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魔教又来攻山

 两日后，后山正堂内，溪杉长老、溪蘅长老、山长坐在上首。


 韩白羽被带进了正堂。后山弟子除了段岚尘，都已聚齐。


 这溪黄长老是个非常刻板严肃的老头子，注重礼教，对生活中的繁文缛节一向要求非常严苛，平时又不苟言笑，虽然实力与溪杉长老不相上下，但是大多数学宫弟子都不愿意拜在他的门下。


 近年他新收的内室弟子是韩白羽和煜城，而溪黄长老一向非常看好韩白羽和煜城两个弟子，因为他们两个是少有的能把溪黄长老可以说是极端严苛的规矩做到完美的。


 而相比之下溪杉长老就要和蔼亲近得多，而且教育弟子非常有耐心，心态更加的宽容。所以学宫弟子都非常想拜入溪杉长老的门下。


 而溪黄长老和溪杉长老都是在武道榜和天人阵榜中排名前五的高手。而学宫中其他长老、先生，包括山长就要相对弱了些。


 “溪黄长老被害一事，你们调查得如何了？”山长问向众人。


 “回长老，此毒是番红花，源自西域，此毒无色无味，常人难以察觉。我已经和医道诸位弟子核实过了，确认无误。”赵圆珠说道。


 堂内确实来了几位医道弟子，都表示认同。


 “这番红花有一大特点，接触过它的人身上都会沾染一些，经久不散，遇到碱水变蓝色。”赵圆珠继续说道。


 韩曦和赵滢沁此刻认真地观察着每个人情绪的变化。


 “所以这几天我们有意无意地让后山可疑人用碱水试过了。”赵圆珠说完，文渊馆馆主完颜霞琪带着人把一个人押解到堂内，众人一看竟是溪巫长老的书童。


 “就是这个人衣服和手都有不同程度变蓝，还是孙雅樱协助我们找到他的。”赵圆珠说道。


 “但是打在溪黄长老身上那一掌，又要作何解释，总不能也是这书童干得吧，那一掌可是溪黄长老的独门绝技‘天山寒掌’。非亲传弟子，是使不出来的。”之前那位有所质疑的师兄问道。


 “掌法唬得住人，但是掌印唬不住人。每个人生来手形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对比过，那掌印和韩白羽的手掌根本对不上。”说完已有文渊馆的人将韩白羽的掌印和溪黄长老身上的掌印拓图给众人看过。


 “不是韩白羽，那会是谁呢？”师兄问道。


 “我就说嘛，韩白羽带领着大伙儿击退了魔教那么多人，是谁也不可能是他！”众人议论纷纷。


 “坏了！我们中计了。”韩白羽惊道，韩白羽这些天一直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此刻恍然大悟，韩白羽此话一出，山长、溪杉长老、溪蘅长老也都纷纷惊起。


 只见这时有学宫弟子身上带着伤冲进了大堂内，他快站不稳了，旁边的人扶住了他，这名弟子气喘吁吁地道“魔教，魔教又杀来了！前山弟子顶不住了。”


 “原来魔教是想通过嫁祸溪黄长老的爱徒，来转移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山长后悔不已。


 “不好了！”又有一名学宫弟子冲了进来，道，“溪巫长老打伤了后山学宫弟子，取走了魔石。”


 这时又冲进来一个人，这人已受了重伤，大家一看来人是负责看管天源书阁的先生。


 “前山已被攻陷，我把天源书阁机关开启，天源书阁已经封锁了。活下来的弟子都正在向后山撤退。”看管书阁先生说道。


 众人惊慌无措。这时山长镇定自若地说道：“韩白羽，你带着大家去把剩余弟子重新聚合到后山，然后清点一下人数，准备撤退出山。”


 后山大堂内的弟子都纷纷出了正堂，赵滢沁也跟着出去了。此时魔教众人已有人攻到了后山。


 部分撤退得慢的学宫弟子不得不又跟魔教人打了起来。


 赵圆珠对赵滢沁说道：“我去地牢把孙雅樱救出来，不能再让雅樱回到魔教那里了，她该回她真正的家了。”赵滢沁点了点头。


 当赵圆珠赶到地牢时，金琰一已经先她一步赶到把人救走了。


 后山内赵滢沁、南宫沐雪、韩曦等人拔出兵器帮忙抵挡魔教人的侵袭。


 赵滢沁之前因为段岚尘的事情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又未曾休息日夜为韩白羽的事情奔走了两天，此时精神已经走在了最极端的亢奋中，这种亢奋是极端的疲惫引起的，面色惨白中又透着潮红。


 这时魔教右护法漠北霄邪魅地向云桦袭来，云桦哪里会是漠北霄的对手，很快被重伤打翻在地。


 赵滢沁情急之下，半路拦截漠北霄，一柄长剑从空中刺来，寒光闪闪，剑似银蛇般在漠北霄身前身后四下游走。


 漠北霄初时一惊，而后道：“丫头，我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你！”


