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七章 变色龙孬

 方晓同志和宋继柳同志赶忙布置会场，他们先搬来张方桌放在银杏树下，又抬来十坛酒，还拿了几百只粗花大碗，旁边用干柴生起堆大火。≥ ﹤．≤﹤1﹤z≤w≦．≦


 追悼会开始了！


 村民吴大妈的右膀子受了枪伤，鲜血染红了半个衣袖，渗透了层层纱布。人们劝她躺着休息，可她哪里肯听，目睹这场惨绝人寰的血案，她的胸，早就象被铁爪子搔过的样。是悲伤？没有眼泪！是痛苦？没有叫喊！填满在她胸间的，是愤怒的火山，仇恨的冷酷！这切，怎能压抑得住，怎能不向乡亲们去诉说？


 成千上万人的大场上没有点声音，吴大妈字字声声的控诉，打动着人们的心弦。当她讲到杨柳抱住敌人滚入火海、刘黑七命令机枪手向人群开火时，全场响起“为杨柳报仇！为乡亲们报仇！”的口号声震天撼地，响彻夜空。


 王麓水见群众情绪象火在燃烧，他走到桌前讲起话来。他先肯定了以上的胜利，指出从全区来说，保存了力量，打击了敌人，粉碎了敌人的大进攻阴谋，这就是辉煌的战果。


 于是乎，王麓水强调说：“只要我们沿着同志于今年四月十二日，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所作的报告指出：‘现在的任务是要准备担负比较过去更为重大的责任。我们要准备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把日寇打出国去。为使我党能够担负这种责任，就要使我党我军和我们的根据地更加展和巩固起来，就要注意大城市和交通要道的工作，要把城市工作和根据地工作提到同等重要的地位。’指引的正确路线战斗下去，就能取得斗争的最后胜利。”


 “好！”众道。


 由此可以看出，王麓水的讲话大大地提高了人们的信心。


 接着，王麓水举起刚找到的杨柳红用过的那把大锥子，用他那特有的洪亮的嗓门儿激动地说：


 “同志们，乡亲们，‘革命的红旗是鲜血染成的，胜利的花果要用血汗来灌溉的’，你们看这把锥子，它是杨柳红同志英勇无畏的见证，它记录着我们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杨柳同志是我们的光荣，是我们的骄傲！我们要向她学习！扬她顽强不屈的精神，敢于斗争，敢于胜利！个人倒下去，千万个人站起来，誓把日本鬼子消灭干净！”


 “轰轰”又是几声炸雷，震响着万里长空，和着王麓水豪迈的声音，传向千里山区和平原。


 人们面孔上流着热汗，两眼射出闪亮的目光。


 那背在身上的步枪、大刀、长矛与王麓水手亮晃晃的剪刀，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交相生辉，闪闪光。


 陈小林不知从那里又找来只大公鸡，把头拧，殷红殷红的血滴入酒，他捧起大碗鸡血酒递给王麓水，王麓水郑重地接过，看了大家眼，仰起头，咕嘟声喝了大口，接着把碗递给老区长、宋继柳，又传向张光、陈小林、吴大妈……


 王麓水望着酒碗在个人个人的手传递，突然个虎彪彪的汉子跨步上前把抢过去，咕嘟声喝了个精光。王麓水看是宋继柳，他是按谷牧的命令，前来帮忙的，他们都回来了吧？王麓水正想走过去问问，只见主持宣誓仪式的张光举起了拳头，王麓水也就跟着举起了拳头，全仁在场的群众也都举起了拳头：


 “我们宣誓——”


 “们宣誓！”


 “团结抗日，决不后退！”


 “团结抗日，决不后退！”


 “化悲痛为力量，向刘黑七讨还血债——”


 “化悲痛为力量，向刘黑七讨还血债！”


 “跟着，永远向前进——”


 “跟着，永远向前进！”


 这钢铁的誓言，咬好象是林吼海啸，孕育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震得天公抖擞，大地摇晃……


 追悼会结束，王麓水就找到宋继柳，向他了解来人的情况。


 坏东西刘桂棠，巨匪，字兴田，因貌黑，与土匪结拜排行第七，外号“刘黑七”。山东省费县（今属平邑县）人。自幼贫穷，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为地主放羊，九二年到青岛谋生，当装卸工。


 九五年返家里，结伙为匪，以刘黑七为，绑票勒赎，打家劫舍，时值军阀混战时期，匪患兵祸，民不聊生，刘黑七趁机以抱犊崮山区为巢穴，扩大实力，他纠集了夏兴德、李满、苏四等人结拜为把兄弟，后又结拜了徐福德、刘克仁等人，聚众六十多人，集结到苍山湾富贵顶山带，时而分散，时而集结，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土匪的勾当。


 九六年，山东督军张怀芝，为维持地方秩序，层层下令剿匪。费县巡警哨官翟林，率个连进剿刘黑七匪伙，打死了刘黑七的胞弟刘黑。刘黑七溃败后，率残匪窜到抱犊崮山区，继续活动。


