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遗言遗言
东跨院，主卧。(狂∫亻∫小∫說∫网)[wWω.♀xＩao♀sHuo.♀Kr]
“为什么？”楚先生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姚小幺唉了一声，“这话，说来话长！”
楚桀轻笑，一把抱住怀里的人，“为夫有时间听你慢慢道来！”
姚小幺纤细的手指状似无意的抠了下楚桀领带，黑亮的眸子对上楚桀，“你知道这个周夫人是谁吗？”
楚桀就着她的手扯下了领带，“谁？”
“真不知道？”她才不信。
“嗯，真不知道，你说！”楚桀脸上看不出任何一样，姚小幺狐疑的瞪了他好一会儿。
她真心看不出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跟楚先生斗，她好像永远逗不赢。
她刚要张口说话，手包里哑了一天的手机响了，打断了姚小幺要说的话，她挣扎着要起身去拿，楚桀非要让她先说，她玩心起，拿起乔，故意憋楚桀，之前楚桀也这样对她，说有事儿告诉她，然后又不说，憋的她不上不下，各种难受，她总算逮着机会了。
楚桀怎么看不出她那小鼻子小眼儿的算计，人家不问了，“去接电话吧！”拍了拍她，那意思，他可知道可不知道，无所谓。
姚小幺眯眼，“你不想知道？”
“不急，你先……”楚桀话没说完，卧室门咚咚咚响了，声音有些急促，还未等她开口，甘蕾蕾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哥，嫂子，睡了吗？”
两人都是一愣。
“没！”姚小幺起身，光着脚跑去开门。
门一开，走廊柔和的灯光挤了进来，楚桀依旧坐在沙发上，余光撇过去，他视线注意到甘蕾蕾的脚，同样的没穿鞋子。
这样的匆忙，显然不会是好消息，他微皱眉，起身跟了过去，就听到甘蕾蕾道，“徐姨他们出车祸了！”
徐姨？
“谁？”姚小幺脸微皱，一时没明白徐姨是她哪个姨。
“你妈和姚叔！”甘蕾蕾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她接到电话，情况似乎不是太好。
“人在哪儿？” 楚桀问，他下意识扶住有些呆愣的姚小幺。
“送医院的路上！”甘蕾蕾有些担心的看姚小幺。
姚小幺觉得有些眩晕，努力眨了两下眼睛，“我妈？”她呼气，碎碎念的说了三四遍我妈，仿佛，她一时想不起她妈是谁了一般。
“叫周除准备车，我们马上去医院！”楚桀当机立断。
“好！”甘蕾蕾转身下楼，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她竟然走错了方向，跑了几步才反应了过来。
楚桀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没事儿，我在，没事儿，没事儿！”他轻拍着她，抚摸着她。
她不能这么一身家居服的去医院，楚桀拥着进了衣帽间，随意拿了身运动服给她换上。
“没事儿，我没事儿！”姚小幺接过外套，扯扯嘴角，想笑，她，她没事儿的，她，她跟那，那谁，徐雅丽又，又不怎么认识的，不，不就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亲戚嘛。
“我没事儿，对，对了，出车祸了，我，我得出警！”她说着就要出门，楚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小幺！”楚桀掰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小幺，听我的，深呼吸！”
姚小幺瞪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有抹倔强，她拒绝深呼吸，她没事儿！
她是姚警官！
甘蕾蕾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两人，车已经准备好了。
她突然不了解姚小幺了。
她不是跟徐雅丽没感情吗？她不是从不把徐雅丽放在心上吗？
不知道楚桀跟她沟通了什么，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车准备好了！”
楚桀点头。
周除开车，出了御苑，车子一路疾驰。
具体情况甘蕾蕾也不敢多说，她只接到跟踪徐雅丽的人的电话，说是车祸，很严重。
车上很静，谁都不说话，姚小幺目光盯着窗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约莫半小时，车子到了医院。
甘蕾蕾安排的人赶忙上前。
男人头上，胳膊上都包扎着，“在楼上手术室！”
一行人直奔手术室。