 只剩下了一只眼睛的漠北霄这些日子一直跟上官玉儿沉溺在屋子内，醉生梦死。


 如今看到赵滢沁明显状态不对，手中剑劲力明显不及从前，反应也比从前慢了许多，偏偏又跑到他跟前送死，心中暗道最近的运气还真是不赖。顿时精神大作，手中折扇似疾风雳雨般急速向赵滢沁周身各处穴道打来。


 赵滢沁手中剑银光闪处圈子越抖越小，最后只是护在身前，漠北霄一连数十招的攻击，赵滢沁已是险象环生。


 云桦心中暗道，曾经自己心痛赵滢沁抢走了她心中仰慕的段岚尘的心，自己也报复了她，不过她赵滢沁也不见得无辜，清高孤傲，好像别人什么都比不上她一样。


 后来段岚尘离开了前山去了后山，这一年时间，自己与段岚尘几乎不得见面，心中的那一股悸动也渐渐散去，如今再回头发现自己当初脑子热才中了魔教人的算计。如今竟想不到赵滢沁竟能不计前嫌不顾个人安危来救我。


 此时赵滢沁手中剑越抖越软，疲惫不堪，漠北霄周身真气运转，右手凝住波涛骇浪般的内力，抓住赵滢沁的一时松懈空挡身前露出的空隙，重重打来。


 只听空中“砰”地一记闷声，赵滢沁当即吐出鲜血，长剑脱手飞出，身子从半空中向后栽去。


 此时赵滢沁已是心揺神驰，精神恍恍惚惚，只想就此静静地睡去。


 这时一人从旁窜出，一把抱住了赵滢沁，赵滢沁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是煜城的脸。


 但她不知道的是，紧接着从远处又窜出了一个人，一把来自炼狱的刀猛劈向了漠北霄。漠北霄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沉沉死气的压迫力镇压得窒息，当即败走。


 段岚尘担心赵滢沁的伤势，没有继续追赶。回过来，从煜城怀中抢过赵滢沁，脚下轻功运起，向安全的地方窜去。


 段岚尘抱着赵滢沁来到一个山洞内，将她轻轻地放下。此时的赵滢沁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段岚尘撕下衣襟，到山洞口用山间泉水浸湿，给赵滢沁擦了脸。


 然后盘膝坐在赵滢沁的身后，运转自身内力向赵滢沁的后心处缓缓将他自己的内力输送到了赵滢沁的体内，护住了她的心脉。


 折腾了半天，段岚尘自己已是虚汗涔涔。太阳渐渐落山，段岚尘给赵滢沁强喂了水后，又去林中找了些干木柴在洞内挖个坑烧起火来。


 夜深人静，夜静得好像个沉睡的婴儿。满天星空，如同颗颗钻石嵌在黑色的天鹅绒上，段岚尘知道赵滢沁很喜欢看天上的星星，她常对段岚尘说看到了满天的星辰，尤其是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仿佛生命也找到了方向。


 但此时的赵滢沁双目紧闭，陷入昏迷。段岚尘的心更痛了，将赵滢沁紧紧地搂在他的怀中，他的心在颤抖，他在害怕，害怕赵滢沁从他的生命里就此流走，但他又不相信赵滢沁会就这么死了。


 这世上有的人生命力就是那么顽强，就算天劫降临，他们也都能活下来。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想死天都不让他死，也许是他的使命还未完成。


 段岚尘觉得赵滢沁就是这样的人，赵滢沁自己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段岚尘觉得只有找到韩曦，或者学宫的柳先生，才能让赵滢沁醒来。


 第二天天亮，段岚尘就抱起赵滢沁，寻找着学宫其他人。此时魔教人已经占领了尚新学宫。


 段岚尘直到中午终于在后山外找到了学宫其他人安的营扎的寨。此役尚新学宫受到重创，山长为了减少学宫弟子继续受到伤害决定集体南下。


 山长跟几位长老、先生在帐篷内商讨着南下的诸多事宜。


 “我们就去江南的明德学宫吧，两学宫从前本就是一家，只不过后来才分开的。如今时势迫人，我们不得已南下，将来两学宫聚在一起交流也更方便些，待他日魔教衰微，我们学宫积蓄足够实力，再重新回来也不迟。”山长说道。


 溪杉长老点头认同道：“正好明年就是学宫大比武了，这些弟子本就要南下去比试。这回大家一起南下。至于这里土生土长的弟子可以自愿选择去留。”


 此时最难过的莫过于金琰一了，他是高丽贵族，将来要留在高丽效力的，无法同众人一同南下。而孙雅樱是要回大宋认祖归宗的。林子里，金琰一紧紧将孙雅樱拥在怀里，因为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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