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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番外126

只是,这一排排僧房里空无一人,看上去寂静冷清。她问鸠摩罗什,他微微一笑:“自罗什掌雀离大寺,广宣大乘诸经论,要求寺中僧人出外**,深入众生。这禅坐静修,是为修行之辅,可权宜方便行事。”

景如是想起他是”半途”由小乘改为大乘的,想到龟兹信奉小乘几百年,在佛教初期大小乘的纷争又很激烈,大乘在当时传播,决不是佛教内部的主流,而是极少数”积极分子”的”作怪”行为。所以,可以想像他在整个大环境中如何无奈如何挣扎。

“这一切一定很不容易吧。”她叹道。

“嗯?”鸠摩罗什对她的话有些不解,露出询问之色。

景如是解释道:“我说你弘扬大乘佛教的过程一定很不容易,毕竟在龟兹小乘才是主流。”

鸠摩罗什点头道:“不过都是值得的。”

景如是也点头,赞许道:“从近来讲,你希望通过修行自我解脱。了生死,离贪爱,到达自我修行的最高境界。从远来讲,你更希望能凭己之力,度化更多人,做到普渡众生,成佛济世。所以,你才毅然选择了大乘佛教。”

她一直觉得佛教是个很有意思的宗教,佛教高僧其实都是哲学家。

佛陀释加牟尼死时并没有留下可以奉为标准如同基督教《圣经》伊斯兰教《可兰经》一样的经文,那时佛教也只是印度众多宗教里不太显眼的一支。而且从佛陀时代开始,佛教就已经有分支,比如佛陀的堂弟提婆达多,就另立门派。

佛陀的弟子,每个人对教义的理解也不一样,思想独树一帜的,就写本经,立个宗。所以几千年来,佛教内部宗派林立,各种经文可以让人两辈子都读不完。大乘小乘密宗只是大分类,小分支就更多了。小乘就有什么雪山部,说一切有部。中原的大乘就有天台净土法相华严禅宗。再看看信奉密宗的藏传佛教,格鲁宁玛萨迦葛举,黄教红教花教黑教,搞得她在西藏旅游看了好几本书还是晕里吧唧的。

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为了说明,为什么佛教有那么多宗派?

那些建宗的得道高僧,其实都是些高智商的哲学家。佛教很能吸引那些高智商的哲学家。想想如果你有普通人不能比的智慧,有普通人达不到思维高度,你可以在不违背基本教义的大框架内把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你对精神世界的理解通过宗教的方式表达出来,让万人景仰跟随信奉,这是一件多伟大的事啊。对佛学家来说,能够集毕身所学,写成论著,自成一家,便是在佛学领域里最大的成就。

“景施主如何得知罗什的心愿?”鸠摩罗什微微一愣,毕竟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的理想这般透彻,难免觉得诧异。

景如是尴尬一笑。这是因为她读过关于他的记载,知道他初学小乘但后改宗大乘。她那番言论,不过是把小乘和大乘的大致区别背了一下而已。

她继续圆道:“因为大师你太出名了,所以我听过你的经历,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所以猜的。”

“景施主果然是罗什的有缘人。”鸠摩罗什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但一想到大乘如今的地位,又不觉有些苦闷。

景如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神情,又问道:“小乘出世,大乘入世。所以你接触了大乘,就觉得大乘教义更符合你的心性了。地藏王菩萨有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你是否想像他一样,渡人而非渡己?”

