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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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宫。
明妃最近总觉得有些不安。
总觉得梁王将萧樯遣到北境去，并没有那么简单。
夜间，明妃遣退了宫女，在案前静静看着烛花侵暗雾，火光自摇曳。
“阿瑜。”
明妃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一个黑衣男子走到案前：“想你了。”
明妃站起身，她的小腹隆起，已然显怀了。
男子看着她的小腹，眸光温柔，赶紧上前搀扶她到榻上坐下：“你怀着身孕，怎么不早点歇息？”
明妃蹙眉：“总有些不安。”然后抓着男子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他也闹。”
男子轻轻抚着明妃的肚皮，柔声道：“乖儿子，莫扰你母亲。”
明妃嗔道：“怎么知道就是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可以，只要是阿瑜生的，我必定视若珍宝。”
明妃一笑，宛若春光：“那可不行，定是儿子，可成大业。”
明妃喝了秘制的求子药，那人说了，定能一举得男。
“对了，萧樯赴北境，可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我正是来跟阿瑜说这个的，他可能是被萧恒派去调查北戎的事。”
“我就知道！”明妃连生气的样子都艳丽不凡，看得男子如痴如醉。
“阿瑜莫担心，且在宫中安心养胎，既然萧樯要趟这趟浑水，那我一定叫他有去无回。”
明妃闻言笑了：“是了，有你在，我还用担心什么呢？”但眸光里还是带着忧色。
男子看出了她的心事：“阿瑜放心，我定会保你族人无虞。”
明妃眸中闪过掩藏不住的恨意。
十年前北戎的漫天火光，成河血流，好像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明妃眼眶红了。
男子赶紧抱住她：“阿瑜，不要难过，对孩子不好，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达成的！”
明妃眸光冰冷：“我信你。”
……
“也就是说明妃根本不是江明瑜？”秦真皱眉看着南巧儿整理好的信息。
南巧儿点点头：“我让人带着你给的明妃画像到北境去，因为当年的戍北军几乎与北戎军同归于尽了，剩下的人编入了驻城军，很难找到哪些是当年的旧人。我们只好让商队带着画像去北戎，结果意外遇到了一个独居北戎老人，他说那是他们北戎的大公主孟瑜，已经在十年前的梁北之战中死了。”
秦真皱眉：“你是怀疑孟瑜根本没死，而是顶替江明瑜的身份入了宫？”
南巧儿摇摇头：“不是怀疑…我们还找到了一个老嬷嬷，是当年江家的仆妇，只负责外院的洒扫，她说江明瑜早在十岁时便死于风寒。”
“那让孟瑜顶替江明瑜身份的是……”二人对视一眼，答案呼之欲出。
“没错，就是我们的梁王陛下，但是其中的曲折，怕是只有他和明妃才知晓了。”
秦真没想到，当时造的谣，误打误撞竟然中了。
……
“娘娘，大皇子殿下前来问安。”
明妃心情不错：“让他进来吧。”
萧阳进得殿中，见到小腹隆起的明妃稳稳坐在榻上，小口喝着燕窝，广袖之下的拳头紧了紧，还是松开了。
向明妃问了安，母子二人便相对无言。……
向明妃问了安，母子二人便相对无言。
“无事便退下吧。”明妃不耐烦应付萧阳。
“是，那母妃安心养胎。”萧阳起身要走，突然顿了一顿，回头问：“母妃，您可曾后悔生下我？”
明妃凤眸不见一丝温情：“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不如多想想如何改善处境，别做无用之人。”说着还瞥了一眼萧阳的右腿。
萧阳眸光一暗：“是。”
萧阳走到殿外，明妃的贴身嬷嬷追了上来：“殿下。”
萧阳停步。
“娘娘她……不擅长表达情感，但是，她心里还是惦念着您的。”
“是么…”萧阳往殿内看了一眼，明妃的身影已经被屏风挡住了。
萧阳从怀中摸出一条手串放在嬷嬷手中：“本座晓得的，母妃多得嬷嬷多年来体贴照顾，这是南红玛瑙珠串，此前听母妃说过今年是嬷嬷本命年，戴上可辟邪挡煞。”
老嬷嬷十分感动：“劳殿下挂念，这可折煞老奴了。”
萧阳目光诚挚：“我也是嬷嬷看着长大的，这份情谊旁人自是比不得。母妃如今有孕，父王已着我开府另居，日后要见母妃不如现如今便利，还请嬷嬷细心照顾着些。”
老嬷嬷连声答应。
萧阳又叮嘱了几句明妃的喜恶才离去。
目送萧阳离宫，老嬷嬷叹了口气：“多么孝顺的好孩子，可惜了……”
明妃有孕，梁王几乎搬空了国库中的名贵补品，通通送到了明妃宫中。
宫中已许久无喜讯，王后自然也分外关心，隔三岔五遣人送补品吃食到月霜宫。
转眼间，明妃的肚子已有七个月了。
这日，王后照例让人炖了血燕送过去。
明妃心情不错，照例验毒后便吃了两口。
然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明妃便觉腹中坠坠，不一会儿便腹痛难忍，血水顺腿流下，沄湿了裙衫。
左右侍女立即跑去唤来御医。
梁王闻讯也急忙赶了过来。
可饶是将所有御医都集中到了月霜宫，依然没能留住小皇子。
从明妃腹中掉出来的，是个已成型的男婴。
明妃一口咬定是吃了王后送来的燕窝才小产了，大哭大闹。
但是因为她并没有将燕窝吃完，御医仔仔细细验了吃食甚至餐具，并未发现有什么落胎药的成分，确实是一碗干干净净的燕窝。
明妃不肯相信，甚至出言不逊，直指梁王偏袒王后，帝后见她突遭丧子之痛，也不与她计较，王后便先回了宫。
梁王坚持留下陪着明妃。
看着明妃倚在床头默默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梁王很是心疼。
“阿瑜，太医都验过了，不是王后，你这般无故攀咬，让孤很难做啊。”
明妃双眼圆瞪：“不是燕窝里，就不能是别的吃食里吗？她定是嫉恨臣妾怀有龙嗣，怕日后影响太子的地位，天地良心，臣妾可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啊陛下！我可怜的孩子！”
梁王无奈，只得好生劝慰，并让人将月霜宫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但愣是什么有碍孕妇的东西都没发现。
御医也找不出原因来，只得说胎儿先天不足，明妃体弱，导致滑胎。
可若真的先天不足，又怎会安稳怀到七个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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