 九年，山东督军张树元，派6军混成第五旅旅长李森驻扎临沂。不久，他们派三营营长庄某到费县梁邱维持治安。刘黑七眼馋庄营的武器好，企图抢劫武器弹药，但没有劫成。刘黑七指挥众匪，把梁邱的房屋、粮食、柴草放了把火，致使广大群众住在屋框子里。


 不久，东省的督军田玉又派第五师第九旅到抱犊崮山区围剿土匪。围困了七个多月，因山势陡峭，峰峦叠嶂，沟壑纵横，官兵又不熟悉地形，仅打垮了包括刘黑七在内的数股小匪。于是，有奶便是娘的刘黑七便投奔了巨匪孙美瑶，刘黑七暂且当了马弁。


 九二三年孙美瑶被田玉招安，后又被杀死。俗话说：“树倒猢狲散”，黑七伙同滕县匪张黑脸，借机收拢了孙美瑶的残部。先后流窜到蒙山、大小珠山、上冶、天宝山、薛庆、方城、汪沟、竹园、五圣、白埠带，但此时的刘黑七尚不足千人。


 原先由孙美瑶提出的“替天行道”、“打富济贫”和“犋牛顷地种庄田，十顷顷管顿饭，瓦屋楼里该银钱”的口号，这时被刘黑七更改为“杀富济贫”和“牛驴种庄田，穷兄弟爷们跟我玩，犋牛顷地管顿饭，瓦屋楼里该我钱”的口号。从此，经常有三五成群的小股土匪投奔刘黑七，有的被生活所逼的地痞流氓也来投奔，刘黑七部展很快。


 不久，张黑脸与刘黑七分伙。张黑脸率匪进入了江苏地面，刘黑七仍留在原地“吃窝边草”。


 九二五年，刘黑七的人扩大到了千余人，有所谓“刘团”之称。按土匪称呼，刘黑七是“大杆子头”，以下是二杆子头夏兴德，刘克仁、蔺兴田等分任正、副营长。而刘黑七则自封为“团长”。


 每逢“打围子”时，刘黑七摆下银元，匣子枪，叫“贴钱”，并许诺，打开围子，大闺女、小媳妇任意挑选。因此，些匪徒要媳妇、要钱、不要命。有的匪徒自报奋勇，拼命打围子。打开了围子就抢老婆、抢财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与此同时，奉系军阀张宗昌为山东督军后，派旅长黄凤歧率旅到鲁南山区剿匪。张宗昌和黄凤歧都感到刘黑七不好惹。在蒙山上，官军和刘黑七匪部打仗、政府军打不过土匪，便丢下大批的武器、弹药。土匪得到了武器，便在战场上放下大宗的银元。政府军再攻上山时，见到银元后大喜，便向天空乱打阵子枪，丢下武器。


 如此反复，政府军得到了许多的银元，而刘黑七却得到了杀人用的武器。而这位黄凤歧旅长却慌称“胜利而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样，不但没剿匪，却更助长了刘黑七的气焰，匪就越剿越多。剿来剿去，却把刘黑七“剿”成了万人了。刘匪人多势大，鸟枪换炮，恶迹遍及山东、江苏、河北、河南等省，引起了国民党新军阀们的注意。


 国民党第集团军总司令蒋介石派总参谋长何应钦率部打败了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进驻鲁南，看上了刘黑七人马众多，就想法拉拢刘黑七。刘黑七则看上了蒋介石国民党这块招牌。


 于是，刘黑七于九二投了何应钦。刘黑七率部在滕县的东部被招了安。何应钦为了表示他抚慰地竭诚，便亲自率众与汤恩伯、顾祝同、谭延凯等显贵人物出席了招安仪式。刘黑七部被编为新四师，刘黑七任师长，下设四个旅，第旅旅长夏兴德，第二旅旅长刘克仁，第三旅旅长吴良杰，手枪旅旅长蔺兴田。


 刘黑七即以“北伐先遣军”的名义，从滕县东部开赴莒县及胶东，沿途夸官亮职。刘黑七由土匪变成了国民党正规军的堂堂师长，人们对刘黑七部的“厌恶”，转成了“羡慕”。刘黑七率部开到莒县，受到当地绅士、商会会长们的欢迎。不长时间，刘黑七就娶了个恶霸地主的侄女做了小老婆。


 九二九年十月，蒋冯战争期间，刘黑七师奉命在禹县带击溃冯玉祥的—部，获蒋介石电贺，称其为“铁四师”，并于同年冬调防临汝。但这个家伙却因未能升官财，对蒋介石不满。


 阎锡山获悉，以高官厚禄相许，刘黑七遂于九三零年原大战时叛蒋投阎，所部被编为二十六军，任军长并赠金两百万元，轻重武器若干。后阎锡山在大战失败，欲挥师回晋，刘黑七见大势已去，不服调动，离阎北上。于同年七月至河北省大名。


 后来，刘黑七见东北势大，经派人联系，被编为于学忠部第六混成旅，任旅长，蒋介石忌恨其反复无常，令刘峙指挥三个师又—个旅往剿，歼其大部，刘黑七率两千余人返回山东，仍窜扰于鲁南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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