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书生与《女训》

 从丰年县到齐郡首府临淄城距离大约有几百里，林潇出发之前专门查了道路，两人一路顺着官道骑马大约需要五天才能赶到。


 虽然有时候走小路会快一些，但是这时代还是有着不少落草为寇的山贼马匪存在的，出于安全考虑，林潇选择了慢悠悠地走官道。


 前两天的路途倒是平静，白天赶路，晚上便到附近的县城投宿驿馆或者客栈。虽然林北战已经给出了两人将来可以成亲的许诺，林潇和林瑄都还谨守着男女大防，没有同宿一间房。


 第三天下午，按照计划今天应该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可是天公不作美，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人只好四处寻找着避雨之所。


 还好，路边竟然有着一座小小的土地庙，两人赶紧牵着马躲进去。


 两人的动作比较快，虽然淋了些雨，但不至于湿身。只是这时候还正是二月，气温还有些冷。


 林潇赶紧在土地庙里找来了些木材生火，两人皆是换下了粘上雨水的外衣，在火旁边依偎着。


 这庙倒是不小，好几丈的进深，中间石台子上端坐着一尊泥塑的土地公，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旅人的疲惫都消减了些。看外边的雨势今天应该是不能再赶路了。


 “姐姐，今晚只能在这里对付一晚上了。”


 “嗯嗯，这般大的雨，也只能这样了，不着急的。”


 于是，林潇走到这土地庙的墙边，简单地铺好了床铺，虽然要在这土地庙里对付一晚上，他可舍不得林瑄睡不了好觉。


 林潇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一边拿出些干粮和水壶来递给林瑄。


 这都是昨天在隔壁县城里留宿的时候买下的，即使出门在外还是需要保证优质的补给。


 现在天色还不太晚，林潇从行囊里边拿出一本《女训》来。这是大汉朝太宗朝萧皇后命人编纂的专供命妇嫔妃教育所用，后来在天下广为流传成为了少有文化的家庭教育女子的标准教材。


 林潇显然没有这种封建压迫思想，可是林瑄将来要是进入到女子书院学习，这本书必定是教材之一，能够提前熟悉也是好的。


 里面都是些女德女戒之类的纲常条规，每一条后边介绍了一些醒目的例子。


 林潇看着这些节妇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其中有几人是因为和丈夫的感情走到这一步的，想来更多的都是被这吃人的封建礼教给逼得不能自由选择。


 也许长期处在这个环境中就会不断地习惯和麻木，古代社会女性是男性的附庸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不希望林瑄是这样的，自己的女孩，一定是一个独立自主自由的女孩。


 “姐姐，将来要是我二十五岁就没了，你会为我守节吗？”


 “想些什么呢，潇儿是要长命百岁的。”少女敲了一下少年的头，似乎恼怒他做这不详的假设。


 “我说万一啊，万一我要是英年早逝，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了你怎么办呢？”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就把孩子养大，爹爹和娘亲要是能接我过去帮我带孩子也是好的，要是我们没有孩子我就随你而去。”


 是否守节，在她看来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她考虑的都是自己守节之后的事情了。


 林潇听见她这话，心中男性的占有欲其实是得到了满足的，但是假设这样的情境实在还是有些残忍了，他接受不了林瑄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拉过身边的娇花儿，“我一定好好活着，将来姐姐先走我再走，不让你承受一个人留在世上的痛苦。”……

 


 拉过身边的娇花儿，“我一定好好活着，将来姐姐先走我再走，不让你承受一个人留在世上的痛苦。”


 “我们还年轻，这些都是好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不要瞎想。”感受到了情郎的情绪，他主动抱紧了林潇，用自己日渐隆起的宽阔胸膛给他提供一个安全的港湾。最近她已经是越来越习惯林潇和她的亲密接触了。


 本来是少女搂着少年蹭，可是氛围突然又有了些变化，少年开始主动蹭了起来，甚至还故意用坚硬的头颅来蹭着少女身体最柔软的部分。


 怀里这个小坏蛋，简直是得寸进尺，可是仅有两个人在这荒山野外的土地庙里，林瑄也懒得管他了，任由他蹭着自己。


 你对我这样，我心底里也是有些欢喜的呢。


 当晚两人和衣而眠，一同睡在林潇铺的简易床铺上边，少年少女依偎取暖，虽然环境有些恶劣，可是抱在一起的两人脸上都挂着格外动人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林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自己竟然睡得格外久，大概是因为抱着姐姐的缘故？


 往外一瞥，昨夜燃起的火堆已经熄灭，仅仅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抬头一看，庙里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子？


 来应该是昨夜自己和林瑄睡着的时候进来的。幸好不是什么歹人，不然自己和林瑄便有些危险了。


 这还是给林潇提了个醒，这方世界终究不像是后世的新中国那般安全的社会了。暗自反省一番之后林潇看向了那女子。


 那女子手里拿着林潇昨天看过的那本《女训》，书被她卷着紧紧握住，她人靠在林潇的行李边上，还沉沉地睡着。林潇揉揉眼睛仔细端详，她的年纪看起来已经有些大了，估摸着有接近三十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女子早该是几个孩子的妈了，更早熟一些的说不定孙子孙女都抱上了。


 可是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甚至找不出多少皱纹。


 只有她眉宇间的成熟风韵才让林潇觉得她是一个时光积淀下的绝世尤物。


 再看一眼，那边的女子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两人一番对视，她直接站起身来。


 她的身量极高，估计能到林潇眉眼的高度，在这时候的女性里面几乎算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了。


 身穿一身黑色长裙，这已经是尽力显瘦的服饰。却遮不住其身前一对骄傲的挺翘和身后浑实的半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一分肉都不多，真真是前凸后翘当世极品。


 当真是个让人血脉偾张的妖精。林潇心中感叹了一声，林瑄将来长大之后想来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虽然感叹这眼前成熟女子的风情，可是林潇仅仅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并无杂念。


 女子见他还盯着自己，径直开口，：“公子美人在怀，还要这般肆无忌惮地看着其他女子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潇大胆承认，接着欣赏眼前的美人。


 不过她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随后便不说话了，暗自打开手中的《女训》翻动起来。


 林潇心里想着，这书明明是我的，你还这样不客气的吗？出门在外，他也不太介意，萍水相逢的人，让她看看便看吧。于是，林潇也不管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袖，等着林瑄醒来继续赶路。


 “这《女训》上边的批注都是你写的？”那边的美人冷不丁发问。


 “是啊。”似乎看《女训》也不是件丢人的事情，林潇直接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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