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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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 仔细回忆了许久却想不起来什么。只是觉得眼熟,仿佛很久之前在哪见过。
她皱着眉,脑海中忽地闪过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自己跟在阿娘身边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记忆仅有零星的片段, 模模糊糊不大真切,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给人发馒头,然后从什么人手中接过了件小东西……
皎皎抿了抿唇,疑惑地皱眉:好像就是这个玉匕首。
“夫人在想什么?”尚淳见她盯着这玉匕首看心中骤然一紧:难道她才是宋命一直要找的人?
她手心发凉:怪不得,她与画像上的一点都不一样……
“没什么。”皎皎十分自然地笑笑,“不过是觉得这坠子精致, 多看了两眼。”
“这还是幼时与大人初次相见时他赠与我的信物。”尚淳有意无意地透露,“那时在荷水巷, 我随着母亲施粥发馒头,见着大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 给了他一个馒头。没想到, 他竟视我为救命恩人,寻了我十几年。”
初次相见、馒头、荷水巷?
她回忆起沈端, 他也说过自己在荷水巷时得过她的一个馒头……
脑子瞬间混乱成一摊烂泥。皎皎看着尚淳,对上她的目光忽觉得后脊发凉, 心头兀地笼下层层乌云,充满了压迫感,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她本能地佯装懵懂模样, 暂时忽略脑海中的碎片信息噙着笑,边往外走边道:“原是这样,那你可要收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步子缓慢从容,就像来时那样平常。
“夫人!”
皎皎听见尚淳的声音, 她诧异回头,就见她勾着笑追了上来,把一枚荷包递到她面前:“您的东西掉了。”
“谢谢。”她并未发觉什么异常,接过荷包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皎皎出了青萍小苑,那种令她不舒服的感觉缓缓散去。
她攥着荷包,踏进书房的那一刻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了安全。皎皎谨慎地打开荷包细细看了看,看着没少什么也没多什么不禁放下心来。
她回房,将荷包随手丢到旁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匕首形状的吊坠:那是大人给她的信物?可为何我却觉得这般眼熟?像是、像是……
像是那吊坠本应该是给我的……
皎皎心头忽然一震,她猛地起身把正为她倒茶水的却儿吓了一跳。
“姑娘您怎么了?”却儿见她脸色不好,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关切。
“不成,我得去问问清楚。”皎皎喃喃自言自语,转身就跑了出去。
“姑娘!”却儿看她像是着了魔般忙追了上去,生怕她是去青萍小苑吃了亏。
秋初天气仍是炎热,皎皎跑到于氏的院子时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于氏正带着宛宛在院子里打秋千,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颇有些孩子样的童真稚气。
皎皎在门口看着也不禁笑了笑。像宛宛那般大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可见离了何广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好处。
宛宛先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皎皎看着她低了眼睛似是在回避她的目光。她本以为宛宛会像上次那样跟她吵闹,却不料她伸手推了推于氏的胳膊,指着门口的方向。
于氏顺着她的指尖抬头看了看,欣喜地走了过去:“皎皎!”
面前少女面上有层薄汗,胸口微微起伏带喘。她笑着拿出手帕为她擦汗,嗔怪道:“都是嫁了人的,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跑跑跳跳?叫下人见了会说你不庄重。”
“还没吃饭吧?跟我和宛宛一起吃一些?”
皎皎本想是求证当年的事,可望着于氏殷切渴望的目光便咽了话,想着用完饭以后再问。更何况宛宛在,还有这一院子的仆妇,被人听见了说不定会起什么是非。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同于氏进了屋。
皎皎刚坐下,就见宛宛端了碗茶,别别扭扭地走到她面前:“喝茶。”
“宛宛真乖。”皎皎接过茶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她将被子放在手边,却见小姑娘低着头仍站在自己跟前,踌躇着想要说什么又有些难为情。
“宛宛有话要跟我说嘛?”她伸手摸了摸宛宛的头,她像是受到了鼓励般,低垂着的脑袋瓜儿缓缓抬起。
宛宛扁着唇,语气满是羞愧:“您一心为我考虑,我不该对您发脾气的。那天、那天我说的话都不是成心的,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知道错了。”
皎皎有些意外,转瞬间笑容更盛。她抿着笑拉过宛宛,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从没怪过你。说起来,还要谢谢宛宛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
她哄着宛宛,语气有些俏皮。
“那……”宛宛有些犹豫,看了看于氏,又看了看皎皎。吞吞吐吐半天才小声嗫嚅道,“那我还能叫你长姐吗?”
