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九 章 好汉流泪

 这年端午节，在这个为纪念伟大诗人屈原的传统节日里，全国人民家家户户正在包粽子过大节。 ．


 这段时间国民党赣榆常备旅游，在宋继柳的锄奸队和县常备总队等军队的协助下，让当地老百姓从战争的创伤里得到喘息，开开心心地过个祥和快乐的节日。


 这天，没有被小鬼子占领的各村老百姓，都抬着杀好的大肥猪和成担的带鱼、螃蟹、海蜇、海带等海土产口，来慰劳常备旅和锄奸队等队伍。他们认为有常备旅和锄奸队在赣榆，就会过着太平节，他们对国民党常备旅和锄奸队打鬼子是特有信心的。


 常备旅和万毅团等军队在滨海地区杀鬼子的故事，象神话样在老百姓间流传着。那么，锄奸队的故事传得更神，简直胜过齐天大圣孙悟空。


 按道理，锄奸队和常备旅是应该过个好节的，老百姓在赣榆的刘寄萍宋继柳等人的动员下，送来了丰富的慰劳品，他们又从日伪军那里搞到不少洋货。可是由于最近朱爱周、乔金亭等人的牺牲，这事件给赣榆军民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使每个有良心的赣榆人不同与平时过节时的兴致，大家都失去了应有的胃口，谁也没法咽下口饭菜。


 宋继柳对于他的队员们的心情是了解的。他知道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并不是在鬼子的威力下低头，而是对令人难舍的友情的哀伤。他们是好战友，好上下级，好老乡，从最近的夺赣榆城、到条路村打击敌人、再到大沙河和黄川的阻击战时，就团结致，积极合作，并肩作战打敌人。


 可是，现在他们的好伙伴几个竟倒下了。如果是在过去的日子里，谁打死了他们的队员，他们会去拼命，为朋友不怕两肋插刀；就是现在，如果他和队里任何个头头，叫来任何个队员说，“你去为旅长和参谋长报仇！”任何人都不会当孬种的，就是为这个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当甩子（软骨头）的。


 但是，经过了刘曼生和刘寄萍、宋老大等人的教育，他们对这件事有了正确认识，万万不能义气用事，要冷静下来，要有理智的同小鬼子和汉奸作战。可是在他们内心深处，失去战友的悲痛，又是多么痛不欲生啊！


 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刘寄萍专程来到锄奸队驻地，让宋继柳同他起计划好，过个好节。他们把戚万红叫来，问：“戚队副，酒菜准备好了没有？”


 因为戚万红是兼管伙食的副队长，所以戚万红没精打采地说：“红烧肉和大带鱼都上桌了，可是没有人动筷子呀！”


 “好汉们！我们失去了好战友，是悲痛的，可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同自己过不去，要化悲痛为力量，狠狠地打击敌人。本人认为，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是流血不流泪的……”


 赣榆主要负责人刘寄萍看着戚万红含泪的双眼，好好地安慰了下，作了些必要的谈话。于是，刘主任坚如磐石强地说道：“老戚同志，你要给大家面前起个带头作用，让大家早日地从悲痛走出来，过个高兴的节日。”


 戚万红抬起头来对刘寄萍和宋继柳说：“是！二位领导，这个端午节，我们不单单要纪念屈原，也要悼念下旅长、参谋长和切阵亡的烈士吧！”


 “这完全应该的！我们锄奸队和全县军民不能把他们忘记！咱们研究下怎么搞个纪念活动？”刘寄萍说。


 正说话间，徐云夺从外边查完岗进来。他听到刘寄萍和宋继柳、戚万红研究纪念朱爱周、乔金亭等牺牲的人员，就插嘴说：“开饭时，也不例外地给他们摆上桌酒菜，让他们在地下也好好地喝上杯。”


 宋继柳拉着徐云夺的手说：“走！咱们同刘主任起到伙房去，叫他们再加几个菜！”他们就到伙房去了。谁知戚万红眨着大眼，早步溜到了，并正在里面安排工作，他见宋继柳和刘寄萍、徐云夺来了，就说：“请领导放心好了，这事由我负责就搞定了！保证让大家伙吃得好就是了！”


 “现不单单要吃得好，更要吃得饱才行！”刘寄萍接上说。


 “是！请主任放心！”


 他们相信戚万红有能力搞好的，因为他是队里点子最多的干部，所以就都回去了。宋继柳回到了堂屋，不会，刘寄萍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些大白纸，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折迭着，都叠成墓碑形，这是老百姓用来代替神位的。所以家家老人都会叠这东西，想不到个工委书记也能如此熟练迭这个玩艺。


 刘寄萍迭完，就把它摊在宋继柳面前：“你快叫写手好字的人，快帮在上面写上名子吧！对了，应先写旅游长，再写参谋长……”


 “好！快叫咱们的大人戚队副来，给他露手的机会！”


 “是！”个队员出去叫戚万红了。


 戚万红来到后，下子就明白了刘寄萍、宋队长和队员们的意思。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正是战时的习惯方式，这样来纪念，在当时这种情况下，也许是最隆重的，所以他就马上动起手来，用毛笔很工整地写着：