他看向她,眼露赞许,脸上倏然明朗:“是的。在疏勒时我师从须黎耶苏摩,第一次触及大乘,便深深折服。往后的日子里,对大乘了解得越多,我更是心向往之。只是……”

他叹了口气,道:“回龟兹后,凡我提及大乘,师尊们都斥为外道谬论,罗什无从学习,深以为苦。”

她能理解他的苦闷。”鸠摩大师,其实大乘是在小乘上发展得来,两者并不对立。佛陀创佛教,是为反对婆罗门教,反对种姓制度,所以教义简单。修行方式参考了当时流行的苦修,讲求个人努力,求得解脱。可是时代在发展,小乘局限便显露出来。”

她踱步到他身畔,诚挚地看向他,说道:“小乘是‘自了汉’,要解脱必须出家。出家人不事生产,也无后代,若每个人都出家,长此以往,国家无法生存,人类便亡。所以当佛教跟世俗权力产生矛盾,便有大乘出来改变弊端,而大乘却是渡人,你只需膜拜诵佛,便能成佛。这样,不用出家,居士也可以成佛,就能解决人与生产的矛盾,居士可以结婚,也就解决了人类繁衍的问题。所以,佛教能被当权者接受,才能流传更广,有更多信徒。即所谓佛光普照,普渡众生。你改宗大乘是对的。大乘更顺应时代发展,能解决更多数人的精神需要。”以他率达趋新的个性,大乘渡人的思想更适合他,所以他选择改宗,也是必然。

鸠摩罗什抬眼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中原汉地呢?汉人会更接受大乘么?”

她笑:“那是当然。大乘佛法会在汉地广为流传,生生不息。”

季羡林说过:一个宗教流行时间长短与它的中国化程度成正比。谁的天国入门券卖得便宜,谁就能赢得群众,就能得到统治者的支持。小乘要那么辛苦地修行,还不一定成佛。大乘,尤其禅宗,在中国提倡顿悟,“一阐提皆有佛性”。只需虔诚供养,口宣佛号,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等轻松惬意!

听了她的话,他莫名就相信了。于是渐渐开怀,眉眼间显出一股坚定的神色。

通过与鸠摩罗什的一番论法,景如是在惊叹他的智慧之余不由得生出了钦佩之情,于是应罗什的邀请,留在了龟兹,学习佛法。

但宁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世界格局再度发生了变化。

苻坚听了从西域归来的僧纯二人讲解佛法后,意识到通过佛学来”收买”人心是更快捷而且更为有效的方式,于是他令吕光带着大军攻打西域,主要是出于扩充领土的需要,而另一方面,他也想见见这个久负盛名的佛学大师。

一场大战随即展开。

吕光是七万步兵,五千骑兵,再加上鄯善和车师前部为向导的兵力,在十万之数。而白纯倾国财宝请救狯胡,狯胡派了二十余万来支援。加上温宿、尉头等地的兵力,合起来有七十余万对抗吕光。

这样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吕光却赢得漂亮,不愧是苻坚手下得力战将。《晋书》记载,当时诸将领认为敌众我寡,要连营结阵,吕光却不同意。他说:“彼众我寡,营又相远,势分力散,非良策也。”

吕光命士兵在城南,五里一营,深沟高垒,以木为人,披上铠甲,戴上头盔,遍插旌旗,以为疑兵,迷惑城中的龟兹人。自已率大军在龟兹城西迎击狯胡的联军。狯胡有铁甲骑兵,阵势严整,甲胄坚硬,吕光军的弓箭不能穿透。而且狯胡偏师多是轻骑,以革绳为武器,策马掷人,多有中者。所以,战争初期,吕光处于下风。

吕光看到狯胡也就这铁甲骑兵是精锐部队,其余虽然人数众多,却都是临时征调的牧民。他想到的克敌之法就是砍马腿。这些重甲骑兵跌下马后身体太沉,只能任人宰割。吕光部队斩万余首级,吓傻了城内的白纯。龟兹王白纯收拾珍宝,弃城逃走。西域王侯听说了龟兹败落,纷纷来降,有三十余国。

白纯兵败后逃去了何处,史书上不再有任何记载。吕光进占龟兹,立了白纯最小的弟弟白震为王。

龟兹在西域诸国里力量最为强大,早就引起其它西域小国的不满。所以鄯善王,车师前部王与白震到长安进贡时私下与苻坚会面,请求西征,并”请为向导”。吕光能够顺利经过三百里流沙,行军茫茫戈壁沙漠,和这些向导的指引有很大作用。而这里面,就有白震的功劳,因为白震早就有篡位的野心。