皎皎被小姑娘满脸的纠结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氏也跟着掩唇笑。
“我永远都是你的长姐,便是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你也都是我的妹妹。”她笑着抱了抱宛宛,感觉到那双小手慢慢攀到她腰上收紧充满了依赖,眼眶莫名湿润起来。
皎皎她与宛宛虽非亲生,但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樱桃养久了都有感情,更别提宛宛是个活生生的人。她自是盼着宛宛好的。
“不过……”她顿了顿,有些羞愧,“这阵子我只忙自己的事情,本来为你安排好的相看一事也推到了现在。长姐要跟你道歉。”
“没关系长姐,长姐的事情要紧,我都听长姐的。”宛宛笑着,脸色偷偷红了。
“对了,阿娘许是还不知道,大人为宛宛挑了三户人家。”
“那皎皎细细与阿娘说说。”
于氏看女儿们亲近,目光也满是欣慰。眼见着小女儿越来越好,心中何广祝与和离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一家人吃着饭闲谈,气氛也是和乐融融。
皎皎将那三家情况背景叙述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于氏问道:“阿娘,您觉得哪家好?”
于氏忖度一番,缓缓道:“还是梁家好些,人口简单。”
“阿娘与我真是不谋而合。”皎皎笑着,“等大人回来我便与他说,再挑个合适的日子把人叫来,让宛宛自己再看看。”
“都听长姐的。”宛宛脸颊通红,羞得放下碗筷就跑回了房。
“这孩子……”于氏摇头笑道。
皎皎看了看四周,给却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守着不许旁人靠近。她起身将所有房门窗户都打开。
“这是……”于氏见她谨慎小心不由得提心吊胆,“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娘放心,没出事,只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阿娘。”皎皎坐了回去,理清思路缓缓道,“阿娘,您还记不记得我幼时家中境遇尚可时,您总是带着我去施粥发馒头。”
“记得。”于氏听她问的是这件事,心才落回原处。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何家原先的老宅方向,“自从有了你,我与他每年冬天都会布施粥米做些善事,一是为了我死在腹中的孩儿积福,二是为了你能平安长大,将来能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于氏握着皎皎的手泪眼婆娑:“可惜功德做得不够,连累你受了许多苦。”
“阿娘胡说什么?若没有您和……”皎皎顿了顿,隐约回忆起幼时何广祝哄着她骑大马玩,如果何家能好好的,他或许也能一直疼爱她。
她抿了抿唇,轻着声继续道:“若没有您和阿爹,可能我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也是因为您带着我积攒了不少功德,我才能遇见大人这样好的人。”
“傻孩子。”于氏擦了擦泪,“怎么好端端的会问起这个?”
“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些好奇。”
“阿娘,宫变那年冬天,我们可曾上街发过馒头?”话说出口,皎皎紧张的不由握紧了茶杯,“是去的荷水巷?”
于氏闻言颇有些意外:“那么久的事你竟也记得这么清楚?”
“那就是去过了?”皎皎微微急切道。
“去过。”于氏点点头,“那年宫变,叛军封了城,时日久了粮食也运不进来,饿殍遍地。那时家中余粮颇丰,足够咱们家吃上两年的。我与他商量了一下,就拿出一部分救济穷苦百姓。去的就是荷水巷,因为那灾民最多。”
于氏回忆起了什么,沉重的面容浮现起一抹轻松笑意:“我记得清楚,那天早上咱们去荷水巷,你还绊了一跤,脸上沾了家具铺子用的白油漆,像只小花猫……对了,你还不知从哪得了个匕首状的小玉坠,我问你从哪来的,你说是什么哥哥给的?那玉水头不错,但是却不见了。”
皎皎怔愣的连眼睛都忘了眨:若是阿娘说得全部属实,那、那……莫非尚淳是假的,我才是大人一直要找的人?