“当时发生了什么？”楚桀问，电梯里就他们几个人，空间有些逼仄。
“我跟文哥一直跟着徐女士，从周五广场离开她去了趟银行，取了不少钱出来，然后又驾车回了家，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她跟姚先生一前一后出来，她开车，姚先生坐副驾驶，上车后，她没有立刻开车，两人好像在争吵什么，中间，她接了一通电话，姚先生挺敏感，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他还下车查看了一番。
徐女士挂了电话，就直接发动车子离开，他们出了小区，直奔外环高速，车祸是在距离高速路口大约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发生的，跟迎面来的车子直接撞上！”说到这儿，他微微皱眉。
“怎么？”甘蕾蕾问。
电梯门开了，男人先走了出来。
等人都出来，男人才压低声音继续道，“两人是不是在吵架，我们看不清，但从他们开车行驶轨迹看，开车人应该情绪不太稳，车子有些控制不住方向，对面车迎上来的时候，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副驾驶上的姚先生直接挡在了她跟挡风玻璃前，文哥也加速行驶，稍稍撞开了徐女士的车子！”这才使人没当场毙命，男人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叫文哥的男人现在也在手术室，他在副驾驶，就碰伤了额头和胳膊。
手术室门口，禾禾和另一名身上还沾着血迹的护士站在门口，一看姚小幺他们来了，她拉了拉身边的小护士快步小跑了过来。
“楚先生，小幺姐！”
“情况怎么样？”楚桀问，姚小幺唇角抿的更紧，目光也盯着禾禾。
“陈仓让我在这等着你们，他在里面手术，姚先生他……”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人在路上就已经不行了，内脏碎裂，没撑到医院，闭眼前，他给小幺姐留了句话！”禾禾抬眸看姚小幺。
走廊有些静，静的让人心慌。
“什么话？”姚小幺说了一路上来的第一句话。
禾禾碰了碰站在一旁的小护士，小护士赶忙道，“他说，小幺是小远最好的姐姐，是骄傲，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从来不怪你！他反复说着不是你的错，不怪你……”跟上了弦似的，不停的说，她让他不要说话，他也不听，仿佛这话有多大的魔力一般。
“……谢谢！”姚小幺没有焦距的看着护士。
甘蕾蕾下意识的看向姚小幺，她说谢谢。
她说谢谢。
楚桀示意她带着人离开。
甘蕾蕾点头。
人渐渐都散了，只有楚桀陪着姚小幺站在窗口。
“楚桀！”姚小幺望着窗外影影绰绰。
“你说！”楚桀把人圈在怀里，微微使力。
“我想听听小远的故事！”姚小幺侧目，黑亮的眸子很认真的看着她最最亲近的人。
楚桀心有些刺痛。
“好！”他圈着她身子的手又紧了紧，下巴抵在她头顶，陪她一起看着天边那几个寂寥混沌的星，“你从小好动，弟弟小远好静，但却很喜欢跟着你，就跟小球一样，你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短短的小腿，肉呼呼的，非常崇拜你这个誓死不投降的姐姐，你下河摸泥鳅，他在岸边给你看衣服，你上树逮知了，他给你鼓掌，你堵了人家的烟囱，你妈打你他会抱着你妈的腿让你快跑，你把泥鳅放人家被窝里，人家找上门，他替你背锅，哪怕害怕泥鳅，也会壮着胆子去拿，你伤着了，他给你呼呼，你饿着了，他给你偷吃的……”
楚桀停了下来。
良久都未言语。
“还有呢？”姚小幺转头看他。
“幺儿，你累了！”他亲她黑亮而倔强的眼睛。
“还有呢？”她倔强。
楚桀看她，终究败了下来，“那天，阳光正好，秋风不燥，禁足在家的你带着你弟偷溜出门，你招呼了一群人捉迷藏，你弟就坐在树下看着你玩，你说，那棵树是你武力夺来的老家，你弟喜欢在老家等你，不管你藏多久，他都会等着，你们遇到了邻居王奶奶，王奶奶喜欢你，给了你两根香蕉，你一根，小远一根……”他又停了下来。
“然后呢？”姚小幺似乎很着急，手抓着楚桀的手，有些凉。
她瞪着眼睛看着楚桀，不躲避，就这么迎视着。
“等你凯旋而归时，那个会为你欢呼的小孩儿再也没叫过一声姐姐，他倒在树下，睡得一点儿都不安详！”楚桀反手握住她的。
“我还想听一遍！”姚小幺黑亮的眸子依旧那么的真诚。
“好！”
廊上很静，只有故事在一遍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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