 少将旅长朱爱周先生之位


 接着他按宋继柳所说的次序写下去了。宋继柳的眼看到“先生”二字，很是满意，这是老百姓牌位所不同的称呼：“写得好！我们不叫什么神和仙，就叫先生最有意义。”


 开饭了，这间正堂屋的正墙上，贴着张大白纸，纸上贴着三十六个纸牌位，这桌酒菜是给牺牲的烈士们预备的。队员们进门，都很恭敬的脱下帽子，对着牌位深深的鞠躬，然后再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在动筷子前，宋继柳站到间讲话了。


 宋继柳双眼红红的，红得有些吓人，显然是被仇恨的怒火燃烧着，他紧握双拳，静静的站在那里，大伙都望着他那紧绷的瘦脸，等着他在讲话。他是他们队里其员，成立锄奸队，大伙都跟着他除暴安良，他们信服他，他也不例外地爱护大伙，可是他们间有四位弟兄同令人尊敬的朱旅游长、乔参谋长等人倒下了。


 谁能不理解宋老大此时的心情呢？大伙都用充满泪水的双眼望着自己的头儿，希望听他说几句。


 宋继柳铿锵有力的声音响了：“兄弟们！我们在共同的信仰下，和国内外坏人战斗，是完全胜利的！可是我们的好领导、好兄弟倒下了！这令大伙的心比刀扎还要疼痛呀！我们定要牢记这个血仇大恨！为了为他们报仇，我们定要好好吃饭，搞好身体，好在今后的战斗多多地杀她妈的小鬼子和汉奸，谁也不能当甩种！”


 “对，是这么回事！”徐大个接了句。


 宋继柳接着又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请赣榆工委书记、县常备旅主任刘先生给我们讲几句吧！”


 宋继柳讲的话不长，也没有什么大道理，可是每句都说到子大伙的心坎上，大伙都在噙着泪低低地回答：“誓死报仇雪恨，决不当软蛋甩种！”


 现在他们要听国民党上校主任讲话了。从他同大伙见面起，大伙都信服他，是他把锄奸队同国民党赣榆常备旅拉到起共同抗日的，从而使锄奸队明正言顺地为老百姓打抱不平了。现在大伙窝着满腹的怒气，好象都想让刘主任给消消，都不约而同的望着刘寄萍炯炯有神的眼睛，听他那清脆有力的讲话。


 刘寄萍看了看大家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用左手揉的下双眼，声音洪亮地说：“好汉们！我们大家两年来直并肩作战，胜利是巨大的，可是在胜利的战斗，我们各个队伍都有人流了鲜血，甚至倒下了。”


 “为朱县长报仇雪恨！……”众人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刘寄萍看了下大家，双手举起向下压：“兄弟们听我说，我们不单单失去了令人尊敬的县里的好带头人，而且你们的锄奸队的老王等四位好汉也为打小鬼子牺牲了，还有帮我们阻击敌人的万毅团等军队和我们的老百姓，遭到日伪军的屠杀而留下了鲜血……”


 正讲着，国民党赣榆常备旅第二团团长张星三进来，打断了刘寄萍的讲话。插嘴说：“锄奸队的各位好汉们！现在，我黄泥头是来请你们同我们道去为旅长和参谋长等牺牲的军民报仇雪恨的，你们要是真有种的话，就立马同我们二团起杀进赣榆城，把腾本这个大坏蛋给宰了。”


 黄泥头说完看了看宋继柳、戚万红、徐云夺和相小墩眼，见他们没有反应，只好又看了看刘寄萍几眼。接着说，“我黄泥头虽然是土匪出身，但我特别讲义气。是朱旅长收编了我们，也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待我张星三胜过亲生父母，我们要为天下少有的好父母官报仇呀！我黄泥头不报此仇，你们这些好汉谁都有权毙了我……”


 “张团长，请不要太激动！此仇定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机会，等有了机会后，我刘寄萍定请锄奸队和你们团及所有有良心地国人道，为两位大英雄和所有被小鬼子杀害的人们报仇雪恨的。”


 “这……”黄泥头没说完。


 刘寄萍向黄泥头看了眼：“可是，现在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叫大坏蛋董毓珮（字子黼）当县长兼旅长，此人不让人打鬼子，总想打内战，心排挤朱系力量，要将你团自县北调至第四区欢墩埠驻防。让你们同宋老大的锄奸队脱离之后，好让他的嫡系监视着你团的切活动，目的是要先孤立你们二团，然后再吃掉你们。”


 “是这么回事！”继柳道。


 刘寄萍：“其用心是显而易见的，不可不防呀！其实，他们已经同小鬼子秘密勾结上了，只要我们去打鬼子，他们就会从后边夹击我们，到那时不单单旅长和参谋长的仇报不了，弄不好还要吃大亏呐！为此，我们认为现在就去行动，还真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赣榆工委书记刘寄萍说到这里，不住地盯着黄泥头看着。


 “子黼混蛋！他妈个x，他要是不仁，别怪老子不义！有机会就先把他给宰了，看他妈个x还当叛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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