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杀落水狗

 第百十四章杀落水狗


 敌人的两翼阵地土崩瓦解，伪军建制全乱，班不成班，排不成排，纷纷溃退，争相逃命。≥ ≯  ﹤．﹤1zw．尽管亲信督战队用机枪扫射，用战刀乱劈，也堵不住象退潮般溃败的人群。左翼个督战的伪军被逃命的伪军撞倒，没有人瞧他眼，更没有人拉他把，嚎叫着折腾了阵，终于被踩得命呜呼。


 敌人右翼的亲信督战队跑得比伪军还快，甚至用机枪扫射挤成团的伪军，为自己的逃命开路。两翼的我路军和参战的群众，象把张开的铁钳，正向正面阵地箝来。


 此时。汉奸夏西天向后看，人声呐喊，号角频吹，公路两侧的村庄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手持各种武器的人们，显然是这些村庄的居民赶来助战。夏西天再向前瞧，潍河西畔尘埃又起，杀声高扬，路军的增援部队正在渡河。夏西天断定他快陷入重围，他和他的部队象是叶漂摇在惊涛骇浪的孤舟，时刻都有倾覆的危险。


 “撤！”夏西天象是用了很大的劲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个字。这是他在当伪军官以来，经常使用这个字眼。


 伪军们纷纷爬上汽车。就在这时，阵铁雨又猛烈地泼将，又有几个伪军从汽车上被撩了下来。


 伪军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汽车，司机们慌乱地动着车，双庙子据点跑去……


 “追！快追！”王小三边跑边喊着。


 “同志们，快追。我去请示上级。”马主要大声呼喊，转过身子，四下张望，放开喉咙连声地喊道，“连长——指导员——团长……”


 陈士榘从望远镜里现敌人逃跑后，立即下命令：“第十三团及鲁军区第团借此东风向张逆老巢双庙子、秦家河崖、丁家沙窝等据点进攻；第六团立马再次攻占相州。”


 “是！”参谋打电话传达司令员的命令。


 “另外，当老六团和十三团完成任务后，立即配合下东渡潍河，歼灭了盘踞在埠头、吕城的伪诸城县保安大队吕孝先部；鲁军区第团要乘胜向安丘方向扩大战果，攻克景芝镇，全歼守敌伪军厉礼部。”陈士榘补充着命令。


 山东滨海军区司令部作战科科长石宸打了个敬礼说：“是！不用打电话了，还是我亲自出马吗！”


 “好！就由你去亲自指挥吧！”唐亮政委接着说。


 战役于七月三十日结束。是役，我军攻克诸城周围据点二十余处，共歼敌五千余名，其包括俘吕孝先及张步云部旅参谋长以下官兵二千余名，为最后消灭诸城之敌创造了条件。


 古潍河的水呜咽地流着，凤沙扑面，日光惨淡，忍辱蒙垢的大地沉寂而又荒凉。


 诸城，这座古老的重镇，呈现着片恐怖不安的景象。家家关门闭户，街上冷清清的很少有人来往。商店大都半掩着门，货架子大半是空的，显示出主人无心经营业务。茶馆饭店的四壁上，房柱上，到处贴着“莫谈国事”的帖子，顾客寥寥无几，伙计打着瞌睡。


 目下，诸城的生活仿佛停滞了，失去了欢乐的颜色和声音，深巷里偶尔传出几声犬吠鸡啼，算是给这座重镇点缀几分生气。侵驻这里的日寇投降不久，张步云在进行残暴杀戮的同时，开始了疯狂的洗劫，好垂死挣扎。


 诸城，张步云司令部驻屯的所大院子里，反常的寂静。参谋人员躲在两边的厢房里，有的伏在窗子上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经过院子的伪军都是踮起脚尖悄悄溜过，唯恐，出响声，惊动凶神，招来飞灾横祸。


 正厅里，凶神正在怒斥恶鬼。


 “你是个大笨蛋，你辜负了我的重托，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张步云狂暴地怒吼着，把桌子擂得山响，震得具纸张都飞了起来。


 夏西天笔直地站在张步云面前，左眼角不住地抽动，犹自惊魂未走。他的左臂用三角巾吊在胸前，渗出斑斑血迹，这是在撤退的侯，被民兵的“洋炮”轰伤的。夏西天横行山东滨海以来，还是第次吃到这种苦头。


 夏西天断断续续地辩解道：“真想不到路军兵力这样强大，行动这样迅，又有老百姓配合作战……我军被包围在不利的地形上，四面受敌，寡不敌众。”


 “住口！”张步云狠命地擂了下桌子，抢步上前，用左手食指挑起了夏西天的下巴，成团的唾沫星子溅到对方脸上，“寡不敌众？哼！亏你这个龟孙说出这样的话。我交给你的几百人马，难道都是脓包！”


 “小的该死。”夏西天胆战心惊地道。


 张步云愤怒已极，抡起右手正想狠打夏西天个耳光，眼瞥见夏西天那痉挛的颊肉，颤抖的左臂，故旧之情蓦地涌上心头，停在空的右手陡地落了下来，借估作了个失望的手势。


 于是，张步云痛苦地喃喃说：“怎么，你要我拿整个第集团军去跟路军决战？果真这样，我早把路军鼓荡平了，也免得在我张步云的战史上留下这样个不可磨灭的污点。”显然，后面这几句话是有意说给参谋长听的。


 参谋长关庸，东北讲武堂毕业，曾在国民党五十七军当过团长、教官，当初他怀着满腔热情来到张部，本想倾其所学加强张部军队的正规化建设，但张步云的倒行逆施使他心灰意冷。现在正坐在另张桌子旁边，手里展弄着卷件，直在静静地观蔡着这出闹剧，既不同情夏西天，也不支持张步云，仿佛是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件与己无关的路边戏。


 然而，在那为淡漠表情遮掩下的双瞳子里，却闪烁着种不可捉摸的光彩。对这次惨败，并非无动于衷。恰恰相反，他十分关切这次惨败。不过，他的关切，既不同于夏西天的絮絮埋怨，也不同于张步云大雷霆，而是他自己那种独特形式的思考。


 张步云的话锋既然向他刺来，他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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