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二 章 浴血奋战

 &12288;&12288;此时此刻，只见宋继柳那健壮的身躯，正在滚滚的硝烟中飞奔着，跳跃着渐渐地靠近了敌人。他用上全身力气，将一颗向鬼子扔过去。继柳的刚刚落地，一个鬼子兵哈腰拣起，又扔到了李美林的身边！


 &12288;&12288;这可如何是好？其实也好办——李美林只要往旁边的墙角处一躲，是完全可以炸不着的，不过，李美林并没这么办！


 &12288;&12288;这是什么原因？因为李美林记得宋队长曾跟他说过，要节约弹药的话语。因为这个，现在李美林认为，无论如何不能让这颗白白地爆炸掉！于是，他哈下腰，将郡颗正在突突冒烟的，又一次拣起来了，他是想再次朝敌人甩过去。可是，这个没有经验的新手哪里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12288;&12288;眼看就要在李美林的手里爆炸！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宋继柳从那边箭步如飞地窜过来！他就着冲劲儿腾身而起，猛一弹腿，将美林那颗刚刚拣起尚未攥紧的踢飞了！并就劲儿一摁美林的脊梁，他俩一齐趴在地上！


 &12288;&12288;说时迟，那时快。他俩刚刚趴下，那颗被宋队长踢飞的，尚未落地就在敌群中爆炸了！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有的敌人被炸死了，有的敌人被炸伤了，那些没死没伤的被炸飞了真魂，全都神经失常地嚎叫着，屁滚尿流地向四处乱跑。


 &12288;&12288;这时的汤头街道上，这边，敌人的尸体压着尸体；那边，敌人的伤兵挨着伤兵。在这些敌人尸体、伤兵的附近，还有一些枪支，鞋子，钢盔，半条大腿。


 &12288;&12288;这一阵，坂垣征那个老家伙，正狗蹲在那边的一个猪窝里，指挥着他身边的一伙鬼子兵，在拚命地朝这边猛烈射击着。就在这时，又有一伙伪军，在刘黑七的驱赶下，从另一个方向的小巷里突然冲出来。


 &12288;&12288;宋队长见此情景，觉着时机到了，便朝徐大个子用眼睛发布了命令。得到命令的大个子，立刻朝那伙惊弓之鸟般的伪军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向着鬼子冲啊！”


 &12288;&12288;由于大个子身上穿着伪军装，闹得伪军们一时发起呆来，怎么一回事，全都呆了。


 &12288;&12288;伪军们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位穿着伪军装的大个子子和刚刚换上伪军军装的李美林，又出敌不意地出现在小巷旁边的房顶上。只见他们，这位过去很少说话的中国军人，现在昂首而立，正在大声吼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弟兄们，向鬼子们杀啊！”


 &12288;&12288;徐大个子和李美林一面大声吼喊，一面向小鬼子的头子濑谷帅领的那伙鬼子射击。


 &12288;&12288;到这时，伪军们更觉迷惘无措了！你想啊，房上房下都在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都在号召他们“杀鬼子”，又都是自己的弟兄，他们怎能想到这身穿伪军装的人竟然是抗日的中国精英呢？


 &12288;&12288;再说那边猪窝里的鬼子，他们以为是伪军们哗变了，或是又发生了“火线起义”，便哇哩哇啦地叫着，朝这伙伪军们射击起来。


 &12288;&12288;伪军们见鬼子们朝他们开了枪，又见身边的同伙有人中弹倒下去，更闹不清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也都胡乱开起枪来……


 &12288;&12288;伪军们一还击，鬼子更认为他们真是“起义”了，枪声更加激烈起来。就这样，这边一群狗，那边一帮狼，你打我，我打你，越打越激烈，越打越红眼！继而，象两军对阵一般，正经八本、象模象样地干起来了！一边的李美林看到这些，不由地大笑了起来。


 &12288;&12288;局势发展到这种程度，宋继柳队长他们怎么着了？


 &12288;&12288;他们，这些一鼓作气进行了五十分钟奇袭激战的勇士们——宋继柳队长、徐大个子、皮永新、吴广善、李美林等三十六个人，利用敌、伪对阵，狼、狗相斗的当儿，拣起了敌人的一些枪支弹药，机智地撤离了这烟尘弥漫的战场。随后，他们又兜起了一股旋风，一溜风烟地撤向镇边。


 &12288;&12288;镇边上，敌人的布防已经乱了阵脚。


 &12288;&12288;一会儿，我们的突袭队，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到了—村外。又一会儿，他们就和在村外接应的士兵们，在白玉般的沂河滩上汇合起来了。


 &12288;&12288;河滩上，金沙点点，宛如一大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正在眨巴着喜笑的眼睛。沂河中，浪头一浪高过一浪。河水的涛声，象怒吼，又象狂欢！


 &12288;&12288;四十军的官兵们，在沿河傍堤的沂河滩上整理一下队伍，便顺着一条大道沟朝西南走下去。到此，这场五十分钟的汤头巷战，算胜利结束了。不，这巷战并未结束！


 &12288;&12288;直到这时，汤头镇里的枪声，那不还象烧着了的鞭市似响着吗？不光枪声还在响着，四外八乡的狗们，仿佛是故意跟坂垣征、濑谷、刘桂堂凑热闹儿一样，正在群起而叫声声相连。狼狗相斗的枪声、喊声和这犬吠声搅在一起，显得声势更大了！