战争发生得太突然,连景如是都没料到苻坚这么快就盯上了西域。她本想留下与龟兹人民共进退的,但鸠摩罗什说服了她,她本不是西域人,无需留在这里同他们一起做俘虏。她还有人要见,不能就这么耽搁了。

鸠摩罗什想尽办法将她送出了龟兹,远离战火波及的地方。但在沙漠中行走了数日后,她最终仍是无法摆脱良心的拷问,毅然回头了。

那时,战争已经结束。途中她遇到了一个又一个死人坑,望着那些死不瞑目面露狰狞的尸体,景如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根据史载,鸠摩罗什此时应该被软禁在龟兹城内,被吕光囚禁着。而此时龟兹城内外定然全是吕光的人,她是绝对不可能硬闯的。

在她思索进城的方法时,恰好遇上了一支在做掩埋尸体清扫战场的老弱残兵。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景如是拆散头发,用发簪随意挽了个妇人的发髻,然后跌坐在地上,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那群士兵果然被她引来了。

景如是一见,看着绝大多数是关中汉人的脸型,捂嘴娇滴滴地说道:“诸位大哥,妾身是杜进将军麾下参军京兆段业在龟兹刚纳的妾室。到城外寻些草药,不慎跌倒,打扰诸位大哥做事,妾身赔礼了。”

她对吕光带来西征的汉人,只知道杜进和段业。杜进是吕光的得力部将,吕光定河西,杜进功劳甚大,吕光封为辅国将军、武威太守。因为权高一时,出入羽仪,甚至与吕光相差无几,被吕光所嫉,寻了个理由杀了。

而段业,则是十六国时期北凉的建立者,在吕光西征龟兹时还只是杜进的僚属,后任建康(今甘肃酒泉)太守。公元397年,匈奴人沮渠男成叛吕光建的后凉,为了服众,将段业推为王,于是这个”儒素长者、无他权略”的汉人因缘际会地成为十六国之一的北凉国主。

吕光的部队里各色种族都有,吕光是苻坚一族,是氐人。而她的脸一看就是汉人,还是找个军中的汉人比较能骗得了眼下这群人。之所以借段业的名,是因为杜进职位太高,说是他的妾怕有人怀疑。而段业此刻应该还只有二十来岁,只是个参军京兆的文职,能够详细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她这么一号妾室的应该不是太多。行军打仗一般不能带家眷,但吕光一攻下龟兹就打算长久驻扎,应该会同意军官找女人的。

果然那些人脸上悻悻的,毕竟不敢得罪上级领导。碍于景如是”行动不便”,一个小头目立即说要陪她去找段业,估计是想拍马屁。景如是想着进城就把他给甩掉,于是欣然同意了。

往城里走,一路都能看到战争刚结束的痕迹。还有人和马匹的尸体没有清理干净,到处散发着恶臭。一些用废了的攻城车,大石块,随意弃着。血已发黑刃已卷曲的刀剑不时阻塞着路面。龟兹高大的城头有缺口,城上的戍楼破烂不堪。

昔日繁盛的龟兹王城,如今看上去萧瑟零落。大街上极少人走动,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吕光的士兵们都面色酡红,东倒西歪地在街上晃荡。看到哪家门面好些的,就破门而入,然后里面响起凄惨的哭喊声。

吕光入龟兹城时,看见宫室壮丽,就命段业著《龟兹宫赋》用以讥讽。龟兹人生活富足,厚于养生,家家酿有葡萄酒。有些人家藏有千斛,经过十年都酒香淳郁。吕光为了大飨将士,纵容士兵抢掠,士卒沦没酒藏者多不甚数。

“段参军!”

思绪被打断,身边护送她的那个汉人小头目正在朝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作揖。啊哟,姓段,不会就是段业吧?

景如是一下就愣住了,她都还没找机会开溜了,就遇上这个瞎扯的”夫君”了,且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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