可是玉坠确确实实在尚淳手里啊!还有那画像中人,眉间是没有红痣的,也是跟尚淳相符合的。
“阿娘。”皎皎挑眉,玩笑着问道,“当时那白油漆不会把我的痣给遮了吧?”
“你怎么知道?”于氏啧啧称奇,“这事我记得异常清楚,我当时还说有痣比没痣好看。”
皎皎唇边的笑容僵硬一瞬,心情有些复杂: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到让人觉得荒诞的事……
她说着,低声悄悄道:“那位尚淳姑娘虽与你极为相似,可却没有你的半点灵动,多半是因为这颗痣。我非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总觉得她像是披着层面皮似的,美是美,但我见了就莫名其妙得毛骨悚然。”
皎皎听着于氏的话后脊无端生出分寒意,争先恐后的,往她的骨头缝里钻。
三三两两的线拼凑在一起织成张恐怖的蛛网,皎皎开始怕起来:如果我真的是大人一直以来要找的人,那尚淳的目的是……
她兀地想起宋命这次受伤,他以前不是没受过伤,毕竟刀剑无眼,再厉害也有失手的时候。可这次却是实实在在危及性命的。
巧的是,在尚淳来了之后,宋命就险些丧命……
皎皎不由自主地抓紧袖子六神无主,脸色也变得惨白。明明是秋高气爽的艳阳天,她却觉得阴风阵阵、妖鬼横行。
“怎么大热天发起抖来了?”于氏吓了一跳,忧心忡忡地起身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搓了搓她的胳膊,抬手试了试她额头温度,“也没发热啊,我去让却儿请大夫过来瞧瞧吧。”
皎皎咬着唇,猛地记起在青萍小苑时尚淳的每句一话都是在试探。
“阿娘。”皎皎握住于氏的手,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叫上宛宛,咱们去书房。”
“那不是府中禁地?”于氏犹豫着不动,初入府时,尤妈妈都是叮嘱过几遍的。
皎皎现下也解释不清什么,一切还要同宋命见了面再说。她现在只是有些担忧于氏和宛宛的安全。
“阿娘只管跟我去。”皎皎牵着于氏往外走,去宛宛房里叫醒午睡的宛宛一同去了宋命的书房。
“却儿,叫初三他们在暗处守着,谁都不能靠近半步。”皎皎吩咐着,领着二人走了进去。
于氏与宛宛皆是战战兢兢,连坐都是只敢坐了个椅子边,大气都不敢喘,如临大敌。
“阿娘宛宛不要怕,这只是偏厅,没什么要紧物件。”皎皎安慰道,“况且,大人是通情达理之人。”
宛宛盯着鞋尖默不作声:哪个通情达理的人会有个玉面修罗的名号……
皎皎没再说话,就这样笔挺地坐了一下午。心始终惴惴着,不敢让阿娘与宛宛离开半步,生怕被灭口。
她一向不愿把人或事想得太坏,可还是得谨慎些。
夕阳逐渐西斜,天边现出层层叠叠的血红。
于氏瞥了眼神情严肃的皎皎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皎皎,你告诉阿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心里总是没有底。”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桩陈年旧事有些蹊跷。我想带阿娘来与大人对一对。”
“是否跟荷水巷的事有关?”
