不是王遇这一动，只怕那人就悄悄溜走了。
“抓住他！”
青萼话音未落，悠扬已经一个纵身落到人影跟前，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之后，那个人影倒地。
“掌灯！”冯落璃抬脚走过去。
身后的一应宫人知道是人在作怪之后也便来了精神，都快步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悠扬弯腰伸手抓住那人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众人接着灯笼的光看过去。
“青菊？！”青萼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身白衣的青菊，“怎么会是你？”
“深夜祭主，如此忠心的宫婢，倒也让人佩服！”冯落璃扭头看了看王遇，“你去寝殿看看可还有未燃尽纸钱的星火在？”
“是！”王遇提了一盏灯笼和一个小太监转身跑进寝殿。
青菊抬眼看看冯落璃，转过身深深磕了一个头，“娘娘！奴婢只是想祭奠一下椒房，绝无无视宫规之意。还请娘娘网开一面。”
“娘娘！纸钱火盆俱在！”
回来的王遇拿了一串纸钱，其后的小太监端了一个还有些许温热的火盆回来禀报。
冯落璃点了点头，“带回昭阳殿，本宫要细细审问。”
说罢先行抬脚走了出去，悠扬和青萼紧随其后。
“带走！”王遇将手中的纸钱交给身后的太监，冷声吩咐，两个小太监押着青菊也跟了出去。
看了看熟睡的拓跋弘，有问了乳母一些关于拓跋弘的事，冯落璃才从拓跋弘居住的偏殿回到正殿。
“娘娘！已经问过了！”
冯落璃接过青萼递过来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叫悠扬进来回话罢！”
青萼点点头走出去，悠扬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朝冯落璃福身行礼。
“可问出些什么？”
“和我们想的大致相符，有人利用青菊是临板殿司官加以诱导命其在宫中传皇长子的身世流言。”
“她所招供的可有害弘儿落水之事？”
悠扬摇摇头，“青菊忠心，对皇长子落水之事一直认为是娘娘你蓄意害之。再加上有人在她耳边扇风，认为娘娘不会善待皇长子。”
冯落璃点点头，“那就从在她耳边扇风之人查起。”
“是！”悠扬答得干脆利落，“青菊如何处置？灭口吗？”
“不用！青菊也是护主之人，虽夜祭故主有违宫规，但其情可悯。待此事过去，便叫青萼给她些银两送她出宫去罢！”冯落璃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李瑶竟有此忠心的侍婢，也算是造化了。”
“奴婢先行告退！”
冯落璃点点头，“悠扬，这次能有青菊这个线索多亏了你！”
悠扬只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回身直接走了出去。若不是悠扬暗中探到，每逢李瑶忌日或是清明，青菊都会到临板殿拜祭，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线索。
“娘娘！方才张公公来过陛下在处理国事，今日就宿在天安殿了，要娘娘早些歇息！明日陛下会前来和娘娘一同用早膳。”
青萼走进来，往炭火盆中加了些红萝炭，上前躬身站在冯落璃的一侧。
冯落璃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这几日好好待青菊，无须苛待于她。”
“是！奴婢已经交代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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