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7-5]拼死相杀
第十七章伏兵
第五回拼死相杀
面对这卓绝的战况,宝象法僧眉头深蹙,就连眼角也挤出了烦恼的皱纹。难道?有此困境,也是慈象上人的怨孽作祟?不对!这全要怪老僧自己不好。
法僧宝象自小出家,皈依万物教,修研佛法,练习毒功。年轻时,他走出寺庙,游历亚述王朝。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列王纷争的王国。宝象自愿成为一名流浪漂泊的苦行僧,受尽了世态炎凉的蹉跎和艰难险阻的磨难,濒临死亡的体验更是难以计数。
历经千辛万苦,他终究在佛学上有所造诣,在毒功上获得成就。得到了认同、夸赞和褒奖,拥有了“毒行天下”的称号。虽然在各方面依旧比不上“毒一无二”空象大师的超凡脱俗,也学不来“毒善其身”慈象上人的我行我素。但宝象法僧的一切功绩皆是在世俗中亲身历练而来,所以他最了解世俗之事。
宝象将寺庙的一切常务打理得井然有序,趁着兵荒马乱的时机,招揽弟子,扩大了僧众人数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振兴了那座地处偏远山巅的寺庙。
法僧宝象年纪大了、本领强了、地位高了。年轻时必须忍让的事,就无需让了。年轻时不能去做的事,就可以做了。年轻时要服劝的事,就未必还要服了。他是老僧、是老大、是老权——教中长老且拥有强权!因此他愈发专横跋扈,越加刚愎自用,心中逐渐生出了目中无人的倨傲和目空一切的狂悖。宝象不听劝,定要闯入卡修王国地底的神秘洞窟世界,寻访古老的圣庙,为即身成佛的慈象上人建立恒动的魔法环界。
却不料铸成大错,连他自己的性命也将成为这错误的代价,搭了进去,更别提与他同行的那些教僧们了。由于傲慢、狂妄的心态,袍僧光鲜的宝象法僧不肯让——不愿让那灰衣暗淡的无名老人轻易渡桥。哪怕当时两人初次见面,年迈通灵师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彼此不共戴天、以命相搏。况且,眼下还输得十分彻底——惨败。
其实,宝象老僧确实有强横和骄傲的资格。但一个人无论有没有这样的资格,都应当将骄横收纳在心底,化为自己不屈的魂魄和昂然的气节。却不应该将之表现出来,还要针对他人。
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人不犯我,我大可以谦逊礼让待人。即便对方年纪小、本领弱、地位低,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不牵连关键性的抉择,不攸关有损生命与尊严的伤害,都不妨让一让的。
能够通融,又何必刁难。谦让也是一种行善、一种美德,并不代表吃亏。有时反而能收获到别人的感激、赞同或尊重。哪怕一无所获,对自己又有什么损失呢?何况,宝象本是个僧人,更应慈悲为怀,善行天下的。
相传,万物教信奉的金脸圣佛吃人肉喝鬼血,司掌惩罚。入教的僧侣修炼毒功,精通用毒。所以,这个密教本身就带有暴戾和歹毒的妖邪气质,行事作风凶残嗜杀。
为此,教僧更应专研佛学,平息并化解内心的杀念、凶恶与狠毒,摒弃私欲私利。避免万物教的各种致命剧毒、索命奇毒、夺命猛毒成为僧人们用于攫取个人利益、满足个人**的杀戮工具。
但似乎,万物教的僧侣随着毒功越练越高,佛法却相应淡忘了。慈象上人晚年沉沦在孽欲中不可自拔,至死不曾幡然省悟。宝象法僧年老被狂傲之心蒙蔽了慧眼,以至于在“巴库兰托”洞窟身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已至此,悔悟又有何用?早就为时晚矣。现在再想退让,老僧宝象并无任何能与对手讨价还价的砝码可用。他带领的教僧团队死的死、伤的伤,损失殆尽,唯有少数幸存的成员还在桥上负隅顽抗,打算以身殉教。宝象的两位得力干将,用拳的高大僧侣和用爪的矮胖僧人均已身亡。