“是。”
皎皎点头,就见却儿进来:“姑娘,主子回来了。”
“在哪?”皎皎几乎是立刻起身。
“到枫树林了,马上就到。”
听见宋命快回了,于氏忙拉着宛宛起身。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三人就见到了那个大红色的凌厉身影。
“大人。”皎皎迎了过去,“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宋命鲜少见到她这副焦虑样子,正要说话就听见院门外响起一阵伤心哭声。
皎皎也听见了那哭声,往外看去就瞧见尚淳在院门的石子路上盈盈一拜:“大人,我来与您辞行。”
宋命皱眉:“怎的还没走?”说完,旋即看向皎皎。
还没等皎皎开口,那跪着的人抬头,哭得泪眼朦胧我见犹怜:“不是我不想走,实是丢了重要东西,找了许久都没找见这才托到了这个时候。”
皎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什么东西。”宋命问了一句。
“是玉匕首,大人给我的那个玉坠不见了。”尚淳说着痛哭流涕,纤弱身体像柳条般,稍见风就会被摧折打落。
皎皎心头一震,本能地抓紧了宋命的袖子。
宋命看了眼皎皎,揉了揉眉心:“你最后一次见到它在哪?可有什么人在场?”
尚淳哭声微止,她咬着红唇,眸子若有若无地瞥向皎皎,犹犹豫豫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有话直说便是。”
“是婢女过来问我把吊坠放在哪合适,当时、当时除了我的婢女,就只有夫人在场。”
皎皎听着尚淳的话丝毫不觉得意外,可是……她将目光转到宋命身上:大人会相信我吗?
身旁的男人“哧”的一声笑出,仿佛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的。他闷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掀眸看向尚淳:“整个督主府都是她的,她会稀罕一个玉坠子?”
“我自是知晓夫人见多识广不会把一个小小玉坠放在眼里,我也不信是夫人拿的。”尚淳伏在地上哭道,“可我只剩下这么一件东西了,无论如何大人您也定要帮我把它找到……”
“嗯。”宋命点头,却是转头看向皎皎,“不舒服?”
皎皎摇摇头,脸色有点难看。
“这不用你忧心,我来处理。你回去躺会。”宋命听说她等了自己一下午,定是困了。
她看了一眼尚淳,心知肚明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即便她就站在这,该发生还是会发生。倒不如躺着等,起码舒坦些。
皎皎点头,转身回房刚一迈动步子就听见什么东西掉在自己脚边发出清脆声响。
“那是……”尚淳惊呼出声,“是我的吊坠……”
她呆愣低头,看着脚旁那枚熟悉的匕首玉坠瞪大眼睛。
荷包检查过,什么东西都没有。那这玉坠是什么时候到了她身上的?!
“大人,我……”皎皎手足无措地抬头看向宋命那双凛冽黑眸,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袖。
“皎皎别怕,我知道你不会。”宋命拍着她的手安抚,弯腰捡起坠子。他看了半晌,眸色逐渐变得幽深,掀了眼皮看向尚淳。
眸光如剔骨钢刀,逼得尚淳不禁往后退了退:这男人……我说的他半个字都不信。他信的只有皎皎……
宋命走过去,隔着门槛蹲下身子平视她:“皎皎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就只有可能是你陷害她。”
“大人,我没有……”尚淳哭着摇头。
“我念着你的恩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唯独不能欺负我的皎皎。”宋命顿了顿,站起身来背对着她,“那一个馒头我也差不多还清了,你走罢。督主府与鹤苑都不留你了。”
“大人!”尚淳哭得歇斯底里,她怕,怕回去以后还要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玉坠子明明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大人您为什么看都不看!她就真的那么好吗!”
人被拖着下去,凄厉声音让她不寒而栗。
皎皎怔怔地看着宋命,她没想到,他连问都没问就相信了她。
义无反顾,像只扑火的蛾。
“那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皎皎轻声,在宋命眼里,尚淳就是那个给了她一个馒头的小姑娘,是他的恩人,“赶她走,日后发生了什么你又要担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跟你比没什么要紧的。”宋命注视着她的唇,眸光扫过她身后的于氏和宛宛隐约流露出几分不悦来。
“大人……”皎皎喃喃,眼中湿润却是带着笑。她回头看了看于氏,随即转头看向宋命弯了弯杏眸,“我那年也去过荷水巷。”
“什么?”宋命挑眉正要追问,门外忽地传来初一的声音:
“主子,我给您带回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皎皎:替身替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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