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一路向西

 自从赵滢沁和段岚尘见面一次之后，二人又陷入了从前的沉默。赵滢沁主动来到段岚尘平时练刀所在的竹林里，在离他不远处练剑。


 这片竹林平时没有其他人来，主要还是因为段岚尘这段时间刀法进步神速，刀一出手，凌厉霸道，两个学宫大多数弟子根本看不清他手中的刀是如何出的，怕靠近了被伤到。


 而且他的内功太过恐怖压抑，内功不及他的，会感觉不舒服。赵滢沁在这里练剑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苍翠竹林，高耸入天，一刀一剑纵横于竹林中空地。二人上下穿梭于诗意竹林，轻功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大竹高处被摇曳得四处摇摆。


 到了农历三月底，学宫弟子被召集到了大湖边的一块空地处。山长道：“今年的学宫大比武在敦煌上官家族地界举行，到时除了有我们尚新学宫，还有明德学宫，四大家族弟子，都会参加。由于人数多，比武时间横跨六月和七月两个月。所以我们需要提前两个月出发。”


 众人听罢不禁议论纷纷。“听说那里是大沙漠，非常得干燥啊！”李墨玉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说那边水果也很多，想吃多少吃多少。”赵滢沁把一瓣沙糖桔塞进嘴里道，“不过沙糖桔还是这里的好吃，吃完身上也跟着清爽舒服。”


 “敦煌在什么地方啊？”韩曦头晕地说道。


 韩曦可谓是个地图晕，却偏偏和赵滢沁这个活地图做了最好的朋友，韩曦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并不适合学习阵法，因为阵法离不开图纸。


 自从尚新学宫天源书阁对所有弟子开放后，她便不用再为他的哥哥韩白羽背书了。


 从那以后她基本上一心研究医道，功夫在学宫女弟子中还是比较优秀的。


 “已经进入西夏地界了，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上官家族便聚居在沙漠之中的一处绿洲。”赵滢沁说道。


 “那肯定是要非常得干燥了，皮肤会受不了的。韩曦，我们得多准备些保湿药材带上。”赵圆珠说道，韩曦认同地点了点头。


 “戴上纱幔斗笠吧，应该可以抵挡住风沙吧。”赵滢沁提议道。


 数日后，尚新学宫一队蓝白衣和明德学宫一队绿白衣，加起来六百多人浩浩荡荡向西而去。


 尚新学宫人要少一些，也就二百人，因为之前经历了与魔教大战和南北迁徙，人数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


 过了陇南，便来到了陇中地区，层峦之间，柳暗花明之处，是一片水草丰茂的狼渡湿地草原。


 这里气候凉爽，空气清新，最宜避暑。境内山体浑圆，地势平坦开阔，河流纵横其间，草原广阔无迹。放眼而望，水清草绿，蓝天白云，水天一色。


 两个学宫弟子坐着当地的低轱辘车穿越草原。这种车原本更多用作战车，由二牛牵拉，通体运用三角的稳定性原理，选用地方特有的木材经匠人加工而成，在草原丘陵地带驾驶平稳安全，所以当地居民也广泛使用。


 “要是能在这里比武多好，这里气候宜人，风景还美。”赵滢沁说道。


 “是啊！”坐在一旁孙雅樱赞同地道，复又指着四周的草问道，“那是什么草？这里到处能看到这种草。”


 “提摩西草，最适合喂兔子的草。”赵滢沁说道。


 “兔子不是吃萝卜白菜吗？”孙雅樱不解地问道。


 “兔子是食草动物，提摩西草最适合它们。”赵滢沁解释道。


 出了草原，众人一路继续西行。空气越来越干燥，风沙也越来越大，女孩子们的纱幔斗笠纷纷戴了起来。


 进入了沙漠，驼铃相伴，骑着骆驼继续西行。白天沙漠热得紧，众人恨不得脱光衣裳。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热气从沙漠中蒸腾出来，依然热得要命。


 到了夜晚，反而寒风刺骨，众人又将衣服从行李掏出来裹住全身，尤其那凛冽的寒风，刮刀了脸上，像刀割一般。


 夜越深，寒气越重。


 众人好不容易找到个避风的地方，在沙丘上搭起了帐篷，在一圈圈帐篷中央架起火，火上煮着一锅热菜。


 “听说唐朝末期，大部分上官家族都迁徙到了福建路，为什么这一脉上官家族要避在这么个地方？”韩曦问道。赵滢沁等人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夜晚北斗七星异常明亮，为身处沙漠中的人们指明方向。其他人都在聊天，赵滢沁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蛇！有蛇！”李墨玉在赵滢沁几米开外的地方从地上惊叫着跳了起来，吓得动也不敢动，身子都僵了，其他女弟子听到也纷纷被吓得避开。


 只有赵滢沁起身来到李墨玉身边，蛇却已没入沙漠之中。


 “你不…不怕蛇吗？”李墨玉吓得脸色都变了。


 “倒也不是不怕，而是我从来与蛇无缘，哪怕我与蛇擦身而过，也瞅不见。这一次又是如此。”赵滢沁有些遗憾地说道。


 “还真是，每次和滢沁一起去山上采药，都遇不到蛇。”韩曦赶到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不错，连蛇都怕了你。”李墨玉撇了撇嘴道。