 &12288;&12288;突击队的好汉们，一路行军一路听着这开心的枪声，脸上都泛起得意的笑容。


 &12288;&12288;当敌人狼狗相杀的枪声停下后，庞炳勋部在由青岛撤退的海军陆战队沈鸿烈部的协同下，与敌人苦战得三进三出，成胶着状态。


 &12288;&12288;三天之后，徐州虽寒冬腊月，但人心热情鼎沸，在中共代表团建议下，周密的抗战计划就出炉了。国民党第五战区在李宗仁指挥下，誓师抗日，旌旗耀日，枪枝如林，士气蓬勃，战马嘶鸣。


 &12288;&12288;李宗仁举目望去，只见大操场上密密麻麻排成了队伍，心中好不得意。他大叫道：“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同共产党八路军联合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12288;&12288;“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雷声震天。


 &12288;&12288;“兄弟们！”李宗仁对手下道，“现按照步骤，分兵四路：一路直扑诸城、沂水、莒县，直扑临，一路突袭沂水，一路出击莒县，一路固守临沂。”


 &12288;&12288;“是！”众道。


 &12288;&12288;在这次苏北鲁南打前锋的队伍却既非蒋介石嫡系，也非国民党嫡系军队，而是杂牌军。可这支队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远扬，好生了得！


 &12288;&12288;这支部队出名的原因，第一是许多士兵、长官都是共产党员、秘密党员或者是秘密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第二是其中一些是受共产党影响较深的将们所率领的，受命打前锋之后，一路上真是浩浩荡荡，所向披靡。


 &12288;&12288;再加上这时山东农民运动正在搞得热火朝天，对于抗日军队帮助极大。特别是五十九军张自忠部在藤县和四十军庞炳勋部汤头的两场大战，直杀得坂垣师团的主力寸步难行。


 &12288;&12288;“打得好哇！”全国人民欢呼歌舞，“第五战区打得好啊！”


 &12288;&12288;“真是打得好哇！”此时的蒋介石心中暗自得意，不由暗喜道，“打胜了，是我老蒋的领导有方！打败了，或者有重大伤亡，倒楣的是那些杂牌军！”


 &12288;&12288;然而五十九军张自忠部和四十军庞炳勋部并没有倒楣，他们所向无敌，打得小鬼子原地打转，使这两个军赢得了“铁军”的称号。


 &12288;&12288;其实这两个军一开始便建立奇功。师生宣传队、卫生队随军出征，山东工农群众在共产党号召下，对国民党抗热烈欢迎，共产党领导下的农民自卫军还直接参加战斗。


 &12288;&12288;正因为鲁南战场是坂垣第五师团主力所在，势须动员群众力量，才能克敌致胜，因此蒋介石就利用中共打硬仗，消弱他们的实力。也想利用抗战，消除一切反蒋的势力。老蒋认为抗战是要真正挖去一切军阀的势力，解散其军阀军队与政权，消除一切不利因素，并把一些原本不大听话的人收纳过来，壮大自己的声势。


 &12288;&12288;接着，蒋介石慷慨激昂地发出一个“抗战宣言”，加强了对中国军队的领导。


 &12288;&12288;“你说得真痛快！”李宗仁看了这个“宣言”后，不胜慨叹地说。


 &12288;&12288;“是么？”蒋介石心里暗笑。


 &12288;&12288;“真是痛快！”李宗仁重复一遍，“痛快极了！”


 &12288;&12288;“好好……”蒋介石不安地搓搓手，急忙岔开话题道，“你看我们的临沂，能守上多长时间？”


 &12288;&12288;“那倒不能估计。”李宗仁微笑，“不过守上二三十天是毫无问题的，内有和民众帮助；外有美、英、苏等国的帮助，仁者之师，所向无敌，朱、毛友军所以捷报频传，主要的是这些小日本并非是刀枪不入的神兵，他们的狗头也是肉长的！”李宗仁告辞道，“总裁的‘抗战宣言’真是太好了，下午我五战区定将出发，总裁的‘抗战宣言’使士气更为奋发，我保证不辱使命！”


 &12288;&12288;“我听说中共也有一个抗战的‘宣言’，”蒋介石起立送他，边走边问道，“说些什么？”


 &12288;&12288;“我还没有细看子过，”李宗仁戴上军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听说是号召各阶级革命民众巩固国共的联合战线，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与总裁的‘抗战宣言’完全一致！”李宗仁伸出手去同蒋介石握着，“这真是中华民族的大喜讯呀！我们紧密团结起来，努力抗战，就没有战不胜的敌人。中国，是快要翻身的了！”


 &12288;&12288;蒋介石目送李宗仁大着步离去，恍惚看见他的第五战区在大步走向敌人的心脏，禁不佳呵呵大笑：“好吧！我等着你们的捷报！”


 &12288;&12288;捷报果然如雪片飞来，各地的响应尤其如火如荼：各地农民纷纷起来打击敌人，而山东省共产党领导的地方武装更是了不得，首先破坏敌人交通的是地方民众，在沂水县大队长刘怀文带领县大队同鬼子的一次激战中，打垮一鬼子小队，消灭了入村抢粮的敌人……


 &12288;&12288;可是，三天后，由于敌人不断地增兵和飞机大炮进行轰炸，我军损失颇巨，被迫放弃汤头。汤头失守，其以南地区情势骤紧，临沂城亦觉唇亡齿寒。庞炳勋部一面抵抗，一面急电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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