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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无心之举




 大礼堂准备室。


 一道婀娜的身影急匆匆走了进来。


 乐音不出意外地叹口气,换上应付的笑容。


 那是学生会负责老师,林燕。


 她指着台上的李志咏,气恼道:“这是什么情况?和好的不一样啊。”


 急促的话声还带着轻微鼻息,本身嗓音就软,听起来更加的娇媚可人。


 真没有老师的威严。


 腹诽了一句,乐音表面上依旧浅笑盈盈,只是她的话就不那么可爱了。


 “临时换人……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


 “开什么玩笑?!”


 哪怕再好听的嗓音,在骤然提高音量又用力压低的情况下,都会变得尖锐。


 高亢的声音引来周围饶注视。


 林燕脸一僵,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别生气嘛。”乐音道,“因为原来那个跟我不想当会长,就换人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林燕像挨了一拳,气得身子轻颤。


 但她还是忍住发火,憋着一股劲,闷闷道:“太乱来了,这不合流程,我跟你们过的,我们学校学生会干部竞选都是要先内部预选审耗。”


 “这算什么问题。”乐音满不在乎。


 闻言林燕瞪大了眼睛:“你们又来?不是答应我不随便篡改资料吗?”


 “嗯。”乐音点点头,“所以这不是随便……”


 林燕急声打断她:“这种事做一次就算了,你们还打算做第二次?”


 “事实上……”


 一旁的尝锦将她的笔记本屏幕转过来:“我已经改完了,自荐书,申请表,都‘通过’了。”


 尝锦的表情颇有种轻车熟路的余裕,而林燕只想掐她的脖子晃她的脑袋,让她清醒清醒。


 “唔……”


 林燕捂着脸痛苦地呻吟。


 “资料你能改,记忆你能改吗?你们这样让我怎么服其他老师?”


 乐音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没人在意的。”


 “你在什么?”


 林燕刚想反驳乐音,却顺着乐音指向的方向,看着大礼堂里的人。


 台上是激情演的人,台下是倾听的评委和专注的学生,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喝彩声,好像大家都沉浸热烈的气氛里,并没有人不满和质疑。


 她觉得不对,但又不上来。


 这时乐音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这个学校里都是怪胎,不止学生,连老师也是。”


 林燕张开嘴,却什么都不出来。


 在一群奇怪的人中间,我这么正常反而比较奇怪?


 沉默许久,她才认命般道:“我懒得管了,发生什么都别来找我。”


 “别啊。”


 乐音轻笑,鼓励地推了一下罗吟。


 “你带的孩子后面还要上场呢,和会长那个怎么都好的位置不一样,她可是为当上副会长拼尽全力了,你得为她加油啊。”


 林燕想这话过于讽刺,但迎着罗吟期待的眼神,只是哼了一声,更难受了。


 不止是学生会,在管理局的身份上,她也是罗吟的负责人。


 因此她曾经是罗吟最亲近的人。……

 


 因此她曾经是罗吟最亲近的人。


 勉励了罗吟几句,林燕不由想到,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曾经的学生会,去哪了……


 因为一个错误……


 不断妥协……


 怎么想都很可疑,林燕心中不好的预感变得强烈。


 逐渐崩塌的悬崖,似乎不会就此停下。


 她惊疑道:“好的下个学期一切就会恢复原样的,你们不会在骗我吧?你们接下来不会做更出格的事吧?”


 想到那种可能,心脏仿佛撑不住压力要爆开了。


 尤其是当她看见那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


 “好了,别了,罗吟要上台了。”


 乐音的话挽回了即将崩溃的林燕。


 “啊,这么快……”林燕下意识看了看时间,然后停住了。


 她发现自己轻松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然后,在这煎熬且有莫名共识的气氛里,她没再提起刚刚的问题。


 毁灭吧!


 林燕看着自信朗诵演讲稿的罗吟,心里终究是有什么软化下来。


 “你知道的吧?”她声问乐音。


 “你指的是罗吟初中时候的事?”


 林燕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乐音继续着:“不就是是一群渣滓,呵,名单早已经记上了,等空闲了,会有机会的,一个个找上门去,碾碎她们。我就喜欢欺负这种贱货,冲人狂吠其实骨头软的东西。”


 虽然乐音语气才像个大恶人,内容也不是很和谐,但一向温和的林燕却没多什么。


 因为她知道罗吟被欺负的过往。


 知道阻止不了乐音的她,只是软软的了句:“别做的太过,闹出事来,搭上自己。”


 乐音淡淡道:“放心,这事我熟,我懂把握分寸。”


 但是啊但是……


 林燕不只想这个而已。


 初中时,罗吟曾被霸凌,在那个落后的城剩烂透的风气烂透的人,以及不发一言的罗吟,可怜又可气。


 直到初三下学期,觉醒了异能的她才被管理局发现,来到了这里的附属初郑


 在那扭曲环境下,度过了人生重要的、敏感的、应当健康成长的时期,罗吟变得极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安排她进入学生会也不会拒绝。


 学生会氛围不错,可是想改变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所以,林燕还是很感激乐音的,她让罗吟振作起来,会笑会表达,而不是听话的活死人。


 而这种感激,又化为更大的忧虑。


 林燕知道,激活罗吟枯竭的心灵的是什么……那也是曾经近乎杀死她的东西……


 思绪纷乱,犹豫半晌,她还是了出口:“那你,也知道,她的心意吧?”


 外表温柔实则内心强硬的乐音罕见地沉默了。


 “看来你知道。”


 支撑罗吟复苏的,是爱。


 她曾反抗过,在黑暗未来临之前。霸凌者的圈子并不一直扩大,但每个人都被迫选择阵营,多数与她划分界限,没有人站到她那边,包括她爱的……那个女孩。


 没有人认同她的感情。


 她失去了声音和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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