 第二天众人启程继续前行。“这天底下的太阳，惟是这沙漠中太阳最是烤人啊！”李墨玉感叹道。


 “来敦煌，怎么能不去看看莫高窟的壁画呢？”赵滢沁说道。


 “我们到了上官家族就开始比武了，想要去看莫高窟只能等到比武结束以后了。”韩曦说道。


 这时又有一队人骑着骆驼从对面而来，为首的是个穿着贵族西夏服饰的青年，绿色圆领襕衫，腰系玉带，肩披长巾，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好似在这茫茫大沙漠中一缕春风拂过。


 他后面跟着一队随从，随从当中大部分是女人们，她们穿着艳丽的衣裳，梳着桃形高髻，高髻上簪着艳丽的花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女人们在炎炎烈日下不但艳丽无匹，而且神态气质英姿飒爽。


 一阵风沙吹过，掀起了赵圆珠的曼纱斗笠。恰逢西夏青年骑着骆驼路过，二人目光交错，擦肩而过。


 “滢沁，西夏女人看起来和大宋女人不太一样啊。她们看起来英气勃勃，神采精华。”赵圆珠感慨道。


 “西夏有女子部队麻魁军，战斗力很强。西夏女子地位很高。”赵滢沁说道。


 “原来如此。如果能多给女人一些改变命运的机会，那真的是不错啊。”赵圆珠说道。


 “西夏既有女子军，那我们大宋对抗西夏的军队如何？”孙雅樱感兴趣地问道。


 “我们大宋目前唯一一支战斗力强的军队，也就是对抗西夏的西军了，是种师道将军带出来的军队，种师道擅长用兵，可惜有童贯掣肘，常常贻误战机。”赵滢沁说道。


 六月众人已在沙漠之中走得疲惫不堪，所备的水袋里的水渐渐见了底。再也没有了热菜可吃，因为剩下的水仅够解渴的了，必须得省着用了。


 众人身心俱疲，饥饿难耐，夜里有些女孩子饿得偷偷地哭了起来。


 就在众人渐渐陷入慌乱的时候，这日众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美丽的绿洲，七八个大小湖泊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几十排房屋嵌于其中。


 “这就是上官家族所在的绿洲啊！”赵圆珠等众人感叹道。


 此时四大家族的弟子也陆续赶到。四大家族弟子不多，加起来也就二百人，和两学宫弟子加起来八百人左右。


 两学宫弟子被男女分开混编在几个百人大通铺内。颜汐的床铺在赵滢沁的旁边紧挨着。


 颜汐在铺床，赵滢沁看到了一把银色匕首从颜汐的包裹里露了出来。


 “你那把匕首可以借我看看吗？”赵滢沁问道。


 “当然！”颜汐爽快地说道，并把银色匕首递给了赵滢沁。


 赵滢沁接过匕首，匕首刀鞘通体银白，上面和自己的匕首同样雕刻着一个张字，也同样刻着张家家族的图纹。


 “你怎么也会有这把匕首？你和张家的关系？”赵滢沁好奇地问道。


 “你也有吗？我这把匕首是别人送的。”颜汐意外地说道。


 “我的是金色匕首，和你的是一对。”赵滢沁说着从包裹里掏出她的金色匕首递给颜汐。


 “还真是一对啊！”颜汐意外地说道，“不过我和张家没什么关系，这把匕首是别人送我的。”颜汐目光闪烁着说道。


 “什么人送你的啊？”赵滢沁好奇地问道。


 “一个朋友。”颜汐说完就拿起盆出去打水了，赵滢沁感到莫名其妙只好继续收拾行李。


 又过了些天，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大比武也开始了。四大家族的族长也都带着本族的弟子来到了绿洲附近的沙漠空地。两个学宫的山长也都带着弟子来到了这里。


 张家族长是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左右，长脸，大长鼻子，中等身材，一身墨色长衫，气质敦厚。所有弟子也都着墨色衣衫。


 南宫家族族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容貌俊雅，中等身材，一身白衫似雪玉立人群之中。南宫沐雪见到他，亲切地扑倒在他的怀里，喊了一声：“爹爹。”他们父女二人倒是长得极像。


 “张家家族与南宫家家族都在江南，只不过张家家族在扬州，南宫家家族在临安。这两大家族都颇有江南文人雅士之风啊，只是与这沙漠相衬倒显得格格不入。”站在颜汐身旁一位绿白衣少年挑剔地说道。


 这个少年与段岚尘年龄差不多，与其他弟子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绿白衣上绣了朵大红花，个子和段岚尘、韩白羽差不多，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多情又妖娆。


 高家家族是大理贵族，此次是由高家子嗣高明顺带着高家弟子来到了这里。高家弟子都穿着白族民族服饰。


 上官家族族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霸气凛然，高大威武的身材，如此枭雄人物很难想象竟然甘心屈居于沙漠之中。上官家族皆是橙红色衣衫，在这沙漠烈日之下更显耀眼。


 大比武一门是武道，一门是阵法。一对一，输者被直接刷掉，胜者进入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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