第167章 [17-5]拼死相杀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这般可悲凄凉的下场,老僧不禁一声嗟叹:罢了!殉教身死终属必然,但是无论如何定要将那通灵老邪带回到地狱冥府里去,也算功德圆满。
一边凝神对抗四具骸怪的袭扰,宝象老僧一边打定主意要与无名老者拼个同归于尽。即有此念,他也就毫无顾忌了。一个不怕死的人,岂不是最可怕的人?而且,法僧宝象也不是普通人,确是位毒功高超的僧人。他一旦要以命相搏,又有谁阻挡得了他?宝象迈开矫健迅捷的步伐,从一具丑陋骸怪的身侧溜了过去。他扫视战场,灵敏的目光已发现了无名老人的踪影。
年迈的通灵师就在不远处,正将身形隐匿在高大骸怪的后方。那老人身披白骨骸甲,乍一眼看上去,和那些不死系的骸骨怪兽几乎没什么分别。只见他行迹诡秘,好像并不急着刺杀宝象老僧,而是要操纵骷髅骸怪把对手的体能、耐力统统耗尽之后再作夺取敌人性命的终结一击。
法僧宝象瞪住了无名老人,猛地朝对方扑了过去,双掌运起“毒魔腐骨功”的力量,实施拼死相杀的攻击。挡在老通灵师面前的高大骸怪针锋相对,也冲向老僧。
那白骨骸怪虽然强壮健硕,但在宝象眼中无非只是一副枯骨搭成的骨头架子。遭到老僧毒掌的击打,骸怪顷刻就被掌力震碎,掌上的腐毒更是将已经折裂破损的断骨化作了漆黑骨屑。
踏着满地残骨黑屑,老僧很快欺近了老人。只不过,高大骸怪的覆灭,或多或少也耗费了宝象的一些时间,拖延了他进攻的速度。另一具长着狮头龙尾巨熊爪的骸骨怪兽已在无名老者的调度下从年老法僧的侧翼杀来。
宝象老僧却对从旁攻到的狮头骸怪理都不理,看也不看,就当其不存在。因为他目前只有一个念头——杀无名老人!一对粗暴的熊爪划过万物教法僧的后背,抓出鲜血淋漓、交错密布的道道爪痕,僧袍法衣被染得一片殷红。
老僧不吭一声,心中默诵一句经文,仍向无名老者扑去、袭去、杀去。他背上得伤有多痛,他扑得就有多猛、袭得就有多狠、杀得就有多么的绝情——绝情的残忍!
这一下,无名老者倒是大吃一惊。他不曾料到,那老僧已不要了老命,竟连回掌自保也不顾了。但通灵师惊而不慌,他背部的骸甲上尚有两条骨臂。骨臂前端尽皆连接一柄骨咒长枪。倏忽间,骨臂已越肩攻出,骨枪急速扎去,快刺宝象的要害。
瞧见两把锐锋尖利的骨咒长枪泛着苍白的色泽,同时袭到。老法僧右手扯下已被熊爪刮划成碎布似的破烂法衣,用力一甩一扬。染成血红的白衣卷了出去,带着强悍霸道的黑风劲力,将那两柄骨枪兜住、裹住、缠住。枪上的魔力和衣上的劲道相拼对撞,迸发出一声爆破般的巨响。骨枪尽毁,断成截截碎骨。白衣破散,化为片片残布。同时,老僧的左掌却已拍了出去,打向通灵师的胸膛。
无名老者装备有骨咒骸甲,其胸盔的外形如同邪异怪兽的骷髅头。毒掌将至,在老人胸前称臣低头颔首、充当铠甲的异兽头颅骤然彰显凶相,四只眼洞内散射出冰锥似的寒芒。
霎时间,骷髅胸甲犹若花朵般绽放开来,那是异兽的恐怖口器,六片如花瓣一样的颚骨上皆有弯曲似蛇牙、凶邪如钩刃、锋锐胜过剃刀的倒齿利牙。宝象的左掌,连同左腕和左手前臂,全被这恶花似的异兽之颚咬紧、扣牢,不仅无法动弹,更是血肉模糊。
“吽啊嘧呗嘞吧哩吽!”——这是慈象上人时常念诵的经文佛咒,即便这活菩萨般的神僧痴迷妄念、孽欲缠身,也不曾忘却,总以此铭记佛法的无上神通。现如今,宝象念动这咒文,也似疯念狂欲附体上身。他不管左手的状况,提起右掌猛击无名老者的面门,要将之毁容爆头,立毙掌下。
如果通灵老邪也会害怕、也会畏惧的话,那么至少他没有把这些情感表现在脸上。无名老者的神态依旧阴冷、淡漠,仿佛仍然很从容。为何?因为有骨咒骸甲护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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